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眼前的画面宛如做梦一般。

  头发银白的师公, 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一个足有五公斤的哑铃,正在努力练手臂。

  池眠眠抬手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一看, 眼前的画面竟然没有变!

  OMG。

  池眠眠捏了一把腿上的肉,把自己捏的眼泪花花, 但却还是没有醒来。

  “眠眠进来, 把门关好。”林老举着哑铃,呼吸稳当。

  池眠眠机械般的听从指令,进屋将门关的严实, 回头再看师公, 还是感觉梦幻。

  八十岁老人撸铁。

  这河狸吗?

  “眠眠啊, 你都看见了。”林老放下手中的哑铃,起身活动活动胳膊。

  “师,师师师……”池眠眠舌头打结, 怎么看眼前满面红光的老人,也不像之前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师公。

  “所以我也就不瞒你了。”林老笑着一指对面的座椅。

  池眠眠呆呆坐下,只听师公和蔼开口。

  “关于你小师叔和我, 你应该猜到了些吧?”

  池眠眠脑子慢慢回归,看着眼前的师公,诚实点了点头。

  “之前我去私人银行拿奖励时, 看到那幅‘鹤发银丝映日月, 丹心热血沃新花’。”池眠眠紧张咽了口唾沫。

  “之后再去年乐的宾馆,我从他房间窗帘后, 看到一个快递, 包装和大小,和那幅画极其相近。

  我当时就在想, 我进了十六强,师公给我三级的奖励,那如果说有人值得更高等级的奖励,那就是夺得冠军的小师叔。”

  林老闻言笑了笑,朝池眠眠一点头。

  “年乐他果真是我小师叔!”池眠眠眼睛瞬间亮起,“师公您和小师叔是不是早有联系?”

  “是。”林老大方承认,眼中带过几分得意。

  “无论是小秋还是年乐,他就是你的小师叔,这孩子绝对信任我,有什么计划都会提前告诉我,绝不会瞒我。”

  “师公和小师叔联系很久了吧?”池眠眠试着开口,“您手臂不像是一天练成的。”

  “这些细节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林老握起哑铃,继续锻炼,脸上带过几分狡黠的笑。

  “这事师父和师叔应该都不知道。”池眠眠小心翼翼看向师公,“您为什么刻意让我了解?”

  林老闻言安静片刻,再度看向眼前的徒孙。

  “我们有联系这件事,按你小师叔的意思,只有我和他知道,但是都说父母爱子,会为其计深远,你小师叔没了母亲,父亲更是糟糕透顶,所以我得为他想的远些。”

  池眠眠不解的看着师公,有些迷惑。

  “我现在已经八十六岁,而你小师叔的计划,至少还要一段时间。”林老目色深远。

  “到我这个年纪,已经保证不了什么,你想想,如果这段时间内,哪一天我去世了,别人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联,拿我的死控诉你小师叔怎么办?”

  池眠眠一怔,发觉这事确实可能会发生。

  “我之前已经没保护好你小师叔一次,这次我绝不能让别人借着我的名,再去伤害他。”林老深深看着眼前的徒孙。

  “所以,我需要一根安全绳。”

  “一个知晓其中关联,并且在这之前守口如瓶的安全绳。”林老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池眠眠。

  “如果您……仙逝,我就把这封信给师父师叔他们吗?”池眠眠双手接过信封,轻飘飘的,仿佛没什么份量。

  “不是,这里面是给你的保密费,还有一个邮箱和密码。”林老继续握起哑铃。

  “交代的内容我已经在邮件里写好,到时候需要你群发一下,邮件里我说了,如果谁敢欺负你小师叔,我就晚上去找他。”

  池眠眠下意识抖了抖,小心打开信封,缓缓抽出里面的支票,随着一个又一个“0”的出现,池眠眠心脏狂跳,呼吸急促,激动的快要晕过去。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保密,我也不会勉强。”林老露出慈祥笑容,伸手去拿信封,“相应的……”

  “我能!我可以!没问题!”

  池眠眠快速收好信封和支票,眼神坚定到无以复加。

  “师公您放心交给我,之后要是谁敢找小师叔麻烦,我穿条白裙子和您晚上一起去!”

  “好孩子。”林老笑的开怀,池眠眠更是笑容灿烂,一老一少对视一眼,是十二万分满意。

  在棋馆下棋的两人莫名打了个寒颤,看着店里已经走光的客人,再看时间,还没练到五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罗卜阳有些纳闷,“我总有一种感觉,但却说不出来。”

  “我也有。”温婉看着眼前的棋盘思索。

  “这种熟悉的,好像被人支配,但又摸不着够不到的感觉。”

  罗卜阳苦思冥想许久,忽的抬头。

  “像不像之前,小师弟和师父联合起来用拔胡子骗我们的那次?”

  温婉夹棋的手顿了顿,瞬间回忆起当时那种被师徒俩联手操纵的感觉。

  “小师弟最会利用人心。”罗卜阳摸摸下巴,试着猜测,“之前师父让我们去找年乐,是不是装出来的病弱急切?所以我们才会和孟家人碰上,还演了那么一出孟家人绝不会怀疑的好戏。”

  “也许……有可能。”温婉将手中的棋子扔入棋罐,眼中带起几分疑惑。

  “说不准,他真的回来了。”罗卜阳也是忍不住的笑,再看面前棋盘,鼻子发酸。

  要真的是他,该有多好。

  ***

  书画展设在苏城美术馆,主题是“传承”,里面主要的展出的,是著名书画家王翡丹和其弟子萧子宣的作品。

  年乐穿着一身平价西装,抬手理了理耳边用于会场内联系的耳挂式对讲机,目光投向另一边与参展嘉宾谈笑的白嫆。

  孟贤德在餐桌上提出要让年乐去展会帮忙,白嫆惊的像是听到什么猝不及防的噩耗,奈何孟贤德态度坚决,白嫆只能捏着嗓子让年乐进展会。

  好的工作自然轮不到年乐,白嫆也不客气,将年乐直接安排给展览协调,协调像是捧着烫手的山芋,将年乐塞入场地管理。

  到最后,年乐成为场内管控中的一员,好听些讲,是协助维护现场秩序,不好听些讲,就是一个临时保安。

  并且只经过短暂培训就匆匆上岗。

  年乐眸色平和,听着对讲机中传来的声响,抬手按下领口夹着的小巧麦克风按钮,简单汇报自己负责的区域无异常。

  展会已经到最后一天,拥有此次展会邀请函的人并不多,白嫆穿一身优雅贵气的长裙,带着五六人,热情介绍此次展出的画作。

  年乐目光扫过白嫆身边那对新人外国夫妇,继续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巡逻,只是两眼,年乐就发现在自己区域的人,明显比其他区域要多。

  捡起地上几片小垃圾,身后隐隐有目光注视,年乐面色如常的转身,看到几位站在画作前,快速扭头低笑的女孩。

  年乐垂眸看了眼身上不完全合身的黑色西装,默默吸了口气。

  走近两步,年乐隐约听到“腿长”“好翘”的言语,掺杂着几个女孩带着兴奋的眼神,年乐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什么,耳根有些发红。

  “宝贝,你在看什么?”

  两位外国夫妇似乎是看到这面的场景,快步走了过来,女孩中有一位棕发碧眼的,红着脸将视线快速挪到面前的画上。

  “宝贝,你喜欢这幅画?”外国夫妻带着笑容,妻子顺势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安保人员。

  “有点点。”女孩强装镇定。

  对,就是在和姐妹欣赏画作。

  这么充满艺术气息的地方,怎么能欣赏别的。

  “两位的千金真是有眼光。”白嫆一脸笑意,眼睛动了动,当着众人的面,将站在一边的年乐突然拉过来。

  “忘了给几位介绍,这是年乐,孟家的二儿子。”白嫆笑容灿烂。

  “这孩子勤奋,不像我们家无忧只知道下棋,非要让他爸在我这谋个职,说是长长见识。”

  年乐被猛地拉来面对几位参展嘉宾,就是没有提前做工作,也能从白嫆一路亲力介绍中,知道他们是此次展会的重点对象。

  年乐没有与白嫆争辩她言语中中的不实,朝几位嘉宾礼貌一笑,向众人问好。

  “这孩子长得真俊。”一嘉宾笑起来,“今年多大了?”

  “谢谢您的夸赞。”年乐笑容得体,“我今年二十三。”

  “大学毕业没工作,直接当保安,少走三十年弯路?”有人出言调侃,白嫆听的暗笑。

  “我上学迟一些,现在还在华国政法读法律。”年乐微笑轻和,没有半分气恼模样。

  “我也是第一次来展会帮忙,都听白姨安排。”

  “华国政法?”站在母亲面前的女孩惊讶看向年乐,继而有点不敢置信的看向父母。

  “这不是华国很厉害的大学吗,我做交换生都进不了。”

  “白经理,你这就有些大材小用了。”另一嘉宾笑着开口,“把高材生弄来当安保,白经理你怎么想的?”

  “我这不是忙吗。”白嫆努力扬起笑脸,“交给手下人办,他们乱来!”

  看着众人别有深意的目光,白嫆暗暗咬牙,回头看向年乐。

  “年乐,维斯特夫妇对这幅画感兴趣,不如你来为他们介绍一下?”

  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年乐身上,年乐看向白嫆,看到她嘴角不断扬起的笑容。

  其他人不清楚,白嫆还能不知道,年乐前天才来的会场,一直在培训当安保,别说了解这里的画,就是展品简介恐怕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考个好大学有什么了不起。

  白嫆眼中的笑意堆叠,下一刻就看到年乐迈步站在画作边。

  “我对书画了解较少,如果有说错什么,还请谅解。”

  年乐眸色清和,“这幅作品,是萧子宣在其师父王翡丹指导下所画,比起他现今的画作,更显简约,但却不失情调,寥寥几笔简括不繁,高度概括,非常的纯粹,师徒二人都擅长工笔画,这幅是萧子宣在师父指导下的新尝试……”

  维斯特夫妇听着讲解看画作,确实发现这位年轻画家,早期的作品似乎比现在更有灵性。

  众人听的仔细,白嫆一点点捏紧身边的手,紧紧盯着年乐的侧脸。

  年乐讲解完毕,维斯特夫妇对这幅画兴趣更甚,刚想开口说什么,只听展会另一侧突然传来喧闹声,一中年女士气势汹汹的拿着喷漆罐,在高挂的画作上突然一顿喷。

  画作有保护不会受损,但这举动着实惊人,周边保安立即去阻拦,但女人身边也带着几个人,身手不凡,和保安混战一团,女人似乎对这种事非常有经验,用喷漆罐在画作上喷了个“骗”字。

  “这是怎么回事?”维斯特夫妇愣在当场,买画的心思顿时减了大半。

  “大家听好了!”中年女人扯下脸上的口罩,声气十足,看穿搭也像个贵妇,身边还有另一女人陪伴。

  “我就是画家王翡丹的妻子方芳,当年白嫆和我交好,骗我说能把我丈夫的画卖出高价,我信任她,没想到她是空手套白狼,从我这骗走我丈夫的画,多次展出不售,只为给萧子宣造势!”

  “我不缺钱,但她做的实在过分!”

  方女士从奢侈品包包中拿出一沓美金,直接撒了出去。

  “萧子宣早就和我丈夫决裂,当时两人说的清清楚楚,不再是师徒!”方芳眼中带着愤怒,伸手指向白嫆。

  “为了卖萧子宣的画,白嫆你竟然还打着‘传承’的名号,把我丈夫的画和这逆徒的画摆在一起,我看你是想死!”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方女士几步上前就要扯白嫆,白嫆慌乱躲避,拿过一位嘉宾手中的饮料,扔向对方。

  方芳躲闪不及,被淋了一身,还要再追,却被几个及时跑过来的安保拽住。

  白嫆似乎是怕极了这女人,转身躲的不见踪影,几个负责人也避开争端,现场一片混乱,几位嘉宾在一旁目瞪口呆,只能本能的护住妻子孩子。

  “都住手!”

  猛地一声,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看向发声的人,才发觉是那位长相温润的青年。

  “非常抱歉给各位带来的不便,今天的画展将要提前结束,为了大家的安全,现在请诸位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有序离开。”年乐眸色沉稳。

  “AB区安保人员,护送参会嘉宾安全离开会场。”年乐眼中透出几分锋锐,按下领口的麦克风按钮。

  几个拉扯方女士的保安有点犹豫,对上年乐视线,只见青年快步走来,脱下西装外套,遮在方女士被饮料淋湿的身上。

  “愣着干什么。”年乐眉头一抬,几人快速反应过来,去护送宾客。

  “副队长,请你去找白女士。”年乐扶着方芳朝另一边走去,“C区保安,清理喷漆和地上的美金。”

  和方芳一起前来的女士仿佛此刻才回过神来,慌乱用脖中的丝巾遮住脸,快步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没事,我身子骨健壮着呢。”方女士一脸骄傲,“霍……”

  方芳话还没说完,突然被身边女士捂住嘴。

  霍夫人紧紧盯着方芳,“豁什么,你是豁出去了,你来之前也没告诉我要干这些,让我好歹也带几个保镖。”

  方芳眨了下眼,大概也明白过来,霍姐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她。

  “你这是带我们去哪?”方芳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青年,和他拉开距离。

  “我告诉你,我不怕去公安局,白嫆她欺人太甚,我大不了被拘留几天!”

  “我不会带您去警察局。”年乐看着周围,熟练的避开监控,移开摆放的杂物,将人从侧门带出展厅。

  方芳警惕看着面前的小路,再看旁边的青年,实在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放自己离开。

  “我很欣赏王翡丹先生的作品。”年乐露出分笑容,“您是他妻子,我自然不能让您被困在这。”

  方芳一愣,当即冷哼一声。

  “你少骗我,你要是真喜欢我丈夫的画,你也不会来这种展会工作。”

  “白嫆是我继母。”年乐言简意赅,“这不是我情愿的问题。”

  此话一出,方芳眼睛瞬间绷圆,想起前几天和霍姐说的八卦,没想到八卦的主人公就这样站在面前,刚刚还帮了自己!

  方芳看向霍夫人,却见好友一直注视着青年,被发现后快速避开目光,情态是莫名的紧张。

  “那就……谢谢你帮我。”方芳回神,想起刚刚的敌视,再看眼前的可怜孩子,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向来不欠人情。”方芳清了清嗓子,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大方递给年乐。

  “如果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需要帮忙,你可以来找我。”

  “如果说我有什么希望的,就是能见王翡丹先生一面。”年乐双手接过名片,眼中含着清澈笑意。

  “这还不容易?”方芳一听忍不住的乐,“不过他这段时间去外地出差,等他回苏城,我就给你安排……”

  方芳话未说完,年乐耳机中传来副队长声音,是已经找到白嫆,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白嫆气急败坏的责骂声。

  “白嫆回来了,两位注意安全。”年乐看一眼小路情况,只见一辆车已经停在小路路口。

  “好像是我家的车。”霍夫人抬手按住脸上的丝巾,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年乐身上飘。

  “我们走。”方芳拉住霍夫人另一只手,快步去往车前,年乐目送两人离开,迅速从侧门回到展厅,展厅里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完毕,白嫆站在一群工作人员中间大发雷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把那个疯女人放进来!”白嫆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裙也显得狼狈。

  年乐安静站回场内管控人员队列,白嫆看到年乐归队,顿时怒不可遏。

  “年乐,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提前结束展会!”白嫆快步走到年乐面前,将怒火都集中在眼前人身上,声调更是高了不止一倍。

  “按场内安全管控守则。”年乐淡淡看着眼前的白嫆,“出现闹展情况,现有安保人员无法控制局面的情况下,必要时,可以中断或提前结束活动开展,以保证参展人员安全为第一要务。”

  “你少给我背条例!”白嫆怒气愈涨,“你知不知道我为这展会做了多少准备,现在构成的损失,你负责吗?!”

  “如果你当时没有跑,留下来主持局面,也许会更好些。”年乐低眼注视白嫆,“损失是谁造成的,你应该很清楚。”

  “你!”白嫆一噎,没有想到年乐竟然会在众人面前说这些话。

  “还有,你准备工作真的做好了?”年乐眸色清淡。

  “其他疏漏且不说,展会的保险并没有办全面,如果出现伤者,公司要支付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如果为此惹上官司,孰轻孰重?”

  白嫆愣在原地,咬牙盯看着年乐,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经理。”一工作人员拿着方芳撒出的美金过来,小心翼翼开口。

  “这些钱怎么处理?”

  “问我干什么!”白嫆怒气不减,“一群废物!”

  看着白嫆气冲冲离开,拿着钱的工作人员下意识走到年乐面前,神情有些慌乱。

  年乐垂眼拿起钱,温和开口,“有多少?”

  “一万刀。”

  七万多,也不是个小数目。

  “那去银行换成人民币。”年乐微微一笑,“给大家当贴补。”

  在场的更多是临时工,三天展会能拿近两千,有人当即举起手表示同意,更多人原本被骂的垂头丧气,一听可以拿钱,顿时两眼带光。

  处理完会场的事,年乐回孟家时已经天黑,刚进门年乐就听到白嫆低低的啜泣声,孟贤德坐在白嫆身边,时不时安抚两句。

  看到年乐进门,白嫆流着泪起身回房间,一副被白眼狼伤透了心,不想再见年乐的模样。

  年乐面色如常,孟贤德示意年乐坐下,目光深远。

  “你不用管你白姨,我已经听了展会的情况,这事不怪你。”

  “你做的很好。”孟贤德面色严肃,“但是还不够成熟,惹得你白姨生气,在公司更不想再见到你。”

  “我确实少些经验。”年乐表情温和,已经明白孟贤德的言外之意。

  “并且我快要开学,恐怕这段日子不能再去帮忙。”

  “也好。”孟贤德看向眼前知进退的青年,愈发满意。

  “这学期过去,你白姨的气也消了,之后你来实习半学期。”孟贤德声音微低,脸上也带出些笑意。

  “等你毕业,就可以直接来公司任职。”

  年乐微微一笑,回到房间后拿出口袋中方女士的名片,注视良久。

  ***

  霍夫人将方芳送到家中,等回到别墅,一眼就看到霍火火在打游戏。

  “蔚然呢?”霍夫人取下脖颈间的丝巾,压下心底残留的紧张。

  和那位年轻人第一次见面,做母亲的应该是优雅得体,至少不能在自己这扣分,谁能想到第一面是陪好友闹事的时候遇到!

  “做完理疗回来了。”霍火火叼着根棒棒糖,两眼紧盯屏幕,“那理疗怎么又扎又电的,看起来挺吓人。”

  “那叫针灸和中频理疗。”霍夫人坐在霍火火身边,细心问询,“蔚然配合的怎么样?”

  “全程配合。”霍火火忙里抽闲竖起大拇指,“整个过程一声没吭,那么粗的针,整条手臂都被扎成刺猬了,他握着他的宝贝钢笔,表情特别冷静。”

  霍夫人心中愈发不安,片刻后在旁边戳几下霍火火。

  “怎么了妈?”霍火火一扭头,只见霍夫人用丝巾遮着半张脸。

  “能认出是我吗?”霍夫人努力再将丝巾上移一点,眼中带着一丝希望。

  “很难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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