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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蒂没想到库尔图瓦会这么出格，以至于忘记了甩开放在他膝盖上的手。
一起？
不，谢谢，不。
当然他不是对这种——姑且称之为情|趣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每当它被提起总让巴蒂想起桑托斯俱乐部门口一个卖三明治的推车，老板是个墨西哥人，胖乎乎，留这个大胡子，喜欢用他短粗的手指去抓铁板上正在被煎的肉饼。
更何况对象是库尔图瓦和德布劳内。
那很难不让人想起一些古怪的西班牙或者意大利铅黄电影，里面的人物关系混乱的堪比北欧神话，巴蒂对那种见鬼的“银|乱派对”没兴趣。
但不等巴蒂说什么，德布劳内带着绝对的低气压冲过去打掉库尔图瓦的手。
“你这个——”
他挡在巴蒂前面，背对着伸手将他的膝盖并拢，然后大声对着皇马门将愤怒的说着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英语，怕他听懂吗？”库尔图瓦不打算受着，他抱起手臂快速扫了眼巴蒂，见他不准备插手也不再用英语说话，换成了同样的语言回击。
巴蒂听不懂，这还是他头回听见比利时语。
等等，有比利时语这种东西吗？
巴蒂想起之前德布劳内说过他出生在比利时北方的一个小镇上，和库尔图瓦算是同区，当时他们在聊世界杯，不知道怎么的就说起比利时的分裂问题来，他依稀记得他们在躺下前说过语言问题，但实在想不起来内容。
或许是法语。
但不管是什么语，这都很无聊。
德布劳内还在说着，巴蒂用膝盖顶了顶他的手掌表达不耐，场下的德布劳内比场上要温和的多，没有了犯规放铲的说法，他还是不以动手为首要解决办法的。
突然，不知道是哪个词激怒了德布劳内，在一小段怪异的沉默后他伸手狠狠推了库尔图瓦，同时骂了很重的脏话。
巴蒂是从库尔图瓦的表情上看出的大概，相信他，全世界的人在听见脏话后的反应都差不读。
“嘿！”巴蒂从柜子上跳下来站到中间。
“停下，别再对骂了小男孩们。”他讽刺道，“我假设你们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显然没有。”库尔图瓦说，他拉住巴蒂的胳膊，像小孩子告状那样凑到他耳边说：“他刚才叫我恶心的鼻涕虫和丑陋的地精，我觉得你得教他点新东西，现在是2020年，人人都会上网。”
“我会考虑。”巴蒂艰难的抿住嘴唇。
“什么？你相信他吗！”德布劳内开始变红了，“难以置信！我以为你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别攻击我，凯文。”巴蒂挣脱库尔图瓦的手来到德布劳内身前，然后半举着手臂挡住他，算是表明立场。
门厅里的站位一下泾渭分明起来。
气氛也是同样。
“现在你真的该走了，蒂博。”巴蒂说着不明显的把德布劳内往里带把库尔图瓦往屋外推。
“好好，我走。”库尔图瓦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故意拖慢时间，小声念叨着什么往外走，但就在房门被推开到一半时，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那样又折返回来。
“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我真心觉得它不错。”皇马门将来到巴蒂面前，余光有意无意瞥向他的国家队队友，“我可以等，跟某人不同，我的优点就是很有耐心。”
“你——”
“Okay！我会的！”巴蒂按住又要生气的德布劳内大声敷衍，“再见！”
或许是觉得一个‘再见’不够，又或许是不想空手而归，库尔图瓦决定冒个险。他迈开步子向那两人走去，“嘿！”
“你还有什么——”
“就一件事。”库尔图瓦扳过巴蒂的肩膀，然后当着他好队友的面低头吻在巴蒂嘴唇上，不深，也没有攻陷口腔，但却‘意外’的响亮。
别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记得打给我。”他说。
说完库尔图瓦转身再次向门口走去，这不过这次他没再拉着脸，仿佛这个吻给了他此行的全部意义。
巴蒂惊呆了。
某种程度上这超越了‘乐子’的范畴。
库尔图瓦比他想的还要疯。
见鬼的，巴蒂盯着眼前地板，余光扫到德布劳内，仅仅是‘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了。
要遭，他想。
然而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坏，几秒种后，巴蒂眼看着德布劳内从他身旁飞了出去，他抓住库尔图瓦后背的衣服把他拽回来面对面，然后趁对方站不稳一拳挥了出去。
乱套了。
瓜迪奥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球迷的问题。
众所周知他喜欢在采访中提到梅西，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这很复杂，虽然他和梅西都在不同的节目上表达过怀念当年合作时光的想法，但他敢肯定他们对再次合作心存疑虑。
“老实说，我没想过。”瓜迪奥拉开诚布公的说，“我爱巴萨，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到那里吗，答案是肯定的，而且我相信里奥他也跟我同样的热爱那家俱乐部，这样的问题没意义。”
他用了一堆废话作为回答。
“我们是朋友，平时我会给他打电话，但我们很少谈到过去，也不怎么聊起球场上的事，至于转会，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他说。
“如果梅西进入转会市场，你会把他加入转会名单吗？”那球迷又问。
“毫无疑问。”瓜迪奥拉说。
“那么我们的国王呢，巴蒂怎么办，你怎么看他？”另一名球迷问，他更年轻些，很明显，比起足坛久负盛名的球王梅西他更偏向于他的国王，“在你心里他们谁更重要一点？”
“他们都是很好很优秀的球员，我没办法比较他们，也许我该感谢你，感谢你没有问出‘假如梅西和巴蒂同时掉进水里我会救谁’这样的问题。”瓜迪奥拉耸耸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巴蒂和里奥不同，他们是独立的个体，他们都很好。”加泰人拿出了对付记者挖坑问题的态度，“如果说他们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一样的难搞，并且都是混蛋，哦对了，还有一样，他们是一样的天才。”
球迷们又问了几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瓜迪奥拉差点顶不住，好在又主席帮忙算是没给在场的媒体留下可操纵的话题。
活动进行了差不多2个小时。
结束后瓜迪奥拉和所有人道别坐上了车，他脑子里有点乱，不久前球迷们的问题缠住他了，他真的在思考关于梅西和巴蒂共存的问题。
理论上讲他们是可以同时首发的。
随着梅西年龄逐渐增长他的位置也在逐步后退，瓜迪奥拉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伊涅斯塔和哈维的影子，他可以肯定梅西能够胜任中场的位置。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巴蒂跑位的灵活性，但却能分担前场的压力，如果他能来，刚好填补了戴维-席尔瓦的空缺。
最重要的是更衣室。
梅西性格内敛谁都知道，但他的地位摆在那里，倘若他真的来到曼城更衣室，一定会打乱现有的秩序，尽管这不是他想要的。
怎么办？
真是无解。
如果生活是一举FM游戏就好了，瓜迪奥拉想，他发动车子回家，一路上都心事重重。
就在他快要抵达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意外的电话。
瓜迪奥拉把车停在路边，纠结了十几秒后最终按下了接通键。
“嗨，佩普，很久没通话里不知道你对我还有印象吗？”对面传来一个语速缓慢带着葡语味道的声音，“我是埃德蒙多，有时间来聊聊关于我亲爱的教子和那个叫梅西的阿根廷小子的事吗？”
“Hey！Hey！Hey！我让他滚了！”
“冷静凯文！”
“看着我，看着我！没事了。”
[嘭——]
巴蒂用力甩上房门，随后推着德布劳内回到客厅。几秒钟前他刚刚把库尔图瓦丢出门外，由于他不受控的行为，整件事乱得像毛线球。
不过问题不大。
乱了的毛线球就让它乱着，都丢出去就完了。
在某种意义上，巴蒂奉行极简主义。
“他走了，凯文。”巴蒂拍着德布劳内的胸口说，“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放松，别紧绷着。”
“他！他亲你！”尽管已经远离了门口德布劳内依旧愤怒的像头狮子，“他怎么敢的！”
“不要再去想它——嘿，看我，凯文。”巴蒂单手捧住德布劳内的脸，在他的注视下狠狠擦了自己的嘴唇，“他已经得到报应了，你几乎打断了他的鼻子，有印象吗？”
德布劳内的愤怒指数没有继续上升，但也没下降，他扭头紧盯着巴蒂的嘴唇，像公牛那样用鼻孔出气。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巴蒂还是想说——
在安抚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个有趣的现象，德布劳内不是那种容易瞬间上头的人，他的愤怒是在别人的阻拦中越攒越多越攒越重的。
如果在他生气的时候没人拦他，可能他只是会稍稍发作用于泄愤，但如果有人担心他做出什么事而上前阻止，那就惨了，他会因此变得更上头且冲动。
巴蒂想，他现在理解当年戴维-席尔瓦的感受了。
“这不是你的错。”德布劳内抓住了巴蒂的手腕，随后用另一只手捻过他嘴唇，“该死的▓▓▓▓，他就是个满脑子肮脏想法的混账。”
“是的，他是。”巴蒂顺着他说道，接着用自己的胳膊做牵引绳把德布劳内带回沙发上，他往他怀里塞了个抱枕，“别再想了凯文，我们去放松，你想看电影吗？”
德布劳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头。
“电影。”他重复道，“或许这是个好主意。”
巴蒂亲了亲他的手指尖，随后从德布劳内身上跨过去到处寻找遥控器，“想看什么？”他问，“文艺片还是爆米花片，又或者你想看个无厘头的喜剧？”
“喜剧。”德布劳内托住巴蒂的腰防着他栽下去，“你看过《欧洲行旅行》吗，我喜欢那电影，总能让我发笑。”
“除了我教父的电影我没看过多少别的。”巴蒂从沙发下面找到了遥控器，他拉着德布劳内的手坐回他身边，在他嘴上快速印下一个吻后，巴蒂按起了遥控器，“那就选这个了，叫什么——”
“《欧洲性旅行》。”
“呃。”巴蒂没从葡语网站上找到那片子，他切换到另一个英文网站，看着屏幕上的字母，巴蒂头都大了，“你来吧。”他把遥控器丢给德布劳内，“我去弄点爆米花或者玉米片，你想要什么？”
“都行。”德布劳内回答。
“好好好，都行先生。”巴蒂翻了个白眼起身去厨房，“我拿什么过来就是什么，不许挑。”
“嗯，不挑。”
德布劳内顺利找到了电影，他扭头看向厨房的方向，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全貌，但能从玻璃窗上看到巴蒂正抬头在橱柜里取东西的身影。
这算是——和好吗？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从结果主义的角度看，他要感谢库尔图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