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鬼胎(五)

  肖真真的丈夫宵先生涉嫌犯罪被我们带走,他的孩子送到姑姑家抚养。

  宵先生审讯室(招待室)。

  “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们了。”

  “你就不想问问我们到底获得了什么样子的证据才会以身犯险,抓捕你们?”

  “不想知道。”

  楚望带着小天出审讯室的门,回到会议室,双手握紧拳头撑着桌子,说道:“看我都说了问不出来什么?”

  莫问补刀道:“活该,都跟你说了问不出来什么还要去,一看他们两个经过专业训练对付我们警方审问肯定对答如流。”

  “他喜欢敲桌子,看手腕上的手表,喜欢盯着灯光看,这都是他的习惯也是破绽,现在是十点,我故意将手表多调了一个小时,电话时间也调了,现在就看他有什么破绽了?”楚望回头死盯审讯室,希望能有所收获,其他人也一样回头,心里定下主意,各自去各自的地点藏着等人出现。

  招待室里的宵先生,刚开始有点浑身不自在。总是一难受就去扯自己的领带,不停地挠自己的脖子,挠出红色的抓痕才肯罢休,双眼视线模糊,站起身来往窗户跑去,想要跳下去却发现门窗上锁,不能逃出去。他害怕,他无助,他愤怒的打自己几巴掌,忽然灯泡不亮,男人往后退去躲在门后面,嘟囔着“不要杀自己的话……”。神志不清的他多看两眼手表,慌乱掏出口袋里的药丸吃下,忽然灯泡又亮起来,男人求助似的拍门,外面无人应答。

  楚望和莫问还有其他同事坐在凳子上一笔一划画出来宵先生的奇怪举动,与此同时,映白花她们也一样拿起画笔记录画出宿炼的奇怪举动。

  两个人最后都咬自己一口清醒过来,双眼含泪,痛苦不堪让他们入木三分,不能再多。

  她垂眸片刻,男人一把推开他夺走眼前男人的匕首划破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女子吓得哭起来,她拼命摇头不希望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抱着男人的尸首绝望大叫,一缕香燃尽,最后一滴眼泪流尽都未曾抬眼看周围的环境。

  楚望站起来端起一杯凉白开水泼在男人身上,伸手拉他起来,再次问道:“你还愿意说出那个不能说出来的话嘛?”

  男人死里逃生疯狂点头表示可以说出自己的很多秘密,他喝口温白开水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有的一切清理门户的信息都是肖真真给我的。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们每一次的见面都像是一次有预谋的算计,我刚开始第一次见到他就感觉到她有点不同,她不喜欢别人一直注视她的眼睛。每次出来游玩,她从不吃东西,围巾,帽子,眼睛一些能伪装自己的东西全部都用上,她喜欢玫瑰花,喜欢带荆棘流血的玫瑰花。”

  带荆棘流血的玫瑰花?他立马锁定了一个人,不过没有证据不能证明她就是鬼胎案最大的受益人。

  在案发前几天宵先生家附近的监控捕捉到了神秘女人的身影,七点十分进去,七点十五分钟左右出来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着的就是上一个受害者的随身衣物。

  逮捕令团千绪正在审批过程中。

  把寄向语支走也是为了他好。

  金豪饭店大堂,中年女人摘下墨镜看着手里的菜单叫了服务生来记一下她点的饭菜,二十分钟后,饭菜上桌我们也如约而至。

  “犯罪不可能因为你是警察的家人而徇私舞弊,还好你没有害了他。”

  中年女人一听冷漠笑笑,说道:“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我是为了报复他,报复所谓的警察,报复他们当初为啥不救我的孩子,他明明可以活下去的。”

  那个孩子本该可以好好活着,活着上大学,活着娶妻生子,就因为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命丧火海不知所踪。

  “师母你醒醒吧,皓天他已经死了,死了十多年了。”女人举着刀子触碰自己脖子的皮肤上,轻轻划出一道,楚望着急叫道。

  大梦如同一场空,梦醒皆是梦中人。

  “嘿嘿嘿——那又如何,他们父子两个都死了,一个死在火海里,一个死在执行任务中,我承受不起,我做不到。”女人悲痛欲绝丢掉刀子,瘫坐在椅子上坐下好好吃顿饭,一碗白粥,一碗长寿面,一碗半瘦半肥红烧肉。

  我们也坐在旁边等着师母吃完饭。

  从寄爸爸和寄妈妈那里了解到,师母十八岁就嫁给寄向语的师父,婚后一年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师父的任务越来越多,多到没空回家吃饭,刚开始师母也不愿意师父出去,而且是一去不复返。

  后来想明白了也就不组织他和他执行的任务,孩子一天天长大,夫妻两个也是聚少离多,再然后等到儿子十五岁时,师父执行任务救被困群众中/出现意外砸断腿壮烈牺牲,儿子十八岁当上消防员,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葬身火海。

  中年丧子丧夫让她痛不欲生,在医院里住上一个星期,直到有一位伪装成护士的人送给她一张信封,让她茅塞顿开,走上极端。

  而这时候闯进来的第一只猎物就是肖真真,她成为她帮助的第一个猎物。

  案发半年前。

  咖啡馆的招牌灯亮的刺眼,伴随着雨加雪,晃得女孩驻足不敢向前,路过的人都纷纷指责她阻挡别人进去的。

  她眯了双眼,停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劲儿,她裹着毛巾戴上帽子推门而入,在地毯这里多跺脚几次控控水才进去。

  咖啡馆里面的布置偏宫廷(神话)风,又有点中式浪漫,大红丝绸缎子,红色的嫁衣华丽的摆放在咖啡馆中间的柜台上面,女孩子在他面前停留很久,眼里都是耀眼的光芒。

  她很喜欢这件凤冠霞帔。

  前台服务员走过来问女孩子要不要喝咖啡,女孩子摇摇头说自己是来避雨的,中年女子走过来拉着女孩子的手腕,说自己是跟她一起来的,刚才自己去停车,没想到她就直接跑过来了,她第一次来,给她来份果汁,说完这些话就带着我坐在座位上等待。

  “怕我是坏人,你不比我更坏吗?”中年女子冷漠开口说道。

  女孩子低着头搓着自己的双手来麻痹自己的所知所想。

  “放心,生下来的孩子交给我处理,至于你丈夫你自己亲自去办,既然我选择帮你就不会如此让你掉入火坑,博士说了事成之后让你当龙城市话剧团的团长去全世界演出。”

  心里的想法被人逐渐放大,她的心里有了一丝触动,她答应了中年女子替她办事,慢慢的麻痹自己是个好人的机会,逐渐走上坡路。

  (我不是一个好人,却也是一个半坏人,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来负责,我是一个孤儿……)

  从同龄的女孩子里挑选了很多人,最后选择了与自己模样差不多的人下手,利用对方的善良和温柔而谋取自己的利益。

  她不喜欢比她还要漂亮的女孩子。

  十五天以后,她死之前的最后一次舞台。

  这个位置是我努力了五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老师的女儿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可是我比她更努力,更用功,甚至比她们所有人都努力,现在我终于可以站在自己喜欢的舞台上去完成自己的舞台。

  《风雨割》是她用她的一生一丝一毫一点点破败的童年经历荆棘编织成一张一张可笑的蜘蛛网套在木偶身上在套在自己身上表演出来送给自己的二十(其实二十一岁啦)岁礼物,那一刻她只有一个人却拥有了所有人的掌声。

  中年女子事后给了肖真真一笔钱让她离开龙城市,女孩子摇摇头没有拿那笔钱,反而以话剧团演员谢幕的礼仪向中年女子道谢,说道:“我不需要,我要的我都已经得到了,剩下的我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留着也没用,放弃我选择别的人吧!舞台,心爱之人,事业,感情,爱情,甚至孩子我都拥有过,我是一个现实的女人,更何况我不过是帮你物色了几个被害人,人是我找的也是我放走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风雨割》讲的是一个女孩子从幼时到少年,一路劈荆斩棘砍掉拦路石最终获得满身荆棘的故事,故事表演的全部都是演员如同木偶一样吊着线,由幕后老师拽着线一步一步操控你的行动。我们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吗?

  最后《风雨割》的主演红衣女孩在话剧里是死在了那个她最爱的舞台,现实里的她也一样,五六个人在话剧团所有人走后拽着红色的白绫勒在肖真真胳膊,双/腿,脖子,活活勒死在她的最爱的舞台上。

  死后吊在话剧舞台上让其他不听话的女孩子看着她的死样,再找一个差不多像的女孩子整容成她的模样待在她母亲身边嫁给了宵先生,可惜欲/望扭曲了肖真真(肖念念)的心,她开始对他动情,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让自己走上了生死冥府之路。

  寄向语的第一个师父是他的堂叔叔,是引他入警察队伍的启蒙人。在其他人都在为孩子谋划未来时。他的堂叔叔带着他去公安局里去了解警察的职责和使命以及义务,他很喜欢跟堂叔叔待在一起。他的爸爸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一样去当警察,不是怕失去他,是怕他的母亲难受,那是她最宝贵的一个孩子。

  结果这孩子毕业于龙城市刑侦大学刑侦科,毕业以后就分配到派/出所,基层工作五年后回归龙城公安局任刑侦重案组大队长。

  “想好了,当上警察是一辈子担子不能放下的责任,不能怕苦,不能哭,不能随意卸下责任。”寄爸爸叹口气,语重心长说道。

  “绝不后悔。”

  寄妈妈也不好多说什么,放手让他去干。

  时间一长,了解到每行每业都不容易,哪有什么能发大财的路子,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干,颓废半天不还是需要去交房租,交水电,吃喝拉撒样样不少都要一并给对方拿过去,时间很残酷,成长的代价也一样,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当下好生活。

  (师父和师母在儿子去世后就已经离婚,期间从来没有任何来往。)

  寄向语开车回龙城市的路上,他一直惦记着金豪饭店的饭菜,从以前的一个小门面卖胡辣汤到现在开成了饭店,心情一不好他就喜欢带楚望去吃好吃的。

  驱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他停好车拨通备忘录第一个人的电话,高兴的跑着去金豪饭店,本是满怀笑容,嘎然搁置,他用一种无法诉说的心态,问道:“我着急回来见你,我想吃长寿面你想吃什么?我分得很清楚,犯罪和家人我分得很清楚,很清楚……”

  “鱼香肉/丝。”楚望说道。

  楚望押着师母与寄向语擦肩而过上警车,期间没有多看他一眼,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看出难受的情绪。

  寄向语挂断电话双手插兜大步流星进金豪饭店点饭菜,一份长寿面,一份鱼香肉/丝,两份米饭,二十五分钟后饭菜打包好由寄向语拿走,他打开车门稳定放在副驾驶上,驱车回家。

  楚望远远注视靠在警车上与白衣女子说话,她捯饬着怀里的鲜花,说道:“回家好好说,师母那边我来说,好歹我是她的妹妹也是她的徒弟,回家吧,哄哄他。”

  他摆摆手表示不需要,拿走鲜花载着白衣女子回龙城公安局。

  白衣女子戴着手铐坐在后座系上安全带,伸手触碰警车车窗玻璃上的水滴笑起来。

  她叫赋赫林鸫,她姐姐叫赋赫林霌,赋赫是复姓,也是她们一辈子所活下去最后所落得的结局。

  杀肖念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赋赫林鸫,她们姐妹两个都是因为一个“爱”走上极端。

  宵先生孩子的母亲就是肖念念,他们夫妻两个之间离心是因为,宵先生发现了肖念念的真实身份,从而冷落她。

  残花败柳下土壤盛开的花朵,你看开得多好啊,开得多艳丽,发生了那么多事都不会打击“他们”想要奋力生长的迹象,小草呵护着花朵与“他们”朝夕与共。

  尸检漏掉的香料还有郁金香花瓣经过检验都与赋赫林鸫所用的香水一模一样,这次不是我们来找她,是她主动找我们自首,至此所有涉案人员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跟江南有关的有用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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