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顾池知道江溺说的肯定不是这个词本来的意思, 他哪敢说这种话。
他是惊讶于江溺这种老古董居然会知道这种网络热词。
江溺看到顾池这副仿佛见了鬼的表情也意识到了什么，难得在顾池面前露出一点难堪的表情，闭紧嘴不说话了。
顾池哈哈大笑起来，憋着笑给他解释了上头和下头的含义。
“……”
江溺脸色黑如锅底。
同时脑海里面飞快的将当时高憷和楚阳的对话演示了一遍。
起因是楚阳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突然频频来教室找高憷玩。
高憷是个喜欢独处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跟在江溺身边兢兢业业做保镖, 那段时间被楚阳单方面烦的不行，就让楚阳找别人玩, 别来烦他。楚阳大概觉得他伤到了自己，气急败坏说：“你这样真让人下头！”
高憷愣了下, 抿着嘴没说话，楚阳就气哼哼地走了。
当时江溺在旁边看戏，楚阳一走他就随口问了高憷一句：“下头是什么意思？”
高憷愣了下, 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挠了挠头说：“就是……很，很开心的很享受的意思吧。”
江溺当时还嫌弃的皱了下眉，说：“楚阳缺心眼？”
“……”
当时高憷面如土色。
现在江溺面如土色。
现在想想, 高憷当时不过就是不敢坦然承认自己让人觉得“下头”了。男人的面子大过天, 在江溺面前强撑呢。
那会儿江溺还觉得学了个网络热词，以后可以在顾池面前好好用用，让顾池知道他也在顺应时代的潮流, 站到他希望的普通人的轨道。
结果就造成了现在的乌龙。
高憷会完, 他确定明天高憷一定会完。
好在“下头”风波过去后, 顾池的注意力似乎就没怎么集中在江溺亲了他这件事情上了, 心大的让江溺纳闷。甚至让江溺有些怀疑顾池以前是不是也和别人亲过, 所以才会得心应手, 还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江溺更纳闷了。
不过江溺也没让这种事情影响他多久, 因为顾池闲着没事做，开始教他做题了。
江溺家里还有一些习题册，那些习题册都是课外的。之前顾池给了列了一些他要做的题册，本来只是多陈列了几种相同题册的不同类型，结果江溺全给买回来了，那些空着的顾池就让他放在家里，晚上回家的时候自己随便写写。
他现在才高一顾池没给他多大的压力，晚上都让他早点睡，作业都是在咖啡厅里就看着他做完了。
不过今天江溺的书包也没拿回来，顾池正好又没事情做，只好拎着江溺做题。
江溺心里颇有微词，其实想和顾池再做点其他不一样的事情。他有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太懂这些，只好乖乖听顾池的话。
令顾池惊喜的是，江溺这段时间是真的有在努力，因为这些习题册上面已经陆陆续续写了几页题目。
顾池终于确信，确信江溺是真的有很重视自己的话，是真的想和自己走。
而且顾池在检查他做的那些题目的时候发现这人真是有些非人属性在身上的，才学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一些知识点全部吃透。
那些基础的题目，也就是顾池给他划出来的一些重点题型，基本上过程和思路都没啥问题，就是能看出来他在计算的过程中有些焦灼，很多地方都是结果算错了。
顾池好想给江溺一点鼓励，想把自己能给出的最好的奖励给默默在努力尽力在追赶自己的江小溺。
顾池没让江溺感到压力，他要是给江溺太大压力，那以江溺那股死劲肯定会把自己压死，只是随便给他捋了捋错题，随便指点了几下就让他自己写。
有他盯梢江溺认真很多，虽然有时候看题的时候眼神会假装不在意的落在自己身上。
等错题整理完，他就找了本作文书让江溺看，顺便练练文笔。
江溺这人前世思念他的时候能写足足一打信合成书出版就是为了让他看到。所以一开始顾池本来还对他的作文抱有希望，结果发现和顾池不相关的文学主题对他来说是半点兴趣和灵感也拿不出的。
在这种方面顾池拿不出半点的语气说他什么的，就是假装的也说不出口，只能让他自己多练多看。
于是下午的时间就是顾池随手拿了一本江溺扔在角落里打算用来压桌脚的全英文书消磨。而江溺窝在另一边心不在焉的看作文书，哪怕其实他的大半精力基本都在顾池身上，就连翻一页换个姿势都要抬头看他一眼。
秋天南阳的天空常常是阴暗的，少有阳光，雨天和阴天偏多，但是在这样深秋接近初冬的下午，江溺却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和温馨。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感到幸福的真正含义，并且开心幸福的半点不想说什么做什么来打破这种宁静。
因为这好像就是他想过的梦里构思过的无数种自己和顾池在一起后的情景。
只不过在他的幻想里，他们两个应该是依偎在一起的。
他多希望能多几个这样午后，只有他们两个的这种午后。
直到快到顾池要回家的点了，江溺才不情不愿的让张鹤过来送顾池回家。
在顾池离开前，江溺又帮顾池的手臂上了次药，用上次顾池给他揉肩头的手法，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臂，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物品，用点力都不敢。
顾池被他揉的好笑，不疼还有点痒，但看他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又不想打破他这种难得聚精会神的时刻，只是含笑看着他，随他高兴去了。
以往要送顾池回去不管顾池怎么说江溺都是一定要去亲自送的，今天却反常的犹豫片刻说不去了，只是让顾池到家给他发信息。
顾池猜到他应该还有些事情没忙完，毕竟今天的事情都闹到江阳出现了。他还记得江阳下午让江溺回江家大宅的事情，他也就没多问。
顾池坐在后座看着江溺站在门口，直到车拐弯了才转回身，心里空落落的。
可能是习惯了和江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也习惯了不论自己在做什么去哪里都有江溺在自己身边，所以这乍一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又分开就莫名让他有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今天的事情江爷心里有数的，江董事长不敢为难他的。”张鹤像是看出了顾池在担心什么，开口宽慰道。
顾池笑了下说：“我不是担心这个。”
他当然知道江阳不敢为难他，他担心的是江溺的病。
其实从今天下午看到江溺发红的双眼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不安了。只是他怕自己越拦江溺就越控制不住自己，适得其反背着他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所以才纵容了他。
他在的时候江溺尚且还能顾好自己的情绪，那要是自己不在呢。
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江溺身边的。
*
江溺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顾池的期中考试才开始。
高一的期中考试比上次月考要简单很多，江溺考的也比上次好，他看到分数后在顾池考试完的当天下午就兴冲冲跑去告诉他了。
顾池看着也高兴了很多，江溺除了语文还有那些文科科目之外其他科的进步还挺大的。
于是江溺不仅得了夸奖，还得了顾池亲手做的一顿饭的奖励。
而上次在校外打架的事情也在这段时间里出了结果。那六个人都是在这一块打架斗殴的惯犯，甚至还被人举报出了打劫收保护费的事情，现在顾池江溺的事情处理了，但是估计后来还有的忙。
而那个刀疤脸被江溺打的有些严重，小腿骨折，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才下了床，医药费都是江溺出的。
这件事情之后估计他们也不敢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至于周洋，由于这件事情问清楚后暂时确定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顾池也就没算在他头上，也不让江溺去找他的麻烦。江溺表面上没说什么，只是暗地里让人警告周洋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情绝不会让他置身事外。
周洋被他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吓得腿软，又听说那个罩着自己的大哥都被江溺打进了医院，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有下次。
周末顾池的成绩也出来了，没什么疑问的稳稳保持在第一的位置。江溺为了替顾池庆祝，特意让莫宴书去搜罗了一条据说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围巾给顾池做礼物。
顾池一开始还坦然接受了，直到回去开封发现那是意大利某知名设计师设计的限量版围巾，价值高达六位数，差点他吓得把围巾供起来。
妈的，江溺这人真是不拿钱当钱，放在小说里就是纯纯人傻钱多的公子哥，好在他也只是在自己身上会有这种习惯。
这属性顾池早就发现了，不然他也不会两世都买了同一台八位数的钢琴。
只不过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顾池会遏制他在自己身上乱花钱行为，用以江溺为自己花多少钱自己就为他花多少钱的方法才让江溺勉强收敛了一些。
但是现在顾池还没有和他斗的资本，他现在花出去的一块钱都是要经过多重考量。
顾池只能委婉的和江溺提一提，虽然江溺这小子明显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附中的秋游也快到了，每一年夏天的运动会和秋天的秋游活动附中就没有落下过。
今年的秋游是学校全权包揽，包括出去玩和吃饭的费用。
换做以前顾池是不愿意拿学习的时间出去玩的，更何况他们班和江溺他们班的秋游地点都不一样，两个人都不定能凑到一起。但可能是内卷久了，活的也太久了，顾池生出了一点疲倦感，觉得出去走一走也好，而且他也不信江溺真能在自己班上按耐得住。
不出他所料，江溺按耐不住的。不仅如此，这人甚至安插内奸进了高二老师的办公室打听了他们班秋游要去的地点，然后全班写信给他们九班班主任指定要去哪。
高一九班的班主任这段时间本来就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一听他们的需求又见去的地方并不过分，立马就答应了。在被学生旁敲侧击到高二一班也要去这里的时候立马就去联系了周鸿，和周鸿一拍即合，打算到时候两个班一起去。
秋游时间确定好后的那天，往常死气沉沉的高一九班在江溺不动声色的影响下变得异常兴奋起来，甚至到了在去学校租的公交车的时候，高一九班那群男生还在帮江溺四处观望顾池的身影。
只是高二一班早就早他们一步上了车了，而且顾池老早就靠在窗边看江溺了。
而江溺几乎是在走近大巴后没多久就看到了站在窗口的顾池。
江溺眼睛一亮，立马抛下全班跑了过去，站在窗口下仰头看着顾池，说：“我可以坐你们班的车吗？”
顾池双手撑在窗口，朝他笑了下，反问：“我可以坐你们班的车吗？”
江溺毫不犹豫：“当然！”
其实两个班的车本来就是在一起租的，一共四辆，有些人还没有座位，顾池刚才就没有特意抢位置，站在窗口那里等江溺。
在得到周鸿的应允后顾池就跟江溺去了他们班的车。
高一九班很懂事地已经给顾池江溺让出了最后排的两个比较隐秘的位置。
并且顾池一上来就听到了一阵齐刷刷的“池哥”。
“。”
□□.的即视感。
两人才坐下，顾池就听到旁边有个小胖子递过来了一瓶水，大声和他打招呼说：“池哥你好！池哥请坐！池哥想吃点什么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弟：（看向江溺）江爷我做的好吧。
江溺：旁边这位才是爷。
小弟：好嘞哥！
江溺：……
来晚咯，早点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