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方中言火急火燎的回了府衙,周友一看方中言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有变。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方中言沉着脸,一语不发,一撩袍子在椅子上坐下。
小丫鬟送上茶水,方中言抄起茶盏送到嘴边,却不想茶水是现泡的,烫得他嘶了一声。
小丫鬟脸上一白立刻就跪了下去,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闭嘴!”
方中言这会心里正窝着火,这小丫鬟也是倒霉,正好撞上来,他顺手将茶盏惯在小丫鬟面前,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小丫鬟腿上,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方中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冲守在门外的侍卫叫了一声,“来人,把她拉下去。”
“大人,饶了奴婢吧!”那小丫鬟身子一抖哭叫了出来。
方中言厌烦的摇摇手,“拖下去,赏了你们。”
两个侍卫脸上一喜,忙堵了那小丫鬟的嘴将人拖走了。
过了一会儿,这才另有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送来温温的茶水,见方中言喝了,这才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一直到出了门才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一口茶水下肚,方中言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心里的火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他抬眼看了周友一眼,“事情没成。”
周友面上一惊,“难道是他背后那力量在保他?”
“不是。”说起这个方中言很是憋屈,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人的名字来,“是卓献之,他居然还没有死。”
卓献之的凶名谁人不知?
周友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是中了巨毒,活不了多久了吗?”
“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活着!”方中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喘了一口粗气,冷笑,“那苏末正是他的正君,让我去对付他那不是找死吗?”
周友怔了半响,最后像是无法接受般摇头叹息,“自他中毒以后人就失踪了,就连皇帝都遍寻不着。大家都以为他在哪个旮旯里躲着等死去了,没想到都半年过去了,他还好好的活着不说,还有心情取妻。而且这还正好让大人您给碰上?”
最后像不经意般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么大的事,陈家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吗?难道事前就没有经过调查?”
周友的声音极小,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
方中言神色一黯,这个问题他先前也想过。
云城是陈家的地盘,他们要对付苏末,难道不会调查他身边的人?陈家嫡子可是见过卓献之的。
为何偏偏就漏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是真没有查到还是因为查到了又不确定,所以故意引他去趟河试水的?
周友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想了一阵,突然问了一句,“那良王知道这件事吗?”
方中言把思绪从意想中抽离开,沉默了一会,还是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你马上通知陈家,就说卓献之还没有死,而且很可能已与玉家联手。”
“是大人。”周友马上办事去了。
一个侍卫进来,“大人,武侍卫和王侍卫,两人都已送回了偏院。”
“大夫如何说?”方中言心里还抱着一点希望,毕竟能请到这样的人也不容易,少一个都是损失。
侍卫回答,“请了大夫,说以后再也不能动武。”
方中言烦躁的挥挥手,“下去吧!将他二人好好安置,毕竟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能亏待了。”
说到安置的时候,方中言微微加重了声音,眼里寒光闪烁。
这几个侍卫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的秘密也多,如今既然已经成了一个废人,留着也没用了,不如死了倒还干净些。
“是!”
方中言坐着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又急急忙忙回了后院径直去了爱妾的院子。
爱妾立刻高兴的迎了上来,“老爷,您回府了!”
然而方中言却一把将她推到一边,去开了暗格,一直看到那东西还在,他心中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又不放心,“今日可有什么异常?”
爱妾想了想,将今日忽然睡过去的事忽略了过去,“没有,今日还是跟平时一样。”
方中言默默点了点头,这个帐本上记录的是他和陈家勾结,一起贿赂各方官员的名单。
虽然他与陈家是合作关系,但是方中言并不能完全相信他们。在做了这么多的事,知道了陈家这么多的秘密之后,他怕自己成了过河拆桥的那座桥,所以才留下了这个帐本,以防万一。
这帐本关系的可是他的身家性命,自然是容不得半点闪失。
爱妾从后面贴了上来,声音甜得发腻,“老爷……”
“行了,我还有事,今晚就不来了。”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方中言哪里有心情和爱妾鬼混,直接将她推到一边,不顾其一脸委曲的样子,直接去了书房。
方中言只看到帐本还在原地,却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早就被人记到了脑子里带走了。
当天下午,被默下来的帐本就由小五交到了卓严手上。
卓严随手翻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到了一个名字上,“北狄?”
小五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一抹脸上的汗,“是,没想到陈家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胃口也不小,连北狄那边也有联系。但是他们很聪明,从这上面只能看出双方有交易,就算哪天爆露出来,也可以说成是正常的买卖关系。”
卓严没有说话,看着手上的帐本,眼里慢慢的骤起了风爆,小五默默的把位置移得远了一点。
卓严这个样子让他心里发怵,不过也能理解,他们一帮子兄弟在边关的战场上拼死拼活,哪次上战场不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身后的家国,为的是身后那千千万万的百姓,那怕有一天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可是这些人,这些人高床暖枕、锦衣玉食,尤不知足,还要在后面拖后腿。这些人就算是死一万次也是不足以赎其罪。
别说是卓严了,就算是他,看到帐本上记录的东西时,都恨不得立刻杀上去,把这些不是人的玩意杀个精光。
无形的气压在屋里慢慢蔓延,小五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突然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顶着压力道,“苏陌去哪儿了,怎么没见他?”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目光锁定到他身上,“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小五连忙道,“不是,没关心,只是问问。”
突然发现,现在这种情况下在卓严面前提苏陌,简直就是在找死,一边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快溜。
好在没过多久,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小五你回来了,帐本拿到了吗?”
“拿回来了。”小五飞快的看了苏陌一眼,又以更快的速度把头垂了下去,心中叫苦,你洗澡就洗澡吧,怎么衣服都不穿好,就出来了!这不是害我么?
刚才小五来的时候苏陌正好在浴室里沐浴,听到正堂里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小五回来了,想要早点知道结果,就飞快的洗了个战斗澡出来了。
因为家里一般入夜后就只有他和卓严两个人,再加上现在是夏天,苏陌的衣服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家居服自然就是比照现代的来的。
虽然不至于像小五说的那样严重,但也是露胳膊露小腿的,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甚至都还没有扣好。
苏陌趿着藤编拖鞋慢慢走进来,白皙细腻的肌肤,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水气,神情中略带一丝慵懒,就这么闯进了卓严的眼里。
卓严来不急去欣赏眼前的美景,首先就是往小五那里扫去,见他乖乖的垂着头,才满意的回头,然后道,“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是,卓大哥我走了。”小五说完低着头就跑了出去,连招呼都没有跟苏陌打。
一直回到前院才拍了拍胸口,我的妈呀!
忽然听到一声轻嗤笑声,闻声看去,就见墨宁抱着剑斜靠在墙下,小五翻了老大一个白眼,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五怎么走了?我还有事要问他。”苏陌一点也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卓严把苏陌拉进自己怀里抱住,取过他手里的布巾,细细的给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气。
柔顺的发丝在手指间滑过,带来阵阵青草一般的香气,卓严眼里骤合不息的风爆也随之慢慢消去。
卓严的手指修长力度适中,揉得苏陌很舒服,微微的眯起了眼,享受起了卓严的服侍,连帐本的事都忘了。
苏陌微合着双眼,倦缩在卓严坚实的怀里,整个人像是太阳下打盹的猫咪。
卓严眼睛慢慢变得幽暗起来,突然把布巾往旁边一扔,苏陌刚睁开眼睛,发出一个疑问,“嗯?”
下巴便被一双大手钳住,唇也即使被堵住了,剩下的话也一并被堵了回去。
苏陌微微地仰起头,迎合着卓严略有些粗爆的动作,双手刚刚勾住对方的脖子,一只带着厚茧的大手就悄悄的顺着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
一路顺着他的背脊向上攀爬,带来一串串令人战栗的酥麻,身体上的刺激,让苏陌忍不住微微昂起了头,脆弱的颈项就爆露到了凶兽的眼前。
卓严一口咬了上去,牙齿微微用力。
苏陌痛得皱眉,嘴里轻嘶了一声,卓严立刻松口,改为轻吻。
苏陌发现卓严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具体表现在要比平常粗爆一些。
他将他箍在怀里,紧紧的不留一丝间隙,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融进身体里一样用力,箍得苏陌背都痛了。
他喘了一口气,用力的锤了锤卓严的肩膀。
卓严终于把人松开了一些,薄唇在苏陌唇边游移不去,声音嘶哑的问,“怎么?”
苏陌回抱着他,抵着他的额头道,“回房。”
卓严未答,依旧抱着他坐在轮椅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苏陌疑惑的看向他,下一秒好好的一件衣服,被扯成了两半,扔到了地上。
然后就被倦入了激烈的漩涡当中,最后模模糊糊的想,轮椅什么的,好像有点刺激呀……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