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钰走之后，夏之凛又倒在床上，浑浑噩噩睡到上午九点多。
起来发现一堆未接电话，全是NC研究所的人。
夏之凛赶忙拨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是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之凛，你怎么不接电话？"
"老师，对不起……我起晚了。"夏之凛解释道。
周紫岚是夏之凛的导师，一个女性beta，是舒缓剂方面的研究专家。
"还以为你生病了呢，没事就好。"
周紫岚松了一口气，"周轩都要准备去你家找你了，他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情。"
夏之凛故作轻松道："让你们担心了，我一个alpha能出什么事啊。"
"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吧，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我让周轩和小韩做收尾工作。"
"好。"夏之凛一口应下。
"对了，下周有领导来视察，我想让你负责做项目介绍，这几天你调休一下，调整好状态。"
"我知道了。"
周老师知道自己平安无事，其他人应该就不会再打电话来过问了吧。
夏之凛实在是太累了，他没心思做饭，直接从冰箱里拿出几片吐司。
也懒得热，随便吃几口应付一下。
接着倒头继续睡。
睡到下午总算恢复了点精力。
夏之凛打起精神，拨通了江延的电话。
"怎么了，翟钰出什么问题了吗？"江延开口就问翟钰的情况。
夏之凛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声音冷得很："他没事，已经走了。"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夏之凛有些难以启齿。
"哎跟我客气什么，你问嘛，我知无不言。"江延十分热情。
夏之凛平日里都是冷冷的，没什么事情根本不跟他多说一句话，这样主动找他的情况，少之又少。
"关于腺体清洗手术……"
"啊？什么！"江延一惊一乍，"夏之凛，你是不是把omega标记了？是你那个师弟还是谁？你你你……你难道想始乱终弃？"
"不是。"夏之凛眉头拧起。
他就知道江延会这样。
夏之凛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波澜，足够镇定："江延……我被标记了。"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江延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爆炸性新闻。
他如遭雷击，惊得张大嘴巴。
夏之凛？
被标记？
夏之凛被标记了？
夏之凛不是alpha吗？他怎么会被标记？
一个alpha被enigma标记了……
！！！！
夏之凛眼神暗了暗，捏着手机的指头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静默长达两分钟。
终于，江延深吸一口气，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追问："是那谁……翟钰？"
"嗯。"
"我滴妈！"江延有些激动，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奇，忍不住爆粗口："夏之凛，牛*啊￥%#*￥"
"别说脏话。"夏之凛冷漠地打断他。
江延闻言下意识捂着嘴，仿佛夏之凛指责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做腺体清洗手术。"夏之凛声音冷漠，语气笃定。
江延所在的医院就是临城最好的私立医院。
医疗资源好是自然。
关键是保密性强。
"不是，那个……之凛你最好来我们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我给你预约最好的alpha专科主任。"
江延仍然有些混乱。
alpha被标记这种事情少之又少，百年难得一遇，偏偏就被自己的熟人撞上了。
这个医学界的"奇迹"他可不想错过。
必须围观！
——
次日上午，夏之凛按照江延预约好的时间按时到达医院。
江延抽空陪他去了alpha专科诊室。
医生是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
“先抽血检查一下信息素状况。”医生递给江延一张单子。
江延看了看身边夏之凛，脸上闪现意味不明的笑。
“你想说什么？”夏之凛侧目看向江延。
他觉得江延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
“没。”江延摇摇头。
他只是觉得今天夏之凛穿得……
像是要去做贼一样。
黑裤子黑外套黑的运动鞋，以及黑色鸭舌帽，还戴着黑色的口罩。
恨不得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身的浓黑和脖子耳后手腕的病态苍白的肌肤形成反差。
修长挺拔的身姿，加上整个人散发出的清冷禁欲的气息，反而在人群中更显眼了。
江延暗笑，觉得挺有趣：这次夏之凛估计被吓得不轻。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夏之凛扫了江延一眼，语气冷冷的。
“我说夏博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我们医院做什么不法交易呢。”江延调侃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穿，反而更惹人注意。”
夏之凛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无法反驳。
很快就完成了抽血检查。
“结果最快二十分钟出来，你要不要来我办公室坐坐。”江延说着就将夏之凛往自己的办公室带。
“你不用上班？”
“我们医院是预约制的，我今天病人不多。”江延看了看时间，“十点半有一个，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可以陪你做检查。”
江延没有在自己的诊室停留，而是把夏之凛带到了诊室旁边的休息室。
“我很好奇，翟钰怎么把你给标记了。”江延将一杯温水递给夏之凛。
夏之凛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含糊过去，“是个意外。”
“他受伤后出现信息素紊乱了？”
“嗯。”
江延面色一沉，一本正经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不做腺体清洗手术的话怎么办？”
“只是临时标记，总有失效的时候。”
“enigma的信息素影响力很大的，如果在发情期没有他的信息素安抚，你会熬不住。”
夏之凛眼神冷冽，他早就提前把被enigma标记的相关知识复习了一遍，何尝不知道这个。
所有的信息反馈都告诉他：alpha被enigma标记后根本无法抗拒对方的信息素，他能做的只有接受事实。
但是夏之凛做不到。
他觉得荒谬！
仅仅因为信息素牵绊，就决定了他终身伴侣的人选？！
可笑。
他不相信信息素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况且他是alpha，身体素质比omega强太多了，就算是硬熬也要熬过来，没什么大不了了，最严重的结果不外乎是狂躁自残。
“无论如何，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alpha被enigma标记的案例毕竟太少，临床医学对alpha腺体清洗的研究有限。
医院几十年上百年都见不到一个alpha被enigma标记的，更别说这个被标记的alpha刚好要做腺体清洗手术……
总而言之，就算是alpha专科医生，也很少把精力花在这方面。
临床经验不足，自然危险性就极高。
“实在不行，要不你和翟钰试着相处一段期间？”
夏之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延：“不可能。”
夏之凛的回答仍然是那么干脆。
江延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建议。
江延和夏之凛不同，他相信信息素。
就像人会因为荷尔蒙的吸引而产生一见钟情，信息素也是一种自身直觉感受的工具，更何况信息素和人的基因、大脑、神经和血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带来的直觉会更加精准。
见夏之凛态度坚决，江延轻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很快alpha专科诊室的医生给江延发来了消息。
江延看向夏之凛：
“结果出来了，我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