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还是要给小煦打个电话。”
“你可别指责小煦，那孩子做得够好的了。”宋华荣不是很想介入小两口的生活，有时候当父母的管得太多，反倒会影响了夫妻俩的感情。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卫群珊打通了沈煦的手机，沈煦很快接通了，他话语里透着对他们的敬重：“妈，你那边怎么样了？”
“挺好的。小煦，今天小茵状态不太好，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刚刚她打电话给我，听起来情绪不太好，又不跟我说原因。”
沈煦想起今天宋茵瞒着他，也不让任何人陪同去了医院，眼眸一深。
他笑道：“妈，没事的。不是有我呢，我能让茵茵有什么事。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好。”卫群珊顿了顿，又有几分歉意，“小煦啊，妈不是想干涉你们，就是小茵这孩子，没有在我们身边长大，也没有经历过正常的家庭温暖。我没看着她长大，她的很多事我也是靠别人才知道。如果她有哪些做得不好的，你多多包涵。”
“妈，您这就客气了。茵茵是我爱的女人，我不包容她我还去包容谁？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沈煦也没有多说，卫群珊也没有多说，点到为止即可。
不过说到底，这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宋茵打通了宁真的电话。
“真真，现在方便见一下面吗？”
“好啊。在哪见面？我过来。”
“我过去吧。我到你们楼下去，我这里离你们家近。”
“好。”宁真闻言，坐起来。
昨天有一台手术持续时间很长，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今天晚上才去值班，所以放纵自己睡了一下懒觉。
只是，梦里跟男人纠缠个不停，看不清男人的脸。
然后，那个男人的脸倏然就变成了顾席林的。
宁真就惊醒了。
她穿着白色衬衫，烟灰色呢子长裤，外套套了件差不多同样色系的烟灰色呢子大衣，就下楼去了。
南城的冬天也不算太冷，穿羽绒服的天气也就那么几天。
宁真下楼时，宋茵已经在双湖小区商铺的私房菜等她了。
宋茵将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
宁真看完菜单，两人点了三个菜。
宁真将一个药瓶递给她：“这是下个月的量。每天早晚一粒，不要忘记。”
“嗯，谢谢。”宋茵接过来，将药瓶放进包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小腹处隐隐发疼。
宁真知道宋茵有心事，她不说，她也不催。
宋茵今天找她，肯定会说的。
“现在在新医院适应了吗？”
“适应了，我挺好的。”宁真有真材实学，在国际网上发了几篇极有影响力的论文，现在她是医院里最年轻的主任医生。
她的号排得不多，一个周去个三四天，手术倒是排得比较满。
将单点好，宋茵和宁真各自坐在椅子上。
宁真掩面打了一个哈欠，眼底还有红血丝。
“没睡好？”
“嗯，晚上手术做完有点晚了，睡晚了。”
“那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打扰到你？”
“阿茵，你不用介怀。你跟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朋友之间，本来就是用来麻烦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宁真笑了，“其实，在S国我照顾你，是受人所托。”
宋茵已经知道沈煦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这一会儿一点也不意外。
“是阿煦对吧？”
“他跟你说了？”宁真笑笑，“也对，现在你这样爱他，他应该毫无顾忌了。当初，其实我知道是谁把你送过来的，但受他所托，他说不用说。也许让你心底有一个挂念，你可能才更有动力去复原。不得不说，沈总是很了解你的。”br>
宋茵有点怔愣，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来沈煦已经做了那么多事。
有点想哭。
将来如果真的不能再有她和沈煦的孩子了，她也不想放手了。
说她自私也罢，说她不为沈煦考虑也罢，她不想放手，除非是沈煦主动说，不要她了，或者说，要找别的女人代孕。那么，她就……
一想到有那么分开的一天，就疼得有一些呼吸不过来，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揪住了。
宋茵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眼里带着湿意，开口，有些哽咽：“真真，我刚刚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有可能怀不上孩子了。我受孕的机率，很低。”
想不想生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又是一回事。
宁真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事。你偷偷去医院做检查，你们家沈总知道吗？”
宋茵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没有跟他说。”
“果然陷入恋爱的人都是傻瓜。你呀你……阿茵，你以前的聪明劲哪儿去了。既然我是沈总派来照顾你的医生，你觉得你的身体沈总不知道？”
宋茵的心跳不由漏跳了半拍，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回国的时候，我跟沈总汇报过。你的身体，我也跟他说过。像你那时候在鬼门关闯一回，当初那种条件，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很艰难了，各种并发症就能要了人的命。但你还是熬过来了。你这种情况，我也跟沈总说了。可是你回国后，兜兜转转你们还是在一起了，说明了什么？沈总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当然，我知道，他接受是一回事，你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不过，好好调养，也不一定没有机会。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中医，你去那里看看。但药会很苦，我怕你们沈总舍不得你吃那么苦的药。”
“真真，我不怕苦，你把那中医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会去看。”
“好。我把微信推给你，我也会跟他打一声招呼。”
菜上来了，宁真看着宋茵，笑道：“吃饭吧。”
“嗯。”两人都埋头干饭。
三个菜，一点也不剩，全部解决掉了。
本质上，宋茵和宁真都有一些相似，天塌下来都要先把饭吃好。身体好了，才是其他的前提。
她们都很爱惜自己。
看到宋茵认真吃饭的样子，宁真不由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