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粗暴,但一针见血。
一年十二个月，除了被迫营业的那一个月以外，剩下十一个月都长死在家里不肯出门。
虽然这个形容多少有点离谱,但仔细一琢磨，这怪谈还真和拜金小丑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噗。”徐叶方才在边上,听了半天都觉得云里雾里,偏偏拜金小丑这么一句话让他听懂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瞎闹,好歹是【灾难级】怪谈，咱们可刚吃过亏，不要轻敌。”薄言昭无语，抬起手就要糊拜金小丑后脑勺一巴掌。
拜金小丑本能想躲,看薄言昭坐在轮椅上,上半身探出来许多,皱起眉没动。分明是怕自己躲开,薄言昭重心不稳在从轮椅上摔下来。
薄言昭没想到这小崽子还有这么乖的时候,顿时心软,收了力道,顺势揉了揉拜金小丑的头发。
“哎呀,还算有一个有良心的。”薄言昭手上占了便宜,嘴里还不忘挤兑时雀一把。
时雀挑眉没说话,只是拿眼看拜金小丑,那意思，拜拜你怎么回事啊！
拜金小丑烦躁的把薄言昭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扒拉下去，“烦死了！快继续说正事儿。”
薄言昭见好就收,他看向时雀：“别的世家的人也都审过了。大差不差，来这都是一个目的，就为了山上那个怪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家先祖的神明遗产。”
边说着,薄言昭边把相关的审讯报告递给时雀：“你看吧！”
时雀快速翻阅，拜金小丑看了一眼，觉得字太多脑袋疼，索性等着听总结。但在时雀看的过程中，拜金小丑也有点好奇的看向薄言昭。
“怎么了？”薄言昭询问拜金小丑。
拜金小丑想了想，还是直白的开口询问，“三个亿，你好像对你审讯出的结果十分自信，你为什么确定他们不会说假话？”
薄言昭反问拜金小丑：“你在伊甸园的时候也有过审讯吧，你怎么确定你审讯出的结果是真的。”
拜金小丑：“如果是我，我会同时问两个，只要他们说的不一样，就一起杀掉。所以他们只能说真话。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老三去审。老三不在，就是六十块，但是他们俩都并不赞同我的审讯方式。我记得老三说，如果这两人是串通好了的，即便是假话，也会天衣无缝。但我听说，你审讯的时候是不用刑的，那你怎么保证你会得到真话？”
拜金小丑并不是不信任薄言昭，而是南所这些世家，就像是时雀说的。要么如同观家，看似低调通透，实则老谋深算，不可小觑。
要么就是看似聪明的棋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说的真话但也只是误导他们的假话。
薄言昭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担心我被顾问误解对吗？”
“嗯。”拜金小丑看了时雀一眼，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薄言昭。
一共两样，一样是被白家家主称为神明遗产1045【血脉验证】的铜片。另外一个就是白家家主给时雀他们看的那个能够用精神力阅读的磁卡。
薄言昭在接受铜片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在看磁卡，脸色也骤然一变。
徐叶看见他的小动作，识趣的去了门外。
正好赶上医师推着餐车从走廊另外一边走过来，看见他站在外面也有点意外。
“怎么不进去？”医师随口一问，却发现徐叶的眉眼间有些寂寥。
“怎么了？”
徐叶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道，“感觉昭哥和时雀他们在一起，好像和咱们就不在一个世界了。”
医师顿时明白徐叶的感觉。
其实不只是徐叶，自从时雀和拜金小丑来了以后，他也时不时会有这种想法。虽然他明白，薄言昭太聪明，只有同样聪明的时雀才能和他配合默契。
而与此同时，薄言昭身为特殊系分化者，又是身体不怎么好的破解位，战斗当中就是个白板。虽然徐叶也不差，自己也能够胜任治疗位，但在真正残酷的战斗里，只有时雀和拜金小丑那样强悍的人才能真正护住薄言昭。
可道理都懂，但真碰见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医师和徐叶，是从初中起就跟在薄言昭的身后了。
在南所最困难那几年，薄言昭大段大段的时间都在昏迷，可一旦醒了，就有好多话嘱咐他们俩，绞尽脑汁都是为了保护他们俩的平安。
徐叶当年要不是被薄言昭早早送走，恐怕也早就死在疗养院里了。至于医师，他能活着，完全是因为顾问要留着他给薄言昭吊命。
所以六年来，薄言昭病是真的病，但多少是因为身体，多少是为了保住医师呢？
“所以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人总共就能活那么多年，昭哥为咱们辛苦三十多年了，也该让他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我知道。他这几天可高兴。”徐叶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抱住了医师。
他比医师高很多，却很自然而然的把自己蜷在了医师的怀里。
“徐叶，你今年几岁了？不要这么幼稚，让人家看见成什么样子！”医师也是哭笑不得。
“我就不！”徐叶的声音闷闷的从医师怀里传出来，“我就要撒娇。”
“……”医师无语。
徐叶又继续嘟嘟囔囔，“太过分了，我和你说，L市分所转正可麻烦，职位越高，考试内容越多。尤其是重要位置的负责人，全都是十项考核。”
“我要绝望了，我觉得我肯定过不了。”
医师想了想，还是安慰他，“没事儿，我可以陪你一起看。”
徐叶终于抬起头，感动的看了医师一眼，然后拿出手机开始刷刷的给医师发文件。
“这什么？”医师原本还算够用的手机内存瞬间爆满，开始他还能保持镇定，等看到最后一条，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L市的入职考核内容？”
徐叶麻木的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答案，并且语气沉重的说道：“不仅这些都是，而且L市还要求十项考试其中八项每项都要在六十分以上，《分化者守则》还有《研究员执法守则》必须在九十分以上。”
医师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他们L市的研究员自己考得过去吗？”
徐叶痛心疾首道：“考不过去啊！所以他们都是从受训时期就开始考了，每年考两门，等到正式转正的时候再考《研究员执法守则》和《分化者守则》就好了。”
医师指了指里面：“时雀和拜金小丑也考过了？”
“嗯。”提到这俩人，徐叶更绝望了，“时雀是超记忆啊！过目不忘就是变态。那个拜金小丑也离谱，他作弊！”
“这怎么作弊？app能通过？”
徐叶：“时雀有个怪谈叫【世界】，说变成谁就变成谁。拜金小丑找ta替考的。”
医师：“那咱们俩也……”
徐叶惨兮兮的比了一个三，”拜金小丑说三百万。”
医师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恐怖如斯，但很快他就有了好办法，“怕什么，先打个欠条，然后把薄言昭压给他打黑工就好了。”
徐叶顿时支棱起来，觉得医师说得对，“昭哥脑子好，区区六百万！”
“就是六个亿也不行！”医师和徐叶刚说到一半，就被薄言昭的开门声给打断。本来他是打算把徐叶和医师都叫进来的，结果一开门就听见这俩混蛋弟弟打算卖兄换钱，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一人糊了一巴掌骂道：“你俩回去L市之后就给我好好念书！”
医师和徐叶被抓包，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薄言昭身后进门，医师顺便把自己刚刚推进来的餐车也跟着一起。
时雀看见他俩垂头丧气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鼓励了一句，“没事儿，背东西有窍门，等收容了这个怪谈回去L市的路上我教你。”
“真的能背下来啊！”徐叶凑到时雀边上挨着时雀坐下。
时雀点头，“肯定能，而且不光你和医师要考核，算盘他们也要考的。我偷偷给你画重点。”
时雀这个承诺顿时让徐叶感动无比，伸长手搂住时雀的肩膀并且感叹道：“果然还是弟弟好。”
时雀低头笑，觉得徐叶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挺大一A级巅峰分化者，性格和个鲁莽的半大孩子一样，也没什么心眼，难怪在逃犯集聚地能有那种好人缘。
拜金小丑无语的吐槽了一句，“都这岁数了，可真能撒娇。”
薄言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本来想说，你不也可能撒娇了吗？
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拜金小丑埋汰了。
“都你给惯得。”
薄言昭被骂得莫名其妙，转了一圈，最后只能瞪了时雀一眼。
时雀正接过医师递过来的夜宵，打算吃口小馄饨。就接收到薄言昭传来的不满信号。
“饿了？”时雀下意识把手里的小馄饨递给薄言昭，“那你先吃。”
薄言昭捧着碗，无语了半天，最终还是憋出来一句，“都你给惯得！”
时雀顿时愣住，他歪着头盯着薄言昭想了几秒，然后伸手把薄言昭手里那碗馄饨给拿回来了，试探着询问：“那你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