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雍和白承顿时一起转头看向拜金小丑。
拜金小丑露出一个相当恶劣的笑来,“泄愤的机会都不留给你们。”
白景雍本来就压不住火气，可对上拜金小丑的眼,莫名的又心软了。如果拜金小丑说的是真的,这小崽子身上虽然留着白家人的血，却从来没被白家好好对待过。甚至就在不久前，白家这一任的家主还试图挑拨离间,让他和他最在意的家人产生间隙。
白景雍皱起眉，索性算了，到底是白家对不起他。
拜金小丑原本等着白景雍爆炸怼回来,没想到却换来一个带着愧疚和歉意的眼神,顿时就觉得很没意思。
偏偏白承还凑过来想抱抱他。
拜金小丑下意识拎着尾巴把他扔回白景雍身边,然后一头钻进时雀的《怪谈八卦周刊》里不肯出来了。
薄言昭看时雀。
时雀摇摇头，用口型道：“闹脾气了。”
薄言昭叹了口气，看向白景雍，“我们现在有些问题想问你。”
拜金小丑不在，白景雍的情绪也稳定许多,渐渐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时雀和薄言昭把他们收集和推测到的前置位编号的神明遗产仔细的和白景雍说了一遍。
白景雍听了个开头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俩等一会，然后喊了一声“小九”。
从神明遗产010里探出来一个少年，看五官顶多十六七岁。
“简遇，我队伍里专门负责收集资料的。长得小,死的时候比你们都大。”
“姓简？”时雀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出简瑞的照片给他看。
“我家后来的小孩吗？”简遇性格更偏向于安静，看见简瑞的照片也很开心，甚至眼圈都微微发红，“大灾变那会，人在外面也顾不上家里,看来是侥幸活下来了啊！”
简遇抬起头，看向神明，恭敬的拜了拜，“多谢。”
神明摇摇头，“气球。”
简瑞愣了一下，才明白神明的意思，打了个响指，顿时手里凭空出现一大把气球。五颜六色都是大灾变前的卡通人物。
神明接过来，却意外分给了在场每一个人。
到了时雀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个公主样子的气球，笨拙的系在了时雀的手腕上。
“我。”神明语气笃定，甚至还有点小得意，“你和拜拜，说，听见了。”
时雀瞬间想起来，之前他和拜金小丑在怪谈领域里的时候，开玩笑说要救公主，没想到竟然就被神明听见了。但听见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关键他为什么这么得意啊？
当公主这么快乐？时雀有点无奈。
而神明却已经把周刊拎起来抖了抖，强行把拜金小丑从里面拽了出来，然后在拜金小丑的手腕上也绑了个气球。
是一只龇牙咧嘴的白马。
拜金小丑：“……”
薄言昭本来想嘲笑那匹马和拜金小丑的表情差不多，结果就被送了一个大眼黄皮绿尾巴的变色龙。
估计是有点同情白景雍，神明犹豫了一下，最后将巫婆的气球给了他。
白景雍：“……”
拜金小丑：“活该！”
倒是简遇看着这场景，忍不住笑了，“你还记得啊！”
神明点点头，将最后一个带着坏笑的王子的气球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然后他又把小孩抱起来，和时雀还有拜金小丑挤在了一起。
简遇看着他们这么要好，反而露出些欣慰的表情来，“真好，你看，我那时候和你说，等一等，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我没说错，对吧！”
神明仍旧点头，听简遇说话的时候，有种碰见可以依赖的长辈的乖巧。
“你们以前认识？”时雀率先发问。
“嗯。认识。”简遇想了想，“我在没升迁之前，是神明的观察员。那时候他刚回特案组，我负责观察他。给他讲过长发公主的故事。”
“嗯，这么看分配的也没错。动画片里，救走公主的就不是真正的王子，是个小偷给偷走的！”
神明心情很好，虽然简遇逗他，可他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时雀看着他，突然想到之前短视频里很火的一个段子。
就是一个猫猫头从角落里探出来，问铲屎官：“你能再给我讲一遍，你从一群小猫猫里选中我的故事吗？”
神明现在的样子，就和那只猫没有什么区别。
简遇看出时雀走神，打了个响指，示意时雀看他：“神明最早不在特案组，他是刚开始灵气复苏的时候，我们从一个实验室里救出来的试验品。”
“那你们为什么一直喊他神明？”
简遇：“因为他参与的实验叫神明计划，他的代号就叫神明001。”
“最早特案组是顺着一条虐待儿童的线顺藤摸瓜，查到了神明最早待着的孤儿院。本来查封了孤儿院，这个案子就结了。但当时，特案组新晋的大队长，是个愣头青。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孤儿院这个案子又是他经手的第一起大案，还涉及到舆论和民众关注，所以他格外仔细，这才发现获救儿童名单人数能够对上，但是个别名字其实对不上。”
“最终找到了实验室的地点，救出了生还者。”说到这里，简遇看向神明，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他就是实验室里唯一还活着的试验品，也是唯一成功的试验品，异能力【怜悯的告别诗】是当时我们发现的，所有的异能力中，唯一可以将那些怪物消灭掉的异能。所以当时特案组延续了他在实验里的称号，神明。”
“至于你们拿到的那个磁卡里面说的坏种，其实我并不清楚。因为大灾变前，其实并没有出现所谓坏种能力的怪物。”
“倒是上面记载的神明能力，我倒是知道都是谁。但这几位都不是试验品，而是第一批觉醒的分化者。”
“能仔细说说吗？”时雀询问，而薄言昭已经拿出了本子准备一边记录一边归纳。
“我慢慢来，【等价交易】这个你们已经知道了，是白哥的。然后【书写未来】是薄家的，就是他的先祖。剩下的几个，一个姓观，一个姓虞，还有一个姓牧。”
“观是观麟他家？”时雀和薄言昭对视一眼，都觉得八九不离十。
“虞应该就是虞峤他们家，虞峤的分化能力和这个记载里的能对上。但是牧是谁？不会是伊甸园的老板吧！”
“应该是，【旧日盟约】，大灾变前一个比较新的神明体系里面有类似的概念。伊甸园老板的分化能力和这个神明体系中神明的设置十分相似。”
“那坏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时雀总觉得就算这个东西是神明005刻意弄出来混淆视听的，但是坏种里提到这些相对应的能力实在太真实了，甚至的确在各家的后代中能够找到类似的分化能力。
所以，时雀相信，这个坏种，不会是完全凭空捏造。
“【死亡拍卖】这个能力的描述其实和拜拜是有些相似的。”
拜金小丑也这么觉得，“还有这个，【书写未来】对应的是【篡改历史】，和大薄的分化能力【记录人类】有些相似。”
简遇想了想，突然说道，“这么说，这个坏种，会不会是他们原本实验计划里的一部分呢？”
“当初我们搜查实验室的时候，的的确确在实验室里发现了白哥他们的血样留存。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白哥他们是第一批觉醒的分化者。”
“在当时，分化者不仅仅代表着权势和地位，更代表着绝对的武力值和更高的生存机会。这个神明计划，其实就是为了培育出更多更强势的觉醒者，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只有神明成功了，其他人都失败了。”
时雀想了想，“如果这么说的话，的确是有可能的！各大世家是在大灾变重建后，陆陆续续被神明遗产005蛊惑，最终参与到了实验中来。”
“其中，只有观家是隔岸观火的，剩下的像白家这样的，陆陆续续都被安排了。”
薄言昭指了指自己，“还有一部分，例如我们家，老祖宗没了之后，就彻底落魄了，因为查无此人所以逃过一劫。”
“可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神明遗产005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一定和当年大灾变前的实验相关。”
白景雍却插了句嘴，“不可能，当年实验相关的人，都被我亲手宰了。”
拜金小丑嗤笑一声：“真都宰了，白家怎么会烂成这样啊！”
白景雍又被气得够呛，但到底没出手教训拜金小丑，索性拉着白承回去神明遗产010里面去了。
这小鬼一点都不可爱，眼不见为净。
怕他们又掐起来，简遇赶紧把剩下的话说完，“其实白哥说得没错。你们看见白承了，当时他是特案组第一批冲进去的警员，结果差点被炸死。白哥当场暴走，实验室被毁了大半。当时神明在实验室的最深处，就这都差点被闷死。”
“更何况，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这个实验室是在做人体实验，还留存了白哥他们第一批觉醒的分化者的基因，肯定是要斩草除根的。”
“我亲手对的实验参与者的名单，每一个参与者从审讯，到关押，到死刑执行都是我亲自看见的。”
“会不会有人是分化者，所以死后变成神明遗产了？”薄言昭提出一个设想。
“不可能！”简遇再次否定，“因为这些人死后，为了确保他们的的确确彻底消失，是由神明将他们送走的。你们现在找不到他们相关信息，就是【怜悯的告别诗】的效果之一，遗忘。”
“被送走的灵魂，会永远的消失在时间洪流中。”
时雀琢磨了一会，“那如果你说的没错，这个神明遗产005的身份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哪两种？”
“一种是你们攻打实验室的时候，从实验室里逃离的其他试验品。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试验品的能力应该属于坏种当中的一个。”
简遇语气笃定：“我可以确定，没有其他试验品。”
时雀皱起眉，看向身边的神明，“那就只剩下最后的答案了，特案组大灾变前夕，内部有人叛变了。”
“而且这个人员范围非常小，一定是高层，参与过实验室计划，并且接触过夜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