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棠不止会帮人束发,还会做很多辞渊意想不到的事。
看着十分娇气的人,却连凡人生火都会,甚至还能做出毫不逊色外面铺子里卖的桂花糕。
看见他在院子里生火的时候辞渊先是怔愣一瞬,很快就去拦他,“想做什么可以给你找下人来做,无需你自己动手。”
“不用别人,我要自己弄。”宁清棠就用那白皙娇嫩的手去拿脏兮兮的柴火木块,朝他笑得可开心了,“我会做桂花糕,等我做好了给你吃!”
喜欢吃桂花糕的不是自己,是他,那甜腻的东西辞渊吃不惯,想问为何要做桂花糕给自己吃,却看他这么兴致勃勃,最终也没有开口去问。
相处久了,他也看出了宁清棠的小孩子心性,从来都是心血来潮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既然是愿意做着玩,那就随心去玩吧。
宁清棠做的很熟练,辞渊虽是在旁边看心法剑招,却时不时会去看他一眼,见他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练,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经常做?”
“算是吧,以前都是……”宁清棠顿了顿,“以前都是看别人做,后来就自己学会了。”
“好了好了!”
刚出锅的桂花糕,宁清棠就那么用手去抓,还没碰到,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小心烫。”
“啊?没事,烫不坏的。”宁清棠想挣脱他的手再去拿,辞渊却不许,拿出一条雪白的锦帕垫着,包着桂花糕送到他嘴边,“吃吧。”
“不是我要吃。”宁清棠抓着他的手把桂花糕推到他嘴边,想了想又拿回来吹了两下,吹凉了一点才给他,“给你吃,你快尝尝,我做的可好吃了!”
他是按他自己的口味做的,比外面铺子里卖的还要甜,又甜又腻,别说是辞渊早已辟谷,就是没有辟谷也绝不会吃这样的吃食。
辞渊却什么都没说,一口一口的吃完了那块桂花糕,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嗯,很好吃。”
除却甜腻,似乎这味道还很熟悉,自己从未吃过这种零嘴,就只那日吃了他喂的半块,怎么会觉得熟悉?当真奇怪。
“好吃吧?我就知道我看了那么多次,一定能做的一模一样!”
宁清棠高兴极了,又要再喂给他一块,这次辞渊依旧没让他自己伸手拿,拿来桂花糕先给了他,“你也吃。”
“你喂我。”宁清棠没接,就张嘴等着他喂。
辞渊动作温柔的喂过去,看他满足的咬了一大口,眼底也浮现出些许笑意。
他喂给宁清棠很多块,但大多时候都是宁清棠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给他吃,是很亲昵的跟他分食。
辞渊不排斥,甚至觉得这样吃的桂花糕稍微好吃了一点,只是在吃完之后帮宁清棠收拾那些东西时,看着欢快包桂花糕储存起来的人,状似随意的问道:“为何不一直看人做?最后要自己学着做?”
宁清棠平时懒懒散散的,不是特别高兴的时候语调也慵懒,根本不像会劳累自己的人,看着就像是被人千娇万宠的模样,自己去学生火做糕点,怎么看都十分反常。
“因为……”宁清棠也转头看向他,还是在笑,“因为后来没人给我做了。”
什么叫没人给他做了?
那日那么多人围着他,哄着宠着,怎么会……
辞渊突然想起了宁清棠之前说的话,那个拿宁清棠做炉鼎,后来又抛弃了宁清棠的道侣。
“你从前的道侣?”
他这一句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宁清棠见多了他吃醋,看得明明白白,就想多刺激他让他尽快恢复记忆,想都没想就点头,“对啊,是我道侣。”
是我道侣……
辞渊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脸色冷了下去。
分明这些日子都是叫我道侣和夫君,如今又……
“负心之人抛弃了你,那便不必再过多挂念。”
“他没抛弃我,也不是负心汉。”宁清棠憋着笑,认真跟他辩解,“我道侣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不过好像是我后来做错了事,才变成这样,反正就是我错了,跟他没关系。”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偏心那人,还一口一个道侣的叫,似乎根本不记得也叫过自己道侣的事,辞渊气结,不再多言,只觉得他是被那禽兽不如之人骗得无药可救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宁清棠故意去问他,结果一个字都没得到回应,只见刚才还要收拾柴火锅具的人突然不收拾了,反而又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摆好,就这么开始生火了。
辞渊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柴火,他天生就会控火,不仅生火简单,只看了一遍宁清棠怎么做,竟然就从头到尾全都记住了。
桂花糕都放进锅里开始蒸了,辞渊才疑惑的看向自己手。
第一次做……便能学的如此快吗?
自己说以前是道侣给做,他就当场做了一锅桂花糕,那醋味连桂花糕的香气都掩盖不住,宁清棠快笑死了,努力憋着,还凑到他身边明知故问,“你在干嘛呀?是给我做的吗?”
辞渊不语,桂花糕出了锅往他面前一放,也不看他,用灵力将地上的东西全收拾了,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哈哈哈……”
宁清棠抱着一整包桂花糕,笑得肚子都疼了。
以前他吃醋都是自己的腰受罪,现在……现在辞渊怎么这么有意思啊,连吃醋都呆萌呆萌的哈哈哈哈……
辞渊醋劲上头不见人,宁清棠这回也没到处找他,吃完了那些桂花糕就自己坐在凉亭里做风筝和花灯。
这些年他也没少自己做过这些东西,早就能做得惟妙惟肖了,就跟辞渊昔日给他做的一样,连风筝上的图案都画得栩栩如生。
做完了就自己在院子里放风筝玩,等天黑了也不叫辞渊,拎着自己做的花灯就往国师府大门口走。
步子慢慢悠悠的,眼睛看着到门口的距离,十步、五步、三步、两步、一……
只差最后一步,身前便多了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宁清棠早就猜到了他不会让自己出门,还在那装作疑惑的问他,“你干嘛呀?我要出门找人玩去了。”
“找谁?”辞渊面色冷凝的盯着他,语气也有些阴沉。
宁清棠扭头白了他一眼,“干嘛要告诉你,你又不跟我玩。”
前几日还黏着自己,今日差点把自己气死,又要找别人去玩了,他又这样忽冷忽热,辞渊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甚至确定他是要找那个禽兽不如的负心汉去了。
“快让开呀,你修炼去吧,我不烦你了,我找别人玩去。”
宁清棠说着就要绕开他出门,辞渊闪身又挡住了他,“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我出去玩?我就要去!”
“不许去。”见他要硬闯,辞渊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眸色也暗了下去。
嗯,这回对了,这眼神,是那个熟悉的变态。
宁清棠相当欣慰,感觉离他恢复记忆应该不远了,继续故意刺激他,“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道侣了!”
这一句道侣,直接把辞渊苦苦维持的理智烧没了,单手扣住他的腰身,稍微用点力就把他扛在了肩头,就这么扛回了卧房。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宁清棠以为他肯定要把自己摔在榻上好好教训一通了,结果开头就不对,竟然没摔,而是动作小心的放上去的,连手里的狐狸花灯都没弄坏一点,还给他好好摆在了床边。
“他既然抛弃了你,那你便与他再无关系,不许往来,不许见面。”
辞渊站在床前眼神幽深的盯着他,“今日起你不许踏出房门。”
不是来勾引我的吗?为什么又要走?
都怪那个禽兽不如的负心汉,竟然把他骗成这样的,他太容易被人骗了,就应该锁起来……
对,应该锁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就好。
不要见到别人,不要再被别人骗,只看着我,只给我一个人看。
他突然转身就走,宁清棠都懵了,还以为是自己刺激得不够,竟然没被教训,刚想下床看看怎么回事,离开的男人瞬间又出现在了床前。
这一次可不是空手回来的,手上还拿着两根黑漆漆的锁链,有小拇指那么粗。
宁清棠准备下床的动作一僵,“你……你要把我锁起来?”
他果然害怕了。
辞渊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以后他只能看到我,我会对他好,会让他慢慢不害怕的,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再去找那个禽兽。
“你乖一点,我不想伤了你。”
辞渊拿着锁链倾身要锁住他的脚,还未碰到,宁清棠就退回了床榻里侧,“等一下!”
“我不会让你走。”辞渊继续靠近,语气偏执,“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赶你走的时候你不走,那便……”
“不是,你理解错了,我没说不让你锁。”宁清棠戳了戳他手上的锁链,“这东西黑漆漆的太丑了,还这么细,能锁住谁啊?”
说着直接从储物戒里拿出四条赤红色足有手腕粗的锁链,扔到床上还往辞渊面前推了推,“用这个,这玩意是玄铁的,千年玄铁,比你那个结实多了,再说了,你就准备两条,我又不是只有两只脚,我还有手啊,这样准备四条才对。”
这是辞渊以前拿来锁他的,宁清棠后来一直在储物戒里收着,被锁的次数多了,流程都相当熟悉了,直接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歪头去招呼辞渊,“来啊,你锁吧,我准备好了。”
辞渊看看自己手里的锁链,再看看他拿出来的,最后又看了看主动配合的他,眼底的偏执逐渐被疑惑和迷茫取代。
这是……是我要锁他吗?
怎么是这个反应?
他不是应该害怕吗?不应该拼命反抗或者骂我吗?
怎么看起来这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