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赵小野忽然垂下头，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事，重新振作起来，咱们俩接着拼！”
林枫随口问道：“对了，你干了多久，攒下多少存款啦？”
赵小野吐了吐舌头，就说：“不多，差不多有五千块了，下个礼拜三，系里举办同学聚会，教导员也会到场，我得拿着这笔钱，讨好他。”
“贫困生助学金，我每个学期都在申请，只可惜，这一块儿归教导员管，他不肯给我批，每个系仅有的十个名额，全给了别人，唯独没有我的份，一学期四千块，能顶我日常生活全部开销了。”
林枫听完，眉头一皱，心里头那股无名火，瞬间‘蹭蹭蹭’就上来了，“MD，这头死肥猪，实在是太过分了！”
“哎，林枫哥，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咱们两个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根本斗不过他，干脆服个软吧，只当是破财消灾了，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求求你千万不要捣乱啊。”赵小野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用近乎哀求般的语气，哭诉道。
林枫攥紧拳头，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用力过猛，指关节都发白了，指甲嵌进肉里，竟然渗出了一丝丝血迹。
他当然不会轻易屈服，不过为了安抚赵小野，至少现在不能冲动，于是便说：“行啊！你放心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愿意舔着脸倒贴，可是我不会。”
说罢，没等她开口，林枫就头也不回、气呼呼的走了。
回过头来，打理公司的事务，却发现根本无事可做，林枫随手翻看了一下过往账目，一字不差、从未有过纰漏，可谓是做到了事无巨细，连开单发票都保存完好，封存在一个大木盒子里面，方便月底统计财务报表。
至于人员调动、分配、以及日常工作安排，那就更别提了，即便是鸡蛋里挑骨头，也很难挑出一丁点儿毛病出来。
多亏了有葵司这么个称职的业务经理，真是让他省心了不少，这年头，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原料毛石的清单上面，增添了一批从中介手中收购的料子，价格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中规中矩，但是一块也没切，全堆在后院仓库了。
林枫走到仓库门口，拉起卷闸门，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石头，双手不知不觉痒了起来，稍作考虑，便决定拿一部分石头出来，练练手，也好解解闷子。
听闻老板要亲自解石，店里的员工纷纷凑过来，打算凑个热闹。
“林总，您别光顾着切这些小的，依我看呐！要不咱们先把那块大料给干了，两千多万的石头，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赌石。”
小黑一脸紧张，止不住的搓手，加以掩饰。
林枫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有点好笑，就问道：“小黑子，你该不会是要让我解那块色料吧？”
“几百公斤的石头，又是老坑料，市面上已经不多见了，缅甸场子一年到头也挖不了几块，除了收藏已久的老料，有钱也难买到。”小黑不假思索的说道。
“解石固然刺激，不也得权衡一下利弊？随随便便就解一块那么贵重的石头，万一垮了怎么办？”
林枫耐心解释道：“料子的成本太高，我不敢自己解，需要寻找几个合伙人，合资赌石，也好分担一部分风险，切垮了，我不会亏损太多、切涨了，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才是赌石的精髓。”
“据我所知，缅甸货主的利润也就10%左右，算上‘白卡’，估摸着只剩下5%了，原石交易，税收非常高，愈发贵重的石头，光是那笔税费，都能高到让你怀疑人生。”
葵司走过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搅局说道：“剩下的毛货，普遍品质不高，滴滴摸摸的那种，中等偏下，即便切涨了，也赚不了多少钱，或者价格不高。”
“这样算下来，必定是赔钱，赌石要看三倍以上的利润，不然没人愿意和你玩。”
林枫看着她，稍微郁闷了一下，“艹，净会拆我台，咋学的，这么杠精。”
“林总，我只是实话实说，请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葵司立马不服气的回道。
小黑挠了挠头皮，又道：“老板，还切不切了？”
“那块大料先留着，不能解，赌石没有稳赢，得悠着点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一刀下去，切了坨狗屎地，两千万，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要赶去天台排队了。”林枫心有余悸的说道。
第一批石头被陆陆续续送进了机器房，咔擦解掉，包括上回1万六，收购的白皮木那，新场料，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不会垮得太厉害，好歹能留一些底钱。
大涨的可能性也不高，新场口的毛料，变数太多，需要考虑进去的因素，绝非一星半点，只要价钱谈到一个较为合适的区间，也能玩，毕竟小赌怡情。
林枫待在办公室等结果，喝喝茶、看看报纸，打发时间，顺便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
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了，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林枫正在打瞌睡，被吵醒了。
小黑流了一身热汗，浑身汗淋淋的，光着膀子，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顾不上擦，看上去一脸紧张，着急忙慌的对林枫说道：“老板，不好了！您和葵司姐前几天收回来的那份石料，竟然垮了！垮得很厉害，像坨狗屎。”
林枫一听这话，心里头忽然一咯噔，完犊子了，新场料真心不靠谱，一点情面也不给他留，说垮就垮。
“你慌什么慌？万把块钱的石头，又不是亏不起，走吧，一起看看去。”
林枫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的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的朝着机房走去。
上前掰开料子，果然如小黑所言，只见切口表面布满了黑乎乎的‘玉肉’，肉眼看上去，非常油腻，像是涂抹了一层花生油在上面，其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的脏点，分布毫无规律。看書溂
业内人士一般将其戏称为‘冰种油青’，或者是大号‘烟灰缸’，只要将中间掏空，不就成了一个烟灰缸了吗？
因为料子是居中对半切开，几乎已成定局，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林枫对这玩意儿，不再抱有希望了。
全赌料，偶尔玩一两块还凑合，但是卖不起高价，原因就在于此；皮壳太厚，三四公分的厚度，压灯也看不到什么表现，全靠赌了。
沉吟片刻，林枫打了个响指，就说：“真晦气，赶紧把石头弄走，扔到外面的鱼缸里头，拿去养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