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你刚刚手抖了！”陶十州盯着面前的女人，痛彻心扉道：“我告诉你，你爷爷我，可是有证据的。你怎么就干出这种混蛋事！我以为只有男人才会……”
“凭什么只有男人才能做，女人不能做？”陶秋韵放下茶壶，看着对面的老人，神情认真，语声诚恳：“爷爷，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是成年人，你不该在这种事上面干涉我。”
听了这话，陶老爷子双眸颤抖，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张承的手也抖了两下，不敢置信地看向陶秋韵；保镖大哥吴虎嘴唇抖动，没忍住：“大小姐，这种混账话，你是怎么能一脸正气说出来的啊！”
陶秋韵看向他，双目如电，随即轻笑一声道：“混账？这就混账了？那我还有更混账的。”
闻言，张承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从小看到大的秋秋，变成渣女了！
“逆女啊！”陶老爷子握住拐杖起身，自己给自己顺了两口气，怒道：“你在国外甩掉保镖，和我说你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就是为了干这档子事的吗！你那几年到底……”
陶秋韵的眸子微沉，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隐秘的行为会被国内的老爷子知晓，皱眉道：“爷爷，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我还用听谁说吗？”陶老爷子敲了一下拐杖，气道：“当事人都找上门了！”
“当事人？”陶秋韵显然一怔，“什么当事人？全上门了？”
“全？！”
一听这话，陶老爷子捂住胸口跌坐在沙发上，张承赶紧上前急救。
“爷爷！”陶秋韵紧张地起身。
“别碰我！”陶十州一把打开她的手，接过保镖大哥递来的氧气吸了一口，“全找上门是什么意思？不止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才一个女人，你就这么低估你孙女的能力？”陶秋韵神情困惑，她如此真实的反应看得陶十州急火攻心。
老爷子伸手指着她，然后将拐杖递给保镖大哥，“吴虎！给我打！”
“老爷子，”吴虎握住拐杖，“我不敢啊。”
“没用的东西！”陶十州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孙女那张玉质金相的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呢！陶秋韵！你给我从这层楼跑到地下停车场去！醒醒你的脑子！不准坐电梯，吴虎！你监督她！”
“好的！老爷子，这事儿我能干。”
“爷爷，我希望你冷静，”陶秋韵神情坦然，“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
“出去！”陶老爷子捂住胸口，“你再多说两句就要气死我了，出去——！”
见老爷子声嘶力竭地怒吼，陶秋韵举手示意，“我会跑完全程的。”
说完，她就动作迅捷地窜出门，保镖大哥赶紧跟上。
张承扶着陶十州起身，一边安慰他，一边往电梯方向走去。
八卦永远是传得最快，也是最容易变味的。
于是，春锦集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陶总她被陶老爷子挥舞着拐杖，从28楼，一路撵到了地下停车场。
监控室的众员工：真的，陶总她跑28楼都不带停一下的。
等陶老爷子和张承走出电梯，陶秋韵和吴虎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他们了。
西装笔挺的女人拄着手杖，腰背不弯不屈，她身后站着的大高个男人不仅没有抢走她的风头，反而将她浑身迫人的气势衬得更足了。
见陶十州走出电梯，陶秋韵立刻上前，“爷爷，您的手杖。”
“你咋都不喘气呢？”陶老爷子好奇。
“我体力好，会换气。”陶秋韵笑着解释。
“也是，不然你怎么在这么多女人身上使力气，还让人家怀孕，概率本来就低，你得一晚多少次啊？姿势挺费腰的吧？”陶老爷子阴阳怪气。
“什么？”陶秋韵愕然，“什么女人？什么怀孕？爷爷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陶老爷子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手杖，狠狠地敲着水泥地，“我流落在外的曾孙女都四岁半了！你还在我面前装是吧！”
“曾孙女？”陶秋韵看向陶老爷子，惊讶道：“灼华有孩子了？”
“还嫁祸给弟弟？刚刚玩女人的时候承认了，现在人家怀孕了就不敢认了是吧！”陶十州气呼呼地瞪着她，“是你的女儿！怎么？你忘了两个女人也可以怀孕是吧？”
“爷爷，你一定是误会了。”陶秋韵脸上写满了认真。
“误会？”陶老爷子中气十足地朝宾利车的方向喊了一声：“人呢！给大小姐看看证据！”
“大小姐！”立刻有人将两份报告递给了陶秋韵。
“这是什么？”陶秋韵接过两份报告单，打开一看，脸上淡然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了。
“慌了？后悔当时没做措施没吃药？”难得见到孙女这无措的神色，陶老爷子哼了一声，仰头道：“我告诉你，陶秋韵，无论如何，琴琴她都是我的曾孙女，是我陶家的血脉，你必须把人给我带回来，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得给我断得干干净净。”
“我都说了是误会，爷爷。”陶秋韵反复看了看那两份单子，皱着眉道：“另外，她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我根本没有和……”
“白纸黑字！都写满了一张纸！”陶十州看着她，“你还要狡辩？”
“会不会是弄错了？”
“一次可能，第二次呢？”陶老爷子捏紧拐杖，质问道：“你是要质疑我们的医疗机构，质疑权威科学吗！”
“但是我从来……”
“秋秋，”张承打断了她的话，抬手示意她冷静，“我知道这可能很难接受，我想和你说的是，那孩子完全对我们没有印象，她甚至认为她只有一个母亲，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这一切就是一场骗局！”陶秋韵声调微微提高，神色一片清明，正声道：“我不可能有女儿，因为我没有和人发生过关系，这绝对是碰瓷。”
“碰个锤子！”陶十州气得骂了一句，“我就问你，她一个那么小的娃娃来碰什么瓷，我曾孙女是不小心走丢了去警局等她妈妈的！只是被人给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让她交给警察而已，我不管那个人是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陶家血脉，你陶秋韵的女儿现在流落在外了！”
“但是我根本没有和女人……”
“大小姐，”吴虎猜测道：“你会不会是喝醉了？然后和她春风一度？”
“放你的屁！”陶老爷子用拐杖敲了吴虎一下，“你信她的话？她要真是喝醉了还能和女人发生关系？真喝醉了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
他转头看向陶秋韵，“我告诉你陶秋韵，你要是装醉把人家女孩子骗上床，你就是禽兽你知道吗！”
“我没有装醉，不是，我就没有和女人……”陶秋韵张了张嘴，余光落到手里的报告单上时，又闭嘴了，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袭上全身，在亲子鉴定面前，她百口莫辩。
女人的红唇紧抿，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电话就响了起来。
“不会是你的什么情人打电话给你吧？”陶老爷子现在看孙女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你天天那么忙，你的时间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郑秘书。”心累的陶秋韵展示了手机界面。
她真的很冤枉，回国后，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工作上了。
“喂？”陶秋韵接通电话。
“陶总，您没事吧？我听说陶老爷子他……”
“没事，”陶秋韵打断她，“你和冯夫人那边说好了吗？我会晚一点过去。”
“什么冯夫人马夫人的，”陶老爷子不满，“天天见别人的夫人，也没见你去见见自己的夫人呢！等下和我去公安局见你女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把人给我哄回来！”
说着说着，一想到孙女刚刚那副混账模样，陶十州更生气了，敲了敲拐杖，继续道：“小的不愿意，你就去给我哄人家母亲，反正都是你留下的风流债！你就是跪着，都要把人给我求回来！”
“陶总，什么女儿？”郑秘书的声音充满疑惑。
“没事，等我消息。”陶秋韵顿了顿，还是道：“先把下午的安排推了吧，我后面会亲自去道歉的。”
挂断电话，陶秋韵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眉心，“爷爷，我认为应该再做一次鉴定，我还是不相信她是我女儿。”
“你别给我打岔，我刚刚说的你听进去没？”陶老爷子盯着她，怒道：“你欺负了人家姑娘，你就得负起责任，我告诉你，人家姑娘说不定根本就不想你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找上门。”
“所以这很奇怪，爷爷，”陶秋韵举起手里的报告，“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您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我只觉得老天开眼！”陶十州哼了一声，“这要是等我曾孙女再长大一点，知道她有个抛弃妻女的渣女母亲，她才不会认你！现在她年纪小，你认真悔过还来得及。”
“大小姐，”吴虎也劝她，“她真的真的是你女儿，你等下一看就知道了。”
“秋秋，”张承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误会，你和那位姑娘当面谈，你们的孩子是无辜的。”
“我警告你，你不要做混蛋事，”陶十州看着陶秋韵，神色严峻，“我不管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人家辛辛苦苦怀孕，女孩子未婚先孕啊！那得遭受多少非议，就这样，她还把孩子都给你生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来打扰你，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让我们以这样的偶然知道她，你不认，是不是太混账了？”
“怎么？你仗着自己是女人就能欺负女人了是吧？觉得概率小就不会怀孕是吧？啊！陶秋韵我告诉你，我陶家丢不起这个人，你也丢不起这个人！你是我陶十州的孙女，今天我把话说这儿了，你要是不把她们母女给我带回来，你就是个畜生！我陶家没你这个人！”
第一次听到爷爷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陶秋韵脸色有些苍白，垂下头，“让我先见见她吧。”
“哼！”陶十州转身上车，“去公安局。”
车内空气安静，
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陶秋韵向来自若的神情难以维持，淡淡的忧愁在眉间浮现，她抬手解开了衣领处的扣子，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孩子？
是自己失忆了吗？
单身28年，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真是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