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渠水其实还是挺有参与感的,毕竟这种发生在很久以前,记载在史书上的故事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身上了。
目前还算安好,人员的伤亡并不多,瘟疫也已经控制住了,那些黑色的东西也在停止蔓延。
好像一切都开始在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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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离,司徒胜本来在外地玩的好好的,忽然被赵明熹一封又一封的密令逼的不得不快马加鞭的回到西离皇城。
“不是你催命呢,你知道我跑死了几匹马吗?你知道培养那些马要花多长时间吗?”司徒胜心疼自己辛苦培养的汗血宝马,作为逍遥王的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尊卑,没把眼前的人当成九五至尊的天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着自己的马呢?先保好自己命再说吧!”赵明熹嘴角抽了抽,“天这么黑,你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我当然发现了,那位高人应该也给你来了信吧,那些符水符咒什么的都给你了吧?”
“那个高人也来找你了?”赵明熹问。
“我觉得更准确来讲,四方大陆里能排得上号的强者,或者是有点地位的人,都会被通知吧?”司徒胜道,“东陵的那个续云白可是连夜跑路了。”
“你和他还有联系啊?”赵明熹问。
“你别问的跟个怨妇似的,合作伙伴嘛,肯定是多少有点联系的。”司徒胜说,“我除了那位高人给我的那份符水符咒,我也从我的私库里边拨了不少银两跟药材,你怎么着也该表示表示吧?”
“老子是一国之主,早就表示了,不然你以为你能平平安安回来?”赵明熹道。
“都当皇帝了,还不自称朕呢?要我说当初你就该把皇位给我,我跟你说话的时候肯定一口一个朕。”司徒胜说。
“闭嘴吧你,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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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钦境内,姜廷钰脸上用白布裹的严严实实的,走在灾民中间,一个一个的指挥他们往哪走,想吃饭的带他们去吃饭,需要治病的带他们去太医那边。
姜廷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似乎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想不到在三十岁这一年终于见到了一件大事了。
其实,按照这个大事灾难程度来讲,还不如不要发生。
按照姜廷钰的身份,这个累活其实是轮不到他干的,但是他作为当今太子身边最信任的幕僚,他的做法也就代表着太子的想法,这种时候非常适合用来刷刷脸什么的。
姜廷钰开始是这么想的,得民心才能够长久,于是他怀揣着做任务的心情过来,但是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却是真真实实被震撼到了,这还是没有太严重的情况,如果情况比这个更严重呢,那该是怎样的哀鸿遍野?
他的心态也在这个时候慢慢的发生改变,来这里干这个并不是只为了凌篆青,而是为了百姓。
凌篆青并不同意他这么危险的过来,但是还是拗不过,不得不同意,只是每一次姜廷钰要出去的时候凌篆青都会将各种用品往他身上套,生怕他死在外边。
姜廷钰把一个发高烧的小女孩抱到另外的帐篷之后,在门口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疯了,这个情况你还敢出来?”他皱着眉去追问眼前的人。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凌篆青也懒得废话,直接把符水抱在手心里均匀的摊开,然后抹在姜廷钰的脸上。
温热的手掌因为符水的原因变得湿润,掌心与脸颊触碰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感到凌篆青手掌的感觉……不对,没感觉才怪吧。
原来凌篆青的手上是有茧子的吗?
“那位高人又送了一些过来,到时候和草药一起熬煮,应该就没问题的。”凌篆青一边抹着姜廷钰的脸一边道,“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姜廷钰道:“麻烦您松手行吗?我好像告诉过您,我喜欢男人吧……”
凌篆青在皇城磨练的这段时间,已经磨去了他原本的柔软,清俊的脸上也带了一点沉稳的锋芒,他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他记得刚知道姜廷钰喜欢男人的时候,整他个人都处在一种惊吓状态,并且觉得这种事情是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外的,有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但后来适应了之后也就觉得还好,而现在——
凌篆青把清透的符水涂均匀之后才缓慢的松手,他垂着眸子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指,温润的触感并没有消失。
“你是告诉过我,我在想一件事情。”凌篆青说。
“……什么?”姜廷钰本能的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我应该是被你传染的,我似乎也有点喜欢男人了。”凌篆青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深深的放在姜廷钰身上,眸光沉沉,眼中说不出多少的侵略性,但却异常的坚定。
“……”姜廷钰觉得自己应该拔腿就跑,但他没动弹,只是呆呆的说,“我虽然没实操过,但是南风馆也是逛过的,要不等结束之后我们去喝酒?”
“没有具体操作过吗?”凌篆青道。
“……没有!跟你在一块这段时间,我可不想被其他人抓到把柄,我最多就是偷偷摸两下而已。”姜廷钰浑身不自在,凌篆青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并不是他言语间能够拿捏住的人,而是真正的一个领袖,“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好,等事情结束之后一起去喝酒,不过不是南风馆。”
“???” 姜廷钰一脸疑惑,他有些不安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结巴,“这酒是正经的酒吧。”
“看情况,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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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
南诏国的皇帝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当上皇帝的时候,都六十几岁了,虽然年纪比其他各国皇帝的都要大,但是在位时间可能还没有其他人久,他显然是活在自己皇帝亲爹的荫蔽下的,当了那么久的太子二把手,忽然有朝一日终于坐上皇位,第一反应并不是大展宏图,毕竟年龄摆在那,再加上长时间有人靠着,所以他在政事上并不怎么英明,这还要靠几个比他年龄小很多的小年轻来帮他治理国家,他的年龄都能当这些小年轻大臣们的爷爷了,凡再努力一点,都能当个祖父。
七十岁皇帝还有一个五十岁儿子,五十岁孙子,他们谁也不知道上任皇帝什么能活那么久,就像朝臣们对于这条完整的链子,至今还完整活着那样惊叹。
不太平常的关系链,导致了他们治理国家并不那么顺手。
帝飘飘一身白衣,头戴面纱,傅随作为随从跟在身后,身边还有被帝渊行放出来戴罪立功的帝望云,在经过长久的囚禁,已经翻不出什么风浪了,但是一生实力还是在的,并不好浪费。
这个样子确实有一方高手的姿态。
帝飘飘个神女换了个地方降临也还是神女,她带着符水和符咒分发给居民们,最省事的方式便是在水源处洒符水和符咒,其他人也是这么干的。
他们一来,几乎是整个南诏皇城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人一下子就支愣起来了。
南诏国也是阵法波及最小的地方之一,所以处理起来相对要容易很多。
帝飘飘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现场,而傅随在旁边任劳任怨的打着下手,而帝望云成一声不吭,就像是一尊神像一样,充满威慑力。
她冷冷的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
帝望云讨厌自己的姐姐帝俯月,对于姐姐的孩子也说不上多喜欢,尤其是帝飘飘这张脸比她的母亲更美时,她就更讨厌了。
从小到大,哥哥姐姐一个作为天之骄子,重点培养,另一个则是身体最差的,也需要重点关照,而她和弟弟帝叁,就成了不上不下的人物,看似荣宠万千,却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帝望云知道不管是帝渊行还是帝俯月都很疼她,可是那种不被父母疼爱的落差感是哥哥姐姐身上得不到的。
“……”
要不是帝渊行拿着她的命威胁,帝望云绝对不会走这一遭的。
太愚蠢了,不是吗?神界,神,神怎么能够去纡尊降贵的跟凡人去相处呢,还是这样尽心尽力的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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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
安无折其实已经知道山雨欲来,可是当山雨真的来的时候,他反而是最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个,直到安破水离开,他依旧站在那里,缩着眸子呆呆的望着这片漆黑的天地。
刚才,南北寒说什么?什么方龙?灭世祸妖?
安无折知道安破水打算干坏事,但没想到他居然干一票这么大的。
以天地为熔炉,毁遍整个世间,归于混沌。
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的这个父亲,所做的一切,但是在毁了其他人,更是在毁了他自己。
对了,安破水出来了的话,那么跟安破水一同消失的红尘叹呢?
安无折是自己的脑子有些麻木,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他紧紧的皱着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原本漆黑的天劈下一道惊雷,而那纯黑的天幕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透出强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