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刹……咳咳……你以为……你以为你杀的了我吗？”
俞墨被废了金丹，身上贯穿剑伤无数，整个人都被宁清棠的魔气缓缓吞噬着，在地上死鱼似的进气多出气少，却还强撑着一口气朝宁清棠笑，“杀不了，你……哈哈哈……杀不了的……”
“那人是谁？”
宁清棠俯身靠近他，表情平静，丝毫不显急切，随口一问似的，“你背靠的人是谁？你知道些什么？就算有他庇护，我杀不了你，可我的那些手段，你应该不会想一一承受。”
俞墨一个字都没有回应，闭上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的嘲笑，笑宁清棠对他无可奈何，再恨他杀不了他。
“是谁呢？”他笑，宁清棠也跟着他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只语气中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的抬起手，五指微屈刺入他胸口。
魔尊宁刹最会剜人心，手法快准狠，可今日却慢条斯理的，在他胸口用手指一寸寸探寻，抓住心脏后慢悠悠的左右晃动，只为让他多疼几分。
对上俞墨疼到扭曲的表情，宁清棠手上动作加重，语气还是轻飘飘的，“感觉如何？这种滋味，应当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你……”俞墨大概是想再硬气些放什么狠话，却随着宁清棠指尖的收紧，又将那话咽了回去，“我……我说……”
宁清棠手上力气放松了些，只听他长舒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道：“是……辞渊……辞渊剑尊……”
大魔头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些许玩味，“辞、渊？”
“对，就……就是他。”
俞墨说的认真，宁清棠又凑近了些，另一只手缓缓摘下面具，“那你猜……我是谁？”
面具之下，如画的一张脸缓缓露出，精致如美玉，肤白若凝脂，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轻挑着，眸中含笑，肆意欣赏他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
“不……你不是……”俞墨看他的眼神逐渐惊恐起来，“你不是宁刹，你……啊！”
还在跳动的心脏被那白嫩手从胸口掏出，俞墨惨叫一声，胸口空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还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你这种人的心，竟然也是红色的。”宁清棠惋惜的感叹一句，随手扔了他的心，魔气灌入他胸口，替他吊着一口气，“你说是辞渊在背后指使，那你倒是说说，他指使你杀我，又何必救我？”
俞墨原本只知晓他是辞渊千娇万宠的小徒弟，如今又知道了并非巧合，而是辞渊救了他，双重打击下险些当场咽气，可宁清棠不许，又将他拉起来，指甲刺入他侧颈的皮肤，一寸寸扯着那层皮，不紧不慢的往下剥。
他摘了面具，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到他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可宁刹便是辞渊剑尊小徒弟的震惊还未被消化，众人又见他顶着一张勾勾嘴角便能让万物失色的美人脸，干脆利落的将俞墨剥了皮，抽了筋，剔了骨，拘了神魂挫骨扬灰。
不仅如此，他还全程让俞墨保持清醒，直到最后一刻才咽了气，手法之残忍，一时间都让人忘了震惊他的身份，脑子里只剩下了这狠戾手段。
俞墨的神魂上果然有保护禁制，宁清棠努力将其打散，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一缕残魂凭空消失，显然是随着禁制去找了那幕后之人。
他技不如人，拦不下，也只能默默吃了这亏，转头去看已经将他包围的魔族大军。
这些魔不是此刻才来，而是围在这里看着他折磨俞墨许久，却始终不敢上前。
宁清棠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他是在泄愤，但此法不止解气，还能立威。
“本尊不是俞墨，见不惯魔界乌烟瘴气。”
宁清棠一点一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魔界，不得交易活人，不得以活人修炼……往日十条禁令，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再犯，违令者……”
他把用过的锦帕往俞墨被他踩碎的心脏上一扔，语气陡然威严凌厉起来，“杀。”
话音落下，微风拂过，原地再无一丝一毫俞墨的气息，连那锦帕都化作了虚无。
众魔沉默着，却也无人先跪拜恭迎他重回魔尊之位，片刻后几个大魔对视一眼，齐齐站出，“我魔族万万年来便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你所定下的规矩挡我魔族修炼快活，蛮不讲理！”
“讲理？”宁清棠把玩着手中的本命剑，嗤笑一声，“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尊提这两个字？本尊做事，从不讲理。”
没有哪任魔尊是像他这么嚣张的，简直就是不把整个魔族放在眼里，一意孤行，一众大魔纷纷出言讨伐，更有甚者直接煽动道：“这魔尊我们不认！魔族绝不受此拘束，连修炼都要受限，分明就是等着哪日被正道踏平！他还在归元宗做过辞渊的徒弟，根本就是魔族的叛徒！”
杀了个大的，这群小的又要造反了，宁清棠倒是没多惊讶，就是觉得可笑，百年前他就能把这群人打服，更何况如今他修为大涨，怎么才过了十年他们就不长记性了呢。
乌泱泱的魔族一拥而上，宁清棠凌空后退数步，闭了闭眼，很快便有几团魔气飞驰而来，一路飞出魔界结界。
栩音等人连同被宁清棠救下的修士和孩童，一个个如同石子一般被扔在结界入口处，全部扔出去那些魔气才重新回到宁清棠身边，下一瞬便冲天而起，遮天蔽日的笼罩整个魔界。
有魔气的地方就是他的天下，这话并不是宁清棠在跟辞渊吹牛，而是他真正做到了与魔气融为一体，整个魔界的魔气都可为他所用。
修真界人界人数最多，可会有一部分人没有天资或没机会修炼，但魔族不同，堕魔者本身便是修士，人人皆有灵力，而魔族后代更是一出生便是魔，根本不存在无法修炼的情况，所以魔族举全族之力完全有能力与人界开战，这才是人界忌惮的。
历任魔尊即位，都会被人界担心率领魔军大举进犯，然而到了宁清棠这，根本不用他们担心，因为宁清棠自己就一身反骨，一点不像会率领魔族作乱的，反而更像要一人把魔族给灭族了。
哪个魔尊能这么杀啊，从前还有传闻魔尊宁刹杀人不眨眼，如今看来，杀人眨不眨眼不一定，杀魔他肯定是不眨眼的。
魔气铺天盖地肆意吞噬下方众魔，还化作一只只手贯穿魔族胸口，脚下是不断倒下又被快速吞噬的魔族尸身，身侧则是一颗颗刚挖出来，甚至还在跳动的魔族心脏。
而宁清棠双手染血，水流似的不断低落，可见那些魔气化成的手都是他亲自操控，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剜人心真的只是爱好，就纯粹是为了取乐。
这要灭族的杀法生生吓退了方才群情激奋的魔族大军，一个个看着他身侧堆积如山的心脏踟蹰不前。
“怎么，不继续了吗？”
宁清棠凌空而立，头顶是乌云密布，脚下是血流成河，一身红衣在滔天魔气中更显邪气，再配上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宛若地狱爬上来的艳鬼一般，只是轻笑一声都听着像是在催命。
“你们不会以为本尊会顾忌着人太多，不敢杀吧？可惜了，本尊突然觉得，若是杀光你们，这魔界只剩本尊一人，反倒乐得清静，更加逍遥自在。”
此言一出，整个魔族全都变了脸色，就连结界外的其他人都表情逐渐复杂。
因为没人怀疑他，他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你以为他杀俞墨夺魔尊之位是为了统领魔界？他反手就在魔界大开杀戒，无差别杀魔，手段狠戾还不讲道理，真正做到了每一步都出其不意，带着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随心所欲。
众魔哪还敢再造反，不造反他都想要杀光了，一个个赶紧跪下行大礼，“属下恭迎尊主！”
“这魔尊，我还真有点不想做了呢。”宁清棠慢慢悠悠的用魔气吞噬那些魔心，语气认真，“其实把你们吞噬了最好，都来给我的魔气做养料，我能修为大涨，也省得日后你们再像投靠俞墨一样背叛我。”
“此事绝不会再发生。”为首的大魔们纷纷表忠心，“我等誓死追随尊主，此生绝不再易主！”
“可我那些禁令不是耽误你们修炼了么？”
“这……”众魔以为事情还有转机，他能松口改令，不成想他竟然惋惜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吞了你们吧，免得耽误你们正事。”
“……”
这哪是替他们着想，分明就是逼着他们遵守禁令，否则都不是谁触犯谁死，而是大家一起死。
向来都是魔族恶贯满盈行事让别人恨得牙痒痒，如今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宁清棠这以暴制暴的手段狠狠把他们给拿捏住了。
心知肚明这是威胁又如何，他们敢不从吗？只能低头恭顺道：“尊主一心为我等着想，我等定然令行禁止，绝不触犯。”
宁清棠轻勾着嘴角，依旧一副为难的模样，“可你们不是说，我是魔族的叛徒么？”
“尊主为魔族鞠躬尽瘁，那是为魔族去打探正道消息，有尊主统领魔界，实乃魔族之幸。”
“对对对，我等对尊主的崇拜敬仰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刚才还在打得你死我活，现在硬生生变成了整个魔族去哄宁清棠，哄孩子似的夸他，求他做魔尊，这反转看得外人一愣一愣的，万万没想到魔尊还能这么当。
一群魔哄了半天，宁清棠才大发慈悲的从空中落下，语气慵懒道：“本尊累了。”
方才大杀四方让人不敢直视，如今他收了凌厉气势，懒懒散散的说累了，众魔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摘了面具是何等倾城的美人，往那一站就勾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虽说是尊主，但此等美人被他们哄了那么久，很难不让人发觉些他身上的娇气劲，娇滴滴的美人说累了，这么一想，向来对欲念便肆意放纵的魔族哪能受得了，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失了态，吞口水的声音大到众人都能听到。
然而下一秒那声音的主人就惨叫一声，随后悄无声息的化作一团黑雾，融入了宁清棠脚下的魔气中。
众魔瞬间惊醒。
美人虽美，却绝对不是他们能够觊觎的，就是欣赏一番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就有懂事的大魔按照宁清棠从前的习惯给他准备了轿撵，不仅如此，还按他的喜好给他配了十六个侍女分列两边，温柔美艳清纯灵动，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这熟悉的美人环绕的魔尊待遇终于回来了，宁清棠总算满意了，坐上轿撵懒洋洋的去看结界外的众人。
“虽说往日都见过，但今日本尊重回魔界，不妨就重新给诸位介绍一番。”
大魔头手上还染着未干的血迹，靠在轿撵上慵懒又张扬，勾着红唇一字一句，“魔尊宁刹，宁清棠。”
知道面具下那张脸是辞渊剑尊小徒弟是一回事，亲口听他承认又是另一回事，这消息一时半会众人还消化不了，是以他话音落下便是鸦雀无声，在场唯一早就知道真相的宣尘也只盯着他身上的伤和头顶的乌云看，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师尊怎么还不来，再这么下去小师弟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渡那九死一生的九天雷劫了……
“怎么，本尊安然无恙，重夺魔尊之位，各位就不祝贺一番吗？”
宁清棠既然选择露脸，那便是已经将后果都想清楚了，不仅不受影响，还笑意盈盈的继续说道：“白白看了这么久，这可不合你们口中的礼数，贺礼是你们自己给，还是本尊亲自去抢呢？”
十年前他还只是出其不意的强抢，如今不仅要抢，他还不要脸的开口威胁索要，结界外的众人一时间脸色都难看起来，但也有例外，比如归元宗来的这三人。
宣尘还在担心他的伤，闻澈则是蠢蠢欲动想要跟他说话，陆风玄斟酌一番，第一个开了口，“清棠师弟……”
“哎……陆宗主慎言。”宁清棠打断他的话，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本尊夺舍鸿蒙石伪装在你们归元宗养伤，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原本还打断闭关些时日再与你们算账，既然今日.你们来了，那这贺礼便收你们双倍。”
“你们归云宗，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双倍，要么送礼，要么……本尊留了你们性命。”
陆风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在归元宗受了委屈？你怎么不说我们归元宗从上到下被你骗了多少人！
一个个都把你当眼珠子宠着，谁给你委屈受了？给你委屈受还不得被剑尊挫骨扬灰了！
“小师叔……”他翻脸翻的这么恨，闻澈都快哭了，始终不敢相信他真是宁刹，委屈巴巴的叫了他一声。
宁清棠：“……”陆风玄把这傻孩子带来干什么！
“谁是你小师叔？”今日说什么也要跟归元宗和辞渊划清界限，宁清棠冷脸呵斥，“本尊不过是找个地方养伤而已，你们还当真了？速速留下贺礼滚出魔界边境。”
原本宣尘还不信辞渊所说，宁清棠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为了和他们断绝关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彻底服了辞渊的预判。
果然，师尊是最了解小师弟的。
我那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的小师弟啊，这性子如何做得了魔尊……
宣尘在心中叹了口气，第一个拿出宝物送给他，还朝他行了一礼，“归元宗宣尘，恭贺魔尊即位。”
他这么礼数周到，宁清棠看着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冷脸收了贺礼。
有人带头，还是辞渊剑尊首徒，其他人便纷纷吃了这亏，陆风玄和闻澈也是给了双份，明明是被他给光明正大打劫了，闻澈还在那满眼不舍，“小师叔你手上有血，别沾在衣服上，让你那几个侍女给你擦擦……”
陆风玄：“……”这倒霉孩子！彻底被忽悠傻了！
宁清棠也是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最后强行假装听不见。
见他不理自己，闻澈更伤心了，明明是年轻一辈的天骄，在宗门里也算是半个宗主了，此时却委屈巴巴的往宣尘身边凑，“师叔，小师叔都不跟我说话了，我没给他委屈受，平日都是他骗我的……”
虽说他是陆风玄的徒弟，但平日跟自己待在一起处理事务的时候更多，还是小辈，宣尘看他这么难过也是实在不忍，到底是传音安慰了一句，“你小师叔不是有意的，等我师尊来了便好了。”
“大哥哥！”
欢快的喊声打断了众人井然有序被打劫的诡异气氛，被宁清棠救下的小男孩手里捧着一把野花，走到结界前特别郑重的往前送了送，“恭喜你做魔尊，谢谢你救了我们，这是我的贺礼！”
他手上就是路边的野花，颜色不是宁清棠喜欢的红色，也不怎么好看，却是干干净净的，每一朵都很完整，显然是精挑细选了才摘下来的。
栩音带着穹音宗弟子和一众女修孩童出现在他身后，带着贺礼朝宁清棠行了一礼，“重伤的人都已安顿好了，穹音宗多谢魔尊舍命相救，今日无关正邪，只论交情，他日若魔尊需要，不违背德行原则之事，我穹音宗定然鼎力相助。”
身后被宁清棠救下的众人纷纷行了大礼，“多谢魔尊舍命相救！”
原本魔界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还不知，如今栩音这么一说，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宁清棠不止是跟俞墨争斗，还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冒着性命危险救了这么多人。
曾经人人得而诛之，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在众人眼中的形象突然有些割裂。
宁清棠作恶都是口口相传，除了初登魔尊之位那年大开杀戒，之后都只是听说，并未亲眼得见，如今宁清棠救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的。
更何况，他们才亲眼见过宁清棠约束魔族作恶。
一时间众人又想起了他在位时主动签订的休战文书，看他的眼神都复杂起来。
这样不像魔族的魔头，真的会如传言那般作恶多端吗？
既然作恶多端，他又何必做下这诸多与传言不符之事？
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被误会久了，此时的宁清棠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反正他也要封锁魔界去闭关了。
“顺手罢了。”
宁清棠收了那些贺礼，重点将小男孩送的花单独拿出来交给了旁边的侍女，然后才看了看头顶的乌云。
他打架打得太狠，雷劫已经压不住了，现在也只能赶紧闭关，自己打伤自己去压制修为，否则雷劫随时都会降下。
如今这般情况，他绝对是不可能活着渡过雷劫的……
“贺礼本尊收到了，今日起魔界闭门百年，休养生息，本尊闭关修炼，各位请回吧，百年之内不必再……”
“本座贺礼还未送到，魔尊便要闭关了么？”
天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宁清棠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僵，手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果然瞬息后远处便出现了辞渊的身影，只是和往日踏着虚空而来完全不同，男人脚下尽是红绸，一路蔓延到魔界结界外，身后还带着一个又一个系着红绸的金丝楠木做的箱子，随着辞渊的落下全部落在地上，浩浩荡荡绵延不绝，看情况十里之外估计都是一样的箱子。
这一刻，宁清棠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蹦出了四个字：十里红妆。
他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一问真问出点什么，奈何辞渊根本不等他问，还反过来问他，“魔尊就不问问，本座的贺礼是何物吗？”
众人原本还在看那红绸和箱子，闻言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朝宁清棠看去，只见方才还威风凛凛出尽了风头的魔尊，此时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不……不必了，这不是已经看见了么。”
宁清棠心虚不已，好不容易才找回魔尊该有的气势，“辞渊，本尊出关自会找你算账，你的那些贺礼如何带来便如何带回去，本尊无福消受。”
“可这些东西不是贺礼。”辞渊长身玉立，在魔界结界外盯着他紧张的表情慢条斯理道：“这是……嫁妆。”
宁清棠：！！！
他还真敢说！
大魔头差点从轿撵上跌下去，看着众人震惊和好奇的表情，恨不得直接过去把他嘴给捂上。
“魔尊在我落剑峰养伤，怕不是忘了什么。”
辞渊拿出同心结，灵力刚一注入，空中便显现出了已经完成契约的魂契，众目睽睽之下，宁清棠的那一枚也被魂契引了出来，径直穿过结界与他手中的同心结合在一处。
“道……道侣……魂契？！”陆风玄再也维持不住什么一宗之主的风范，双腿一软栽在了旁边的闻澈身上。
别说是他，所有人包括结界内的魔族都看着那道侣魂契直抽凉气。
一个是无情道剑尊，一个是魔尊，这两个死对头竟然……结了道侣魂契？！
一片抽气声中，辞渊握着同心结隔空与宁清棠对视，依旧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派名门正派之风，口中的话却恨得宁清棠牙痒痒。
“魔尊与我结了道侣魂契，今日即位却不认我，绝口不提与我合籍之事，可是要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