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格瓦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总之,她强行干涉皮斯科任务的事,没有受到任何警告和责罚。
“就这么算了?”爱尔兰挠了挠前胳膊上两天蹲草丛被毒虫咬出的包,“这明明是我们——”
“好啦,”皮斯科端着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我早跟你说过,格瓦斯是个麻烦的家伙,你不听,想看她笑话,现在又来抱怨。”
爱尔兰拉长了脸,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格瓦斯前天晚上发疯要证明自己行,他的确不够重视,完全没想着将此事立刻告知皮斯科。
谁能想到就一晚上外加一顿早餐的时间,格瓦斯就搞定了赤司家呢?
赤司征臣到底怎么回事!
“你也别想着不能算了,要是格瓦斯干的这事儿那位先生不乐意,琴酒第一个饶不了她,他不说话,谁动格瓦斯谁死。”地位高如朗姆,顶了重伤格瓦斯的锅,也得拿卡耀一条命和波本一条腿来平事儿,他还想过70岁生日呢,不嫌自己命太长。
“况且,我倒不觉得格瓦斯这神来一笔是坏事,”皮斯科哼笑,“商场如战场,赤司征臣虽然年纪不大,但上位早,眼光、胆识、经验不比那些老狗差,之前的方案虽然多半也能成,但也难保不会被他看出端倪来,专利授权不是一锤子买卖的交易,他要是等厂里产线铺开再钻合同漏洞找茬,我也难受,倒不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地合作。”
“而且格瓦斯差点没被贝尔摩德弄死,虽然她们俩为了各自利益也不会把矛盾掀到明面上,但格瓦斯受了那么大罪,心有芥蒂是必然的,如此一来,她可完全是琴酒的人了。”
“她不是一直在行动组?”
“让你少跟伏特加他们打牌,多动动脑子,”皮斯科气结,都是威士忌,怎么那三位一脸聪明相,他家这位明明不傻,却终是说些傻话,“也不指望你接手枡山集团,好歹学聪明点,否则格瓦斯迟早有一天把你跟伏特加绑一块卖了,到时候伏特加收钱你记账,还美呢。”
发了通牢骚,皮斯科继续说:“我告诉过你,格瓦斯进入组织可不是自愿的。”
“虽然是干部的孩子,但她之前没有展现出什么才能,一直是半脱离的自生自灭的状态,偏偏就在贝尔摩德来突然来东瀛那段时间,她到了行动组琴酒手下,还立刻获得了代号——一个任务都还没执行过,就得到了代号,我们组织向来不是这样办事的,情况跟她类似的雪莉,也是从美国回东瀛,进研究所做出了些成绩才拿到的代号。”
“你是说过,还让我去套伏特加和卡尔瓦多斯的话,可他们俩嘴太严了,也没问出什么。”爱尔兰说。
#VALUE! “要是这件事跟贝尔摩德一点关系都没有,卡尔瓦多斯嘴那么严干什么,他又不是科恩,平日里什么德行你还不了解?”皮斯科心念一转,忽然觉得爱尔兰也不是那么难以教育,至少他既没像伏特加那样放弃思考,也像卡尔瓦多斯那样被个蛇蝎女人迷住,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我怀疑反倒是贝尔摩德先跟格瓦斯接触的,不过BOSS不愿意与过去的重要研究相关的人待在国外,才把她放在琴酒手里,你看雪莉,美国也有组织的研究所,BOSS非要她回东瀛。格瓦斯既然不是自愿加入组织,没什么往上爬的欲望,但她一个弱女子又要保护自己,当然是跟谁都扯上一点关系最好。”
“我之前让你跟她保持距离也是这个原因,论地位,上面有朗姆;论宠爱,无人可比贝尔摩德;论行动力,谁都赶不上琴酒。我在组织好端端活到这把岁数,顺便你们这群傻小子带大,也没太多的想法,格瓦斯是个不确定因素,我宁愿你们不跟她扯上关系。”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皮斯科笑道,“世道变啦,朗姆先生揽权太过,遭了BOSS的忌惮,他根深叶茂,BOSS想让琴酒跟他打擂台,就得一直扶着琴酒一系,我们虽然不属于行动组,但经营枡山集团外跟行动组一起执行任务的次数也多,这种时候再不追加些投资,等哪天我成佛了,你们这群小的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格瓦斯已经明着与朗姆结仇,跟贝尔摩德又离了心,肯定想找个新的靠山——她那么喜欢威士忌,你一定也可以。”
格瓦斯的喜欢,可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
爱尔兰想着刚接手格瓦斯时面色憔悴的莱伊,社死到大洋彼岸去的苏格兰,被他们私下提起时称为“格瓦斯的厨子”的波本,以及昨天酒吧里直冲脑门的榴莲味,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很想劝皮斯科再考虑考虑,格瓦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代号都不是酒,肯定不能跟他们一条心啊,但看着皮斯科愉快地眯着眼睛畅想未来,只好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大不了提前向莱伊和苏格兰讨教一下应付格瓦斯的小技巧。
一定有的吧?总不能是被虐太多了习惯了……吧?
有意向格瓦斯投出橄榄枝的皮斯科在与赤司征臣约定了面谈时间后,亲自去见了格瓦斯,邀请她以嘉宾的身份参会。
“能促成这次会谈,全靠格瓦斯斡旋,如果你能到场,会谈一定会更加顺利。”
柚李搅着杯子里的灰姑娘——这是刚刚爱尔兰推荐的无酒精鸡尾酒,结果酸得要命,感觉就是各种酸味的果汁加上汽水,柚李喝了一口就受不了了,决心一会儿让他自己付钱:
“跟大哥那边的任务时间不冲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但康复师不让我久坐,如果你们要开那种从早坐到晚的会我就不参与了,一两个小时我还行,再久就会不舒服了。”
弱鸡——
话音刚落,格瓦斯忽然一扭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
爱尔兰故作镇定,也不知道酒吧里此刻有多少人正捏着一把汗。
……
会址选在了轻井泽,大佬们总是要找一个昂贵的会场来体现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而东瀛最有名的豪华别墅区&上流社会聚居地的轻井泽自然是最佳选择之一。
柚李作为一只吉祥物,随他们去哪开会都没多少意见,唯一的问题是——
轻井泽属于长野,而琴酒恐怕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去。诸伏景光万万不能去,他老家就是那里,万一遇到个过去的熟人上来就是一句“诶呀这不是诸伏家的小景光嘛,怎么没像你哥哥一样在长野当个警察呢”就酸爽了,而赤井秀一在黑店中见过顶着假身份查毒.品案的长野三人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别让不要让他们有在皮斯科等组织成员的视线中见面的可能性比较好。
私下通过气后,两人果然各自找理由拒了这次轻井泽之旅,柚李本以为琴酒会把伏特加派过来,却没想到当日来接她的司机是个女人。
还是个挺眼熟的美女。
[是日卖电视台的主持人水无怜奈,]萩原研二提醒她,[虽然还算新人,但因为容貌出众,水平也高,已经小有名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去年冬天消失了几个月,坊间传闻是因为拒绝潜规则而被雪藏了。]
一个能被琴酒派来保护她的组织成员,能被人咸猪手?任务外她没有什么把人切片之类的爱好都算守序了。
“代号?”
“基尔。”
验证过身份后,柚李坐上了车,照例坐到了后排。
柚李不爱吹空调,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开着车窗吹风。
“要上高速了哦,关一下窗比较安全。”半小时后,基尔提醒。
车窗升起,汽车成了密闭空间,大部分嘈杂都被阻挡在车外,柚李忽然出声:“停车!”
基尔吃了一惊,却还是按她的要求打了方向转到应急车道,打了双闪。
柚李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遮阳板,抠了两下化妆镜旁的灯,没抠下来,又从包里翻了拆弹工具包出来。
“格——”
“闭嘴。”柚李挑了一支最细的一字螺丝刀,从灯的侧面缝隙扎进去,用力一撬,塑料片掉落,露出了里面被挤到一边的小灯泡和迷你窃听器。
拆下检查,窃听器上并没有信号发射装置,只有一个储存卡,柚李把东西丢给驾驶座的基尔,回到后座:“走吧,新人,回去装个自动启动的行车记录仪,万一别人送你的小礼物拍到了大哥,你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基尔略有些惶恐地连声答应,感谢她的宽容。
[柚李,她也是卧底?]
柚李在后座用手机打字回答:不确定,窃听器只记录下她装窃听器想录下我的声音的,还不能断定她的身份。
[那岂不是很危险?!]萩原研二坐立难安,[万一她是其他组织的卧底,或者像增田行生一样——]
不会。
柚李快速地打字:她是个新人,却被琴酒派来保护我,这是任务,也是考验,我估计这会儿莱伊或者别的狙击手正盯着,她如果敢有任何异动,被当场爆头都算命好了,她能在日卖电台那么快混出头,肯定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萩原研二刚刚也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也想通了:[所以一路上她没敢跟你聊组织的事,是怕被你认为是在套话,报告给琴酒说她‘有异心’……]
虽然道路平整,但一直看手机屏幕还是容易晕,柚李没有继续打字,抱着猫开始闭目养神。
这么谨慎,是官方卧底的概率比较高,但从她装窃听器的行为来看,至少能排除东瀛公安和美国FBI,所以,又是谁家的卧底?
带英的MI6?毛熊的FSB?髪国的第七局?
搁这儿玩联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