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官笑和陶粒去疗养院看张成，官笑依旧没有见到张成的正面，甚至没有交流，但是官笑看过张成的生活记录和最近几期心理医生的诊断结论，明显日趋向好。
“往后只要恢复的好，到时候戴上特制面具，应该会缓解他的心理负担，到时候就能出疗养院和大家沟通交流了。”
李尔一直是张成他们的主治医生，因为他最为了解张成他们的情况。
“现在气温在下降，过两个月气温不这么热了，戴面具也不会那么难受。”
再好的透气性材料，和人体的皮肤功能还是有差距的，尤其这种受伤之后，再生长之后的皮肤状况，对这方面的要求更高，稍有不合适，就会出现各种状况，现在这种天气就不适合戴。
官笑只是听着点头，“我这边能做的少，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您尽管和我说。”
李尔闻言笑了，“你帮的不少了，这一次送的吃的，够他们改善很长时间的伙食了，刚好他们现在还不能吃太硬的，一直都是鱼汤鱼泥的，吃的都有些想吐，也就之前你送的那些奶制品，还能调节一下伙食，你这小米、核桃、红枣的一上来，估计都要两大碗才行，还有小绿菜，回头可以做疙瘩汤……”
李尔说的自己都馋了，决定回头去尝尝咸淡。
官笑知道李尔说的有些夸张，现在再怎么食物紧缺，彰显保证张成的伙食还是可以的。
只是按照张成的性格，吃独食不可能，而且都是一起出任务受伤的，彰显也不能厚此薄彼，这样下来，也就不是那么宽裕了倒是真的。
但是她听的却还是有些伤感，原本他们都是多健康的人，现在却只能吃流食，甚至还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再加上忌口，人生的乐趣少了一样又一样，一旦离开疗养院，以后还有的东西需要承受。
“我那种着的还有，大部分都是可以接茬的，我刚好这段时间也闲着，回头我就隔三差五的来送点叶绿蔬菜，给他们改善伙食。”
李尔这么一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拒绝这种好事不是他的风格，再说病人本来就够多灾多难的了，有点生活调解确实是好事，只是让官笑无偿送菜，也有点说不过去。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这样，你的菜拿来这里卖，能住在这里的，家底都不薄，衣食住行现在是难了些，但是以前存的一些保值的东西还是都有的。”
李尔和官笑眨了眨眼，“有些东西现在用不上，以后也许会有价值。”
就这话吗，官笑就听出来李尔是个对以后世界秩序恢复正常有信心的人，确实尽管这么艰难，一难接着一难，其实大家都还怀抱着有一天水蓝星能回到他们熟悉的那个世界。
“刚好，那就一部分给闫松，一部分卖给疗养院。”
该看的都看过了，该聊的也都聊了，官笑几告辞离开了。
官笑和陶粒一走，李尔就又进了张成病房，看张成仰躺着发呆，就笑道，“陶粒和官笑又带着好东西来看你了。”
张成头没动，转动眼珠看打量他，“东西呢？”
咬字还算清晰。
李尔咧嘴一笑，“这次没有零食，有你也吃不了，只能煮成粥给你吃，所以就不提进来了，哦对了，还有两只老母鸡，官笑说可以下蛋，刚好院子里有些草坪，上面的草籽就够那两只老母鸡饱腹的了，要不给你圈在你这病房外面，没事你就喂鸡捡蛋。”
疗养院的大部分草地依旧还在，只有少量的改成了菜地，但是只是限制在外围，病房周边的就没有改，一是照料人手的问题，二是菜地浮土太多，对这里恢复的病人伤口和呼吸不利。
张成原本一听喝粥，就想皱眉，倒是一听两只老母鸡的事情，兴趣就被调动起来了，“行，记得把翅膀剪了。”
“放心，不会让它们飞走的，就算要飞，也只能进锅里。”
李尔说着还吸溜了一下。
张成瞥他，“你是个医生，啥时候还兼职逗趣了。”
李尔耸耸肩，“谁让你是张成来着，那么多人关心你，我这不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晚上的红枣小米粥，我喝一碗，也心安理得，你说是不是。”
张成一听说是红枣小米粥，也有些口齿生津，这东西搁以前，他是不稀罕的，但是只能吃流食，和清淡的东西这么久，红枣小米粥是难得的改善口味的东西了。
“和食堂说一声，别用一直煮海鲜的锅煮，碗也换个没有鱼腥味的，那些都被腌入味了。”看書溂
“你这还挑剔上了。”
李尔有些好笑，“行，我这就去提醒一下，你在这里继续思考人生。”
李尔一走，张成就又开始望天花板，他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他，所以也在努力配合，只是一直不敢照镜子。
男人，小伤小疤的不当回事，就是缺胳膊断腿，也不是啥不能接受的，但是伤到脸上……而且还有肌理缺失，甚至口腔鼻腔暴露，谁都很难过这一关。
张成曾经偷偷照过水面，即便水面有波动的水纹，他依旧可以看清自己变得可怖的面孔。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都觉得水面上倒影的不是自己，而是地狱恶鬼，当然也可以是西方那些残面的鬼怪。
反正不可以是他。
也是那一次他看过水面的倒影之后，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不是自己害怕，而是他害怕别人看见他害怕。
虽然后来几次进行了修复，勉强将一些不该裸露的地方进行了补缺，但是依旧很可怖。
他没有再照过水面，只是偶尔会用手触摸脸上的不平整。
现在自己虽然可以坦然接受现实，但是对于见到别人，心中依旧忐忑，所以他没有见过除了医生以外的任何人。
李尔出去之后，就在小的观察窗上观察张成，见他又躺回去看天花板，心里也只能叹口气，决定尽快把养鸡的事情，给安排了，不能让张成闲着老这么发呆，要给他找些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