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她所有的愿望吗？
路漫兮现在只有些惋惜她的愿望并不多，好像都已经被他安排上了日程。
这么想来，倒是有些亏了。
她瞧着他，唇角微扬。
“我很期待。”
期待他所说的一切，期待她往后的每一个新的一天。
墨君玹没有再做什么承诺，而他们所乘坐的电梯也在不知不觉中上到了顶层，身后的电梯门在楼层到达的提示音中缓缓打开。
墨君玹在路漫兮听到声音的当时，就握着她的肩让她回过了身。
这一回身，她才发现，这座楼的顶层跟她意识中的大楼顶层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会是像上次郑家的酒店顶层一样，是一个巨大的套房，只不过可能会是四面环海无遮挡而已。
眼下却发现，她还是想象力不够丰富，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终究是被自己的“贫穷”限制了想象。
当她随着墨君玹的轻推出了电梯，把她周身的环境都收到了眼底的时候，才肯定了，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空中花园。
他们正处在大楼最顶层一个被玻璃全封的广阔平台上，而除了他们脚下的一条通往最前方玻璃阳台的那条小道，他们的四周，就只剩下了一片花海，和……
……花海中间的一个爬满了蔷薇的花架秋千。
而这一片花海之外，便是月光下的波光粼粼，是那一片将他们环绕住了的真的海洋。
路漫兮以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那么追求浪漫的人，可现在却发现，不是她不追求，而是从前她能够意识到自己没有追求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的资本。
如今看到眼前这种不用再多做些什么就已经能够感觉到浪漫氛围的场景时，要说她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没有哪一个对爱情还抱有幻想的女人是可以拒绝任何一种浪漫的方式的，更何况眼前的这种浪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这里，原来就是这样的？”
她心里欢喜着，也无法自抑地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就像那种期盼了许久许久，一直以为不可能得到的东西突然间被塞到了她手上一样，她还有些不敢去确定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
墨君玹为了她的这一个发问，不由得喉咙口有些发紧。
“不是。”
路漫兮回头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男人却好像没有打算要多说什么，低头寻着她的手将之握进了手心里，牵着她往那花架下的秋千走了过去。
把她安置在那架秋千上以后，他才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们长大以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日月星的一次慈善公演活动上，是吗？”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还在因为楚漪澜的原因而给日月星提供着资助。
那些年日月星偶尔有一些活动会邀请他去参加，只不过在那之前他都没有出席过，最多是让林展耀拨一些款过去予以支持。
只是他也不记得，那一年是为什么，他突然就来了兴致亲自去了活动现场一趟。
而那次的慈善公演，是日月星福利院同路漫兮当时所在的大学合作的举办的。
路漫兮坐在秋千上也愣了一下，然后被他勾起了当年的一些记忆。
“是啊，我现在有时候都会去想，如果那年我没有去参加那次慈善公演，结局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或许不会有长大后的那次见面，也不会有她的一眼万年，更不会有后来的这些年年月月。
当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迟来的浪漫了。
“你说过的，我们之间没有如果。”
墨君玹不允许她去有这些假设，因为如果没有那一次的见面，他或许会就那么错一辈子。
他怎么能那么错一辈子，错过他真正在意的人，一辈子把不值得人放在身边呢？
路漫兮：“嗯，没有如果，所以我去了。”
那一年她所在学校的大学生需要上交德育作业，刚好福利院的负责人找到了他们系的辅导员，想让学生帮助举办一次慈善公演帮福利院筹集一下资金，双方一拍即合，便促成了那一次的公演。
她也没有想过，会在那样简陋的一个公演现场，见到那样一个站在人群中就能够自动地成为焦点的男人。
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就算是再重新来一次，她还是会第一眼就爱上他，还是会重蹈覆辙。
其实这些过去于她而言，怎么都不算是什么值得去记起来的东西，可是墨君玹心里清楚，却还是提起了。
路漫兮坐在秋千上，被他在身后轻轻推着，人在花海中荡着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说起这些。
是他喜欢自虐？
墨君玹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是手上轻轻推着秋千，压着声音继续说着话。
“我好像记得，那场慈善公演结束以后，你在那一群孩子的簇拥下坐过福利院的秋千，是吗？”
路漫兮眉眼闪烁了一下。
是。
日月星的东边地坪上有一架两侧链条都生了锈的秋千，是福利院里的孩子少有的几个娱乐设施之一。
只是她不知道，那次她被孩子们推着去坐秋千的时候，竟然有被墨君玹看到。
“……你怎么会记得？”
他当然记得，因为他当初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心里是有过异样的起伏的。
只是，那种一样在楚漪澜的影响下，被他忽略了……
当初要是在看到她的时候，跟随他心里的那一丝疑虑去重新查了一次，就好了。
不过，就像他们自己说的，现在再去说这些，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他看着她坐在秋千上的背影，只觉得能有今天，大概也是他哪一世积过德。
不然，他怎么能够还有机会把她留在身边呢？
只是无论现在怎么样，当初的那些事情还是会让他心口堵得发慌。
他不着痕迹地顺了顺自己的气，让自己声音保持着平缓。
“我自己现在要说我记得，都觉得说不出口。”
虽然，他是真的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