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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薯粥

吃的饱饱的,妈妈去地下二层给我们灌水壶,晚上要再去挖红薯,早点挖回来,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变得更热。粮食在这种时候的重要性谁都明白,我家虽然不拿红薯当主食,但是红薯是很好饱腹的作物。何况一直埋在土里迟早会坏,哪怕不坏也会干巴了,等干成土了吃都吃不了。

往年妈妈种红薯,基本只会晒干成红薯干,硬邦邦的不好吃,每次都得嚼半天。这种红薯干做起来简单,只需要把红薯切成片晒干就完事了。晒出来的红薯干黑乎乎的,不仅硬还咬不动。除了做成红薯干就是在过年炸东西的时候切薄片,下油锅炸成红薯片,这种红薯片酥脆又甜。只是我以前嫌弃这种红薯片太油腻了,吃的不多。

即使家里有足够的粮食,妈妈还是每年都会种两亩红薯。她小时候经历过旱灾,好几年都没吃饱过,后面更是树皮都没得啃,经常徘徊在饿死的边缘。为了心安她每年种红薯,多了吃不完就便宜卖给村里人喂猪。

红薯是很好种活的作物,只需要种些下去,不需要精心侍弄就能长得很好。而且收获的红薯也很好保存,哪怕是现在这种高温,只要是人还能活着,红薯就可以保存下来。

我嚼着嘴里的香肠,看向角落里堆着的小堆红薯。弟弟正在切换不同的频道来试试能不能收听到别的信息。好几个频道都是不停的重复那几句话,没有意义。

终于在切换到一个频道时,里面传来了稍微有用的信息。

“根据国家气象局检测,南方大部分地区日间最高气温达63c,北方及西北高原地区日间最高气温达57c,目前各地气温相对平稳,据专家预测全球温度将持续上升,请各位居民做好防暑抗温准备,目前我国受灾人数大,救援正在进行中......”收音机发出滋滋的声音,慢慢没了那个冰冷的女音。

我和弟弟呆呆的坐着,我甚至连嘴里的香肠都没咽下去。我学历不高,但是也知道温度上了45度就不适合人生活,但是勉强能活。但是上了50度就会很难受,很容易得热射病。每年都有上新闻的热射病人医治无效全身器官衰竭而亡,热射病就相当于是把器官都闷熟了,肉都熟了怎么可能治疗的好?

想起以前看短视频,有营销号科普,人可以在最高71度的环境里最多坚持一个小时,但是能坚持一个小时不代表人可以在71度的环境里生存。人类的身体比想象的要脆弱娇嫩的多,环境稍微有点不适应就会生病,而现在这种时候,生病是最大的麻烦,根本找不到医治的方法。医院药店?早没了!或许还有些军区医院有医生在岗,但是那地方应该早就转移到地下了,也不是我们家这种普通老百姓能进去的。

人是有阶层信息差的,就像我后知后觉才在丧尸爆发了才知道,而曦湾别墅群却早早的修好了堡垒。就像我老家这边在山里有军事基地都是我在新闻上知道的,国家为了震慑在海上搞演习的其他国家,发射了火箭弹。那视频里的发射车就停在不知名的山间小路上,路边还有菜地。要不是看那路边菜地的栏杆眼熟我还真看不出来那就是我家几十公里外的地方。我和爸妈走亲戚就会经过那里,那附近有很多野生的猕猴桃,我对那印象深刻。

一直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没想到在我们躲在地下室的近两个月里,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能早早进入地下基地的人早早进入国家基地跟在国家后面躺平,知道信息的人也早将固若金汤的堡垒修好了囤满了物资,还有我们这种恰好掐着时间逃回老家的人躲在深山老林里瑟瑟发抖,虽然更多的人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大部分人是在丧尸爆发后加入了丧尸大军然后腐烂成泥;也有人在躲在家里被不怀好意的人强行闯入惨遭杀害;而那些本就是社会毒瘤的人正好抓住了这个丧尸爆发高温肆虐军队忙着救援国家机器崩坏的时刻,到处烧杀抢掠,甚至是连两脚羊都吃起来了。

众生百态,各有各的活法,我们对于外界的情况是一概不知,村里暂时还算安全,只是不知道这点安全能到什么时候。

弟弟听完广播一直在喃喃自语:“还会升温,还得多少度?”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咽下嘴里的香肠,我家的地下室建造的很结实,墙壁地面天花板不仅是厚厚的钢筋水泥实铸,还在里面加了钢板,为了防止地震震塌了,我家这块正好在地震带的边缘。所以我现在想继续挖地下室已经不可能了,突然我脑子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说,我们把土带进家里,把一楼埋了算不算加深了地下室的深度?”

弟弟震惊的看着我,随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觉得可行!”

爸爸正好从暗门下来,听到我们的对话,站在一旁沉思了半天。

“为什么要加深地下室?”

“爸,刚刚小维听到了收音机里说温度还会持续升高,现在地下二层的深度还不够。”

“可是我们自己手动挖土,再运过来,不知道得耗费多少时间,没挖多少土就先累死了。”弟弟看来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我想着我家后面的院墙外就是陡坡,如果有挖机,直接在外面就能把土挖进来。而且还能把院墙外挖出一条沟来,想从外面进来就更是费力了。

“已经天黑了,再过半小时我们就出发去挖红薯,今天晚上尽量多挖点,最好能把红薯挖完,已经不剩多少了。”爸爸说着信誓旦旦,但是我记得明明还有三分之二呢,平时或许能够在一天就挖完,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可能挖得完?

我想起来回来之后村长好像在村口挖了一条沟?他是有挖机的?

“爸,小彭哥是有挖机的吗?他之前不是在村口挖沟了吗?”

爸爸看着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有,那是租的,就你们回来的一个月前,说是租来想在山上种果树,那些天一直在后山不知道挖什么。你是想借他家的挖机?不知道还有没有油,我们家里只有你们带回来的汽油,没有柴油。”

我对挖机完全不了解,我甚至以为挖机是用汽油。

“爸,等会去问问能不能借吧,我们用汽油和他们换柴油可不可以?”

爸爸有些迟疑,他知道这种时候借东西不容易,开这个口更是难。“一定要填土吗?”

“爸,现在地下室的温度已经很难熬了,等外面再升温,我们在地下室也待不下去。”

爸爸思考了很久,只能点点头说等会去试试。

妈妈已经把水灌好了上来了,听说我们要把一楼埋进土里,更是难过的转身就能要掉眼泪,她和爸爸辛苦一辈子才把我和弟弟养大,好不容易住进了这么好的大房子,现在要把一楼埋起来,这么干净的房子要埋进土里她实在是难受。

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没有别的去处,现在出去就只能等死,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惨状。

很快我们背着水壶和麻袋,提着花瓶灯笼再次出门,打开暗门适应了好一会才出去。在楼梯间把所有腐臭的肉都带出了门,扔在了院子外的田里。锁好门再次出发去挖红薯,这次有了灯笼虽然能见度不高,但是聊胜于无,还算看清了前面的院墙。

还没到红薯地,就听见了对面山头放挖地声,是小彭村长家在挖红薯。老杨叔的地离我家有点远,听不到声音,另一户还活着的人家都这不是哪一户。

今晚我们是带着把红薯挖完的心来的,四个人轮流拿着犁耙把地翻开,用锄头把大块的土块敲碎,再由一人在后面捡红薯装进麻袋,另一人背着红薯回家。

一晚上都不停歇,几个水壶都喝完了,中途爸爸背红薯回去的时候还拿着水壶灌了两次水。花瓶灯笼更是亮了没几个小时就熄灭了,幸好蜡油好在里面,下次把灯芯放进去就能再次点亮了。

等到周围环境不再黑黢黢的,稍微能看到一点水泥路了,我们一家放下还有一点点没挖的红薯,一起去了村长家。

他们正好也才从地里回来,看到我们在他们院子门口还有点吓到了。小彭村的老婆甚至把手里的锄头都要举起来了,看到是我们一家才没大动作。

“张叔,你们有事吗?”小彭村长面色淡定,背着红薯站着,也没打开院门,这种时候是该警惕,哪怕是同村人。

“小彭,我家小维刚刚听收音机说温度还会升高,我家实在太热了,想借你家的挖机把一楼埋在地下,这样没那么热。”爸爸上前一步,但还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放心我家虽然没有柴油,但是有汽油,可以用汽油换柴油,多少你说了算。”

小彭村长一听,倒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他后面的爸妈和老婆倒是面露难色。“张叔,这事如果是真的,那我家也要埋,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来处理我家的,明天晚上再去你家吧。到时候就按一升柴油换一升汽油来吧,也不占你便宜。”

我没想到这事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眼看天色就要亮了,我们赶紧道谢就离开了。在田里把剩余的红薯背回家,现在田里就还剩一垄红薯和两亩芋头了。今天回家休息一天,晚上再来挖,芋头的土是有些带沙的,就算再干也不硬,应该一晚上就能挖完。

回到家锁好门,天色还没彻底亮起来,我们趁着最后的时间把一楼的东西大部分都搬到了二楼,累得大汗淋漓。所幸一楼东西不算多,都是一些家具之类的。爸爸还把两轮推车弄出来了,他说挖机挖土只能堆在院子里,直接倒进推车里就能推进屋里了。幸好轮胎是不锈钢的,没有橡胶,不然这种天气肯定爆胎。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天差不多就要亮了,现在早晚温度虽然都很高,但是晚上还是可以忍受的,白天根本无法在外面待。匆匆用酒精湿巾擦过身体,光头可以直接用酒精湿巾擦很方便,大家都沉沉睡去。

等到我傍晚,我又是一身大汗的醒来,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汗湿的感觉了,应该说是麻木了。

上到地下一层的臭烘烘的厕所上了一个大号,这是我这周以来第一次,现在每天只吃一顿,拉得也少,想当初是一天一次甚至好几次。

妈妈正在煮红薯粥,煮的稀烂,估计是很早就起来了,我一看炭盆都熄灭了,粥也是温热的。

清甜软绵的红薯煮出来的粥连米都是橘红色,一块块的红薯和粥一样不用嚼,入口即化。不用任何配菜,我弟弟就能喝三碗,他喜欢甜的粥。但我不喜欢,我受不了主食是甜的,也就是米这种作物做出来的东西,不管是饭还是粥还是糕点。他这种口味我真的无法理解,小时候家里穷没菜吃,我吃酱油拌饭,他吃白糖拌饭。

即使现在没有挑剔的资格,但是我吃不下也没硬逼自己吃,只是捡了粥里的红薯吃了两大碗。毕竟等会还要挖芋头,有的是要用力气的地方。

带着水出门,一垄红薯挖完,我们换了位置继续挖芋头。四个人轮流,今天的芋头土质沙沙的很松,轻轻松松就把芋头挖出来了,太干了芋头都干得硬邦邦的。芋头这种作物越是干就越是留的久,要是湿润点就会腐烂。

把红薯和芋头堆在地下一层的角落,原本还算空旷的地下一层就满满的,这3亩红薯产量不算高,我爸爸预估了一下这一大堆红薯应该有4千斤,芋头应该有2千斤。如果做成干货可以留好几年。

妈妈已经打算在一楼埋好了后,把红薯全部切片晒干,2楼的客厅很大,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地面铺了瓷砖很适合晒东西,而且在室内没有直接晒到太阳,但是一天肯定也是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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