“秋秋？”秦清商从被窝里探出头, 双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她拉住女人的手掌，轻晃道：“怎么了？”
“是苏青襄, ”陶秋韵侧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她在警局，我得去接她。”
“啊？”猫猫瞬间坐了起来，有些惊讶：“她怎么就进局子了？难道是医闹把她连累了？”
“不是, 是她表白被拒绝了, ”陶秋韵起身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衣抖了抖, “我估计她需要有人陪陪, 你先睡吧……”
“秋秋！”秦清商翻身趴在床上, 也伸手去捡地上的睡衣, “我和你一起去接她，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开车, 我不放心。”
“好, ”陶秋韵点头，光滑的大长腿在猫猫眼前一闪而过, “我先去漱口, 你先把衣服换上吧。”
“哼！”听到她这句话，秦清商果断掀开被子, 光着脚就跑到陶秋韵面前，踩了她一脚：“坏家伙！”
在陶秋韵伸手去勾她腰的时候, 她又早有准备地快速闪开，跑回床上, 用被子将自己盖住，挥手道：“快去快去！别浪费时间, 别让人家在警局等久了。”
不过……
猫猫疑惑。
为什么苏医生表白被拒绝后，会被带到警局去啊？
——
坐上了副驾，秦清商系上安全带，顺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秋秋，为什么苏医生她表白失败后，现在会是在警局呢？”
她不会也想着告对方一个“重婚”什么的吧？
陶秋韵发动车子，回答她：“她一个人，大半夜的在外面到处乱晃，巡查的警察当然会盯上她。”
“原来是这样啊，”猫猫点头，若有所思：“不过也对，而且还是除夕夜，在过年这个特殊节点，警方的巡查力度肯定更大，难怪她会被带走问话。”
“怎么？”陶秋韵失笑，看到她这幅模样，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个语气，很像过来人？难道清商你有过这种情况？”
“就算我没吃过猪肉，那我也见过猪跑啊，”秦清商侧着身子看她，“就是在《白衣相》剧组的时候，男主的演员乔东来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说过，他有次夜戏，助理开车送他回家，结果半路遇到警方抽查过往车辆，他们全部被喊下车，双手贴在引擎盖上等着警方检验证件无误才放行，语气还挺凶的。”
“这是一种威慑，”陶秋韵看着前方，深夜的街道冷冷清清，“毕竟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突然被警察这么一凶，难免露出破绽。”
“那秋秋，”猫猫戳了戳她，“你知道苏医生是和谁表白失败了吗？她那么漂亮优秀，这得是什么人才能狠心拒绝她啊，还让她一个人在路上晃。”
“具体什么情况我并不知晓，”陶秋韵抿了抿唇，“不过我知道她喜欢的是常岁悠，常老师。”
“常……琴琴的那个幼儿园老师？”秦清商惊讶。
“对，青襄常去幼儿园接琴琴，一来二去，就和常老师熟悉了，上次带着琴琴去找常老师，我看也是她故意的。”
“啊这……”
显然，对于女儿老师的了解，两位母亲都不如苏青襄，这让她们就算想先私下帮忙分析分析也做不到。
到了地方警局，见到苏青襄有朋友来接，警方这才放她离开，并且嘱咐她以后要多注意，大半夜的在街上乱晃，看起来还失魂落魄的，她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很不安全。
谢过警察，苏青襄钻进了古斯特的后座，见前方的两人欲言又止，干脆主动开口，准备活跃气氛：“秋秋，怎么今天开了这辆劳斯莱斯？你的添越呢？”
“添越后座有儿童座椅，”陶秋韵打了起步灯，“我怕你看到后想到琴琴，进而想到常老师，触景生情，这一路上变得更难过。”
苏青襄：“……”
我谢谢你啊！你真体贴，经过你的安慰，我现在确实活过来了！
又气又伤心！
秦清商：“……”
啊这！
猫猫注意到了苏青襄一瞬间停滞的呼吸，她伸手打了陶秋韵一下，“你先闭嘴。”
在陶秋韵闭嘴后，她转头看向苏青襄，“秋秋她是少说多做型的，苏医生你先喝水。”
她将在贩卖机买的热饮递了过去。
幸好她跟着过来了，不然就陶秋韵这张嘴，苏医生和她独处，不得被她刺死啊！
“谢谢你，清商，”苏青襄接过了热饮，暖呼呼的瓶身贴在手心，她的身子也放松了一些，“你不用担心我，秋秋是什么样的，我很清楚，更何况、我也没有抱任何她能安慰我的希望。”
“要送你回家吗？”秦清商询问。
“去西风苑吧，”苏青襄低头盯着膝盖上的饮料瓶，“我想让秋秋给我弄点喝的。”
“好，”陶秋韵目不斜视，“还是和以前一样吗？无酒精？”
“当然，我不碰酒的。”苏青襄闭目，她躺在后座上，“秋秋，清商，我先睡一会儿，到了的话，你们再叫我起来。”
“好。”陶秋韵点头。
古斯特后座宽敞，看着后视镜里显然很疲惫的苏青襄，陶秋韵捏紧了方向盘。
表白失败，这该如何安慰？
见到苏青襄闭眼，秦清商压低声音问陶秋韵：“苏医生的酒量也不行吗？”
“她不是酒量不行，她是避免喝酒，”陶秋韵解释道：“她说她是医生，要保持头脑清醒，所以不希望自己被酒精毒害，要拿手术刀，所以要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绝对手稳。”
“那她还真是……”猫猫感叹：“敬业呢！”
“既然要去西风苑，那我之前和你说的惊喜，也可以给你看看了。”
听到陶秋韵的这句话后，秦清商神情错愕：“秋秋，这、苏医生还在呢，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这不是正好吗？”陶秋韵不解。
“……那会不会太刺激她了？”
“不会，我们是妻妻。”
“……”猫猫欲言又止。
到了西风苑，陶秋韵将苏青襄叫醒，三人一起上楼。
进到屋内，陶秋韵牵着秦清商的手，带她到了放钥匙的地方，“这就是秘密房间的钥匙，不过说是秘密房间，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一边说，她一边打开了紧锁的房门，“这是特意设计出来的家庭小酒吧，清商，你觉得惊喜吗？”
“……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在西风苑准备的惊喜？”秦清商盯着她，又羞又无奈：“你看我像惊喜的样子吗？”
“我感觉你挺惊讶的。”
“我确实惊讶，但是喜呢？”
“放心，很快。”陶秋韵笑了笑，看向径直往里走，直接坐到吧台边上的苏青襄，继续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帮她调酒，不过清商，其实我本来是准备单独带你来的，之前我们在酒吧遇到，我一直觉得这是缘分，我想再给你调一杯酒……不过现在她这副样子，而我又正好带着你过来了，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让你知道了这个地方。”
“没关系的，”秦清商摇头，“先别管我，我们先把苏医生安慰好吧，我觉得她状态挺不对的。”
以前话那么多，现在整个人都安静了，看来伤得挺重。
“我先去换衣服，”陶秋韵推了推猫猫，“你帮我擦下吧台？顺便和青襄聊聊。”
“只用擦一擦就好了吗？”
“左手边的柜子里有蜡光剂，你擦好后可以喷一点点，保持光滑。”
秦清商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交给我吧！”
陶秋韵换好衬衫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清商靠着吧台和苏青襄聊天。
女明星挺会说话的，尽量将话题都控制在陶秋韵身上，没有让苏青襄觉得尴尬。
将小冰箱和各类工具都搬了过来，陶秋韵一边收拾酒柜，一边切入正题：“可以说一说吗？青襄，我知道你现在很……”
“我其实挺好的，”苏青襄趴在吧台上，窈窕的身姿舒展，脸上带着刚刚和猫猫聊天时露出的笑容：“我只是需要喝一杯而已，你们不用担心我。”
秦清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苏医生，我今晚也喝，我陪你喝。”
“是我的总结报告让你走错了路吗？”陶秋韵微微敛眉，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那她会很自责的。
“没有，秋秋，是我的问题。”苏青襄摇头，收起了伪装的坚强，“是我太自信了，我以为常老师对我有好感的。”
“但是我犯了很常见的错误，”女人垂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会有‘她喜欢我’这种感觉，本身就是一种上头的错觉，我不该被这种情绪冲昏头，我不该和她表白的。”
“但是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喜欢并不是错啊，”秦清商安慰她：“向喜欢的人表达心意，才不是错误。”
陶秋韵默默切橙子……
“我其实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苏青襄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地如此干脆，她甚至都不需要过多的犹豫，这说明她的内心很坚定，她清楚她是不会接受我的。”
“常老师她……”猫猫做出猜测：“是直女吗？”
“她不直。”苏青襄放下手，认真道：“我很确定她喜欢女人，她自己也承认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才很挫败，既然她喜欢女人，还这么坚定地拒绝了我，这岂不是说明……在她心里，我其实很不好吗？”
“或许她只是……”秦清商试图安慰。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陶秋韵看向她，“当局者迷，你有没有可能是被悲伤冲昏了头？所以无限放大了她的言词？”
“那我换一种表达。秋秋，如果清商在你表白的时候一言不发，”苏青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当你说出她可以选择拒绝的时候立刻拒绝了你，你会怎么想？”
“她还会顾忌我的感受，她心里有我。”陶秋韵将樱桃装饰好，然后将酒杯推给苏青襄，语声缓缓：“青襄，她心里有你。”
秦清商：……？
苏青襄：……！
活该你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