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阿芸你这么厉害?高青水的药都止不住吗?”高青山有些惊讶又带着些笑地说。
“唉——”这哪里是吃的,这简直是武器。高青水叹了口气,只觉得屁股疼得要命。
高青山拍了拍连楚芸的肩膀,道:“阿芸,你以后还是去我那儿吃吧,别这么麻烦了。”
连楚芸还觉得委屈呢,放了许多佐料辛辛苦苦熬了一上午的粥,熬好后觉得有些烫,正好去出去了一趟。谁知道回来就被药仙长老喝光了......说是来找连楚芸有事,正好肚子饿了,看到桌上有粥就吃了......
竟是如此,想来那洗碗的小法术也是那时候连楚芸洗碗洗了一下午后琢磨出来的。
凡逸尘还以为连楚芸是不愿意做饭,原来是......
凡逸尘抱着用袋子装好的药回到沐风阁后开始按照念耒教的方法熬药。
然后边守着药,边坐在一旁温习着白日上课的讲义。
凡逸尘试着按照讲义捏了个火诀,手掌心燃起一簇小火,然后就着火光看书。
“不错。”一个悦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凡逸尘一扭头:“师尊?怎么起来了?”
连楚芸已穿好衣服,正站在后厨门口。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这副药也只是调理,并非医治。”他道。
“那,师尊还吃吗?”凡逸尘问。
连楚芸看了一眼已经熬在火上的药,说:“吃。”
“我今日未去校场,一会儿熬好药,你来前院,我看看你的剑法。”
“嗯,好。”凡逸尘点点头。
凡逸尘熬好药后端到了前院的大理石桌上。
连楚芸正在舞剑。一剑挥出,剑气抖落一树红枫。
这一幕,凡逸尘在一瞬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连楚芸反头看向凡逸尘,乘风剑应召消失。
“过来。”连楚芸说。
凡逸尘缓过神来。
“嗯。”
凡逸尘拿着自己的剑走过去。
站在空旷处,开始操练剑法。
连楚芸站在红枫下看着。
一套练闭,凡逸尘身上出了些汗。
“不错,这是高椅岭的基本功,再给我看看我教你的。”
弟子们在校场操练的是基本的招式,而根据拜师不同,师父会教不同的剑法与法术。
凡逸尘又举起剑,练习起连楚芸所教的招式。
凡逸尘一套练毕。
“有几个动作不到位,第三式第五个动作手臂抬得太低,肩膀不要耸,你再做一次。”连楚芸说。
凡逸尘想了想,又做了一次。
“还是不对,肩膀下沉。”
凡逸尘又做了一次,连楚芸还是不满意。
连楚芸走上前来。干脆站在凡逸尘身后握住凡逸尘的手,手把手教。
“这样。”
“对。”
他的头轻轻侧着,余光撇到连楚芸的侧颜。嗅到了连楚芸身上淡淡的艾草香气。
“会了吗?”连楚芸问。
凡逸尘回过神来。
“啊......师尊,能否......再教我一次?”
连楚芸又把着凡逸尘的手教了凡逸尘一次。
“会了吗?”连楚芸问。
“会了。”
连楚芸真的很有耐心,脾气也很好。
只是他不爱说话。
“今日已晚,你回去歇息吧,明日再练。”连楚芸说。
凡逸尘出了一身的汗。
他点点头,道:“嗯。”
凡逸尘收好剑,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余光瞥过院内的大理石桌。
他这才发现,师尊居然还没喝药呢,早都凉了。晚膳也没吃,光顾着陪自己练剑了。
师尊胃不好,应该,不能饿着吧?
他思量时,连楚芸已经转身进了卧房。
凡逸尘没有回弟子宿舍,而是端起药走向后厨。
凡逸尘将药倒回罐子里放到火上烧热。然后,看了看米缸,开始忙活。
沐风阁连楚芸的卧房内,连楚芸正在准备泡澡水。
连楚芸将已烧好的艾草水倒入木桶内,伸手试了试水温,温度差不多了。
连楚芸脱去衣袍,白皙劲瘦的小腿迈进浴桶。
凡逸尘将熬好的粥和热好的药分别倒入碗中,走出后厨。
卧房的灯还亮着。连楚芸还没睡。
凡逸尘两手都端着碗,用身体轻轻推开门。“师尊,你的药还没喝,我热了一下。”
连楚芸正泡在满是艾草的浴桶内,“等一下!”
晚了,那门因着惯性被推开,凡逸尘没有手空出来去拉住。
......
师尊这是......
门一开,凡逸尘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艾草香气,与连楚芸身上散发出的艾草香气一致。
“你将药放在床边案几上吧。”连楚芸隔着屏风说到。
辛亏连楚芸有隔着屏风沐浴的习惯,不然此时恐怕......已叫他看了个彻底。
但隔着屏风还是能看出些虚影。
“我还做了一碗南瓜粥。今天听药仙长老说师尊胃不好,觉得应不能饿着,南瓜粥养胃,师尊多少吃些。”
连楚芸沉默了一会儿。
“好,那也放在案几上吧。”
“那,师尊记得趁热吃。”凡逸尘望着屏风上的影子道。
“嗯。”
凡逸尘退出了连楚芸的卧房关好门。
舒了一口气。
刚刚心跳为何那么快?
辛亏师尊隔着屏风沐浴。
可是凡逸尘又有点失望。
凡逸尘反头看了一眼连楚芸的卧房又看了一眼沐风阁的水蓝色结界,回了弟子宿舍。
回到弟子宿舍后,凡逸尘随意洗洗便上了床。
一闭上眼便是连楚芸在屏风后沐浴的影子。
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意难平。总在想:如果没有那个屏风......随即又觉得自己简直不对劲,胡思乱想些什么?
沐风阁卧房内屏风后。连楚芸在浴桶中泡着,额上布着细密的微汗。唇色不是平时的半熟樱桃色,而是有些微微发白。
一炷香后,连楚芸的面色渐渐恢复。白皙劲瘦的小腿迈出了浴桶。
穿好中衣后,连楚芸看到了案几上还冒着热气的一碗药和一碗粥。
连楚芸将药和粥都吃下后,又将浴桶中的水倒尽,便上了床。
有些晚了。
连楚芸本是习惯早睡的。
但今日陪凡逸尘练剑练得久了些。
连楚芸手轻轻一挥,卧房的灯烛熄灭。沐风阁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孤独落寞,和他的主人一样。
晚风拂过,院里只有沙沙的枫叶在呢喃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