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栩，那是你亲弟弟！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顾容栩从容淡定地躲开了老爷子的拐棍，看着他，表情没什么波澜：“我知道，我没做那种事情，不过我也很清楚您不相信。”
“滚！”
“滚不了，顾家需要我。”顾容栩扯了下嘴角，“您现在还能安坐在顾家的大宅冲着我发脾气，是因为我将顾家稳住了。”
顾老爷子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顾容栩：“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
“您骂人的台词越来越没有新意了，随便您怎么骂，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顾容栩看了眼顾老爷子身后的人，“我下个月再来看您，您好好歇着，你们好好照顾爷爷。”
“滚出去，滚出去！谁要你来！你不要得意，你这样的人，身边跟着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你等着吧，你会遭报应的。”
顾容栩笑了笑：“爷爷你这么了解报应，是因为自己感受过吗？”
顾老爷子捂着心口，半天没喘上气。
顾容栩鞠躬离开。
她没做那种事情，但是说她冷血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她确实不是很难过。
不过同父异母的弟弟，本身就不是很熟，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表现出多难过的样子。
她坐上在门口等待许久的车，靠着椅背，微微阖上了眼睛。
很多人觉得她这个年纪就将长辈算计得连裤衩都不剩很恐怖，但她觉得做什么事情和年龄有什么关系，能十九岁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留到二十九再干？她不理解。
总有人在背后臆想她晚年凄惨，不过她无所谓，失败者也只能这样在暗处祈祷了。
她不知道自己晚年会不会凄惨，但他们晚年一定不会好过。
顾容栩从小到大都被拿来和傅言衡对比，她和傅言衡差不多的年纪接手公司，但圈内对两个人的评价完全不同，提到傅言衡是“年少有为”，提到她则是“小小年纪心机深沉”。因为很多人觉得她总裁的位置来路不正。
顾容栩最早的时候想过自证，后来，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必要，用偏见看人的人，怎么解释她在他们眼睛里都是偏的，而“良善”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心机深沉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要她能稳住公司，稳住自己的财富和地位，这些言论就很难再传到她的耳朵里，因为没人想要得罪她，他们会学会谨言慎行。
她的朋友不多，很难有人真正靠近她，硬要说只有傅言衡和她稍微熟一点，不过也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傅言栖也算，但似乎也不是能深入聊天的对象，不过她也不知道能聊什么，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消化情绪。
……
“EMO着呢？顾总？”季令然喜气洋洋地打开门。
“不敲门吗？”顾容栩不满地说道。
“一个惊喜。”季令然插着口袋，“你助理说今天你的工作不多，所以正常下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都说了惊喜，所以你直接下班跟着我走就行了，我还能把你卖了？”
“谁知道呢。”
顾容栩皱了下眉头，在之前她觉得季令然还算是个着调的人，但是自从和傅言栖在一起之后她看上去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她将东西收拾好跟在了季令然的身后，然后看了眼日期。
“我生日？”顾容栩突然意识到这个日期有些特殊。
“你记得啊。”
“我的脑子还能用。”
“没事，反正之前应该也没人给你办生日会，所以还是惊喜。”
顾容栩：……
“你有？”顾容栩嘲讽道。
“有之前和粉丝一起办，每年名额都需要抢。”季令然微笑地看着她，“不过也就五六百个人吧，但是一起祝我生日快乐场面还是很震撼的。”
“我以为，生日当天应该都会让过生日的人高兴一点。”顾容栩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拒绝和季令然进行更多的交流。
顾容栩看着门口停着的车皱了下眉头，车上写着几个大字“祝顾容栩生日快乐”。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顾容栩认真地问道。
“我的。”
顾容栩扯了下嘴角：“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去。”
“不行。”季令然打开车门，“我开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所以你就放弃挣扎吧。”
“是因为傅言栖求婚的时候你喷饭的样子被无人机拍下还上了热搜，所以想要拽我一起上沙雕热搜吗？”
“朋友一生一起走，顾总，请，我给你开车当司机，这还不够重视吗？”
顾容栩：……
顾容栩还是上了车。
“不上沙雕热搜的人生不完整，你看傅言衡。”
“他本来就是，所以上那样的热搜也不奇怪。”顾容栩撑着下巴，“正常谁会突然来一串命给文学。”
季令然沉默了几秒：“哈哈哈，是啊是啊。”
顾容栩瞥了她两眼，笑了。
季令然：……
顾容栩的生日会在农庄，一下车就被漫天飞舞的彩带闪了眼，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挂在架子上的灯笼，左边写着“祝顾容栩女士生日快乐”，右边写着“明年必定赚得比今年多”。
“字有点丑。”
“我写的。”黎音阙没好气地说道，“不懂欣赏，我的字，十万一幅。”
“名人溢价？”顾容栩疑惑地问道。
“顾总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岑悠问道。
“大概是因为那辆车吧，看着谁不闹心。”余歌若悠悠地说道，“知道你们要个顾总过生日，我还有点羡慕，现在……明年我还是自己和粉丝过，你们送礼物就可以了。”
季令然笑了：“我觉得很好，很拉风，一群不懂欣赏的俗人，上热搜之后就会有很多人祝顾容栩生日快乐了。”
“那真是谢谢你。”顾容栩无语。
傅言栖看着门口的车，也有些不忍直视，但反正开车的人是季令然本人坐车的人是顾容栩，大家抱着“看乐子”的想法，都没有阻止。
“快点吧，吃饭了。”傅言栖擦了擦手，招呼着大家进屋，“饭菜是大家一起做的，味道还行，能吃。”
顾容栩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罪过这群人。
“专门学的，顾总放心，我自己已经试了很多次了，绝对不会拉肚子影响您明天上班的。”余歌若帮顾容栩拉开椅子。
顾容栩本来只害怕难吃，现在……
她扫了眼桌子上的菜，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是看上去还不错，最惨不忍睹的是中间的蛋糕，看上去应该是想写的字太多，红色的字已经从蛋糕顶蔓延到了蛋糕的侧面。
她努力辨认了一下，写着“祝顾容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财运亨通”。
“谢谢你们的心意，不过下次不用了。”顾容栩礼貌地微笑，“下次还是去饭店吧。”
“尝尝呗，怕什么，医院也不是很远。”季令然给顾容栩递了双筷子，“来，先唱生日歌，顾总，戴个皇冠？”
“不要。”顾容栩警惕地说道。
季令然朝着傅言栖看了一眼，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行吧。”
有两个歌手在的生日快乐歌唱得十分标准，顾容栩一直觉得许愿很幼稚，但看大家这么认真的表情，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脑子一片空白，并不知道应该许什么愿望。
她很少求老天帮自己做什么事情，因为在她看来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成，许愿这种东西太虚无飘渺了。
生日快乐歌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顾容栩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许出来。
她睁开了眼睛，吹灭了蜡烛。
“许愿了吗？”
“嗯。”顾容栩应了一声，“坐下吃饭吧。”
“看来顾总等不及了，拿让寿星先动筷。”季令然说道。
顾容栩看了眼季令然，总感觉自己是要试毒，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看上去最不容易出错的煎蛋。
其他人也迅速拿起了筷子。
“都说了味道还行了，顾总这么不相信我们，真让人难受。”季令然叹了口气。
顾容栩：……
顾容栩朝着傅言栖看去：“她究竟什么毛病？”
“可能是重返三岁了吧。”傅言栖说道，“我会管好她的。”
她拍了一下季令然的手臂，季令然安分了。
顾容栩对这桌菜没什么期待，但味道确实还行，吃着就知道是她们自己动手做的。
“等一下，还没有介绍我们的菜名。”余歌若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站起身，“顾总，您看，这道菜叫做，福如东海，这道叫做耳清目明，这道叫做十全十美……”
顾容栩耐心听着余歌若说完了，思考了三秒：“和菜有关系吗？”
“没有，只是叫着好听，听着喜庆。”余歌若认真地说道。䒕瀏
“谢谢。”顾容栩笑着说道。
她能感觉到这群人在努力让自己感觉到温暖，顾容栩不懂其他人的朋友是怎么样的，如果是这样的也不错。
“我那么大的祝顾总生日快乐，顾总也不说谢谢。”季令然说道。
“谢谢您。”顾容栩想到那辆车就头疼，“你们开车来了吗？过会儿回去我不要那辆车。”
“但那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准备让你自己开回去的。”季令然微微瞪大了眼睛。
顾容栩，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表情有些崩裂。
季令然这个朋友不要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很大的问题。
“下次我过生日，傅言栖你自己来就可以了，不用带家属。”顾容栩认真地说道。
生日会结束，季令然蹲在车的旁边，把字给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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