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捂着仍有些发烫的脸, 喃喃自语：“有吗？我反应很大？”
陆文舟点点头道：“阿姐不必如此紧张，朕知道里面是男女之事，不用这般避讳。”
陆妍没有跟陆文舟解释这些话本里究竟是什么内容, 只是苦口婆心地说：“陛下才十二岁，后宫的事又由太后管着, 陛下不宜过早接触这些东西。”
“好吧。”陆文舟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眸光微闪，他回过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太后要看这些？她会不会接下来就养面首？”
陆妍下意识拔高了声线道：“她敢？！”
陆文舟想了想，歪着头道：“为什么不敢？最多被大臣弹劾, 并不能将她拉下台。”
“也对。”陆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恢复平静, 抿了抿唇，“要想斗倒她，关键在镇国将军和陇西李氏, 但这两个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镇国将军在外镇守边疆, 是为国为民的好将领，陇西李氏是百年世家，门生遍布朝野。”
“是啊, 真是令人苦恼……”陆文舟双手托腮，撇了撇嘴，他看向陆妍，笑嘻嘻地说, “幸好阿姐在朕身边，不然, 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妍话音一顿，皱了皱眉，看向陆文舟：“臣听说，陛下让户部扣押军饷了？”
陆文舟点了点头，一脸懵懂：“兵若无粮，寸步难行。阿姐不是告诉过我吗？打蛇要打七寸。”
陆妍覆在陆文舟的手背上，话语间不自觉有些严厉：“文舟，我们和太后再怎么斗，都不能威胁到大梁，不能让外敌趁虚而入。你也知道军饷的重要性，户部也不能永远不发军饷，这个举动，损人不利己。”
“现在边关无战事，就算拖欠军饷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万一镇国将军反了，那不就可以有处置他们的办法了吗？”陆文舟抬起头，眼眸中略过一丝狠厉。
陆妍微微一怔，但陆文舟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懵懂的表情：“我说错什么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得有镇压乱臣贼子的能力。若是镇国将军因为不发军饷谋反，你猜这事传出去，百姓会向着谁？”陆妍将其中的利弊娓娓道来。
陆文舟努了努嘴：“阿姐，对不起，是朕太笨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陆妍盯着殿中摇曳的烛火，“琼林宴上仔细观察，不仅仅是那些中举的进士，还有今年武举胜出的那几位，至于镇国将军……他唯一的女儿都进了宫，还怕拿捏不了他吗？”
“好，阿姐，我都听你的。”陆文舟露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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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妍离宫的时候，莫名其妙路过了慈宁宫，她朝着宫门口的宫女看了几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离开皇宫。
陆妍一走，门口的宫女就给青鱼报信了，青鱼把长公主路过的事告知沈素。
沈素一边吃着核桃仁，一边看着清水话本：“估计是知道了话本的事，没事，随她去吧。”
有时候肉吃多了，看点清水的也不错。
沈素翻着清水话本，同样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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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陆妍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将沈素捆在柴房。
沈素没有被绑的恐惧，反而十分兴奋地说：“妍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可以！你是我的庶母……”陆妍有些崩溃地蹲了下去。
“重要吗？”沈素垂下眼睫，“你很在意这个？”
“当然重要……”陆妍突然看到地上摆了好几本香艳的话本，姿势繁多。
“可你父皇已经死了，你弟弟根本管不到你，你不需要压抑自己……”
陆妍猛地从床上起来，发现天还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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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朝的时候，陆妍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沈素倒是毫不避讳陆文舟，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妍。
陆文舟则是觉得这两人越来越奇怪了。
虽然三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但早朝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多数时候是大臣在说，沈素和陆妍偶尔点评一下。
有些无法决断的事，大臣会过问陆文舟，他就看陆妍的眼色行事。
沈素偶尔也会观察一下陆文舟，越看越觉得这小子能装。
她真是越来越期待琼林宴了。
早朝结束后，沈素便回慈宁宫洗漱了一番，处理了一些事务，小憩了片刻。
到了午间，她才醒来吃午膳。
陆妍和陆文舟一起过来了，商量琼林宴的相关事宜。
陆文舟一如既往地快乐干饭，陆妍则是借口吃过了。
沈素就笑笑，看破不说破。
到了琼林宴那日，沈素光是穿衣打扮就花了很久时间，她盛装出席，坐在小皇帝的左边，陆妍坐在小皇帝的右边。
陆妍今日也身着鹅黄色华服，涂的口脂也很衬气色。
沈素探过头看着陆妍，越看越觉得小皇帝碍事。
琼林宴皇帝亲临，已是莫大的恩赐，在场的才子虽然有些兴奋，但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小皇帝并打算待太久，说了几句准备好的话，酒过三巡，赐了奖赏后，他便离开了。
陆妍过了一刻钟也离席了，沈素紧跟其后。
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陆妍看紧，绝对不能让她看上探花郎。
刚才她只是远远看了探花郎一眼，便明白了小皇帝为什么要安排探花郎来勾引陆妍。
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确是青年才俊。
沈素呼叫系统：探花郎在哪？
系统：亲亲，就在这条路上的亭子里呢！
沈素连忙加快脚步，一把拉住了陆妍的手腕：“等等。”
“太后娘娘有事？”陆妍满眼警惕地看着沈素。
“是有点事。”沈素挑了挑眉。
陆妍感觉到沈素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腕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连忙将手抽出来：“前面正好有个亭子，就去前面谈吧。”
沈素眼皮一跳，随口说道：“要不去我宫里聊吧。”
陆妍眉头紧锁，轻声道：“你该不会想聊话本吧？”
沈素挑了挑眉，抬手摩挲着冰凉的耳坠，慢悠悠地说：“我可没这么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妍眼底略过一丝疑惑，压低声音问道。
沈素上前一步，盯着陆妍的嘴唇，贴在她耳边说：“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口脂颜色很好看，想问问在哪买的。”
陆妍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红了脸：“改日我让侍女给你送过去就是了，何必拉着我在这说这么久？”
“你确定？你送我口脂，那陛下会不会多想？”沈素勾起唇角，盯着陆妍那双漂亮的眼睛。
陆妍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瞪了沈素一眼：“爱要不要！”
说完，陆妍就朝着沈素背后走去，正好和亭子的方向相反。
沈素在心中呼叫系统：那个探花郎现在在哪？
系统：正在和陆文舟一起，都在亭子里。
沈素决定去瞅一瞅，万一陆文舟不顾陆妍心思也要赐婚怎么办？
沈素缓步走到亭子外，陆文舟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刻从石凳上下来：“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正巧路过，没想到陛下也在这。”沈素笑着说道，然后将目光移向这位探花郎。
探花郎章屏之拱手行礼：“草民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沈素瞥了一眼章屏之，笑着说，“探花郎写得一手好字。”
“娘娘谬赞。”章屏之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似是宠辱不惊。
陆文舟站在沈素身边，试探地说：“正是因为这一手好字，朕打算给探花郎授予翰林院编修的官位。”
沈素淡淡地嗯了一声：“陛下拿主意便好。”
章屏之暗中观察着两人，眸光微闪，神色晦暗不明。
“母后，您有看到阿姐吗？”陆文舟探头往沈素身后看去。
沈素笑容淡淡，说：“没有，陛下若是找她有事，派人去寻便是。”
陆文舟嗯了一声，心中有些纳闷。
按理说，阿姐会跟着他的，而且这是离开御花园的必经之路，难道阿姐看上了其他人？
“兴许阿姐还在御花园……”陆文舟看向章屏之，“探花郎可认得清河长公主？”
章屏之拱手低眉道：“方才离得远，并未看清公主的容貌，但草民记得公主今日的着装，应当不会认错。”
“那便劳烦探花郎走这一趟了，请公主过来一趟，便说朕在这个亭子等她。”陆文舟坐在石凳上，笑着说。
章屏之说：“能为陛下效劳，是草民之幸。”
“去吧。”陆文舟摆了摆手。
沈素看着章屏之走远的身影，目光渐凝，亭子周围明明有那么多宫婢、太监、侍卫守着，可陆文舟偏偏让章屏之去寻人，撮合之意，呼之欲出了。
可她又没有理由直接把人拦下。
但愿在她这个人物搅局后，陆妍不会喜欢那位章屏之。
“母后，坐下来喝杯茶吧。”陆文舟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
沈素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母后，你觉得探花郎如何？”陆文舟试探地问道。
“才貌双全、温润如玉，堪为良配……”沈素眼见着陆文舟勾起嘴角，话音一顿，“你是这么想的吗？所以想撮合清河和探花郎？”
被这么直白地戳穿，陆文舟也不尴尬，眨了眨眼：“难道母后觉得不合适吗？”
沈素眼眸中略过一丝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合适，据哀家所知，这位探花郎在他的家乡已有妻室。”
“是吗？方才朕与探花郎谈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提过这事，看来朕是被他蒙蔽。”陆文舟一脸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他顿了顿，试探地问，“若是阿姐真的喜欢探花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