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舌尖轻触,心跳很简单地超过了正常频率,耳后也发起了热。
这状况……林折雪下意识一把把手抽了回来。
秦远澜的身子被他的力道带得晃了晃,手忙忙撑住餐桌边沿,还是没很好地稳住了重心。
“医生不是说了你要静养吗!”林折雪又急又气又有点不能说的害羞,用力扶住了秦远澜,语气很硬,“你乖乖坐着行不行!秦远澜,我再说一次,你要是总这么任性,我真的会把你赶出去。”
秦远澜顺着林折雪扶住自己的力道,配合着走回到沙发旁坐下了。
他拉住转身欲去厨房继续收拾的林折雪,仰头,委屈:“小雪球,你对别人都很宽容大度,大家都说你脾气好。可是你对我就是特别硬。”
废话,任谁对别人再宽容大度,也不会让人吸自己手指的好吗!
但是秦远澜的话,往深处说,并非毫无道理。
林折雪低头看着秦远澜,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很专注地看进了秦远澜的瞳孔里,又似乎在自顾自地出神。
空间里安静了下来。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秦远澜试探地轻轻唤了声:“小雪球?”
林折雪的睫毛闪了闪,眼神也波动了几瞬。
他退开半步,垂下眸子,又想了很久。
秦远澜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小雪球”。
林折雪抬起头,看着他,说:“我不是对别人特别宽容大度。”
秦远澜乖乖地应了声“嗯”。
林折雪又说:“但是我对你,确实没有那么宽容。”
他站在秦远澜面前,低头看着秦远澜仰起的脸和黑亮深邃的眼睛。
那清亮的瞳孔里,执着的一直锁定着他的身影。
他抿了抿唇,用深呼吸平复了突如其来的快速心跳:“因为,你和别人不同。”
说出这么一句不长的话,他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
这一年,这三个月,他真的很累了。
和秦远澜这样执拗的人对抗,和自己心里的爱念对抗,和潜滋暗长的逐渐习惯和信任对抗,太累了。
而现在,他想,不再伪装了也好,不再和自己内心的真实反复拉锯,也好。
他语速很慢:“秦远澜,对我而言,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懂吗?”
秦远澜的喉结动了动,眼睛亮得异乎寻常。
但他似乎不敢立刻相信林折雪话里的意思是自己所理解的方向。
所以颤着眸子,压着呼吸,一错不错地看着林折雪,唇也微微颤着。
深深叹了口气,林折雪揉了揉秦远澜的发:“全世界的人,都是别人。但你,是你。所以,我对你没法宽容,你对我不好,你做错事情,我就会难受。我这么说,你懂吗?”
秦远澜颤着的眸子里的星光成了水光。
林折雪的眸子同样微微颤动着。
“秦远澜,你不一样,所以我才不能对你做的事情一笑而过。”
“我不是对别人更宽容大度,而是别人做的事情我如果评判花了时间精力去折腾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就能忽略掉不去在意。可是你是秦远澜,你不一样,你不可以,你明白吗?”
秦远澜眼里的水光成了自眼角滑落的小水滴。他哽着喉咙,说了句“明白”。
嗓子像是被锁住了,导致他说出口的这句“明白”显得非常含糊。
但林折雪听到了,也听懂了。
秦远澜胡乱揉了揉眼睛,清了嗓子:“我明白。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我用我的余生发誓。”
这句话,自从再度有了交集之后的这三个月,秦远澜说过太多次了。
也许,他真的是可以相信的。
话说开,心事不用再藏起来,这一年间、《再遇》录制的这三个月间,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那些让他烦闷、燥乱、半夜梦见会忽然惊醒、平日无端想起会心脏抽痛的东西,这次大概是真的会散去了。
至于之后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不试试,也不会知道。
那就试试吧。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一年,不是也熬过来了吗。
秦远澜胡乱擦去的泪又卷土重来,他抬手揽住了林折雪的腰,哽咽着把脸埋进了林折雪的小腹。
过了几乎半小时,秦远澜才止住了颤抖抽泣。他把林折雪搂得更紧了些,贴着他小腹说:“小雪球,你愿意和我和好了,对吗。”
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透过衣服落在小腹,有一种特别的热暖。
但林折雪没说话。
秦远澜又紧张了起来,他仰起头,虽然像是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声音里还是藏不住的惶恐:“我们和好了吧?”
在这样的角度俯视秦远澜,林折雪越发觉得他像迷了路淋过雨、终于找到了家的小猫了。
秦远澜把圈在林折雪腰间的手圈得更紧,看着林折雪的眼睛,全然是等待一个宣判的姿态。
“小雪球……我们……”
不想再为难秦远澜了,林折雪又揉了揉他的发,问:“你之前说的话,算数吗?”
“算数。”
连连忙不迭点头后,秦远澜迟疑了一瞬,非常小心翼翼地问:“我跟你说过的话都算数的。但是你现在说的,具体是哪一句?”
林折雪被他逗笑了:“你说的,日抛,还算数吗?”
“算!”秦远澜答得坚定。
然后又更坚定地补充:“可是我一定会让你不舍得把我当做日抛型的。”
林折雪拍了拍秦远澜的手背:“你先松手。”
秦远澜听话地松开了紧紧环住的林折雪的腰,双手慢慢收回,握住了他的腰侧。
轻轻地把林折雪往后推了一步,秦远澜站起身来。
然后展开双手,抱住了林折雪。
他把脸深深埋在林折雪的肩窝里,一下一下地用力呼吸。
很痒,很热,很……让人心疼。
林折雪轻轻推他一下:“你吸猫呢。给我安静平稳地坐着。”
秦远澜没有被他推开,但终于从林折雪肩膀上抬起了脸。
深深看着林折雪,他慢慢慢慢地,靠近了林折雪的脸。
唇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林折雪猛地侧过了脸。
唇瓣滑过侧脸,留下湿润的触感。
“不行。”林折雪坦白地说,“你现在是病人。一切要安静。”
迎视秦远澜无奈委屈的视线,他又轻轻笑:“你给我安分点。”
“哦。”秦远澜说着,又把脸埋在了林折雪肩窝,黏黏糊糊地嘟囔,“小雪球,我一直都很想你。”
林折雪当然知道。但有些话,他还是觉得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先说清楚。
“我们试试。不过以后有任何事情,任何疑问,请你自己第一时间来问我。”
埋在他肩窝里的人点了头。
“还有,今天晚上你去睡床。”
秦远澜抬起头,拒绝道:“不行,你怎么能睡沙发!我去睡。”
“不是说都听我的话吗?”
“听你的话和心疼你睡沙发不矛盾。”秦远澜辩解,“而且明天你生日,我怎么能让你生日的时候因为要把床让给我,而不得不在自己家睡沙发?”
“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脑震荡还没完全好的病人。”林折雪不肯让步,“你的脸是真的不能再出问题了。”
秦远澜语气平和,但是态度很坚持:“我是病人。病人身边不能离开人。”
他举起手,对着林折雪,做认认真真发誓状:“我们一起睡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林折雪瞥他一眼:“你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渣男语录。”
秦远澜怔怔地看着林折雪舒展自然的姿态,只觉得心里又暖又满。
原来丰盈充实的幸福在长久的等待后终于被握住时,他竟然会有种不可置信的恍惚感。
握住林折雪的手,拉到唇边,秦远澜珍而重之地在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一起睡吧。如果还是不放心,那你用领带把我手绑起来。”
这话,越说走向越不对了。
林折雪问:“头还晕吗?”
“晕。”秦远澜答,“不过比起昨天好多了。”
“医生嘱咐要静养多休息,你今天的情绪还是有些过了。”
岂止是有些过了,其实是真的太过了。
秦远澜刚刚凭着莫大的喜悦支撑着的精神,在慢慢平静下来之后确实到了涣散的边缘。
看着秦远澜眼里逐渐浓厚的疲倦,林折雪妥协了。
他指一指客厅里赵霄宇送过来的行李箱:“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睡衣。”
秦远澜依依不舍地在他手背又亲了亲:“再一分钟。”
“又不是明天就不见了。”林折雪无奈,“快点,我很困。”
秦远澜松了手:“困了你先睡,我自己找。”
“行了,你别闹我就OK。”
快速从行李箱里找到了一套小格子的、一套纯藏青色睡衣,他问秦远澜:“哪套?”
秦远澜看他:“你穿哪套,就给我哪套。”
“幼稚。”林折雪拿出那套藏蓝色的,递给秦远澜。
明明睡的时候盖了不同的两床被子,但早上醒来时,林折雪发现自己还是被秦远澜环抱在了怀里。
自己的手也挺自然地,搭在秦远澜的腰上。
秦远澜的呼吸均匀地落在额角,润润的,暖暖的,2月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秦远澜的呼吸缓了缓,身体也动了动。
林折雪控制住呼吸,装作没醒来。
他现在有点懂那些电视剧里,同床共枕一夜之后常常出现的装睡情节的内在逻辑了。
真的就是会害羞。
秦远澜确实醒了。
林折雪感觉自己额前的碎发被秦远澜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拨开了。
原本落在额角的呼吸,慢慢移动着,停在了鼻翼。
比起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和已然不太受控的呼吸,秦远澜的呼吸却很轻。
落在唇上,轻轻一印的吻也很轻。
和秦远澜说话的声音一样轻。
“早安,小雪球。”
“能和你说早安,偷一个早安吻,原来这么幸福啊。”
“我会天天和你说早安的。”
“还有晚安。”
呼吸从鼻翼散开,扑上睫毛,有些痒。
“小雪球,生日快乐。”
“真想二十四小时都抱着你。”
“这次我会做得很好的,我不会再犯错了。”
“现在我去给你做早餐。”
酥痒的湿热呼吸退开了。床微微晃动着,秦远澜下了床。
听到脚步声出了卧室,走进客厅,又匆促地停住了。
林折雪心里一惊,立刻翻身坐起 。
担心得提到嗓子眼的心,在对上了斜靠在卧室门框上笑眼看过来的秦远澜时,变成了气闷。
林折雪瞪他:“你故意的!”
“不是。”秦远澜笑,“我忘了拿手机。”
瞥一眼床头右边床边柜上秦远澜的手机,林折雪拿起手机,下了床,走过去递给秦远澜,嘱咐道:“早餐我来做,你坐着别动。”
“好。”秦远澜伸手接过手机,同时不容抗拒地把林折雪拉进了怀里。
他抬起林折雪的下巴,低语:“我刚偷了一个早安吻。”
林折雪眨眨眼:“嗯?”
“我反省过了,偷是不对的。”若有似无地唇线摩擦出酥麻的悸动,“所以,还给你。”
直到完成了秦远澜提议的“分工合作”,做好咖啡放在秦远澜已经做好的三明治旁,林折雪因为刚才那个缠绵深吻而持续发烫的耳廓似乎还没复原。
秦远澜也发现了,靠过来圈住他肩膀,又在他耳垂亲了亲,笑:“小雪球,太可爱了。”
“跟你说了,不可爱。”林折雪指一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你坐那。不听话,头都给你打爆。”
秦远澜笑着乖乖坐在了林折雪对面。
只是看一眼面前林折雪放下的杯子,他委屈:“为什么我的是牛奶?”
“病人喝什么刺激性的东西。牛奶比较合适,营养,还安全。”林折雪说着,又提醒,“脑科的复诊约的九点半,美容修复科约的是十点半吧?”
“嗯。”秦远澜说,“赵霄宇昨晚发消息提醒我今天有城市马拉松,我提前打个车好了。”
林折雪一怔:“他不来接你吗?”
“我解约了。”秦远澜平静地说,“他现在不是我的助理了。”
他又说:“不过我还有之前遗留的一些广告要履约。都是合作了好几年的,我就想都履行完,好聚好散吧。”
林折雪认同地点了点头。
说着,他拿起手机,点了点:“我从今天开始到五月的行程表发到你微信了。有变动我再报备。”
“你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林折雪说。
“我想你管我。我想向男朋友报备我的行程。我想好久了。”秦远澜笑得满足,“你不用对等地向我报备。”
“还有二十天,我和择优娱乐的解约就到时间了。”林折雪喝了口咖啡,“我打算和谢岩签约了。”
秦远澜安静地听着,点点头。
“还有电影,就是五月六月要出国拍两个整月的那部,我也签了。男三号。”
想起谢岩说的秦远澜推掉这电影的理由是不想异地恋,怕无法维系感情,林折雪没忍住唇边泛出的笑。
秦远澜有时候,真的很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幼稚的偏执。
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真的有感情需要维系了。
提到出国拍摄的电影,秦远澜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
喝了口牛奶,又还是犹豫着说了个“电影……”,再叹了口气,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等他第三次别别扭扭的想要开口于,林折雪直接把手里的三明治递到了他唇边。
看秦远澜就着自己的手咬了口三明治,林折雪笑:“我送你去医院。”
秦远澜脑部的检查结果很理想。
但脸上的伤口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负责秦远澜的医生年纪不大,露在口罩外的眉眼称得上俊美,但并没有给秦远澜什么大明星的特殊好脸色,相反脸板得比墙壁还硬:“你是对我的治疗方案很不满意吗?这都第几次了?你是故意的吗?”
坐在诊疗椅上的秦远澜皱了皱眉,想分辩,但又似乎觉得麻烦,扫了眼医生在显示屏上放大的自己伤口的影像,移开了视线。
站在他身侧的林折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医生说:“意外毕竟难免。伤口绷开,痛的是他本人。恢复不理想,最切身的还是他本人,没人会这么故意。”
医生点点头,认同了林折雪的话。他用手里的笔点着触碰显示屏上的伤口,放大了几倍:“问题是,他这伤口反复出问题,确实影响治疗。”
虽然看不懂显示屏上医生用笔标注出来的肌肉层表皮层的各种针对问题和方案可能,林折雪还是问:“之后如果不再出问题,好好配合治疗,可能有医学奇迹吗?”
“其实植皮是最快也是目前性价比最高的方法。”医生说,“很多患者都是选择这个方案的。”
“但是听说会很痛?”
“肯定不会特别舒服。但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医生说。
林折雪沉吟一瞬,感觉手被秦远澜握住了。
他下意识看向秦远澜。
秦远澜微微瘪嘴,对他轻轻摇头,说:“我不要。”
林折雪安抚地回握住他的手:“乖一点,听医生的建议,再做选择。”
“这样吧,国外有种药已经通过审批了,除了贵没别的毛病,应该有效。”医生说,“三天后复诊,我们可以讨论相关的论证资料、临床案例和相应方案。”
医生又叮嘱:“可千万别再折腾了。再折腾它一次,什么飞天神药都不管用,植皮都救不了了。”
林折雪仔细和医生确认过换药的时间药量和方式,约好了三天后的复诊时间,而秦远澜全程都没说话,但是明显情绪低落。
到了医院停车场,上了车,林折雪说:“植皮虽然会痛,但是现在医学很发达的,你这唉声叹气的状态实在悲戚得有点过头了。”
“我不是怕痛。”秦远澜委屈的样子不是不像耍赖,“我们已经和好了。”
“然后呢?和这个有关系吗?”
秦远澜喃喃,情绪确实更像是耍赖了:“我可以期待你每天都能亲亲我了。但是以后你亲我这里,这个位置,它不是原来的了。”
这种情绪大于理智的发言委实过于孩子气了。但是他那委屈的模样确实又真真切切,精致眉眼间的沮丧实在鲜明到让林折雪无法直接无视。
林折雪移开视线:“你这个高度,上升得有点过于刻意了。”
“我很认真。”秦远澜沮丧,“我要是没有那么冲动,一年前就和你在一起了。”
“人生也没有如果。”林折雪说,“你以后别再那么偏执冲动,就行了。”
“我不会了,我有你了。”秦远澜愉快了几秒,又垂了眸子重新委屈,“可是如果能更早一点……”
林折雪正色:“你再反复提这件事,就别做我男朋友了。”
“好。”秦远澜举起右手,做了个“1”的手势,“第一条,有事情直接说。”
又做了“2”:“第二条,别老提这件事。”
“3”却被他替换成了发誓的手势:“第三条,我会乖。”
“什么一二三?”
“家规。”秦远澜正色,“你和我,我们家的。”
“什么家规……你怎么这么爱给自己加戏……”
好气又好笑的吐槽被秦远澜快速在唇角印上的轻吻止住了。
林折雪明显僵住了。
秦远澜亲了亲,也不退开,反而更靠近了,声音透着哑:“小雪球,是不是又不好意思了?”
“公共场合……”
“公共场合就不能亲自己男朋友?嗯?”一手轻轻按住林折雪后脑,一手环住他的腰,秦远澜轻笑,“还是,你还没适应被自己男朋友亲?”
锁定自己的眼睛太亮了,也太魅惑了。林折雪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走吧。”
秦远澜又轻笑一声,手环抱得更紧,唇贴上了唇。
呼吸,和感官,都终于灼热地失控于唇舌交缠的深吻。
不知吻了多久,秦远澜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林折雪。
下一秒却又贴近了他,缠绵不断的亲吻落在他唇上,脸上。
林折雪缓了缓呼吸,轻轻推他:“好了,够了。”
“不够。”秦远澜又再吻了吻,“一起住吧,男朋友。”
“说什么呢。”林折雪推开他,“这也太快了。”
“我都浪费一年了……”
林折雪系上安全带,忍着笑:“家规,第二条。”
秦远澜笑着又亲了过来。
被安全带和秦远澜一起禁锢在驾驶座,林折雪躲不开了。
也不是那么想躲。
直到手机发出声响,秦远澜才恋恋不舍地退开,瞄一眼屏幕,又打算往林折雪唇边贴。
林折雪抬手挡住他的靠近:“接电话。”
“赵霄宇,我晚点回电话就是了……”
“系安全带,接电话。”林折雪提高了点声调,“其他的晚点再说。”
“你答应了哦,晚点。”秦远澜接通了电话,想了想,又直接按了免提。
赵霄宇叫了声“澜哥”,说:“你复诊也不让我跟着。现在情况怎么样?脑外科那边怎么说呀?修复科你去了吗?林哥陪着你吗?”
“陪着呢。”秦远澜语调得意,“脑外科那边确认没事了。修复那边要观察药效。”
“上次医生说可能会有医学奇迹,”赵霄宇不放心地问,“这次怎么说?”
“不是很理想,要试试新药。”
“啊……”赵霄宇确实很是遗憾和担心,“澜哥你就是运气不好,这伤口老折腾。”
“没关系,我的运气只要在一件事上有用就够了。”秦远澜握住了林折雪的手,“我已经是全世界运气最好的人了。”
秦远澜挂了电话,林折雪轻轻咳嗽一声:“不是说没有助理了?你不会是故意不让他来吧?”
“我当然想你陪我来。但是也不是故意不让他来,他目前已经不是我的助理了,没必要让他跑前跑后的忙。”
倒是很有道理。林折雪发动了车子。
秦远澜说:“不过我之后还是想让他当我助理,行吗?”
“你的工作安排和合作对象你自己规划。”林折雪转了方向盘,向出口驶去。
“我希望你随时参与和过问。”秦远澜说,“我今后的工作会有调整,今晚你愿意详细听我说说吗?”
林折雪点了点头。
秦远澜又说:“还有,我要从别墅搬出来。”
“别墅住得好好的,搬什么?”
停车场的出口感应栅栏抬起,林折雪把车开了出去。
左转,是秦远澜别墅的方向。
右转,是林折雪的公寓。
林折雪停在路口,略有犹豫。
秦远澜说:“我有个最喜欢的地方,我以后会住那儿。”
他又说:“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好吗?”
林折雪若无其事地应了声“好”,车子右转了。
秦远澜刻意压低了声音,泛着笑意:“小雪球,今晚要不要试试,把我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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