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娘亲支持辞渊锁自己,这种事宁清棠简直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离谱,然而它就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甚至不光娘亲,后来他爹爹也是如出一辙的支持辞渊。
宁清棠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辞渊这个不要脸的死变态用尽手段讨好拉拢他的爹爹娘亲,每日只要辞渊上朝或者议事不能亲自守着他,便要换成娘亲看着他,他还得被迫老老实实被教训,承诺以后再也不欺负辞渊。
这日子过的何止窝囊二字能够形容,离成亲还有三日,宁清棠彻底受不了了,夜里辞渊抱着他睡觉时他直接一脚把人踢下了床。
虽然很突然,但辞渊反应得快,摔在地上迷茫一瞬便回神了,就坐在那含笑看他,“是渴了饿了,还是就想打我一顿出出气?”
“我他娘的想弄死你!”
宁清棠把被子全扔他脸上了,等辞渊掀开被子出来,正对上他快要吃人的凶狠眼神,“你给我解开,我不跑了,不就是成亲吗,是你不要命又不是我,我不管了,你爱怎么作死怎么作死去吧!”
说着又两只手并在一起把手腕往前送,“快点解开!”
辞渊起身站在原地将他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在他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中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宁清棠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什么?”
“我怎知清棠是不是缓兵之计,若是骗我解了锁链再伺机逃婚,我岂不是要成了弃夫?”
弃……弃夫?!
宁清棠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两个字的,比脸皮他在这世上没服过别人,辞渊是第一个。
“我此时风华正茂清棠都看不上想逃婚,凡人之躯一日比一日衰老,三日后的我清棠定然更看不上。”
修真界不用上朝不用费心讨好谁求保命和升官,正道修士自然比不上凡间界这满朝文武能说会道,日日被大臣门天花乱坠的拍马屁,辞渊虽然烦得不行,但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学了不少油嘴滑舌满嘴胡言乱语的能耐。
“左右我也落了个暴君的名头,何必在乎更残暴不仁些,强抢民女入宫为后,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虽离谱,辞渊却说得一本正经,“清棠配合与否都不甚重要,成亲当日这锁链也是不会解的,若有人质疑,我便下旨昭告天下,好好炫耀一番我不止抢了皇位,还抢了个倾城美人做皇后,既是抢来的皇后,自然要锁住手脚成亲,以免皇后逃婚。”
“你……”宁清棠指着他,手指颤抖着“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被他气得脖子都红了。
“清棠莫气。”辞渊又走过来哄他,被他捶了好几拳也没退开,还给他换了一床新的被褥,“再忍过三日便好了,成亲后爹娘又不会每日都寸步不离的看着你,到时清棠想怎么收拾我不都是顺手的事,又没人拦着。”
这豁出了自己的哄人方法宁清棠也是服了,虽然离谱,但不得不说真的有用,宁清棠瞬间就觉得日子开始有盼头了,美滋滋的计划起来到时候该怎么收拾他,辞渊都上床抱着他准备继续睡觉了,他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什么爹娘?那是我的爹爹我的娘亲!”
“是,是你的。”辞渊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很快就也是我的了,我与清棠一同孝顺爹娘,我与爹娘,一同宠着清棠。”
原本宁清棠一直在担心辞渊神魂,对成亲一事未曾细想,这一刻,他听着辞渊口中描绘,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隐秘的期待,还有些紧张和忐忑。
真的要与辞渊成亲了啊……
之后的三日宁清棠一直处在他自己努力藏着的无所适从中,看着娘亲和茵儿为他一回回试凤冠和各种首饰和嫁衣鞋袜,还有宫中宫人忙忙碌碌装饰红绸红灯笼,他自己却整日什么都不用做。
其实皇后要准备的也很多,各种规矩礼数一大堆,辞渊都没让他学。
因为知晓他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也不喜麻烦,便将那些要求这要求那的大臣全给吓得不敢再提,然后自己去学了好些应该皇后走的流程,该精简的精简,省不了的他便都替宁清棠做了。
以至于辞渊这几日都忙得很,几乎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多陪宁清棠,早朝时宁清棠还睡着,辞渊小心起身不想吵醒他,等他睡醒用膳辞渊下了朝又在上书房议事,午间匆匆回来陪他用午膳,没一会儿又要忙成亲的事去了。
周围人都忙得很,只有宁清棠一个闲人,莫名的就更加紧张,辞渊早就看出来了,却没说破,免得他脸皮薄再惹恼了,可成亲前一日他都开始魂不守舍了,辞渊不得不跟他好好谈谈。
“清棠,你今日一直走神,一日下来吃得还没有平日一半多,若是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便好,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我……”宁清棠犹豫着,脸也慢慢红了,“我头一回成亲,有点害……有点紧张。”
原来竟是在害怕吗?
辞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甚至都被他第一句给逗笑了,“谁不是头一回成亲,怎么说的像我很有经验一样?别怕,我在呢,明日·你跟着我便好,你就是把凤印当众砸了,我也保证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宁清棠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辞渊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安抚,“还是说清棠不是怕出错,而是要与我成亲……太过激动了?”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可激动的。”
宁清棠嘴上否认的痛快,心里却真的在思考到底是哪一种,最后不得不承认,其实两者皆有。
想成亲的何止是辞渊,这也是他在这往生壁中走投无路时最想做的事,他以为辞渊是幻象时便许下的成亲,若是死之前不能实现,那将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清棠说不是,那便不是吧。”辞渊不与他问个究竟,只哄他多吃些,“无论是何原因,饭还是要吃的,神魂再强大,如今身体也是凡人之躯,苛待不得。”
明明临近成亲,今日辞渊却不忙了,宫人们都越发忙碌,连宁父宁母都要去试衣服,他却一整日都守在寝殿内,宁清棠看他在那安静的默心法,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你今日怎么这么闲?”
辞渊停了笔没回答,只抬眼盯着他看。
“看我做什么?我每日都这么闲,我是问你为什么闲?”
“自然是……”辞渊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入怀中,抱着他再次拿起笔,头搭在他肩头与他耳鬓厮磨,“自然是怕清棠跑了。”
宁清棠:“……”就这?你好意思说我太激动太紧张?
“呵呵。”大魔头冷笑一声,“那你可得看住了,放松瞬息我就能长了翅膀飞出这皇宫。”
他是阴阳怪气的讽刺,辞渊却将他抱得更紧了,认真应声道:“时时刻刻都盯着,清棠别走,别跑,别飞。”
大魔头耳朵一烫,没想到他会突然正经的来了句类似于情话的话,别别扭扭半天才回了个鼻音不甚清晰,“嗯。”
辞渊听到了,含着他的耳垂,笑着将呼吸都落进了他耳中,引得怀中的人身子一颤。
“清棠,我们要成亲了……”
温柔缠吻之间,宁清棠听到他轻声呢喃,沾染了情意的清冷嗓音,尽是期待和满足。
本该是水到渠成的床榻缠绵,辞渊却因为如今的凡人之躯未曾折腾他,免得他明日身子不适,只抱着他哄他睡下,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睡颜,就这么盯了一夜。
他知道宁清棠不会跑,但就是忍不住防备最后一点还能生变的机会,直到翌日清晨他才舒展了眉头,低头吻上宁清棠的红唇,将人吻醒。
“清棠,该起来成亲了。”
寻常百姓成亲都要诸多准备,更何况是帝王大婚,两人分开由宫人伺候梳洗,辞渊那边有多麻烦宁清棠不知道,她这里已经麻烦到四个宫女加上宁母和茵儿都要忙活两个时辰。
沐浴、梳发髻、胭脂水粉、凤冠霞帔……一件接着一件,皆是费时费力,宁清棠光被人伺候着完成这些事都觉得累。
尤其是那漂亮的凤冠,据说越华丽越证明帝王宠爱,看得出来辞渊是真想什么都给他最好的,刚戴在头上差点直接把他脖子给压断。
“怎么回事?我记得上次试的时候没有这么重啊?”
“又加了两斛东珠,番邦进贡,昨日才快马加鞭送来,辞渊让人连夜给你镶上去的。”辞渊对他的宠爱程度让宁母笑得合不拢嘴,这桩婚事她也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宁清棠:“……”那老王八蛋是真能给我找事啊,这是想压死我吗!
辞渊嘴上说成亲当日也不会给他解开锁链,却是带上凤冠后宁母就拿出钥匙给他解开了,至于为何是戴上凤冠之后……宁清棠合理怀疑是两人商量过,那凤冠那么重,可比锁链有用多了,戴上后别说是跑,他走路都要走不动了。
更何况身上还得穿着厚重的皇后喜服,里面是宁母亲手为她做的嫁衣,外面是金丝金线的皇后喜服,里三层外三层,这些衣服一穿完,宁清棠身形看不出臃肿,人却是快要被坠倒了。
“这些玩意穿戴一整日,我看我晚上最多也就还剩一口气,怕不是要累……嘶!”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在背上,宁清棠一脸懵,“娘亲你做什么打我?!”
“大喜的日子,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宁母又打了一下,没用力,就只当做警告。
宁清棠一瘪嘴,“好好好,知道了。”
长这么大头一回挨打,虽说没用力,宁清棠也把这账都算在了辞渊身上。
等着吧,看老子成亲之后怎么把遭的罪都给你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