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不能因为心思敏感就去怪盛先生什么，一切也不是盛先生的错。
“好。”
盛卑攥紧了唐医生的手，乖巧地点了下头。
看得唐谦心都软了，唇角微扬。
一路上，他们都不困，就是在看风景。
司机老张不算是个话唠，但也会没话找话地唠唠嗑。
“你们为什么要去灵茅村啊，是以前灵茅村的村民吗?”
这个偏远山区的村子，这边这个本地县城的人知道的都不是很多，在地图上都搜不到。
除非以前就是灵茅村出来的，想要回去看看，所以他才这么问。
“算是吧，不过有近二十年没回来过了。”
盛卑淡淡地开口，皱了下眉头。
“近二十年?这么久了吗?我也是从灵茅村出来的，不过我比你出来的要晚一点，主要是当时灵茅村出了点事，我家里不愿再在灵茅村待着了，所以就来了小县城。后来我去了隔壁二线城市发展，最近这边发展的还挺好。”
司机老张笑着开口，提及多年以前的事情，倒是没什么想法。
“当初灵茅村出了杀人的事儿，后来又发现有人搞拐卖，事情还挺严重的。”
他想到那段时间，还有点记忆犹新。
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几岁了，就是想忘记都难。
没人看热闹，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还看到过尸体被运走时的样子。
还让他做了好些时间的噩梦。
灵茅村倒也没什么不好，主要是老一辈的封建迷信，觉得人被害死了会带煞，生活会不好。
话一出，唐谦的脸都僵硬了一下。
他攥紧了盛先生的手，唇瓣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哄着，“没事，别多想，老张也不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确实，谁能想到这随便八卦一下，就八卦到本人头上了呢?
“都过去很多年了，我不在意了。”
盛卑眉宇是皱了一下，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
要是没有杜家那件事，他可能还是会很在意，但是那件事之后，感觉就轻松了很多。
一切，还要感谢唐医生，要不是唐医生，他怎么可能……
许是听到了盛先生的话，司机老张的脸色变了一下，说了一句：“抱歉。”
之后，他就没再说话了，显然是有些许尴尬。
却又忍不住频频看向盛卑，越是看就越觉得眼熟。
大概知道了，可能这位真的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比他小五六岁的那个一直看着跟营养不良似的小男孩。
他很多年都没见到过了，还以为小男孩已经没了。
没想到，小男孩还活着，现在还长的这么好。
他对小男孩并没有什么偏见，到底是在灵茅村长了十几岁的，知道小男孩当初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开车开了六个多小时，才从山路开到了灵茅村附近。
灵茅村已经荒凉的不行，没剩下多少人了。
从远处看，能看到有一些砖瓦房，不远处还有小坟丘，一般有时候会种地的田里都没有绿色的菜了。
以前，哪怕是冬季，在地里还是能看到一些绿苗的，现在什么也没有。
地面上是黄土泥泞，最近下过雨，路不是很好走。
把车停在山口的停车场，司机老张才开口：“你们有我联系方式，要是下午走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明天走，我就在车上睡一晚上，明天再说。你们从这里下车，沿着小路走就能到灵茅村了。”
他也没说太多，猜出了盛卑是以前那个小男孩，想来应该知道怎么走才对。
“好。”
唐谦点了下头，拉着盛先生下了车，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
这还得看盛先生。
下了车，两人顺着小路往前走。
路上挺泥泞的，得亏穿的是长靴，不然现在鞋子估计就已经不能看了。
放眼望去，有很多树，树正好是栽在两旁的，形成的这条小路。
小路是一个下坡路，下去了以后，能看到一大片空地。
在空地的尽头，是一个拱形的大木门框，没有门。
门框上面牌匾上写了三个字，灵茅村。
站在门口，盛卑的手都颤抖了一下，这个门经过了很多次的修补，看着和十几年前不一样了。
但上面的灵茅村三个字，他还是很熟悉，门匾没有换。
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牌匾上的字几乎已经看不清了。
唐谦搂住盛先生的腰，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我们进去吧。”
他不想让盛先生沉浸在那些不好的回忆中。
“嗯，走，我带你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盛卑握紧唐医生的手，就往里面走。
他用的是住过的地方，而不是家。
在他眼里，那个地方从小到大，都不是家。
或者说，在没遇见唐医生之前，他都没有家，现在他有了。
他的唐医生，就是他的归宿。
“好。”
进了村子，到处都显得很荒凉，人很稀少，能看到很多房子。
都是那种泥土混着砖块的房子，像是电视剧里八十年代的那种农村房子，甚至要比它更脏更破。
中间是一条大路，两旁每隔一段田就有一户房子，有些房子里面还有小坟丘，好像就是专门埋在屋子里边上的院子的。
院子里一般有小坟丘的，门上都挂了锁，显然是已经不在这个地方居住了。
把坟立在院子里，可能也是为了保护祖宅之类的。
多数都已经地荒了，少数还有些菜地，显然是有人的。
已经是冬天了，天气挺冷，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
偶有老妇人打开了门，也仅仅是看了一两眼，觉得眼生，倒也没打招呼。
从村口一直走了得有七八百米，几乎到最里面的时候，盛卑才停了下来，唇瓣抿得很紧，瞳仁震动。
他看向左边的一个小院子，指尖似乎都在颤。
小院子的门是上了锁的，是那种老的锁，经过很多年的风吹日晒都已经生锈了。
唐谦顺着望去，就看到了围栏围着的一个小小的院子。
光是看着盛先生的反应就知道，这里肯定就是当年他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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