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思思看着熟悉的来电号码，颤着手指接听来电。
这七天的时间里，除了最开始找到的鞋子，海警等人再也没有打捞到可疑物件。
尚思思听完手机那头海警说的话，嘴唇不停地颤抖，她想要说点什么，可喉咙像被塞进了棉花，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是秦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声知道了。
通话才被切断。
尚思思的思绪陷入了混沌之中，满脑子都在回想着海警说的话。
——经过七天的寻找，毫无发现，即将进入司法程序，海警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法律上，乔楚即将被定义为失踪。
可实际，海警用了凶多吉少四个字。
尚思思忽然幡醒，红着眼睛看向秦野。
她双手死死抓着裤子的布料，艰难晦涩地问：“秦学长，海警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没希望了？”
没等秦野回答，尚思思低下头双手捧脸，痴痴低语。
“乔乔怎么会死呢？”
“乔楚她……”秦野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喉咙沙哑哽塞。
他们谁都希望乔楚活着，谁都不愿接受乔楚已经过世这个消息。
秦野看着遗嘱的一角，它被夹在笔记本里，与乔楚许多心事放在了一起。
他眉眼红得厉害，声音晦涩喑哑：“思思，或许我们该……”
尚思思明白他的意思。
乔楚的遗嘱里有说，如果打捞不到，就不要再打捞了。
选个时间给她立个衣冠冢。
不用举办葬礼。
这样以后他们若是想她了，就能去墓前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我不想……”
尚思思自私地想着，要是一直不弄衣冠冢，乔乔在他们心里就一直没死。
这样，她始终有天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我也不愿。”秦野对乔楚的感情热烈而复杂。
尚思思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他也不愿意接受。
可是，与其让她的灵魂飘荡流离，他更愿意遵循她的遗嘱。
“再等一天！”尚思思哀求地看着秦野，“我有预感，今天乔乔会回来的。”
“思思……”秦野的眉头紧紧皱着。
尚思思想为自己的念想再争取多一天，左手抱着右手的手腕，哀求地朝着秦野比了一根手指：“要是今天没回来，就按照乔乔的意思来。”
秦野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同意了。
别墅外面。
慕北祁也接到了海警的电话。
手机那头的人说完以后，电话在手中掉落。
“咚”的一声，手机屏幕支离破碎。
影走近愣了愣。
讪讪地唤了一句，“老板。”
慕北祁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影深呼吸，对他说：“您的母亲去了公司。”
慕北祁罔若未闻，只是蹲下捡起手机。
碎裂后的屏幕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按出反应。
慕北祁打开一个隐藏相册。
隐藏相册里头，有着几张乔楚的照片。
全都是闭着眼睛。
前段时间乔楚睡觉很沉，这全是他在她睡着以后拍下的。
影在一旁看着，猜到了什么。
“老板。”
影刚说一句话，慕北祁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破碎的屏幕上显示母亲二字。
慕北祁赤红的双眼闪过戾气，他用力一划才得以接听来电。
宋谷兰冰冷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我在你办公室，半个小时内，你给我回来。”
她的态度依旧强势，说完也不等回复直接挂断电话。
慕北祁看向一旁的影。
“你联系打捞船，继续在那片海域打捞。”海警跟相关部门要停止打捞了，慕北祁却不愿意这样结束。
乔楚是他不愿意放弃的人。
他也不相信乔楚会死。
只要一天打捞不到，她都不会有事。
影欲言又止。
他想说打捞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但慕北祁的执着可不是他们说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影点头，握着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看了一眼消息，是杨子规发来的，问老板回公司了没。
影回复了一句“努力中”，随即收起手机，“老板，我会租两条打捞船继续去打捞，车已经备好了，您还是回去一趟吧。”
慕北祁微微颔首，却没上车的意思，而是发号施令，“半个月内，我要让宋谷兰的公司破产。”
他说过，伤害过乔楚的，他都会替她一一报复回去。
那第一个，就是他的‘好母亲’。
“好的，老板。”
宋谷兰是商界有名的女强人。
她不靠慕家资金成立自己的公司，并让公司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当中有着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
慕北祁早就动了对付的心思。
暗夜的人也一直在收集资料。
他们惊讶发现，依靠着宋谷兰的宋家借着公司真做了不少能被关进去的事情。
像宋谷兰的侄子，也就是慕北祁的表弟。
他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
宋谷兰曾经说过公司能起来，全靠宋家的资金支持，她只是借用了慕家的人脉，没有用慕家的资金。
因此以后公司是要传回给宋家人的，大家都认为这个总经理接替位置的可能性最大。
但就这么一个人，还因为爱玩弄出过人命。
后面是宋家人用钱摆平，这件事才被盖了下去。
影觉得再挖一挖，再对宋谷兰的公司发动商战，就能让对方直接破产。
慕北祁交代完，上车往公司去。
与此同时，保镖把慕北祁离开的消息告诉秦野与尚思思。
她抱着乔楚遗留下来的笔记本，就像是抱着真人一样，听着保镖的汇报，她愤恨说了一句：“就这样？”
“还以为他有多情深呢。”
“也不过是烂人一个。”
尚思思垂下眼眸，看着笔记本说道：“乔乔，你看见了吗？为这样的男人去自杀真的不值得，你赶紧回来吧，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回乡下去住，以后我们就在乡下种地，再也不回来了。”
秦野听着尚思思的话，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
慕北祁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宋谷兰已经喝了两杯咖啡。
看着眼窝深陷，眼底淤青，胡子邋遢的男人，她不悦地拧着眉头。
“你多少天没刮胡子？”宋谷兰盛气凌人地问着。
慕北祁没作声，走到座位处坐下。
宋谷兰声音拔高了几分，“聋了吗？”
慕北祁抬眸，冷冰冰地看着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