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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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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东北发动了震惊世界中外的“九一八”事变,很快,东北全境沦为日本殖民地,东北人民在日本帝国主义的残酷统治下饱受摧残,消息传到北平,无异于在每个中国人脸上烙下耻辱的烙印,从关外涌入许多难民,北平一夜之间逃来成千上万的难民。

“三哥,大街上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难民,从哪来的这是?”六老太爷清早去遛鸟,被外面的场景吓得没敢出去。

“你没看报纸,日本人占领了东北,这些难民八成都是从东北死里逃生过来的。”

“真是奇了怪了,小日本屁股大的地方,他就敢和咱叫板,还把东北占了,蒋介石的国民党军队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饭桶、草包。”

“别提了,人家日本国虽小,可是比咱们强盛,就是打不过人家,真让人憋气。”

“乱世道哪天算一战,总让人家欺负,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瑞宣看见满大街的难民,拖儿带女,扶老背幼,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同时从心里恨透了日本人的蛮横无理。

“妈,从关外逃出许多的难民,来到了北平,已经饿死好多人了,政府是不管不问,见死不救。”

“造孽呀,做官的只知道自己享乐,从来不管黎民百姓的生死,去账房支出一部分钱盖些粥棚,救济一下那些灾民,再去看看各房有没有不穿的衣服,也一起发给灾民,做官的不管百姓的死活,咱们百姓自己救自己。”

“是,妈,儿子这就去安排。”瑞宣将老太太的意思通知了各房,齐如玉带头捐出许多衣物和金银首饰,瑞家其他人也都倾巢而出,能捐的全部捐献出来,瑞府的大门口架起了八口大锅,盖起粥棚,大老爷、二老爷全都加入了救济灾民的行列中,许多灾民闻讯涌向瑞家。

“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排好队伍,人人有份,让老人和孩子,还有妇女先来,每人一件干净衣服,五块大洋,咱们瑞家有好几个粥棚,大家敞开了喝,我们瑞家管够。”

瑞宣一边放赈一边维持秩序,在人群中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十分可怜,他命茹总管将那个女孩抱了过来,看样子好像已经有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小姑娘,你怎么自己来了,爸爸妈妈呢?”瑞宣十分关心这个小女孩。

“我爸爸被日本人杀死了,妈妈带我逃到这,半路上病倒了,在城外的破庙,我来领粥,回去给妈妈喝,求求您了,老爷,多给我一些粥可以吗?”小女孩边说边跪了下来给瑞宣磕头,她祈求眼前的老爷能够多给她一些粥。

瑞宣急忙将孩子抱起,“孩子,别哭,带我去找你妈妈,茹总管,赶紧备车。”

茹总管备好马车,瑞宣抱着孩子上了马车,直奔城外破庙。

庙里躺着一位不到三十岁的漂亮女子,在木板上病的浑身发抖。

“妈妈,我给你领回粥,你快喝吧。”女孩捧着一碗热粥喂母亲喝了下去。

瑞宣和茹总管被这一幕深深感动了,“茹总管,赶紧去请张大夫,快。”

茹总管驾着马车来到城里请张大夫,瑞宣非常同情这一对母女。

“这位小姐,是从东北逃难过来的?”三老爷关切的询问。

那名女子见眼前这位老爷穿戴华丽,知道他是富家老爷,起身回答,“是,老爷。”

“快躺下,你身体不好,不必如此多礼。”

“谢谢这位老爷,若不是您的这碗粥,我恐怕早就饿死了,我死了不要紧,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女儿,她爸爸已经被日本人杀死了。”

“狗日的小日本,畜牲,放心,你们母女二人谁都不会死。”

茹总管已经请来了医生,“三老爷,张大夫请来了。”

“三老爷,张某有礼了。”张大夫是瑞家在北平最信任的医生。

“张大夫不必客气,请您赶紧给这位小姐看看,务必将她治好。”

“是,三老爷请放心。”张大夫仔细诊过脉,开了药方。

“三老爷,没有大碍,吃三剂汤药保准好。”张大夫将药方交给瑞宣。

“有劳张大夫,茹总管,送张大夫回去。”瑞宣将药方揣进兜里。

“小姐,我看你们母女也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不如跟我回家,我们家正缺人手,不知意下如何?”

当时就给瑞宣跪下,“谢谢您,老爷,您真是活菩萨。”

“快起来,不必如此,你们收拾一下。”

瑞宣将她们母女带回瑞家,“牛妈、王妈,你们二位给她们母女弄点热水洗洗澡,换一身衣服,茹总管,派人去把药抓来。”大家按照瑞宣的吩咐,分头行动。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们母女洗过澡,换过衣服,简直就是大美人和小美人,经过调理,她的病渐渐痊愈,瑞宣带领她们去见过母亲。

老太太屋里十分热闹,她老人家正在和齐如玉、六老太太、七老太太喝茶聊天。

“妈,我给您带来两个人,是我新近找的两个佣人,您过过目。”

茹总管将母女二人带了进来,“快,见过老太太。”

母女二人跪了下来,“见过老太太。”说完,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不必行这么大的礼,请问姑娘贵姓啊?”

“回老太太,我娘家姓刘,婆家姓白,叫刘玉梅。”

“刘玉梅?名字挺好听,这是你女儿吧,多大了,孩子。”

也许是害怕的原因,女孩一句话不敢说,往她母亲身后躲藏。

“快回话呀,快点。”茹总管在一旁拿眼睛瞪她。

“茹总管,干什么呢?别吓着孩子,她还小,难免认生,不说就不说吧。”

“老太太,不好意思,您见笑了,我们是乡下人,不懂规矩。”

“不要紧,没事,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六老太太、七老太太,这是三奶奶,茹总管,把她们娘儿两[11] 安排在厨房吧,给她们母女找个宽敞点的屋子,工钱发双份,告诉账房就说是我说的。”

“是,老太太。”

“谢谢老太太,您的大恩大德,玉梅一辈子都忘不了。”茹总管带她二人下去。

瑞家经过这次救济灾民的行动,在北平城的威望更上一层楼,在百姓心中如同神一般。

南京政府为了筹措军饷,派人到北平来追查光绪皇帝的宝藏图和瑞家宝藏,为了便于侦查,他们派了一位名叫林倩倩的女特务来主持北平事宜。到达北平后,经过多方查证,打听出桂芳斋掌柜蓝明轩知道瑞家宝藏的详细情况。

林倩倩带兵包围了桂芳斋,“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

“在下就是掌柜,请问这位小姐,您是谁,到此有何贵干?”

“蓝掌柜,这位是南京政府派到北平来主持事务的特派员。”

“在下林倩倩。”

“原来是特派员,失敬,有失远迎。”

“蓝掌柜不必客气,今天到贵号,有件事请教您。”

“有什么事您请说。”

“那我就直说了,委座这次派我到北平追查两笔宝藏,您应该清楚吧。”

“宝藏?什么宝藏?”

“蓝掌柜不会不知道吧,光绪皇帝留下一笔,瑞家有一笔,林某已经打听清楚,知道这两笔宝藏详细信息的就是您了。”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个,对不起,在下无可奉告。”

“蓝掌柜,我劝您合作一点。”

“钱财身外物,蓝某早已不在惦记,实在无可奉告,请吧。”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看他说不说。”

“放手,放开我,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随便抓人。”

蓝明轩被国民党特务强行抓进牢房,在狱中遭到酷刑拷打,可是他始终不肯说出关于宝藏的一个字,他想为自己以前犯下的罪行赎罪。

消息传到瑞家,瑞宣的耳中,他心里清楚麻烦事又要来了,南京方面指示林倩倩不要在蓝明轩身上花费太大的功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直接去找瑞家摊牌,七十岁的蓝明轩从监狱释放出来没几天,因为伤势太过严重,不幸去世,桂芳斋因此关门歇业,瑞家派人前去祭拜蓝明轩,虽然以前他做过对不起瑞家的事,可是,在那一刻人们通通忘在脑后,真心为他的去世而悲伤和难过。

林倩倩按照南京的指示请张市长帮忙。

“林特派员,不知这次到北平,蒋委员长有什么指示?”

“张市长,林某此次来北平,奉委座的命令追查瑞家宝藏和光绪皇帝的宝藏,日本人占领东北,咱们军饷紧缺,所以委座希望我能将这两批宝藏找到运回南京,还得请张市长出面帮忙。”

“好说,好说,张某一定尽力而为,现在我就去瑞家。”张市长来到天祥钱庄。

“张市长,大驾光临,有什么需要瑞某效劳的?”瑞宣正在钱庄查看账簿。

“三老爷,生意兴隆啊,张某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您请坐,来人,上茶。”瑞宣料到张市长前来多半是为了宝藏。

“您应该听说咱们北平最近来了一位女特派员。”

“知道,有什么不对吗?”

“实不相瞒,林特派员这次来是奉南京蒋委员长的命令来索要你们瑞家和光绪皇帝的宝藏,回去补充军饷和武器,对付日本人,这不,委托到我这来了。”

“张市长,有一事瑞某不明白,我们瑞家的东西,他们凭什么索要,您给我解释一下。”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了打败日本人你们应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好一个打日本人,你们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蒋介石从来没有想过打日本人,他实行的是不抵抗政策,你敢说不是,宝藏恐怕是他想据为己有吧。”

“这,你怎么这么说话,委员长确实是为了打日本人才找你们索要宝藏。”

“张市长,瑞某不心疼钱,如果你们真是为了东北的老百姓去打日本鬼子,别说要宝藏,就是要我们瑞家的所有财产,我都可以无偿的捐出来,可是蒋介石为了一己私欲,置东北千万百姓的生死不顾,这种人我一个铜子儿都不会给他。”

“好,好,行了,我惹不起您,张某告辞,您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张市长将瑞宣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林倩倩,女特派员忍无可忍,打算亲自出马,看看瑞家到底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来人,传我的命令,派兵包围瑞家,许进不许出,我要亲自去会会三老爷。”

军队出动将瑞家围得水泄不通,林倩倩亲自来到瑞家,门房被吓傻。

“你们干什么,不能随便往里面闯,茹总管、瑞总管。”

瑞总管将他们拦住,“您就是林特派员吧,士兵不能进去,您请跟我来。”

瑞总管将林倩倩带往上房院的同时,茹总管集合家里的其他人到上房。

“您请稍候,我去禀报老太太一声。”这时,三老太爷、六老太爷、七老太爷陆续来到上房堂屋。老太太由丫鬟搀扶来到大厅,坐在上位。

“您就是瑞家大老太太吧,久闻大名,不愧是前清的贝勒府,够气派。”

“林特派员过奖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好,痛快,我也来个痛快的,请您交出瑞家宝藏还有光绪皇帝的宝藏图。”

“我就纳闷,我们瑞家的东西,你们这些外人总惦记是怎么回事,从前清到现在,这么多人再找,最后都是徒劳无功,劝你们省省吧。”

“废话少说,赶紧把宝藏交出来。”说着,从腰间掏出手枪。老太太十分镇定,端起茶碗。

六老太爷忍无可忍,“你个臭娘儿们,跑到瑞家撒野,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特派员,这是瑞家的地盘,别说是你,就是蒋介石来了,他也得听我们的,你少拿把破枪吓唬人,六爷我玩枪的时候,你爸爸还没出世呢?”

瑞洵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林倩倩,“你们这群老不死的。”

“林特派员,话不能这么说,你要是想得到宝藏,恐怕还得靠我们这些老不死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到底交还是不交。”

“不交,你休想从我们瑞家拿走一分一厘。”

“好,老太太不愧是女中豪杰,你们一天不交出宝藏,我就一天不撤兵,守在瑞家大门口,弄得像监狱似的。”

“这个老不死的,他居然死撑这么长时间,半年都过去了,她只字不提宝藏的事,委座那边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特派员,我觉得这事来硬的不行,咱们得从长计议,您也别生气,回头我再去试试看,瑞家老太太脾气倔得很,咱们不能硬来。”

“照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还是先将包围瑞家的军队撤回来吧。”

林倩倩很不服气,“好吧,就听你的,你负责和瑞家交涉,只要他们交出宝藏,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张市长为了瑞家宝藏的事情绞尽脑汁,一边是政府的特派员,一边是北平的头等大户人家,两边谁都得罪不起,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大老太太了。

“张市长,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天想必有什么事情吧?”

“老太太,张某一是来给您请安,二是,有件事情务必请您老帮忙。”

“市长大人客气了,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劝我交出瑞家宝藏?”

“您圣明,我特地来求您,您给了面子,只要您把宝藏交出来,什么条件张某都可以答应。”

“张市长,您放着好好的市长不当,掺合[12] 这些事情干什么呀?”

“张某也是没有办法,上面的命令逼得紧,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的。”

“按理说,您的面子我得给,实话跟您说吧,宝藏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们瑞家私底下也在找呢,直到今天仍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您的意思是,您也不知道宝藏藏在哪?”

“正是。”

“不可能,您别拿我开涮,老太太。”

“咱们认识不是一两年了,我骗过您张市长吗?”

“哎,好吧,既然如此,那张某先告辞了。”

“您慢走,茹总管,送送张市长。”老太太编了一个理由回绝了他。

可是他心中仍然放心不下,“瑞总管,您过来一下。”

“老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都听到了吧,张市长精明得很,我撒的这个谎早晚有一天会被他识破,所以,后花园要多加派人手,以防万一。”

“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瑞家又一次开始大戒严行动,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尤其是后花园比平时多了两倍的人手巡逻,老太太知道,林倩倩是不会死心的,如果他们硬抢,后果不堪设想,后花园平时人手很少,现在加派那么多人手,不是更加起疑心了吗?但是,没有办法,老太太始终放心不下,瑞家的命根子就埋在后花园,如果在她手中丢了,将来自己百年之后如何面对瑞家祖先,另一把钥匙至今下落不明,必须尽快找出,否则,落到别人手中,大大的不妙,这一桩桩一件件烦心的事围绕着老太太,漫长的一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努力地思索着那把钥匙究竟能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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