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都是瘦长鬼影先生所为。”
接到老管家通讯急急忙忙赶回来，装备都没来得及脱的迪克和布鲁斯神情复杂地看着那边用触手轻松卷着棵两米多高冷杉的瘦长鬼影在和摩诺沉默地面对面也不知道在干嘛；而程晓玉已经麻木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是世界毁灭都与我无关的苍凉，但是看她时不时的嘴唇微动, 极大概率已经在用她和塔拉特有的私聊频道开麦了。
这叫什么事啊......
一想到自己这几天追查的幕后黑手其实就是不知如何偷渡过来的瘦长鬼影, 迪克和布鲁斯的头都要大了。
本以为这几天遇到的已经是一个很邪性的家伙了,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更邪性的家伙，甚至这还是他放水的后果。
话说瘦长鬼影本人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是虚拟人物吗？瘦长鬼影的创作者现在还活着吗？
“谁能给我一个解释？程晓玉, 摩诺。”
布鲁斯的嘴角已经快要坠到地上了，他当然不是要训斥两个孩子, 毕竟别说俩孩子了, 他自己都被对面两个千年恶魔玩了。
但是另外这两位大恶魔一点都没有理过在场的其他人类, 每个都在用自己独特的沟通方式和自己的子嗣不知道在进行什么交流，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布鲁斯，他只能让程晓玉和摩诺想办法通知自家的恶魔家长参加一下家长会。
“我不认为我们需要和你解释。”塔拉的鬼脸纹路重新漂浮出来，这是他第一次愿意和布鲁斯说话。
“换做是你，你老来得嗣，而且小孩还去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划地盘独立生活还拒绝你去探望, 难道你不会去探望孩子, 给孩子暗中排查周围的危险？难道你会因为孩子和你的主张不一致就不顾他死活？”
塔拉冷笑：“别告诉我你没有偷偷观察小孩避免他们遇到危险, 也没有暗中勘察过小孩独立后的生活环境。”
独立去布鲁德海文后还能从家里找到老父亲监视器的迪克：......
独立到哥谭东区和老父亲主张的“不杀主义”相反，还是经常能发现老父亲给自己偷塞新装备的杰森：.......
经历两个儿子独立出去划地盘，并一直想方设法关心他们的布鲁斯：......
“瘦长鬼影很尊重这两个孩子的领地和自主狩猎, 故而他只是采取了钓鱼执法让那些会对两个孩子有歹心的敌人自己找上门来。你打算以什么样的理由是阻止一位父亲保护他的孩子？”
“恶魔可没有你这样的美德，那些觊觎我们子嗣和珍视之物的家伙必须付出代价。”
杰森小声：“我宣布我被说服了。”
达米安瞪了杰森一眼, 但没说什么。
如果以瘦长鬼影和塔拉的实际来看，他们的行动确实没有问题。
瘦长鬼影和塔拉千年来就这么两个独苗, 甭管这两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崽子本身认不认这俩爹，也暂且不管他们两个恶魔的动机，总之他们确实关心两个孩子的成长。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程晓玉在恶魔的生态里是个周岁都没满的婴儿，还是个带着个封印被削弱的恶魔婴儿；而摩诺或许可以算个幼儿，但因为强行脱离世界而失去了一部分灵魂和力量且更容易失控，他实际上该算婴幼儿。
即使是恶魔，也不会心大到放这个配置的独苗去高危副本里耍，自己不做任何保护措施的。所以塔拉会紧抓程晓玉的功课，瘦长鬼影会给摩诺带上自己的信物抑制他的能力失控，并且在听说两个小孩遭遇吸血鬼后赶过来看情况。
虽说塔拉看了一通好戏，但其实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塔拉无法脱离程晓玉自行行动也无法影响现实，干脆让瘦长鬼影过来帮忙排查掉可能会对程晓玉产生威胁的敌人。
同时，这也会是一个威慑，让有心人知道程晓玉和摩诺不是没有能撑腰的家长，这也是瘦长鬼影专门跑过来在这帮人类面前直接露面的原因之一。
一样的，程晓玉和摩诺的都市传说打出去，比起像布鲁斯那样废心思造几个虚构的死亡对象，塔拉可没有那么心慈手软。
在这一点上，塔拉的目的和伪装成小孩的瘦长鬼影重合，那就是帮两个孩子打出名声。
光拳头硬没用，还得打下去。手段狠、实力强，才能拥有一席之地，才能算安全，这就是恶魔的思维，也是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真理。
“你误会了，我不是对这件事提出质疑。”
布鲁斯显然也想到了上述的事情，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死脑筋到和瘦长鬼影死磕他杀人这件事。
本来瘦长鬼影就不是人，护崽的行为在人类社会和自然界中也非常常见，攻击幼崽不被人家长揍才奇怪。如果瘦长鬼影放过了那些主动打上门的家伙，布鲁斯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再加上，现在这个恶劣的恶魔没有开无双全靠两个恶魔崽子在这撑着，布鲁斯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作死钻牛角尖。
“我只是想知道，瘦长鬼影是如何跨越两个世界的。”
对于这个问题，塔拉回答得也很直接：“我怎么知道，我还奇怪我家小孩为什么能几个世界来回跑呢。你与其问我们，不如叫你认识的那些法师去查查这个世界的世界壁。”
看乐子归看乐子，塔拉可不会傻到主动留程晓玉的把柄给布鲁斯抓，到现在为止程晓玉和摩诺也都只是以为是瘦长鬼影在和塔拉进行多次的学术研讨会后开发了新技能。
[我这次正好遇到了机会。]瘦长鬼影对两个小孩说，[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没有兴趣侵占你们的领地，如果你们两个没有出事的话我不会过来。]
事实上瘦长鬼影也不喜欢这个世界，先不提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个文学作品这件事，这个世界一天到晚就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动不动就是外星人入侵超级反派想不开，瘦长鬼影活了上千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吵这么不友好的地方......哦不对，准确来说是整个世界都是这样。
难怪这个那么出产更经吓身体素质更好的人类了，生活在这个恶魔都觉得离谱的世界，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能不高吗？没一颗强大的心脏和强健的体魄，怕是都活不久。
瘦长鬼影本来就因为讨厌吵闹住到森林里还控制了自己的舆论不让太多人类来烦自己，现在无比怀念自己的领地，虽然没有那么多高质量的人类，但胜在安静。
瘦长鬼影不禁感叹：[这地方甚至连植物和动物都那么吵闹，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吵的植物和鳄鱼。如果你们住不下去的话可以来我这边，虽然猎物的质量没有这边高，但胜在安静。]
听完瘦长鬼影的“话”，其他人纷纷：“.......”
居然连瘦长鬼影这种级别的都不愿意住在哥谭......算了，这倒不令人意外，毕竟对于喜静的瘦长鬼影而言哥谭确实有过于刺激。
也不知道前几天越狱的毒藤女和鳄鱼人知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如此评价。
史蒂芬妮不禁小声说：“真应该给毒藤女和鳄鱼人颁个锦旗，感谢他们做出的贡献。”
瘦长鬼影：[而且这个世界对于幼崽而言确实危险。]
摩诺在瘦长鬼影出现后第一次出声反驳：“我不认为，这里比我老家安全多了。”
[......]
在一阵沉默后，瘦长鬼影点头。
[你说得对。]
起码这个世界走在街上遇见活着的普通人类的概率比遇到杀人怪物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九十八。
除程晓玉达米安和杰森外，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向那个瘦小的男孩：“......”
摩诺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史蒂芬妮看着被瘦长鬼影卷起的冷杉：“所以，为什么瘦长鬼影先生要带一棵树过来呢？”
程晓玉：“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我看其他人类幼崽都有。]瘦长鬼影卷着那棵冷杉送到两个小孩面前，[既然你们现在目前自我认知还是人类的幼崽，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围观的众人明白了，瘦长鬼影的意思就是别人家小孩有的，我家小孩也得有，顿时看向瘦长鬼影诡异身姿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程晓玉看着面前的松树，思考着自己要以怎样的力道下手接过：“谢谢您......”
摩诺毫不客气：“圣诞节是西方国家的节日，晓玉是华国人，她根本不过圣诞。我老家已经末世了，我也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节日。我们用不上松树。”
其他人的背脊绷紧，紧张地看着瘦长鬼影，生怕他会因为摩诺的话而暴走。
他们现在手头并没有能对付这个家伙的武器，瘦长鬼影要是暴躁起来，现场没有人能制住场面。
[这样。]
不过显然，瘦长鬼影和摩诺的交流是一个频道的，瘦长鬼影丝毫没有生气，只是随手把那棵杉树随便放在了地上。
本来他就是随手带来的，折断这种宽度的树对瘦长鬼影而言和摘朵花一样没什么难度。之前在森林里的时候，瘦长鬼影还弄断过一人合抱的树干来给小孩和他们的宠物人类当凳子坐过。
这份“礼物”不过是瘦长鬼影临时想到的，他和塔拉真正准备的礼物并不会这么简单。
“看样子没什么事了？”程晓玉瞧准时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吃饭了？”
被瘦长鬼影这么一搅合，原本的平安夜晚饭一直没开始，人可以谈正事但不能不吃饭呀。她没有肉身了一顿不吃问题不大，其他人可不行。
瘦长鬼影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站到了离餐桌更远的地方，表明他对人类的食物没有哪怕一点兴趣。
同时，程晓玉疯狂给布鲁斯眨眼：叔哇，您想问什么情憋一下之后找机会问，一下子问全问的话我也怕瘦长鬼影不耐烦，我也发怵啊。
布鲁斯大概看懂了程晓玉想传达的意思，顿时感到身心俱疲。
他倒是想要从瘦长鬼影口中多问点东西，但前提是瘦长鬼影要理他啊，瘦长鬼影不理人，他又不能真上去给他一拳。
不仅不能问东西，布鲁斯还不能把瘦长鬼影这个危险分子赶出去，赶不赶得出去怎么赶另说，把这么一个以狩猎人类为乐的鬼怪放出去，减少人口增长也不是这么操作的。
最终，心累的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吃饭吧。”
好像现在除了吃饭也确实没什么能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