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苗此时身上穿着的还是出副本时那条公主裙，造型繁复、剪裁华丽。裙摆层层叠叠，腰身处却收束得十分贴合，勒出一条细腰不盈一握。
他五官小巧、鼻梁精致，嘴唇又是那种粉粉嫩嫩的，没有一丝色素沉淀。
站在地下区这条人流混杂的街道上，简直就像某种精致、脆弱又漂亮的水晶制品，又像是无时无刻散发着香味的小蛋糕，漂亮得和周围格格不入。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块掉进了贼窝里的香饽饽。
也难怪对方一眼直接把他认错性别。
B612见状简直气急败坏：“宿主，别理他，快走！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芮苗有些害怕，软软地冲对方摇了摇头，转身就想走。
银色的碎发滑过嫩白的耳畔，他的眼睛清澈湛蓝得就像晴朗的天空、又像大海，此时委屈惊恐带着点水光微微颤抖看过来时，看得人心中只有某种侵一犯谷欠横生。
男人细细的眼睛眯了起来，在芮苗转身要走的瞬间抓住了他。
嘴里不由自主地感叹着，手却已经十分冒犯地摸到了他的脸上：“你好漂亮啊。”
芮苗被他强摸了一下，直接吓得浑身一抖。他磕磕巴巴、几乎要哭出声：“B612、怎么办？”
B612急得一边在系统空间里骂骂咧咧，一边逻辑清晰、语调迅速：“宿主，把祁遂给你的S级防身道具打开。他那个道具在出生港里也是可以使用的、但是得主动开启，按一下蝴蝶结中间的那个按钮。”
祁遂第一天送给芮苗的白色蕾丝颈环，还一直套在他的脖子上。戴的时间长了，芮苗都差点忘了这是个防身道具。
他被男人用力地拽着白嫩的手臂，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还没摸到蝴蝶结上的按钮，就听到旁边传来呵斥的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
一队穿着纯黑色衣服、牛高马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们个个都体型健硕、身材粗壮、满脸横肉，衣服上印着一个奇怪的人脸标志。
为首的男人带着帽子，胸前还配着一个徽章。芮苗看不懂，大概是什么身份的象征。
那人粗声粗气地骂骂咧咧道：“在八层找事是吧？今天的巡逻费交过没有？没有交过跟我回去！”
戴着一耳朵花花绿绿耳钉的男人原本还一脸戏谑，听到这句话，面色变了变。他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低低“啧”了一声。
男人皱着眉，嘴里嘟囔着：“见鬼了，什么时候巡逻队还管起这些来了。”
他似乎不想惹事，直接松开了芮苗的手，回头瞥了那队人一眼，走了。
为首的男人见那男人走了，眼神扫过芮苗，顿时停在他身上。站在原地起码注视了他起码十几秒钟，那男人才回过神，也没上前来，手一挥：“走。”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芮苗嫩藕似的手臂被那男人掐出了一道红色印子，他咬着下唇，一边揉一边讷讷地问B612：“巡逻队是什么？”
B612顿了一下，答道：“地下区虽然混乱不堪，但也是有区主的。巡逻队是区主的人，他们时不时会维持一下区域的秩序，不过相应的……在这里经商的人都得交‘巡逻费’。”
芮苗柔软的红嘴唇微微张开：“所以……是保护费？”
B612从上往下看了一眼自家小宿主柔软的发旋儿：“您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有了这个地下皇帝总比没有好的，起码近几年来地下区的死亡率下降了很多。”
B612一边说着，一边有点奇怪地看着那巡逻队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最后它还是说道：“但是据我所知，巡逻队一向不管这种事情，他们的行为有一点异常。刚刚我还有点担心他们跟宿主您要巡逻费。您现在身上就通关第一个副本的10000积分，这可用不了多久……”
芮苗看着眼前的弹出来的“是/否”的框框，犹豫道：“巡逻费跟这个管理费是一码事么？”
B612噎了一下：“……管理费是系统收的，咳咳。”
芮苗可怜巴巴地点了“是”，系统空间里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10000积分立马扣了500。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高兴起来，连忙问道：“对了B612，我是不是可以回萌宠游戏了啦？副本我已经通关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联系主系统，帮我申请回萌宠游戏区了？”
小漂亮的猫尾巴暂时没有了，如果有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摇起来了。然而他还是下意识做了一个摇尾巴的动作，屁一一股微微撅起来了一点点。
B612看着芮苗期待的表情，湛蓝蓝的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他十分不忍心打破自家小宿主的幻想。
然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能告诉他事实：“宿主……其实您刚出本我就试着帮您操作了。但是很遗憾，通道还是没办法打通。”
他皱着眉：“主系统只回复了一个‘等待’的指令，但是等待多长时间并没有回复。所以您这段时间还是得待在恐怖直播区里。”
芮苗“摇尾巴”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的白嫩嫩的小脸都垮下来了，嘴巴撅起了一个委屈的弧度。
旁边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吓了芮苗一跳。他往旁边看去，周围的店铺不知为何已经落下了铁闸门，陆续开始关门。
地下区里不辩白天黑夜，然而区域的灯光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店铺的灯光逐一暗下来，街道上的光亮渐渐变暗了。芮苗一看系统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了。
B612一看，着急地开始催促：“宿主，您回不去萌宠游戏，赶紧先在地下区找个地方住。先去房屋中介处租个房子。”
芮苗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出了本就能离开恐怖直播区了，没想到还得住在这里，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不妙。
芮苗犹犹豫豫，蓝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半空中的B612：“那……B612，我这些积分够我在地下区用多久啊。”
B612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最多三四天吧宿主……”
小猫儿一下就慌了：“我、我记得直播也有道具和积分，那些不能拿出来用吗？”
B612无奈道：“宿主，直播间的打赏是只能在副本里购买道具使用的。出生港只能通过副本赚取的积分奖励，或者是道具在出生港里贩卖换取的积分。”
漂亮小猫闻言脑袋直接耷拉了下去，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沮丧，就被B612催命似的催着往房屋中介处去了，他还从来没见过B612这么心急的样子。
他跟着B612提供的地图往前走，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似乎十分着急回去。然而芮苗却注意到不远处有棵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正望着他这边，不知道在看谁。别人都走的很快，只有他站着不动，状态很悠闲。
不知道是不是芮苗的错觉，他总感觉那个人的视线……似乎正停留在他的屁一股上。
芮苗的脚步慢了一点，脑海中闪过刚才巡逻队来的方向，似乎也是这个人站着的地方。
然而他还没想得太明白，就在B612持续不停的催促声中小步小步快速离开了。
——
房屋中介处不远，芮苗来到的时候，里面慢悠悠晃出来一个女人，似乎准备下班了。
那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长得还挺好看。见到芮苗过来，视线扫过他的脸时，愣了愣。她上上下下扫视着芮苗，“啧啧啧”了三声。
芮苗还没开口，她就直接道：“租房最低2000一天。新人吧？”
女人又走了回去，芮苗跟着她进去了，里面很昏暗，只有一台电脑。
她一坐下就翘起二郎腿：“告诉你，要不是看你长得美。我出门了可是不会回来再给新人办住宿的。”
她勾起嘴角：“不过你这样的小美人，晚上睡外面可惜了。”
芮苗虽然平时反应有点慢，但是也不傻。他敏感地从女人的话里察觉到了点别的意思，红润的嘴唇微张了一下，讷讷问道：“什、什么意思啊？”
女人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扫视了他一眼。那眼里带着点芮苗看不懂的揶揄：“新人，地下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的晚上是妖魔鬼怪出没地。你知道这里号称贫民窟吧，多得是晚上不知道怎么死的人。”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表情变得有点奇怪：“红名玩家，你知道吗？他们会随意杀人。地下区就是这些红名玩家的天堂。”
“每个晚上这里都会成为油锅沸腾的人间炼狱，把一个又一个人煎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是，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美人，约莫就会有其他待遇了。”
女人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意味不明，还有些暧一昧的意思：“可能一晚上都会过得很刺激哦，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啧啧啧。”
女人的视线转回了电脑上，没再看芮苗了。手在上面左点右点，似乎并不在意：“估计就变成破布娃娃了。”
芮苗湛蓝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眸里颤动不止。白嫩的小软手都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捏了起来，被层层叠叠裙摆遮住的小腿，也都忍不住夹紧了。
B612安慰道：“别担心，宿主。只要在入夜前能到达住的地方就没事了。”
女人在键盘上左右敲了两下，语气百无聊赖：“姓名报一下。”
芮苗红唇轻颤，刚微微张开嘴巴，就听到眼前的女人盯着屏幕低低“咦”了一声。
“芮苗？”
小猫儿眼睛都睁大了，惊讶于女人的未卜先知。
然而那女人并没有看他，她的眼睛还落在屏幕上，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的消息似的，发着光。
“Ace公会会长重金悬赏，玩家芮苗。”
“长相漂亮，在地下区，刚出副本。赏金……一百万积分？！”
芮苗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