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菏下午还有课，吃完饭，郁兰汀开车送盛菏回学校。
也就是这个时候，盛菏才记起来还要对日理万机的郁总谄媚摇
盛菏下午还有课，吃完饭，郁兰汀开车送盛菏回学校。
也就是这个时候，盛菏才记起来还要对日理万机的郁总谄媚一番。
她咳嗽一声吸引郁兰汀的注意，又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来：“我听你同事说，今天早上你差点迟到啊？”
“嗯。”郁兰汀反客为主，“猜猜什么原因。”
她这么直白，盛菏反倒不好意思继续调侃了。郁兰汀转头看向盛菏，眉梢轻挑，是个无声催促的表情。
盛菏只好憋出来一个字：“我？”
“这不是认知明确吗。”郁兰汀没打算放过这茬，又接着说，“既然你提起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得算算账？”
盛菏：“什么账？”
“因为你，昨天害我没睡好，今天早上差点迟到。”郁兰汀说，“这你得认吧。”
一开始，盛菏本来想故意逗郁兰汀，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差点失控才导致早上起迟，没想到被逗的人坦坦荡荡完全没那意识，反倒盛菏有点害羞。
她支吾半晌，在郁兰汀的无声催促中红着脸说：“我……不认。”
盛菏忽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先失控的又不是自己，她还没输。她猛地抬头，脸上的热度也褪下去了，嘴硬道：“那你说，我怎么害你没睡好了？”
郁兰汀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她摸了一下下巴，给盛菏一个“你真要我直言”的疑问眼神。盛菏尽量让自己坦坦荡荡，看郁兰汀到底能开出什么车：“你说啊。”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郁兰汀唇边忽然拉开一抹坏笑。
盛菏暗道不好自己又上当了，可还没等她阻止，郁兰汀那句话已经出来了：“你晚上就跟做梦梦见打拳击似的，对着我拳打脚踢不过瘾，还想踹我下床。”
郁兰汀看盛菏的眼神带着幽怨：“你说，这种高危地带，我能睡好吗。”
盛菏：“……”
郁兰汀继续加码：“平时就算了，还能忍忍，但今天早上那个会特别重要，我一早上都浑浑噩噩的，你也看见了，重要文件都忘记带了。”
盛菏还能说什么呢，果然恶人先告状总是会碰见包青天的。她什么话都不敢说了，为了自己还能在郁兰汀的房间内睡第三晚，果然道歉：“对不起我下一次一定改！”
“那账还算吗？”
盛菏咬牙：“算！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
“这么诚恳？”郁兰汀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慢条斯理说，“低三下四，做小伏低也没关系？”
盛菏：“没关系！”
她瘪瘪嘴，抬起头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掏心掏肺：“我知道，女人，最重要的还是事业啊！”
郁兰汀笑了一声，刚才硬装出来的幽怨再一次被盛菏的不合时宜打败。
“行了，你这一天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怎么就玩不腻呢。”
盛菏：“嘻嘻。”
这一吐槽一笑的，两个人就很有默契地把上一个话题抛之脑后。
见盛菏还没要下车的意思，郁兰汀了然，今天这茬还没结束。
她只好主动问：“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盛菏又嘻嘻一笑：“还是你懂我。”
她的手按在手机上：“给你看张照片行不行？”
“行。”郁兰汀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于是盛菏解开屏锁，露出早就准备好的那张图片给郁兰汀看。
是盛菏在郁兰汀的办公室里，跟电脑屏保的自拍。
郁兰汀看完后点评：“拍的挺好的。”
盛菏：“还有呢？”
郁兰汀：“还想让我说什么？”
盛菏恨铁不成钢：“还有内容啊！”
“哦，你挺可爱的？”
盛菏鼓着嘴：“还有荷花啊！荷花！”
郁兰汀有样学样，意味深长地重复：“哦，荷花啊。”
你来我往的，木头就是不开窍，简直堪称郁兰渚分渚。盛菏累了，只好点明：“我叫盛菏，第二个字和荷花的荷同音，你现在把荷花设定为每天一开机就能看见的屏保……”
但是这么说出来，就一点都不浪漫了啊！
盛菏崩溃地抓了一下头发，索性自暴自弃：“算了算了，我没话跟你说。”
她想解开安全带，手忽然被人按住。
郁兰汀倾身过来替盛菏解开，安全带顺着肩膀擦上去，郁兰汀的手却还按在盛菏手腕上。
“真没话跟我说？”
这个距离足以让盛菏想到她们在韩松家楼下的那次亲吻。这样想来，似乎郁兰汀从未对她保持过社交距离。
盛菏不自主地小声说：“有。”
从今天看见那张屏保开始，盛菏想到很多她们在一起前后的细节。她本来攒了一肚子话要说，现在被郁兰汀逗地恼羞成怒，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哎郁兰汀。”盛菏叫道，“你默默做了那么多事，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提？”
“我提了。”郁兰汀轻声抗议。
“只提过一次，见我没有反应，就不打算再提。”
家里的密码锁是盛菏生日，iPad屏锁密码是盛菏生日，现在再加上办公室电脑的屏保荷花。
盛菏歪着脑袋看郁兰汀：“你是不是害羞啊？”
“没有。”郁兰汀先是否认，然后低下眼睛，掩盖住眼中忽然涌上来的情绪，在盛菏的默默注视下，吞吞吐吐说，“我只是觉得，可能你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她舔了舔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局促：“都是很小的事情。”
她这样的回答与神态，忽然让盛菏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事。正如郁兰汀所说，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
盛明明爸妈常常让她多学学郁姐姐的细致、分享、踏实，有一年暑假盛明明蹭去郁奶奶家找郁兰汀玩，她跟兰渚两个人小朋友被领到郁兰汀房间里，坐在书桌前的人并没有回头，大人们支使她：“兰汀是姐姐，要照顾弟弟妹妹们。”
盛菏看见对方正在写作业，闻言道了声好，叹口气转过来问两个小朋友：“要我陪你们玩吗？”
厌学的小朋友们当然想玩，那个下午郁兰汀的房间里始终吵吵闹闹。
后来天色晚了，大家各回各家，盛明明临出门前听见韩阿姨压着火气问郁兰汀：“你今天的作业怎么拖到现在还没完成？”
盛明明并没有听完后续，郁叔叔打开门温和地对她笑笑，拉着她的手送她回家。
第二天盛明明找郁兰汀问她昨晚是不是挨骂了。
她急迫地在郁家长辈面前争辩：“是兰汀姐姐陪我和兰渚玩，才没能写完作业的！”
但大人们只是笑眯眯地夸她懂事，然后揉揉她的脑袋说：“跟小菏没关系，兰汀是姐姐，她肯定得带着你跟兰渚的。”
之后在单独相处中，反倒是郁兰汀来安慰盛明明：“没关系，只是小事。”
郁兰汀带着笑的唇角衬地盛明明更加委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啊？”
“过程……并不重要，我妈妈看中的是结果。”郁兰汀把盛明明没忍住的眼泪擦掉，犹豫了一下，也有点委屈，却尽量克制着，“这样的小事没有解释的必要。”
可是，你不解释，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很多年后，盛菏常常会后悔自己当年太小，没办法跟郁兰汀说出这样的道理。
现在盛菏长大了，也终于懂得郁兰汀当时的处境。
所谓的，被大人忽略掉的细节。于是孩子长大之后也学会沉默。
“可是我都看见了。”从当年的记忆里出来也只不过是一瞬的事，却好像从此处看见郁兰汀二十多年的人生。
盛菏又重复了一遍：“这些是因为我都看见了，所以我知道你做了这些事情。但如果我没有看见呢？”
如果她没有看见，郁兰汀也不解释。
那么盛菏会不会像当年的韩阿姨一样？
盛菏抓住郁兰汀的手，近乎迫切地恳求她：“郁兰汀，以后做了事情，要说啊。”
·
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郁兰汀忙地脚不沾地。盛菏也忙，有好几门选修课要在这个月结课，她忙于赶结课论文，还要应付主课。
这样的压力在六级考试结束后戛然而止。盛菏出了考场，东张西望几下，满眼都是乌压压的人头，路过的女生在跟朋友抱怨这次翻译题有多离谱。
盛菏等着手机开机后联网，在关机的这短短几小时内，微信里涌进来十几条信息。
有考试前顾盈在交手机的最后时刻，争分夺秒发来的：加油。
也有班群里万年不变的艾特填表。
盛菏划拉到置顶聊天上，她跟“浅湾”的对话还停留在中午。
“浅湾”问她吃了什么，回曰麻婆豆腐盖米。
浅湾又说：下午考试别太紧张，考完请你吃饭。
盛菏回：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带兰渚吗？
浅湾：不带他，只带你一个人。
盛菏：哈哈哈，郁总现在可太能拿捏我心意了。
那天的对话她们再未提过，归根究底，郁兰汀从头到尾也没给盛菏一个肯定的答复，仿佛她还需要时间考虑。
盛菏关掉聊天，刚准备抬头继续找人，置顶的三人小群又飘出来一个红点。
郁兰渚：抬头，你左手边@盛菏
盛菏抬头看，左手边靠墙的地方，顾盈朝她挥手。
盛菏把手机揣兜里连忙跑过去，三人小分队汇合成功，郁兰渚往刚刚伸出来发消息的手里哈了一口热气，率先说：“走啊，吃火锅去。”
这种阴惨惨的冬天，火锅最适合暖一暖被六级冻的全是冰碴子的胃了。
到了地方，还是老样子，三个人点鸳鸯锅，盛菏打死都不吃番茄的。
郁兰渚和顾盈点着菜，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声：“哎，好像我姐姐最爱番茄锅。”
盛菏在对面闻言瞪起眼睛：“有吗？！”她回想了一番，好像自己和郁兰汀每次都是菌汤配微辣。
郁兰渚却以为自己触及到盛菏的知识盲区，眉毛挑的老高，声音也高了几个调：“你不知道啊，我们家出去聚餐，她都吃番茄锅。”
顾盈默默往旁边让了点位置，按耐下激动，在心里狂吼：来了来了，小学鸡争宠又来了！
盛菏脑子转了一圈，“哦”一声：“这样啊。”
见她反应这么平淡，郁兰渚连菜都不点了，直接把菜单放下来冲着盛菏说：“什么叫这样啊？”
“意思就是我知道了。”盛菏说，“但就算是你姐爱吃番茄锅，只要我在，她也得跟着我吃菌汤微辣。”
这样话，换做情敌，就应当算是主权宣言了。明明是郁兰渚挑起来的战争，他却好像还毫无察觉一样，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介于“你可真敢说”和“你可真不要脸”之间。
惹得吃瓜群众顾盈直接笑出声。
顾盈：“我不是针对你们两个。”
郁兰渚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又盯看了盛菏半晌，最后憋出来三个字：“没意思。”
盛菏：“？”
她多问了一句：“什么叫没意思？”
郁兰渚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瞧了她一眼，语带嫌弃：“意思就是，我连我姐的喜好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稍微投其所好一点？”
他似笑非笑又带着嘲弄地对盛菏下判词：“不愧是你啊，盛明明。”
那语气，跟初三模拟考，盛菏数学差他十分时一模一样。
盛菏无语了半天，懒得跟死直男计较。
等待上菜的这段时间，顾盈左看看右瞧瞧，还是拿出手机给盛菏私发消息。
顾盈：戳。
盛菏：？
顾盈：郁兰渚刚刚那话，你听出来啥意思没？
盛菏：死直男的话不要太计较，他们都没脑子的。
顾盈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郁兰渚正刷着微博傻乐。
顾盈无语了一会，又继续发消息：我觉得吧，他最后那句话，让你投其所好的那句，好像是觉得你在追我郁总一样。
盛菏：？？？
盛菏也下意识看了一眼郁兰渚，被他傻不拉几的笑整无语了。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顾盈的消息又到了：我以为他已经知道你俩的关系了。
盛菏这次很干脆：我和郁兰汀都没说过。
顾盈：我也没说过。
看见这句话，盛菏下意识地又抬头看了一眼，刚好跟也在看郁兰渚的顾盈碰上。
郁兰渚察觉到了，抬头问：“看我干嘛，你俩又在想什么馊点子？”
盛菏和顾盈对视一眼，双双低下头。
顾盈：我看他那傻样就是不知道。
盛菏：行吧，找个机会我跟他说说。
顾盈：记得现场直播。
晚上回到宿舍，盛菏想了想，去阳台上跟郁兰汀打电话。
郁兰汀的状态听起来还不错，笑着问盛菏今天考试怎么样。
面对最亲近的人，盛菏十分不谦虚：“那必须稳过。”
郁兰汀像是被戳中笑点一样笑了几声。
盛菏等她笑完才说：“我问你个事啊，严肃点。”
郁兰汀收掉笑意：“好，你问。”
“关于我们两的事，要不要告诉兰渚啊？”阳台上没有暖气，盛菏搓了搓手，“我们下午去火锅，兰渚跟我说你喜欢吃番茄锅，让我投其所好。”
她笑了两声，带着揶揄：“好像他以为我在追你一样。”
“兰渚啊。”郁兰汀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仔细思考了一下后，才斟酌着判断，“你最近跟我走的太近了，他要是往那方面想，也确实能想得到。”
盛菏也是这么考虑的，虽然郁兰渚钢铁直男一个，但在顾盈和她的多年浸染下，也不是块封建榆木疙瘩。就拿上次在郁兰汀家里吃火锅为例，明眼人只要多想一点，都能从细节上判断出盛菏长久地留宿在郁兰汀家。
盛菏：“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们这样一直瞒着，对他也不公平。”
“嗯，你能想到这点很好。”郁兰汀夸了一句，盛菏没来得及脸红呢，听见郁兰汀话音一转，“不过这样的话，你的偷情人设怎么办？”
盛菏：“……”
她为自己曾经的中二往事红了脸，干巴巴地抗议：“您老还记得这茬呢。”
郁兰汀：“哈哈哈哈。”
笑得差不多了，郁兰汀难得温柔，轻轻飘飘地给出决定权：“你来决定。”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她们又聊了点别的东西，等到郁兰汀都说了晚安，要挂电话时，盛菏忽然脑子一抽。
“等一下！”盛菏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以后我见郁兰渚，他是要叫我嫂子，还是要叫我姐夫？”
郁兰汀头疼：“他就不能好好叫你名字吗？”
盛菏睁着一双圆眼睛十分无辜：“但是你们家不是很重视这种辈分问题……？”
郁兰汀：“那你该叫我什么？是太太，还是先生？”
哪个都不好听，叫郁太太，人家可能下意识还会认为她是在叫韩冬雪。
盛菏刚想答，忽然心领神会：“叫你姐姐。”
郁兰汀难得地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被封在家了，我妈也不上班，我也出不去，天天挨骂。所以更新有点鸽，我尽量码字快点。
-
评论
• 广东-?：哇偶
• 陕西-陆裕玄：姐姐好姐姐妙，白天叫姐姐，晚上姐姐叫??
• 河南-莫得事儿：叫姐姐好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