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的下场就是第二日宁清棠根本起不来,从前他也总说辞渊要折腾死他了,但那时候就只是说说,这回才是真的,他整个人跟散架了一样,爬都爬不起来。
“胸口可还闷?疼吗?”
辞渊满眼都是心疼和担忧,昨日他被宁清棠勾得失了分寸,虽说只有不过四回,但宁清棠如今的身子是万万受不住的,双修加元阳滋养也效果甚微。
“好些了,没事。”宁清棠有气无力的摇摇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抱~”
“好,抱。”辞渊满目怜惜和甜蜜,将他抱入怀中轻轻拍着,语气温柔的嘱咐,“今日起不可再伤神了,按时喝药,不能劳累,伤了根基便不可再用灵力,得用凡人之法慢慢将养。”
原本在凡间界靠双修是好了些的,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先是打了一架,又去血海取魔珠,如今宁清棠的身子亏空得更多了,再受不住一点闪失。
偏偏昨夜自己又不知节制,辞渊自责不已,“是我没照顾好清棠,一时得意忘形,没能克制……”
“洞房花烛还管什么克制。”
宁清棠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昨夜你再怎么忍,我也是要勾你的,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合籍大典,本来就是该尽兴。”
“可惜我身子太虚了,等我养好了,随便你怎么折腾,是一月还是两月,我都陪你。”
从前他不能理解辞渊的变态,现在却全都懂了,都是情意,只是表达方式与常人不同,无情道动情,本就比常人来的热烈,占有欲也更强些。
如今他巴不得辞渊整日与他缠绵床榻,可惜身子不允许,只能日后再补了。
辞渊早就看出来了,他变了很多。
换做从前,这种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包括云雨之时的撒娇,直白的找自己要亲要抱,这般黏人,说到底都是被自己不在的两百年吓到了。
辞渊喜欢听他诉说情意,却又心疼他受了两百年的相思之苦,心情十分复杂,只能将他抱得再紧些,照顾得更体贴入微些。
整整三日,宁清棠就没自己动一下。
喝药是辞渊喂的,糖人是辞渊喂的,翻个身辞渊都要伸手帮他,活像他残废了似的。
辞渊昭告六界不再做正道魁首,如今也再没有什么事求到他头上,两人又刚办了合籍大典,宣尘等人也知道他们要过二人世界,也识趣得不来打扰。
魔族就更不用说了,宁清棠在落剑峰住了两百年,那些大魔早就替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了,按照他立的规矩做,不用他操心,只让他担个魔尊的名头。
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清净,两人整日黏在一起,真正的如胶似漆。
从前辞渊看的都是心法古籍,如今也全换成了话本,倒不是自己看,而是宁清棠在床上躺着无聊,他念给宁清棠听。
听着话本,时不时再被喂些零嘴,目光所及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宁清棠这几日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如今他们俩倒是更般配了,辞渊本就喜欢盯着他看,痴汉似的,现在他也喜欢看辞渊,怎么看也看不够,两人什么都不做,依偎着互相看对方就能这么看上一日。
等那夜贪欢的酸痛消散了,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落剑峰还是清净的很,清净到宁清棠开始有些闲不住了。
“师兄师姐他们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辞渊在旁边给他熬药,他就趴在榻上拿着一枝梅花摆弄,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辞渊背上戳,“都玩什么去了,也不想着我。”
“宣尘帮宗主处理事务,淮玉炼丹制毒,颜祁除了被淮玉抓去试毒,也就是忙着敛财了。”
辞渊不用查看都知道自己那几个徒弟整日忙些什么,这些年一直如此,根本不用操心。
“你若想见他们,我让他们过来便是了,不过先说好,你不能乱跑,更不能跟着颜祁胡闹。”
“我早就不胡闹了。”宁清棠用力戳了戳他表达自己的不满,却被他回头牵起了手,在手指尖亲了亲,“好,清棠不胡闹,是我说错了。”
“本来就是你说错了。”宁清棠傲娇的哼了一声,微微仰起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亲这里才对。”
他如今一日比一日娇,就是不看到人,光听声音语气都知道是有人千娇万宠的,辞渊作为把他宠成这样的人,相当有成就感,他要星星要月亮都能马上去给他摘,不等他话音落下就起身吻了上去。
宁清棠身子受不住,他倒也不会真做什么,只是耳鬓厮磨便满足了,一吻过后抱着宁清棠喂了一碗汤药,又赶紧喂了糖人和桂花糕解苦,然后又亲了亲。
每日哄他喝药都是这一套流程,辞渊做得相当熟练,甚至做完了还要夸一夸他,“清棠今日喝得又快了一点,好乖。”
从前他也是对宁清棠哄着宠着,但不会这么像哄小孩子,如今算是彻底把宁清棠当小孩子养了,还是刚出生不久的,无比小心珍重。
宁清棠也不觉得矫情不觉得丢人了,他夸自己乖就听着,还会仰头一脸骄傲的朝他笑,“那你方才还说我胡闹。”
“我说错了,清棠从不胡闹,一直很乖。”
那曾经让六界闻风丧胆的大魔头,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在道侣怀里被夸乖还笑得这么开心。
“别让师兄师姐过来了,我们下山去看他们吧,师姐不就在落剑峰山对面的那个药园子里么,我们先去看师姐。”
“好。”
辞渊应了一声,直接将他抱起来往出走。
“哎哎哎,你干嘛?”宁清棠一脸懵,“我说我们下山去看师姐,你抱我去哪?”
“去看你师姐。”辞渊脚步都没停下,就这么抱着他继续往出走,“你要养身子,不能劳累。”
两人也不至于走着去,都是缩地成寸,也就几步路,都已经到山脚下了宁清棠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问他,“你不会就打算这么一直抱着我,脚都不让我沾地吧?”
“有何不可?”辞渊一脸的理所当然,“你站着会累,我抱着你,不耽误你与他们说话。”
宁清棠被逗笑了,“站着能有多累啊,我都躺了好几日了。”
“会累。”
“可是……”
“不能劳累,养身体。”
宁清棠:“……”又开始了,所以失忆后的一根筋其实就是本性吧。
“行,那你就抱着。”
他现在也学会宠着辞渊了,不是完全接受不了的事,离谱点就离谱点,他都能试着接受了。
丢人就丢人吧,谁让辞渊喜欢呢。
这是两人合籍大典之后头一回露面,一个是神君,一个是半神,那么强大的气息,再加上早就熟悉了,本以为靠近就会被淮玉发现,结果都已经走进去了,药园子里也没有动静。
这明显不对劲,两人同时放出神识查探,震惊的对视一眼,辞渊赶紧大步走向前方的屋子。
屋内丹炉还烧着,却根本没人管,只有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辞渊和宁清棠一开门就看到了里面的场景,淮玉两只袖子全撸起来了,骑在颜祁身上咬牙切齿的捶,“洗不洗!说!到底给不给老娘洗!”
颜祁抱着头,被他捶得嗷嗷乱叫,嘴还硬着呢,“你自己没长手?我都给你洗了两百年了,你一个姑娘家成日让别人给你洗衣裙,你害不害臊!”
淮玉衣裙上都是毒,清洁术洗不掉,都要特制的解药混着清水去洗,他又爱美,有时一日换好几套漂亮衣裙,好不容易找到个苦力给自己洗,现在颜祁恢复了就不干了,他哪能让。
“老娘白养你两百年了?今日.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这是你欠的债,最少再给老娘洗两百年才算还完!”
颜祁一直在挣扎,他有点按不住了,气得低头就咬,也不看清是哪,逮到哪就咬哪,硬生生在颜祁脸上咬出了个完整的牙印。
宁清棠都看傻了。
啊这……这真不愧是辞渊当时思念我生出的心魔,师姐的性子跟我可真像啊……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又去看了看辞渊的脸,最后确认了,若是他修为跟辞渊差太多,打不过肯定也是能上嘴咬的。
辞渊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含笑低头把脸凑过去,“清棠要咬吗?”
他这么一问,旁边吵吵闹闹的两人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回头看到他抱着宁清棠站在门口,表情都僵住了。
淮玉面露尴尬,颜祁却是一脸气愤,“你们来多久了?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也不管?!”
“你们继续,不必管我们。”辞渊走过去找了把椅子抱着宁清棠坐下,旁若无人的低头继续问宁清棠,“要咬一下吗?”
宁清棠:“……”你别太离谱了。
淮玉:“……”倒也不必来我这秀恩爱吧?
颜祁:“……”不管我就算了,你还干这种事!你可真不是个人啊!
他以一己之力让三个人都无语了,宁清棠摇摇头推开他的脑袋,转头去看地上的淮玉和颜祁,犹豫片刻感觉怎么劝都不太对,最后真诚发问,“要不……你们继续?需要我们回避吗?”
本来淮玉骑着颜祁打,两个当事人谁也没多想,他这么一问,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淮玉看看自己的姿势,再看看是骑在颜祁哪里,一个激灵赶紧从他腹部起身,整理衣裙的同时还踢了他一脚,“滚!竟然占老娘便宜!”
颜祁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彻底怀疑人生了,“不是你骑着我打吗!谁占你这个母老虎便宜了!”
话是这么说,吼得也挺硬气,但一回想他刚才骑在自己身上的柔软触感,耳尖莫名的有些发烫。
淮玉没看到,辞渊和宁清棠可都看到了他变红的耳尖,对视一眼眸中都是了然的神色。
“师姐,你……”
诶?
宁清棠一叫师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话说……师姐其实是个男子的事,二师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