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受伤了啊?」在王天逸的据点里,一个先遣团的武士把丝巾递给王天逸,看着他擦血的眼里满是惊奇。
王天逸擦净了额头,心里却笑:「额头出点血就拿到大证据,可是真是太值了。」
他笑着从怀里掏出那张盐引,看了看,兴奋地用手指弹得纸啪啪响。
这张纸可是代表了一大堆盐货的所有权啊,但王天逸却根本不打算按约定三天后提货。
他把这盐引递给手下,命令道:「连同其他证据,马上送回总部。」
手下接过盐引,恭敬的问道:「可还有其他命令?」
「没有了,很快我也返回总部。」王天逸嘿嘿一笑。
看着手下匆匆出门,王天逸舒服地躺在了床上,嘴边的笑还没逝去,面见赵乾捷的情景突然出现在眼前。一瞬间就如一颗百斤的铁锥砸上了王天逸的胸膛上。
脸上还来不及消去的笑容瞬时被突如其来的痛苦扭曲了。
「他还叫我趋利避害呢,这个……」王天逸眼睛突然酸痒起来,为了抑制那剧烈的流泪冲动,嘴里不自觉喃喃骂道:「杂……种……以前就欺骗了我,现在却有脸给我说趋利避……害?这个傻子……还以为我是青城……的王天逸……吗……我这次骗了你……哈哈……」
他笑了起来,眼泪却终于流了下来:「骗我不是他一个人,为什么我最恨他?」
王天逸不知道原因,这原因却是他最珍惜赵乾捷、张川秀这些一起的人,正因为最珍惜、最信任,被背叛后就最痛,也最恨。甄仁才也无情地欺骗过他,但是他们间的交情绝不如戊组的这些兄弟,这样一来,王天逸最恨的却成了赵乾捷。
不过知道不知道,王天逸只觉得自己心里乱掉了,心里又响起了赵乾捷的那句话:「德远总是说起你,问我知道不知道你的下落,哈哈,他的武功还是你教导过的……」
「德远是死在我手里啊!」那日范德远哀求的眼神又出现在眼前,几乎要炸掉了王天逸的整个脑袋,王天逸猛地在床上坐了起来,紧紧捂住了头,咬紧了牙。
但眼泪仍然从紧闭的眼皮间挤出来,再紧咬牙关,头里的骨头里还是传来了呜咽。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终于王天逸的手放下了,表情再也不再激动,而是如木头一般,他静静地站起身来,在脸盘里洗净了脸。
还带着血丝的眼里是混杂着绝望的宁静,他慢慢的对自己说道:「对不起你了,这些事阎王那里再说。我活着就是为了使命,为使命而生,为使命而死!」
就在这时,靠着柴火的墙壁里传来轻轻的敲击声,王天逸吃了一惊,赶紧擦净了脸,拉开墙上的秘道口的隔板,一个手下在里面轻轻说道:「报告,古爷来了。」
古日扬和一个手下一起来的,他们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古大哥,可要注意安全啊。」王天逸说道。
「放心,没人盯梢。」古日扬答道。
「这是什么?」王天逸指着箱子问道。
「证据!」古日扬咧嘴一笑:「路上拣了个证据,我那里不好放,放在你这里。」
王天逸疑惑地打开箱子,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就好像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但等他回过头来,已经神色如常了,笑着问道:「谁的证据?贾六义的?」
「不是他也差不多了。」古日扬冷笑着说道:「我要请你去逮一个人!」
「谁?」
「文公子!」
第十六节 爱莫能助
「喝茶,大哥。」在炉火边,王天逸给古日扬递过一杯茶水。
挥退了所有的手下,王天逸和古日扬在这个简陋的「临时据点」里开始了密谈。
互相大体通报情报之后,古日扬开始说此行前来的目的了。
「据贾六义的手下说,寿州周围八成的私盐都是由此人经手而来,数目大得难以想象,」古日扬就像看见了猎物的狼兴奋的不停撮着牙花:「我们这次可能遇到大鱼了!」
王天逸却显得平静如水,他微微一笑问道:「这么多的货,怎么出货的呢?」
「一部分交给贾六义在寿州分销,一部分好像交给昆仑的人,风枪门好像也有一腿,不过这个掌柜不是很清楚,另外不知道武当有无牵扯进来,否则就难办了,这样就不可能靠武力解决了……」
「好像?」王天逸对这个词似乎很反感,一皱眉说道:「大哥你这会走路的肉票说话靠谱不靠谱啊?别说牵扯武当,就算是昆仑进来,上头估计也不大可能派去扫荡队了。」
「怎地?担忧章高蝉是高明海的女婿?」古日扬问道。
「不完全是这样,寻常门派就算是有这样的关系我们也不惧,只要下手利索点,来个灭门绝杀,他们没真凭实据的,咱们也不在乎谣言,」王天逸吁了一口气:「但昆仑有些不同。」
「哦?」
「你离开暗组三年了,大约不了解目前江湖上的武功水准了吧?嘿嘿。」王天逸拍了拍古日扬的肚子,笑道:「都有赘肉了。」
「你们拿这点肉说了多少遍了!就是在暗组,我做的工作也不像你天天去舔刀子啊,对这些手艺的见闻,自然比不得了你这冰将。说说怎么回事?」古日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