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欣眯着眼打量着叶瑞白，突然笑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她松开了许望舒的手臂。
“小和.....”
“简欣，你醉了。”
许望舒起身打断简欣的话，“我送你去酒店。”
“不去。”简欣把桌上剩下的酒一口吞完，“我要和小和聊聊，我们很久没见了。”
“两年？还是三年？感觉过去很久了……”
简欣拉住了叶瑞白的手腕，拉扯着她往楼梯方向走。
“她似乎把我当成别人了。”
叶瑞白无奈地转头看着身后跟上来的许望舒。
“不好意思，她应该是喝多了。”
楼道里挤进来萧瑟的秋风，巷道里最自在的依旧是落叶和流浪汉，转过一栋楼的过道，对面就是不一样的繁荣世界，果茶水烟，外模豪车，他们十一点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灯红酒绿参半倒映在灰白墙上，简欣停在了明暗交界处，身后是寄无一片的暗巷，眼前是人声嘈杂。
她蹲下来，转头抬眼。
“许望舒，给姐点根烟。”
许望舒哪里来的烟，“没有。”
“我车就在对面，把她架过去，我送你们去酒店。”叶瑞白看许望舒拿出手机打开了打车界面，按下她的手，“别打车了，浪费这个钱干什么，等会直接和我回家吧。”
简欣下巴歪靠在墙角，迷蒙着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许望舒和叶瑞白看。
看她这么样子就知道醉得不轻，可这是自己的朋友，和叶瑞白的关系还没到可以互相结识对方朋友的程度，更不能欠上什么人情....
就在许望舒准备推拒的时候，叶瑞白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又紧跟着说道：“前几天我很忙，我们好几天没见了，你和我回家的话，我今天还不算白来。”
“就把你们送到门口，我在车里等你。”
许望舒架起简欣，反问，“那你为什么还来？”
“你不找我啊。”
叶瑞白看许望舒松口了，帮着扶着简欣另一边，“抽出点晚上的空还是有的，我还等着你来找我，没想到你还挺禁欲的......”
“叶瑞白！”
“我在我在。”
上次被那电话里的女人叫走后，叶瑞白就给她发了一张签了名的罚单照片，名字是‘王虎’，怎么看都不是美女交警，于是下面附带两个‘哭哭’的表情。
许望舒不知道回什么，本来想着过一会儿回，等过了一会儿，又想着其实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必要非要回信息，所以也就搁置了。
走进街灯明亮中，叶瑞白的唇角愉悦地勾起，眸光中落进斑斑点点的金色光影，看起来是得逞了什么恶作剧似的。
幼稚幼稚。
许望舒收回眼来，看了看简欣，确认她没什么反应后，恼怒地瞪了眼叶瑞白，“回你家再说。”
“你们两个好吵....”
被夹在中间的简欣闭着眼嘟嘟喃喃地抱怨着，五米的对街摇摇晃晃走了两分钟，叶瑞白已经坐上了驾驶座，许望舒把人扔进后座里，准备开副驾驶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粗壮的手臂挡住了车门。
浓郁的香水味从后面扑过来。
“嘿，美率，人师一下吗？”
不太流利的中文，旁边还跟了一个墨镜欧美平刺头的男人，比说话的金发外国人矮上一个头。
他打量了一下车身，发现不过是市值五六十万的车，扬着下巴自信偏了偏头。
“小姐姐，给我们外国友人一个机会吧？”
“不好意思，不给。”
许望舒动了动手，那外国人的手劲太大了，车门半点没打开，许望舒无语地看向矮个子男人。
“让他松开。”
“别啊，给个机会呗，不然考虑考虑我也行？”
男人自信地摘下墨镜，露出他还没有外国男人一半大的眼睛，“虽然知道你们女人都喜欢他这款金发帅哥，不过我也是有点实力的。”
名牌豪车的钥匙‘不经意’地从他左手换到了右手，又拿着捋了捋头发，最后偏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黄色敞篷车。
“怎么样？小姐姐？要不要考虑一下？”
许望舒忍下翻白眼的冲动，朝着那个外国人说道，“please let me go。”
“我...我先人师一下你.....”
“hi，She is already my bitch，So she can't be anyone else's，sorry。”
叶瑞白越过车顶温和地笑着，又对着那个甩车钥匙的男人说，“你也滚。”
“霍，很辣啊。”
那男人来劲了，看看叶瑞白，又看看许望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猥琐地摸了摸下巴，“姐姐们，带我一起？”
“hi，bro，respect。”
外国男人推了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看了眼外国人，不满地皱了皱眉，但依旧还是说了两声‘okok’后，稍微收敛了一点，临走前还往车窗里扔下两张名片，“有缘再见.....改主意可以联系我。”
许望舒坐进副驾驶座的时候，那两张名片已经被叶瑞白收走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
叶瑞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启动车子驶离商贸街，绕了个弯就停在了一家快捷酒店前面。
“最近的一家，她的车应该就停在附近，太远了也不方便。”
许望舒没有动，叶瑞白看了眼后视镜，后座的人紧闭着眼睛歪躺着占了整个后座，她凑近许望舒，眨了眨眼。
“别这样看着我，这是我从以前看的剧里学来的，看的时候还被小小的装到了。”
“往好的翻译是国外的黑话，算你是我的人的意思，没有侮辱你。”
“亲一下，别生气了。”
许望舒倒是没真生气，嗯了一声，算是原谅了。
“你在外面别太过分。”许望舒推开叶瑞白的脸，“我们是什么情侣关系吗？黏黏糊糊的。”
“我们是床伴，是灵魂伴侣嘛。”
趁着许望舒没注意，叶瑞白快速亲了一下许望舒的脸颊，“等会就和我睡觉了，现在亲一下怎么了，别这么小气。”
“我都做你前女友的替身了。”
“不是前女友。”
许望舒开了门把简欣拖出来，“而且，我也是你白月光的替身。”
“你和我一样？”叶瑞白快步走过来帮忙扶着简欣，掌心贴着许望舒的手背，“校园暗恋？”
“算是吧。”
许望舒忙抽回手，已经忘了叶瑞白前嘴刚说过的在楼下等她。
她加快步子走到前台，从简欣的包里翻出身份证帮她开好了房。
“那你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叶瑞白意有所指，许望舒没看她，视线在不停上爬的层数停驻，算是默认了。
脸上又落下一片温热，许望舒一偏头，“你今天怎么回事？”
叶瑞白靠在电梯扶手上，微微侧仰着头，长发散落脸侧，她腾出一只手撩到耳后，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觉得这个人很平和。
其实不然，她这个人会漫不经心地说出让人尴尬脸红的骚话，一派正经地踩上红线，然后又认真地道歉，在这场互相慰藉的关系中，好像挑不出她的刺。
如果不是她身边的那些花花蝴蝶，许望舒还真以为叶瑞白在引诱她。
这看起来是她喜欢的替身恋爱游戏，不用负责，尽情暧昧，还可以占据自己中意的面容。
叶瑞白温和的背面是渴求刺激的荒诞。
“秋天快过去了，应该是换季发情吧。”
一如既往的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电梯门开，许望舒扶着简欣走出电梯口。
“你下去开个房间。”
许望舒什么都可以落一头，唯独在和叶瑞白的关系中，不能落一头。
两个人是一样的人才可以平等地维持这层关系。
许望舒把简欣刚被扔在床上，脱了鞋袜把人塞进了被窝里，正要起身，简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许望舒掏出来放在床头柜上，起身的时候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是简萌。
铃声很快就断了，未接来电上不只有简萌，还有单明梦。
许望舒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简萌的社交账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出了信息。
【你姐喝醉了，我把她送到酒店了。】
信息没有发出去，看着最后面的红色感叹号，许望舒按灭了手机，正巧简萌的电话又打了回来，许望舒拿起简欣的手机点了接通。
“姐，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去.....”
"是我。"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许望舒直接说道："你姐喝醉了，我把她放在酒店了，有事明天说吧。"
“许望舒。”
就在许望舒要挂电话的时候，简萌突然出声了，“明日发出来那首歌是你写的，单明梦和我说过了，你怎么有脸继续写......”
“我写不写歌，不关你们的事。”
门口有人走动的声音，许望舒挂断电话前只听到了简萌突然暴起的骂人声。
她心想还好挂的早，不然就得挨骂了。
“走吧，隔壁房间。”叶瑞白倚靠在门框上，摇摇房卡，“这里隔音似乎不怎么样，你可以小声点。”
许望舒随手把被踢开的被子扔回简欣身上，经过叶瑞白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嘴里蹦不出好话吗？”
“我以为我说的都是好话。”叶瑞白认真反问，“你不喜欢这样的调情？那我换一种？”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如果你能加点亲密的称呼，我会更喜欢的。”
“比如？”许望舒停顿了一下，问道：“她会叫你什么？”
身后的人突然不说话了，许望舒站在门口，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房卡滴滴两声，房间门打开，叶瑞白从身后拢过来。
“宝贝？”
上扬的疑问尾音在亲吻中变了调，许望舒一颤，差点以为是叶瑞白喊她。
“那宝贝先洗澡？”
回过神来的许望舒扭身，意图掌控主导权，拍了拍叶瑞白的后腰，“快去。”
“一起。”叶瑞白侧头靠在许望舒的肩上，“我们还没试过在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