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老爷子曾贵为赌石大王，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你作为他的孙子，委实难辞其咎……”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又道：“此事容后再议，别坏了眼下的雅兴，林总，算我求您了。”
林枫苦笑一声，抬起手，指了指那七位身穿白裙的姑娘，就问：“那七个女孩子，应该是姐妹花吧？长得真好看。”
何川笑着说：“你眼光不赖，正是如此！”
“那户人家姓蔡，老丈人名叫蔡明，算不得什么大氏，毕竟没有子嗣，正房和二婚一连生了七胎，竟全是女子，于是便被同宗的族人奚落，贬谪一旁，好不容易盼到了祭祀仪式，这家伙早等不及了，盼望着多招几个上门女婿，好为蔡家添几柱香火呢！”
“三代同堂为一户、四世同堂为一族、传承百年以上，才可称之为氏，倘若后辈无根，终究会被淘汰掉，难有寸土立足之地……”
“是啊！此言有理。”
老爷子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缓缓地说道：“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皆为百年世家，一脉传承，从未中断过血脉。”
林枫听完，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些骚老爷们，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一个个的歪瓜裂枣，也好意思去馋人家的身子，真是下贱！”
“林总若有意从之，我愿意做媒，谈下来不成问题，只是需要入赘，不可随丈夫远嫁外地。”何川说。
“哎……小子身不由己，说来话长，依我看，还是算了吧。”林枫悻悻地说道。
“按照规矩，是哪几个标要分哪个姓氏，然后按姓氏的房头顺序安排的，假如你在村里，属于小姓氏、小房头，即便漂亮也分不到头标的，真是可惜了。”
林枫闻言，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只是简简单单相个亲，居然也这么内卷，真离谱！到底是配婿，还是配种？”
几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尤其是老爷子，差点笑抽筋了。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相约去了蔡家，进门有个小院子，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的建筑，居然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想必中途应该修缮了许多次。
进了院子，只见满地堆放着石头，有大有小，几乎全是蒙头料，没有丝毫开窗、擦口的痕迹。
林枫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在众多石头堆中穿行，很艰难的通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没想到罗会长居然也在！
见到林枫，罗会长也挺意外的，彼此打了个招呼，罗会长简单寒暄道：“听说这户人家，手中有不少毛石，价格好商量，于是专程赶过来，看见有对庄的料子，就直接收下了。”
林枫撇撇嘴，心中暗道：“真是无利不起早，一听说哪有料子，下手比谁都快，难怪是商人，消息真灵通啊！”但嘴上却说：“小子此次前来，倒不是为了收石头，纯属来凑个热闹，成天张口闭口谈生意，挺累人的。”
话说间，蔡家的七个女儿已经换好了装束，一身朴素无华的便服，鱼贯而出，在父亲的指使下，出来迎接客人。看書喇
即使是稀松平常的素净服饰，甚至有些老土，但却仍旧难以掩饰她们光彩夺目的容颜，小家碧玉，莫过于此了。
七女手捧着杯子，款款而来，轮流敬酒，何家父子推脱胃不好，果断拒绝了，只有林枫不晓得深浅，傻乎乎的接过酒杯，喝完一杯还有一杯，七杯酒下肚，人已经麻了，这可是五十多度的高浓度白酒啊！
“MD，跟我玩阴的是吧？！”看着两人阴险狡诈的笑容，林枫心里直呼上当，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否则就要站不住了。
“蔡老板，我看上了这批石头，一共四份，都在这里了，你开个价吧。”罗会长喝了一口茶水，语气平淡的说道。
“瞧您这话说得，堂堂平洲玉石协会副会长亲自大驾光临，我怎么好意思乱开价？”蔡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停地搓手，沉吟片刻，便说道：“这样吧，您看到多少，一口价，我保证不还价！”
罗会长有点犯愁了，他倒不怕跟对方讨价还价，最担心被人吹捧，给你戴一顶高帽子，想捡漏，也不可能了，砍得太狠，自己良心上过意不去。
“好吧！看到多少给多少，八十八万，你发我也发。”
林枫使劲儿往跟前凑了凑，打量着桌上那几份玉料，仔细一琢磨，八十多万的价格不低了，甚至是往高了给。
毕竟是蒙头料，赌性太大了，种、底、棉、裂、脏，哪样不需要赌？在石头没解开之前，你说它一文不值，这话都没毛病！
皮壳不能说明一切，神仙难断寸玉，品相再好的皮壳，也会出狗屎地。
蔡明点点头，掷地有声的说道：“承蒙罗会长金口玉言，这笔买卖成交了。”
两人当即握手。
罗会长缩回手，就说：“麻烦给我留个卡号，48小时之内，一定到账。”
说罢，罗会长似乎还有要事，急匆匆的起身，作势要走。
蔡明一时半会慌了神，忙问道：“您这是要去哪？不多在老朽这儿坐一会吗？”
“抱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改天有空了，鄙人再登门拜访。”
“慢着！”蔡明一把拦住他，犹豫了半晌，才小声的说道：“罗会长，实不相瞒，老朽这里，还有一堆宝贝，不妨请您掌掌眼，如何？”
“什么宝贝？快拿出来瞧瞧。”
蔡明咬了咬牙，摆摆手，吩咐大女儿把门窗关上，并且锁死，紧接着，引他去内屋一叙。
“艹！老蔡，你什么意思？连我们也打算防着？都是自己人，我会随便乱说出去吗？”何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不服气的说道。
“那……那快请进。”
屋子里头很昏暗，光线微弱，甚至没有电灯，蔡明用火柴点燃了床头柜上的一盏煤油灯，然后从床底下，翻箱倒柜，拽出一个大木箱子。
打开来看，竟是一大堆青铜器皿，有外形酷似一把夜壶的斟酒杯子，青铜豆、青铜盉、青铜葵花，和一柄约莫五寸的鱼肠匕首，以及几枚五帝钱。
由于年代久远，铜钱上面篆刻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了，难以辨认，不知道是真是假，林枫对这方面，并不算太了解，半吊子水平。
罗会长捏着下巴，认真的打量着这些东西，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许久，始终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