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就大二了，一直还没有进行实操，都是理论课。
原因还是学校比较穷，不敢拿胶片出来让他们这群学生浪费。
开学没多久，各系的教授就带着学生们去青年电影制片厂现场观摩学习。
青年电影制片厂是电影学院的附属电影厂，学生和老师联合拍摄的作品就由该厂制作完成。
现在厂里正在拍摄改革开放后的第一部和扶桑国的友好合拍片。
很多学生都是第一次来到电影拍摄现场，他们不是艺二代，也不像杜雁书能认识电影厂的厂长，假期可以去实习，第一次到现场观摩都感到十分新鲜。
导演、编剧和演员等工作人员都是电影学院的教授和老师。
其中的女主演是今年刚上大二的表演系学生，这可把一众电影学院学生们羡慕坏了。
麻小六在旁边羡慕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小声问，“你说一会儿需要群演会不会让咱们上？”
杜雁书看看他，“应该轮不到你，表演系的学生都等着呢。”
麻小六的脸顿时垮下来。
杜雁书被安排当场记，负责记录和打板。
这些活她现在都门清儿，之前去电影厂不是白混的。
她拿着一个小黑板一样的木头板子，上面写着几场几镜几次，到镜头前咔哒上下敲一下就赶紧撤离。
多耽误一秒的时间胶片钱就得咔咔出去四五块钱。
现在不是同期录音，也不用嘴说。
打完板也不能回到座位上坐着，要看这个镜头结束以后演员的位置在哪，道具摆在哪，演员的台词说到哪，衣服是袖子挽上了，还是领扣开着，头发是左边垂下来一绺的，还是右边垂下的……
下面的那一场一定要和这一场接上。
现场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场景都像是印在场记的脑袋里一样，不能记错一点。
脑子不好使的这个活根本干不了。
没有监视器的年代，场记就相当于现场的记录仪，大脑得随时具有倒放的本事。
要是导演问一句，“哎，刚才那个演员最后一个动作是什么来的？”
你要答不上来肯定得挨一顿臭骂。
每个导演在成为导演之前必须是个好的场记，好的导演助理。
杜雁书平时就有记小本本的习惯，她只要一当场记绝对比别人记得多一倍。
剧本上，场记本上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剪辑师一目了然。
m国的邀请函寄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了。
电影都拍完进入后期了。
杜雁书被叫到京影厂开会，这次出国访问的人一共十个，有导演、编剧和演员，再加上廖正春和副厂长岳洋。
廖正春异常严肃地看着大家，加重了语气，“后天我们要参加为期两个星期的出国前培训，到时候会有老师教大家一些简单日常用语和m国的习俗，大家一定要认真学习，我们去访问，去学习，时刻记得我们是华国人，出去了千万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给祖国丢脸，不能给国家抹黑！”
“培训完，我们下个月初就去办理签证，大家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另外都准备好个人物品，到了m国能不消费尽量不消费，吃的能带一点也带一点，我们在m国会待半个月左右，那边的消费很高，我们的出差费非常有限。”
廖正春交待着出国前的各种事宜，大家都纷纷点着头。
出国访问的不只是京影厂一家，还有别的单位，几个单位的人一起培训。
杜雁书虽然是翻译，但是也去听课了。
老师教了一些日常用语，和餐桌礼仪。
也是为了大家出去别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让人家笑话。
申请签证很顺利，正在两国建交蜜月期，和杜雁书预想的差不多，甚至没有过多的询问。
秦敏慧一听说出去要自己带点吃的，她就琢磨着该给儿媳妇带点什么。
杜雁书看着那一堆吃的有点眼晕。
有罐头、咸鸭蛋、香肠、糕点等等。
“妈，像是这种玻璃瓶的罐头就算了，没有办法带到飞机上，也不方便容易碎，这种鱼的罐头可以。糕点我就不带那么多了，吃不了坏了怪可惜的……”
杜雁书挑挑拣拣，现在的糕点都没有密封包装，也没有任何防腐措施，保存不了太长时间。
她只能带点容易保存的，像是鲮鱼、午餐肉这种液体少的罐头。
现在的罐头要么是铁盒的，要么是玻璃瓶的。
铁盒罐头没有拉环，要用菜刀、螺丝刀加钳子，一顿操作才能打开。
不过m国应该有开罐头神器。
临出发前，杜雁书找到廖正春，请求他帮忙，很诚恳地说了自己的意图，“廖厂长，我想买些m国高科技的东西回来让我爱人和妹妹研究一下，我带的m币有点多，能不能安检的时候帮我分散一下？”
廖正春一下想起闲聊时她说的自己爱人和妹妹学习的专业，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需要分担多少？我安排可靠的人。”
“谢谢廖厂长，您帮我带一些就行。”
“不客气，想尽一切办法搞科研是对国家有益的事情。”
杜雁书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现在外汇管理非常严格，国人出境不能携带超过一千块m币。
多了需要申报，比较麻烦。
临走前收拾行李的时候，杜雁书精简了又精简。
这次大概在m国待半个月左右，六月份和京市气温差不多，不用带厚衣服就省下不少空间。
现在华国到m国还没有通行，需要坐飞机到f国首都，再转机去m国n市，再坐飞机去本次的目的地h市。
这种转法，杜雁书听着头就大了。
飞机上不止京影厂一个单位，还有其他单位的考察团。
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坐飞机，感觉既刺激又新鲜。
相互之间还询问着。
“m国吃饭不要粮票吧？”
“我听说不要。但是好像上厕所都要花钱。”
……
当飞机一起飞，很多人都闭着眼睛，吓得紧紧把住把手，整个人都是绷紧的状态。
等着飞机飞上天空，很多人都挤到窗口看着发出“哇”地感叹声。
空姐不停地叫大家赶紧回到座位上。
等到空姐推着小车过来，给大家分发面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伸手接，直到空姐说是不要钱的才敢拿。
让杜雁书没想到的是，这个年代的飞机上竟然是可以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