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
“清棠，是我不对，你若生气便发泄出来，今日不方便，修养好了再打也好。”
不管怎么叫他怎么赔罪，宁清棠就是不理人，辞渊拿他没办法，只能轻轻把他从被子里往出拉，“你别那样闷着自己，起来骂我两句可好？”
“我嗓子疼！”宁清棠趴在被子里瓮声瓮气，怒吼中都带着羞愤和委屈，挥开他的手又用力往被子里埋，“不用你管，闷死我算了。”
丢死人了，以后再也不跟他双修了，憋死他个老王八蛋！
又是这跟撒娇一样的闹脾气，他也是做当年的自己做惯了，彻底放飞自我了，越来越娇，娇里娇气的跟辞渊闹，就是真打人骂人都能觉得他是在撒娇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心里跟打翻了蜜罐似的，那嘴角都要上天了。
“我让御膳房给你炖了燕窝雪梨汤，回头再让太医开些润喉和补身子的药，如此将养着最多三日就能好转了，这三日·你想说什么我替你说，想去哪里我都抱着你。”
辞渊低头在他发顶吻了吻，哄孩子似的哄他，手上还熟练的去给他揉腰，“我给清棠为奴为婢，清棠想怎么罚我都行，气久了伤身，省些力气留着想主意罚我不是更好？”
他是真会哄宁清棠，句句都能落到点子上，三两句就把人哄得抬了头，“怎么罚都行？”
“自然，无论清棠说什么，我都是听的。”
辞渊话音还没落，就感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双腿之间，寒凉之气乍生，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男人不受控制的有些头皮发麻，眼神都透着心虚和畏惧，“清棠，这……使不得啊……”
“呵。”
宁清棠冷笑一声，吓得他腿有点抖。
沉默蔓延，宁清棠的眼神也像是看着什么说话不作数的负心汉一样，辞渊被他看得发慌，最后哭笑不得道：“清棠便饶了我这一回吧，你若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倒不如多捅我几剑，高抬贵手放了那处吧。”
他无奈讨饶，态度和语气都好得没话说，也是真心哄自己，宁清棠本就没打算真给他掰折了，被哄两句心里舒坦了也就放过他了，恶狠狠的斜了他一眼，“我要沐浴，你伺候我沐浴更衣。”
这哪是惩罚，分明就是平日求都求不到的好处。
辞渊努力忍着笑，生怕他反悔，赶紧抱起他往汤泉宫走。
这大半年除了整顿朝堂稳固皇位，辞渊做的最多的便是命人改建皇宫，一切都按宁清棠的喜好来。
寝殿要红漆红木，后面的一个偏殿改成了汤泉宫，引来活水温泉供宁清棠沐浴，御花园旁边也移植了一片梅花林，总之只要是以后宁清棠会常去的地方，那便全改成以红色为主，甚至还在上书房旁边弄了个小厨房，方便他给宁清棠做桂花糕。
宁父宁母见他这般用心都替宁清棠感动，就连昨日他后来再没给宁清棠见人的机会，两人也未曾多说什么，完全是放心把宁清棠一辈子都交给他的态度。
这些事辞渊只字未提，屏退了宫人一路将宁清棠抱进汤泉中，自己也解了衣袍踏入，宁清棠靠着池壁不舒服，便懒懒散散的靠在他怀中，享受他手法轻柔的给自己沐浴。
“昨日我给清棠清洗过了，今日清棠只泡一会儿放松一下身体，之后再上一次药便够了。”
上药这种事宁清棠已经完全不会害臊了，因为早就习惯了，他自己懒，再加上最初被锁着的时候没有手能自力更生，在修真界也是辞渊经常帮他做。
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而且有点着急，因为那处实在是太难受了，这具身体真的不太行。
“我们什么时候从这方空间出去啊？”
本来应该两人都在往生壁中经历幻境，如今辞渊这做法相当于隔绝了往生壁自成一方空间，消耗的都是他自己的神魂，既然已经破了当年生离死别的遗憾结局，此处自然是越早离开越好。
他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殊不知辞渊在听到他问起时眼神便幽暗了几分，语气却听不出丝毫不对，“不急，还要再等一等。”
“行，那你什么时候方便出去了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得跟爹爹娘亲告个别。”
虽说都是幻象，但在宁清棠的认知中，他觉得这已经跟现实没什么区别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相比当年连给爹爹娘亲收尸都做不到，他更愿意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把辞渊拼了命为他构建的这个结局当做现实。
到时候他就告诉爹爹娘亲，他与辞渊要出远门了，游遍大江南北，替爹爹娘亲多看一看这世间万事万物，让爹爹娘亲不必挂念。
“好。”辞渊沉声应下，眸中闪过他看不到，即便看到也不会看懂的一抹幽光。
身体的酸疼泡泡温泉确实缓解了不少，宁清棠靠在他怀中没一会儿便把玩着他的发梢昏昏欲睡，最后还是被身后存在感越来越强的某个硬物给硌醒的。
大魔头被扰了清梦十分不顺心，不耐烦的皱眉伸手便往后探，握不住就握不住，他也不强求，逮着了就是用力一掐。
“嘶……”
辞渊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都疼得有些扭曲了，宁清棠回头白了他一眼，冷哼道：“还顶吗？”
“不了，不了。”辞渊声音都是抖得，还强撑着哄他，“清棠莫气，是我错了。”
鉴于宁清棠下手实在太狠，之后辞渊再没敢有一点旖旎心思，老老实实的伺候他，上药时更是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看出了反应再挨一下。
那种疼是个男人便不会再想承受第二次。
涂药穿衣的时候宁清棠才见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身上满是红痕，脖子上却是少有的干干净净。
“难怪昨日不往脖子上啃，亏我还以为你转性学好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不能用法术消掉痕迹怕人看见是吧？”宁清棠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手上也没有痕迹，都让他给气笑了，“我就知道，你个老王八蛋最会装正经，真他娘的不是人！”
辞渊由着他边抱怨边骂，就在那笑着给他涂药，涂完了身上那些痕迹又去捉他的脚踝。
宁清棠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要帮自己穿鞋袜，结果低头一看，脚背上竟然好几个牙印，气得也顾不上疼了，直接对着他胸口踢了一脚，“你是狗吗！”
脚上不会被人看到就不顾忌了，堂堂正道魁首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癖好，专爱啃人！
他怕疼不敢多用力，那一脚辞渊半点力气都没感觉到，被他踢得眼中笑意更浓了，就这么抓着他的脚在脚踝上轻轻吻了吻。
宁清棠：“……”死变态！
三日转眼而过，辞渊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守着他，奏折都搬到他床边看，抱他沐浴给他穿衣束发，吃饭喝水更是全都用喂的，就差替他吃了。
辞渊不喜欢别人在旁边伺候，甚至都不喜欢那些宫人看宁清棠，便每日都把人赶去外面守着，自己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宁清棠。
久而久之宫人们私下里都开始议论，宁家那位陛下千娇万宠的美人怕不是在战场上落了残疾？之前一直昏睡着还说的过去，这都醒了这么久了，竟然没人见过他自己走一步路动一次手。
宫里的这些谣言总会有各种渠道传进朝堂，再一联想从未有太医给宁清棠请过脉，这谣言在朝臣眼中便更真实可信了几分，第三日早朝便有人提起充实后宫绵延子嗣之事。
“陛下正值壮年，后宫又空置许久，正是安排选秀的好时候。”
“自古都是龙脉子嗣为重，陛下尽早选妃为皇室开枝散叶乃头等大事。”
一个个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恨不得把想往自己身边送人写在脸上了，辞渊就面无表情的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等他们安静下来才淡淡道：“那便让钦天监选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举行封后大典吧。”
大臣们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为首的丞相站出来躬身道：“不知陛下是要立哪家的……”
“宁家大小姐宁清棠，丞相没听过吗？”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辞渊可懒得陪他们演，在朝堂上便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清棠如今便在宫中住着，无论尔等心中如何想，想要九族安稳，便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朕此生只立一后，三宫六院皆是虚设，容不得他人踏入，有异议者……”
辞渊顿了顿，目光在朝堂上扫视一圈，嗓音寒沉，“朕不介意再血洗这望京城一回。”
他是从战场上回来遇到了原本那老皇帝让人埋伏截杀，想要狡兔死走狗烹，后来才临时起意不等宁清棠睡醒便先夺了皇位，凯旋当日直接率兵谋朝篡位。
没有流放没有折辱，皇室全族和那些不认他的大臣全都当场杀了个干净，铁血手段至今让人想起还毛骨悚然。
前朝大臣们虽是不赞同他为宁清棠废了后宫，却也不敢说，立后大典便就这么准备上了，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宁清棠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宁母拿着亲手做的嫁衣和沉重的凤冠霞帔入宫让他试穿。
“什么嫁衣？什么立后大典？谁做皇后？”
宁清棠一脸懵的发出三连问，看看那合身的嫁衣再看看宁母和茵儿脸上的笑，不等她们回答便觉得两眼一黑。
这他娘的……不会是要我穿女子嫁衣当皇后嫁给辞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