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魏鱼当先跳下马车, 隔着不远的距离,见江饮冬一跃,也下了马, 身后是身穿铠甲的英武大汉,身板挺直,面上是公事公办的严肃板正。

  魏鱼一顿。

  唔,误会他家冬子了, 原来搭了顺风马呀。

  他内心欢喜,见着走近的江饮冬浑身湿漉漉, 显然经过了方才暴雨的洗礼, 又有点心疼。

  瞧瞧淋成了什么大可怜样儿。

  江饮冬在见到白皙脸蛋的那一刻, 便没再移开视线, 从头到尾魏鱼眼底的情绪看了个一清二楚。

  变化之快, 都不好单独拎出来问,每种眼神对应的脑袋瓜里装了什么。

  大雨过后,天边云朵透出金光, 乍然放晴的天空,让人心里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魏鱼眉眼弯弯, 身上染上了一丝霞光,整个人亮的发光。

  江饮冬目光凝了片刻,垂眼落在坑坑洼洼积水的泥路上,掀了掀嘴皮,忽地瞳孔一缩,倾身朝前去。

  脚边是大大小小的水洼,一个轻盈的身子直直往地上扑, 江饮冬伸出的手接了个空。

  一头小鱼栽进了水洼里。

  跟在魏鱼身后的秦兴停在原地, 从江饮冬身后来的马匹也被勒在当场。

  魏鱼:“……”

  丢人丢到水汪汪的老家了。

  一双有力的大掌将摊在水坑里的鱼捞起来, “这点水不够你发挥的,回家再泡。”

  魏鱼仰起泥泞的小脸,双目无神地搂住江饮冬的腰,脸埋进他胸口就是一顿蹭。

  秦兴小心喊了声:“……鱼哥儿没事吧?”

  闷闷的声音从江饮冬怀里传来,“头好像有点晕,可能要先失陪一会,兴哥儿替我和身后的友军们道个歉。”

  周围投来更加关心的眼神。

  江饮冬顶着旁人的目光,轻柔地摸摸不灵光的鱼脑袋,淡定道:“无碍,方才那一跌,多少灌了点水进来。”

  魏鱼暗戳戳踩了他一脚。

  骑马送江饮冬回来的两位军官也未多留,山匪还没彻底解决,后续牵扯诸多,晓得他们两位助力诱敌的人安然无恙,立即原路返回。

  江饮冬托起腿弯,把故作昏厥的鱼抱起来,朝马车走去。

  秦兴和人摆摆手,带着红衣哥儿上了马车。

  车里一下进了四人,略有些拥挤。

  秦兴弓腰探进去犹豫了下,魏鱼朝他招手,而后一屁股坐江饮冬腿上,“快来,给你腾位儿了。”

  秦兴眼睛亮亮的看着两人,羡慕的不行。

  虽腾出了位置,但那红衣小哥极为不适,马车上路前钻出去和车夫同坐,车厢内便剩下了自己人。

  江饮冬伸手往魏鱼乱蹭的脑袋上一按,魏鱼抬头,见到他被蹭了一下巴的泥,顿时噗嗤笑了出来。

  对面形单影只的某人隐晦地投来视线,江饮冬旁若无人地拿袖子给人擦脸。

  魏鱼脸上热热的,也没躲开,乖乖地仰脸。

  后知后觉,魏鱼脑海闪过方才红衣哥儿的衣裳。

  仔细回忆了下,凑到江饮冬耳边,“那哥儿穿的衣裳好像和我那件的不一样。”

  江饮冬:“不然呢。”

  “一切都解决了吗?”魏鱼关切道。

  江饮冬嗯了声。

  魏鱼顺势抹掉他下巴上的泥点,手指不动声色地在江饮冬衣摆上捏了捏。

  江饮冬:“我看到了。”

  “……”

  魏鱼转移话题,“在山路没受伤吧?没磕着碰着?”

  说着就上了手,两只手在江饮冬腰腹上摸了好几下,飞舞的双手被抓住,江饮冬瞥他:“衣裳脱了给你摸?”

  秦兴下意识咳咳两声,又竭力将自己隐形。

  魏鱼耳根发热,掀起眼帘嗔了江饮冬一眼,“胡来,也不瞧瞧什么场合。”

  江饮冬揉捏他的后颈,这“目中无人”的小鱼算是安静了下来。

  车上三人简单交流一番信息,魏鱼才晓得他们是如何虚晃一枪,诱敌深入。

  江饮冬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就为了除掉小绿茶和他的现任姘头。

  他有点生气,拉着脸叉着腰坐直,声音拔高:“这么危险的事你都去做?”

  江饮冬神色冷漠狠绝,眼底汇聚锋芒:“永绝后患。”

  乍一看,还真像山匪头子那般亡命之徒。

  魏鱼挺直的脊梁骨悄悄弯了,声音也小了点,“那、那也不能自个以身犯险,提前不告知我,要是出事了,我该多担心啊。”

  秦兴轻声补充道,“小鱼别担心,我爹的手下和冬哥他们里应外合,不会出事。”

  魏鱼眼尾斜了他一眼,秦兴有眼色地噤声。

  到底没有见到凶悍的山匪和江饮冬面临凶险的一面,听了秦兴的话,魏鱼心里后怕稍缓。

  江饮冬淡淡,“那小鱼被捉到敌人窝里,我不担心?”

  “我提前留字条知会你了,”魏鱼辩解道,触及江饮冬眼神,气势弱了一分,“不能只有你江冬子瞒天过海,不许我小鱼一叶障目。”

  江饮冬:“……”

  “没有下次。”江饮冬捏了下他的脸,“你也是。”

  魏鱼哼着应了。

  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自此能彻底放下心来。

  魏鱼再扭头看向江饮冬时,深觉那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让小鱼奔向更广阔幸福海洋的可靠之感。

  魏鱼指尖动了动,可现在不是亲昵的好时候。

  正想着,马车走到一段泥泞的路,车身摇晃,腰间手臂帮他稳了下身子,继而顺势把他按在怀里。

  没有比眼下更亲昵的时刻了。

  魏鱼的心里软乎乎的,一点都不嫌弃两人身上的湿衣裳。

  快下马车时,秦兴自告奋勇帮车外坐着的哥儿安顿,道他和这哥儿有眼缘,放心交给他。

  江饮冬提着怀里半睡不醒的人下车,落地之后,魏鱼慢腾腾清醒过来,盯着远处的马车,久久回不过神。

  江饮冬牵住他的手,随口道,“舍不得哪一个?”

  “才没有。”魏鱼指尖在江饮冬粗粝的大掌心里挠了挠。

  “那就是觉得遗憾了,难得的马车,封闭的车厢……”江饮冬眼神扫他。

  魏鱼忽地停住脚步,双颊红润,眼里亮晶晶的,包含着寻到知音的兴奋。

  怎么回事,突然就眼神通,心意也通了?

  他夸道:“冬哥,你都把我看得透透的了。”

  轻易瞧出他惦记马车上未完成的事。

  江饮冬闻言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视线最终停留在他绯红艳丽的脸蛋上,谦虚道:“功力尚未到家,没看到想看的。”

  说完他独自往前走去,魏鱼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消化了他赤果果的眼神和那句话的意思。

  嚯,江冬子这么贪心,读心不够,还想对他小鱼拥有透视术?

  魏鱼几步追上,到了江饮冬送他的“金屋”别院前,脚步定住。

  房檐高悬的两个大红灯笼尤为吸人眼球,还有门鼻子上的一簇大红花球。

  魏鱼被红彤彤的大红绸闪花了眼,呆呆地被江饮冬拽进门。

  小方小圆迎了上来,晓得魏鱼平安,两兄弟脸上都挂上了喜庆的笑容,笑的魏鱼有些恍惚。

  门廊小院都进行了一番喜庆的装点,魏鱼一个个看过去,脚步轻盈盈的,猛得往江饮冬背上一跳。

  “吧唧”一口亲上男人的侧脸,喜滋滋喊道,“江冬子好样的!”

  “哪里好了?”江饮冬面上平静,眉眼同样染上了喜色。

  魏鱼搂住人的脖子,晓得汉子求夸夸的心理,立即给了。

  “眼睛鼻子,眉毛嘴巴,无一处不好,”魏鱼手指头伸出来点点他说的位置。

  江饮冬托住他腿弯的胳膊一甩,作势将人扔出去,魏鱼忙道:“最好的是心意,正中小鱼心坎儿。”

  “那喊两声好听的。”江饮冬把他往背上颠了颠。

  魏鱼:“指点一下?”

  江饮冬面上沉稳,“那日你在马车上哭喊着叫我什么?”

  魏鱼想不起来,才上马车时为何哭闹他记得清晰,不过是转移注意,惹得汉子没法找他茬的小手段罢了。

  谁又会对自己耍赖的细节记的清清楚楚呢?

  一直到了屋里,魏鱼也没琢磨出来,他一哭二闹那会,到底喊出了什么好听的了?

  江饮冬没将他带进主卧的大床房,而是那个大汤池隔壁的一小间,但即使是小间屋子,也都布置的红彤彤,喜气洋洋。

  时辰不早,身上半湿的衣裳遇点凉风有些冷,魏鱼打了个喷嚏,江饮冬随意取了两件衣裳,带人进了早已备好的汤池中。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在池子里折腾,遇水欢腾的小鱼规矩的不像话,小脸洗的红扑扑。

  接着直接在小间的床上睡下,魏鱼没发表异议,躺下时吞了吞口水,难得没往汉子身上凑,双手搭在小腹上,睡得端正。

  江饮冬也沉默着。

  魏鱼掰着手指头数了下,吼,再过一天就是约定的第五日,不多也不少。

  他舔舔唇,放轻呼吸仔细听,听见了身边人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嘴角漾出笑。

  都老夫老夫了,江冬子还紧张啥呀。

  魏鱼深呼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氛围,头顶忽然落下了阴影,江饮冬翻身覆了上来,在他唇上落了响亮一啵,“睡吧。”

  搭在小腹上的手,也被一只温厚的大掌牵住。

  睡前甜蜜投喂,魏鱼心满意足,这才感觉疲惫感铺天盖地,眼皮直打架,但总觉得哪里少了点,睡不踏实。

  挣扎好久,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

  魏鱼嘴唇一张一合,声音里裹了蜜糖,“好哦,亲亲相公。”

  身侧人低低应了声,将他的手握紧了些。

  睡到傍晚,魏鱼摸到身边空空的床铺,眼睛睁开一条缝在屋里瞅了瞅,瞧见正在穿衣的江饮冬。

  他支起脑袋呼唤江饮冬。

  江饮冬来到床边,摸了摸睡的暖烘烘的脸蛋,“这两日白日来看你,夜里就不陪你了,我回村办事。”

  魏鱼眉头一皱,按住他的手,“夜不归宿?又想干一回瞒天过海的事?”

  “……成亲前多少守点规矩,至少忍两日不同床。”江饮冬:“况且,我不回去拾掇好一切,后天谁来接你?”

  “接?”

  魏鱼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在他手心里亲了口,笑靥如花,“那冬哥赶紧办正事,别耽搁了吉时。”

  江饮冬也笑了,“吃完饭多睡会儿。”

  魏鱼小鸡啄米点头,“早睡早起不迟到。”

  江饮冬挑眉,“是多睡点,积攒体力。”

  魏鱼小脸通红,蹭回了被窝。

  他会的!

  江饮冬出了宅院大门,先去找当初雇了没用上的五个武馆打手,留了两个在暗处守着,其余的却是仔细交代了事去办。

  --

  江立诚家的大门被敲响。

  李秋兰翘着二郎腿,往嘴里塞了块饭后糕点,慢悠悠应了声,“谁啊?”

  “你男人!”江立诚又拍了把门。

  李秋兰忙放下手里的纸包去开了门。

  “没事闩什么门?”江立诚斥了句,把手里零碎的东西递给她,又转身去门口拎猪肉,“明儿带给冬子,办喜事我也没给他添银子,多少是个心意。”

  李秋兰接了东西一看,不乐意了,“这好布咱家都没用几匹,你给江冬子送?”

  “几十斤的猪肉!你咋不把他整个席面都包办了?”

  “叫唤啥!让人看笑话不是。”江立诚皱着眉,把李秋兰推进门,才道,“这点钱你都抠,也不看看冬子给我介绍了多少活计。”

  “让你出去做活你还高兴了?他有本事咋不直接给银子,漏一点都够我们花个三五年,”李秋兰翻白眼,“再说,人家这样出息,还能看得上你这点东西?”

  江立诚气的把东西扔地上,胳膊一扬,李秋兰见状脸直接伸他手底下,“你打啊,再打全村人都晓得你为了巴结有钱侄子,把自个婆娘给打了!”

  江立诚手还真下不去手了,一把收了回去,憋着气,“啥时候变这么个嘴脸。”

  李秋兰推他,“嫌我老了?想学你侄子找脸嫩的,找去啊?”

  江立诚恼火,“你再说一句?反了天!”

  两人吵架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邻里都觉得稀奇,往常江老二家也不是没吵过,哪今天这般厉害,这李秋兰要翻身骑他汉子头上了?

  江连不在家,江月缩自己屋里,这是没她说话的份。

  两人正杠着,敞开的门被人敲了两下,李秋兰听见敲门的就烦,眼一瞪就要转头骂——

  “二叔。”江饮冬站在门口喊了声。

  李秋兰没骂出来的话全吞了进去,一脸震惊。

  “我来的不是时候?”江饮冬扫了李秋兰一眼,对方和他对上眼神,慌的忙躲了过去。

  江立诚脸色好些,“和你嫂子拌了两句,快进来。”

  江饮冬跨进门槛,帮着江立诚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跟着江立诚进了堂屋,李秋兰在院子里拿了挑扫帚扫地。

  “明个就办事了,这会还得空来?”江立诚倒了两碗凉白开。

  “不碍事,都办的差不多了,”江饮冬正色道,“今儿来是想和叔提个醒,这两日我和魏鱼遭了罪,还不安稳,以防万一,叔也小心点。”

  江立诚严肃起来,“生意上的仇家?没出事?那这婚还成不成?”

  江饮冬顿了下,余光瞟了眼院子里假装扫地,实则关注着堂屋一举一动的李秋兰。

  “你不说净让叔着急!”

  “没事,都照常。”

  江立诚是真关心他,江饮冬看在眼里。

  “我没遭罪,就是让贼人给跑了。”

  江立诚追问几句,江饮冬没说山匪那事,只道有人打击报复,拐了魏鱼威胁他,好在那人没得手。

  江立诚没遇到过这事,听着怕,担忧道,“要是回头报复你咋办?”

  “正好一网打尽,”江饮冬不紧不慢道,“听闻那贼人还有藏起来的同伙,等查到同伙,不剁了脑袋,顶多留口气。”

  江立诚被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就听院里砰的一声响,两人朝那看去,是李秋兰平地跌了一跤。

  江立诚没管她,扭头对低声对江饮冬说,“冬子,咱手上可不能沾上人命呐。”

  江饮冬:“叔,惹上了他们那行,都是不要命的,你没点手段就得被人捅刀子。”

  没说几句,江饮冬就走了,离开前看了眼撑着扫帚惨白着脸的李秋兰,轻声提醒了句,“二婶当心,别扫个地把骨头折了。”

  李秋兰咽了口唾沫,抬眼望进了江饮冬森寒恶鬼般的眸子,吓得捂住了嘴。

  不一样了,江冬子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以前她能随便刻薄几句的落魄穷苦大侄子了。

  当晚李秋兰就发了烧,躺在床上呓语,江立诚没听清她说的话,找了蒋郎中开药,着急忙慌半夜熬了碗药给人灌进去,才安分了。

  正眯着歇了会,江立诚就见他婆娘突然直直坐起来,拽住他的手问,“我衣裳呢?你动没动?”

  生病了还劲大的很,江立诚收回手,不晓得她又发哪门子疯,正要伸手去床头凳子上够她晚上换下来的衣裳,却被李秋兰扑倒一边,她自己抓着衣裳抱怀里。

  江立诚觉着不太对,硬是从她怀里把衣裳抢了过来,在李秋兰哭嚎前翻到了几腚白花花的银子。

  江立诚眼神一变,把银子都拿出来,往李秋兰眼前重重一方。

  这下,烧的头脑不清的李秋兰终于清醒了过来。

  隔天,除了江饮冬的成亲办酒的大喜事,茂山村的人还议论上了前一日暴雨山贼作乱的事,消息灵通的说的更是详尽。

  “那山贼离咱不算近,但也不远,若不是上头来人给剿灭了,知不道咱们村就遭殃了。”

  “听说不仅有山贼,还有哪个身份不一般的,和山贼勾结一块了,最后贼人变卦,腿都被打断了,人也被砍的没几口气。”

  “嗐,我听的又是另一个版本,说是那人承诺给贼人的宝物全被他偷了回去,藏的贼人找不着,泄愤逼问给折磨的不像人样。”

  “还说有个人逃了……”

  李秋兰烧没退,就跑去外头打听了一遍,得知此事,心里头隐隐觉得和江饮冬有关,什么宝物和那有身份的人,不正是纪宁给她透露的!

  昨夜吵了一夜的架,担惊受怕加上病气,当天没下了床。

  白日做梦,梦见的全是江饮冬拿着血淋淋的刀朝她砍过来。

  被吓醒后,李秋兰被心里的恐惧折磨,一喊人,她男人和闺女都去了江饮冬那要命的家里帮忙。

  江饮冬晚间送去了一套正红色婚服,哥儿的和男子样式差不多,魏鱼不介意这个,便按照迎娶夫郎的规格提早定制了套。

  魏鱼拎起来往身上比了比,映衬的脸蛋比花娇艳。

  他拎着衣裳瞄一眼江饮冬,又瞄一眼,一句话没说,那喜悦的小眼神,却又把什么话都说了。

  “试试?”江饮冬按他心意提议道。

  “诶。”魏鱼乐的小嘴合不拢,“你这么着急看我穿喜服啊?”

  江饮冬靠在床边一笑,“一天都等不得。”

  魏鱼咳咳两声,摇头拒绝,“不成,要等到明日才能穿,今晚看过了没了新鲜感。”

  “小鱼懂的真多,”江饮冬也不勉强,调侃:“还是故意吊我胃口?”

  魏鱼把衣裳摊平放床上,往他身上一扑,“明日就成亲了,不要把你小鱼相公想的那么坏!”

  江饮冬手落在他腰上一按,“小鱼相公?”

  魏鱼忍着酥麻,连忙应下了这个称呼,腰眼立即被揉了一把,刺激的感觉直通天灵盖。

  他还嘴硬,“也就今个由着你欺负欺负,明儿我小鱼就得你骑高头大马请了回家,态度不好还不应呢。”

  “那还等明日作甚?”江饮冬捏了捏他傲气的脸蛋,“今日不欺负够岂不亏了。”

  魏鱼恼的瞪了他一眼,没多少威慑力,瞪人都像在勾人。

  翌日。

  茂山村的人扎堆站在村头,目送身骑骏马,上镇迎接夫郎的江饮冬。

  凡是没有和江饮冬正面刚过的,都能来凑个热闹。人群中,有人眼尖发现李秋兰不在,大家都晓得李秋兰和江饮冬不对付,但这都是江饮冬发达前的事了,如今她这个当婶娘的,还不和自家侄子处好关系?

  没听见昨日江立诚家吵架的,又没眼色的人问了江立诚一嘴。

  江立诚脸色微沉,道:“病了,床上躺着。”

  病在床上的李秋兰下了床,翻箱倒柜地收拾包袱,准备跑娘家避一避。

  收到一半,后门处传来动静。

  李秋兰神色一紧,犹豫半晌还是去开了门,见到门后的人惊的她大叫一声。

  那人蓬头垢面,衣裳破烂的不成样子,身上脸上全是细碎的伤口和脏污,可李秋兰还是认出了来人。

  “宁、宁哥儿?”

  头发遮挡了大半张脸的人勾唇一笑,一步步走近:“跑什么,我帮你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820712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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