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很难回答。
一般来说哄人的时候求生欲强，都会回复自然是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都喜欢。
谢西楼以前听师姐说过的。
虽然说之前的他和现在他并不是一个人，可是他觉得就算聂无言就那样回答，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就是突然有了这样一种冲动，然后立马就开口问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谢南柯和聂母都说到这件事情的缘故上，所以……但是其实谢西楼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一种怎样的纠结。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聂无言却并没有这么说。
他抱着谢西楼往里面走了几步，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带着他坐在了床边。
然后他就抬起眸子看着谢西楼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过了好一会儿，门在面前关上，谢西楼怔怔地坐在床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聂无言帮着他洗漱之后就出去了。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落不到耳朵里。
聂无言说，他不能违心地说喜欢过去的自己。
至于喜欢上自己的时候，也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时间。
“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并不能够用一个时间点来衡量。”
“至于心动，或许是你被辣椒辣到时候窘迫的模样，也可能是你的轮椅陷在鹅卵石里找我求助，窘迫而尴尬的时候，或许是明明似乎有点害怕，却仍旧想要尝试着上前来跟我接触的样子……”
聂无言举了好些例子，那都是谢西楼来了之后，他曾经偶尔怀疑自己会不会露馅儿的地方。
到底还是仗着就算是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可是他们也绝对猜测不出这副身体里是换了一个灵魂，所以说也就懒得模仿。
聂无言所说的例子，都是自己和他见面和交往过程中的一些……有的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地方，可是他却记得非常详细。
谢西楼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脑海里是不是自动建立了一个时间轴和记事簿。
谢西楼抬手捂住脸，他不是那种心里有事情能够憋得住的人，相反的是，如果有什么事情，他就会说出来，如同刚刚那样询问。
虽然说这样也不一定能够让问题得到解决，要是不说的话，那么憋在心里一定会出问题。
他刚刚跟聂无言问了之后，得到了答案，纠结就消散了好多。
房间里面安静下来，谢西楼的情绪也跟着慢慢地缓和。
因为这种事情就产生莫名其妙的隔阂，总觉得不值得。
刚刚聂母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一样，可是对他产生的影响却很小了。
他只是觉得有些心疼聂无言，无论怎样，聂母都不应该那么说他。
对于一直以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仿佛拥有根深蒂固的恨意。
谢西楼想，聂母对于袁珩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一边的轮椅上。
随即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掏出了个本子。
上次虽然说这个本子掉了让聂无言看到一次，但是谢西楼却还没有把它处理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西楼有点恋旧。
上面这些记录……这都快算是他的一个小型记录本了。
他喜欢即时地写下一些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记了好多东西。
他重新爬到轮椅上，然后推过去把门给反锁了。
又从轮椅里掏出一支笔。
不过谢西楼想了想，他下次还是把这个本子放在家里比较好，因为像这样子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来聂无言家住的话。一不小心发现了怎么办。
也就是这么一点点舍不得而已。
谢西楼却没有想到在不远之后，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让他整个人都掉下去了。
……
聂无言离开房间之后就往楼下走了。
就像谢西楼询问他问题一样，其实他心里也有一些疑问，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其实差点忍不住就要问出口，他其实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突然间，他的变化这么大，一改之前的所有坏脾气，就对他好了。
就好像是——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刚刚在看到谢西楼的神情的时候，他及时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其实没必要问。
无论原因究竟是什么，就算他真的是换了一个人，那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相反的，他还要感谢，感谢命运将这样的一个他送到自己面前。
越往楼下走，就越能够听到大门外面聂母清晰的骂声。
聂无言脸上闲适的神色逐渐收敛了下去。
放松的唇角就微微地绷起，脚步的速度加快了。
外面此刻又冷又黑，哪怕门口的灯光照射着，可是黑夜仍旧紧紧地裹夹在周围。
护工再不想说话，但是一直守在这里陪着聂母挨冻她也是不愿意的。
她又试着喊了聂母几声，聂母大概也是骂得有些累了。
她转头看向护工，说，“我今天晚上非得等到他出来不可！”
“他不开门，我就不回去，他是想让我冻死在这里那就试试！”
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护工：……
护工真的是觉得，也就少爷实在是脾气好，能忍。
上回母子俩因为手机的事情争了好一场，虽然她被支开了，不知道母子两人在争什么，可是最终还不是少爷示弱，向后退了一步给聂母买了一个手机。
不过显然这样仍旧没有让她满意，也就是聂少爷平日里不知道在忙什么，所以减少了和聂母的见面，基本上有什么事情都是问自己。
可是今晚这出，护工觉得有点脑阔疼，自从苏医生帮忙开药控制病情之后，聂母已经很少在大半夜醒来突然骂人发疯的了。
然而今天她却非要出来来这边找人，发现人还没有回来之后，就死活非要等着聂少爷回来。
哪怕她说有什么事情就干脆跟聂少爷打电话也行，不过聂母却根本也一点儿都不听。
护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正想着今晚该怎么办，之前关上了门却又重新打开了。
刚刚进去的人重新站在了门口，聂母仰着脖子正要又骂的话就这么停在了嘴边。
她像是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阴沉着一张脸道，“你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