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递到面前来了。
姜南方也不想苛待自己。
接住，戴上。
“多少钱，明天我转给你。”
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发泄出口。
战北爵皱眉压着声音：“姜南方，说这话有意思吗你？”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谢谢？行。那我谢谢战先生送的手环。明天用完会还给你的。”
“你…”
姜南方躺回去，一只手捂住耳朵，拒绝再跟他交流。
“行了，别说话了，等下再把孩子们吵醒。睡不着你就出去，别妨碍我睡觉。”
战北爵感觉自己要被憋出内伤了。
一个人在地上坐着，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他数次想冲过去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拉去外面，好好跟她谈谈。
但谈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他就又没底气了。
有些话，没资格说了就是没资格说了。
他明白，他自做自受。
就这么默默坐了半个小时，看姜南方始终一动不动，好像终于睡着了。
战北爵又站起来，把风扇挪过去，对准她们的床固定好。
然后再回去，用今天教练发给他们的，硬纸皮做的小扇子，一下一下给两个没有风扇吹的儿子扇风。
可能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睡觉容易叫人产生莫名其妙的感慨。
此刻的他，居然跟偶像剧里演的男主角一样产生了让时间凝固的念头。
虽然此时此刻的环境不是世上最好的，他和姜南方的关系也不是最好的。
但，他现在就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战北爵一夜未睡，就这样替孩子扇风扇到了早上六点。
甜甜第一个醒了过来。
先扭头看妈咪，还在睡。
然后捏手捏脚爬了起来。
结果一抬头，看见爹地在地上坐着。
“爹地，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战北爵冲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站起来，把她抱了起来。
“我还没问你呢，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昨晚睡得不舒服？”
甜甜说：“没有，挺好的。我就是想上厕所。”
战北爵抱她去卫生间，她单独进去，他在外面等。
结果等了两分钟，人没出来。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动静。
战北爵试探着问：“甜甜，好了没有，不是说小的吗，怎么又变成大的了？”
里面没动静。
他把脑袋又凑近了一点：“干什么呢？怎么不回答爹地？”
还是没动静。
再看时间，想想女儿生病的事，战北爵突然慌了。
急忙走回屋里推了一把姜南方：“姜南方，醒醒！”
姜南方机警的好像个特工，一秒睁开眼睛。
看少了个女儿，急忙问：“怎么了，甜甜呢？”
“厕所。都进去五分钟了还没出来，你快进去看看。”
姜南方鞋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冲进了卫生间。
片刻，战北爵听见她焦急的声音：“快叫救护车，甜甜晕倒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四人就这么急匆匆又回到了医院。甜甜再次进了抢救室。
一番抢救出来，高院支开姜南方，悄悄告诉战北爵。
“情况很不乐观。甜甜的病情比预想中恶化的更快，更没规律。手术必须马上提上日程了。”
战北爵沉着脸问高院。br>
“医疗机构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高院说：“昨天传来消息有配型成功的，但根据登记信息，有人排在了你们前面，所以没告诉你。”
什么？
有配型成功的，但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战北爵不管不顾地问高院。
“什么人排在了我们前面？”
高院说：“别管谁排在你们前面，生命的价值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没办法让别人让贤…”
战北爵打断他。
“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问的别说。什么人排在我们前面了？”
高院只能把电脑打开，把前面患者的基本信息展示给他看。
战北爵二话不说去找到了姜南方。
“已经找到匹配甜甜的心脏了，这就去办手续。看好景煜，等我回来。”
姜南方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细节，他就步履匆匆带着阿钟离开了医院。
路上，阿钟把查到的信息告诉他。
“此人叫李建军，今年66。一直有心脏病，半年前开始恶化。三个子女凑的钱给他做移植，人在江城。”
“子女都不富裕，尤其二女儿，今年28，离异，在南城超市做促销员，有两个儿子。”
战北爵乘私人飞机去了江城。
顺利到医院找到了李建军在陪护的儿子，亲口跟他商量。
“这是我女儿。”
战北爵把手机上，抓拍到的甜甜开心的照片给他看。
“今年才五岁。情况已经严重到不能再等了。如果但凡有别的办法，今天绝对不会来找你。”
“我知道令尊情况稍微好些，还能再等等，所以我想恳求你，把这次的机会先让给我们。”
“我一直在联系全球的医疗机构寻找匹配的心脏，只要找到，下一个立刻就给你们。”
“当然不会让你们白帮忙。我会替你们全额支付令尊的手术费，你们的误工费，陪护费。”
“费用多少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我可以立刻打两百万预付款到你账户上来。”
小李先生自然没那么容易同意。
甚至立刻就怒了。
“有钱了不起啊，你女儿的命是命，我爸的命不是命？”
“他为我们兄妹几个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老了老了，为了几个钱，我们连他的命都不顾了？”
“不可能，没得商量！少仗钱欺人，我们绝对不可能答应！”
为了宝贝女儿，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口水喷战北爵也忍了。
“我绝对没有仗钱欺人的意思，如果有，现在就不可能亲自出现在你面前，而是直接…”
“李先生对令尊的孝心我可以理解，但我女儿实在等不及了。我现在很真诚的在请你们帮忙。”
“我知道令姐在南城工作，如果不介意，今天过后，她可以去战氏上班。”
“签终身劳务合同，薪水按部门经理发放。孩子入学我一手包办。”
“包括李先生你和另外一位李女士。如果不介意，都可以去战氏工作。”
“只要你现在签掉这份协议，我立刻拿劳务合同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