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小型公开晚宴。
在场的不只有导演制片人大牌明星, 还有意图寻求机会的底层小演员们。
衣香鬓影,光鲜亮丽。
娱乐圈的表面惯来如此。
但谁又知道这些贵气的外表下,内里藏着的又是个什么肮脏灵魂呢?
路婳浓化好全套的妆容后, 缓缓转过身。
米来微抬起头越过沙发背看了她一眼,那白皙高贵的侧脸仿佛再也合不上当年德育天台上不施粉黛的小姑娘。
曾晓宇打开化妆师递过来的盒子, 小心的帮路婳浓戴上珠宝,嘴上还不住的嘱咐:“这一套八位数, 还得还呢。你可千万别马虎,又给弄丢了。”
肖雅宁「扑哧」一声乐出来, “又?”
路婳浓面上露出一丝羞赧,她手指轻轻搭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上,“就丢过那么一次, 晓宇逢人就要说一遍。”
曾晓宇立刻站起身去拍米来的衣领,“说到这个,冤有头债有主, 让米来报销吧。”
路婳浓轻轻拉了一下曾晓宇的手臂。
她转头拿了化妆台上的钻石小手包,路过米来的时候转头看她, 用口型对她说:“两个小时,你先洗澡。”
米来立刻站起身,站起来后才发现路婳浓穿高跟鞋和她差不多高。
她轻轻笑了笑, 指路婳浓裙摆盖着的鞋子,“走路小心。”
肖雅宁转头奇怪的看了米来一眼。
“浓浓曾经拍一场夜戏,穿八公分的高跟鞋在海边跑了几十遍如履平地。”
那言外之意都是埋怨,埋怨这奇怪的人对路婳浓如此不了解,还敢坐在她的房间里。
米来缓缓放下手, “哦, 那也还是, 小心点儿。”
路婳浓最是看不得米来露出这种怯懦的神情,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确认门牢牢的关着,屋里的人又都是自己团队的人之后,她扔了手包,手轻轻搭在米来的肩膀探过头亲了她的唇一下,“会小心的,乖乖等我。”
米来愣在原地。
路婳浓又弯腰拿过手包,自己去化妆镜前检查自己的唇妆。白皙的手腕轻轻抬起,骨感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饱满的红唇上,那画面美得让人忘记眨眼。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她的私人造型师,他拿过口红,手悬在空中等路婳浓转身。
路婳浓转过头,却只是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全屋的视线都焦灼在米来的身上。
一个身上还带着点儿油烟味儿的小黑球。
米来经历的再多,还没被人大庭广众的「强吻」过。
她也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虽然她见过路婳浓不ꔷ着寸缕;
迷朦着眼轻声喊自己名字的动ꔷ情样子。
但是今天的路婳浓给她的感受却又格外不同,她是真真实实专业强大的站在自己眼前,一屋子七八个人全都靠她吃饭,她该自信。
米来可耻的被这样的路婳浓征服。
不管是可爱的七岁还是破碎的十七岁;
亦或是矜贵的二十七岁。
米来永永远远会被新鲜的路婳浓吸引。
她坐下身,伸出手不敢置信的触了触自己的嘴唇。
刚刚那样美丽的不可方物的人竟然亲了自己。
肖雅宁也愣在当场。
她是唯一一个和路婳浓没有雇佣关系也没有签保密协议的人。
路婳浓路过她时,轻轻拽了下她的手肘,“走吧,雅宁前辈。”
肖雅宁回过神小声的问她:“你的取向原来是这样的啊?喜欢那种小巷底层朝不保夕艰难生存的生活?”
不怪她这么说,米来那一脸的桀骜不驯还有身上那普通的运动服都在昭然着主人的身份。
路婳浓听她这话轻轻笑了一下,米来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
她突然不想让路婳浓去了,她想把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撵出去,再亲手把路婳浓身上价格高昂的礼服扒掉。
把那端着的高贵浸在情ꔷ欲里,再从那漂亮的眉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渴望。
包厢的门被轻轻合上。
米来缓过来神儿,慢慢坐下身。
曾晓宇用手里的珠宝盒子拍了拍她,“这屋房卡留给你,我们都走了。”
她转身后又立刻转回来提醒她:“凡是穿礼服能露出的位置,都不许给我留下印子,听到没?”
米来手捏着那房卡点头,刚还满屋子的人瞬间鱼贯而出只留她自己。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踱步到路婳浓刚才坐过的化妆台前。
手指轻轻划过那坚硬的桌面。
又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唇上被路婳浓留下的淡淡口红印儿。
在衣柜里拿了浴袍,她快速冲向浴室。
头顶的淋浴打开,水流浇了她一脸,这时候米来才反应过来她还没脱衣服。
她脱掉身上被淋湿的运动服,随手扔在浴缸边。
米来穿白T恤躺在浴缸里,伸出手拧了放水阀门。
亲眼看着那水面从脚底一点一点涨到自己下颌处。
被放在台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米来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随手把自己的运动服长裤扔出浴缸。
整个人被热水包围。
耳边听筒传来路婳浓的声音,她很轻声的问:“就剩你自己了吧?无聊吗?”
周围有觥筹交错的声音。
米来手往下探。
水渐渐覆盖住米来整个人,热水渐渐漫过浴缸。
米来也轻声回她:“无聊,你和我多说几句话就不无聊了。”
水声潺潺,她闭眼仰起头。
路婳浓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到能听清米来沉重的呼吸。
她轻轻笑,对着话筒暧昧的说:“舒服吗?不等我吗?”
米来微眯起眼,“等不了了。”
路婳浓略显遗憾,她懊恼地开口:“我现在走不开,真的好烦社交。”
米来没回应她,听筒里都是愈来愈快的拨水声。
直到米来轻轻「嗯」了一声。
她说:“走不开就再等等,我又不会跑。”
路婳浓笑着把手机换了一个手,继续轻声问米来:“你以前也是看我的照片做吗?还是电视剧?”
米来躺在浴缸里,费劲伸出手关了放水阀门。
“我才不看你的电视剧,看你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我有病吗?”米来怏怏的问。
路婳浓继续笑,她轻轻拨了下颈侧的长卷发,继续问米来:“那就是照片了,什么频率?”
米来难为情,她咬牙切齿:“路婳浓,你别太放肆了。”
路婳浓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儿现场,继续垂着头笑,她和米来软声软气的撒娇:
“那你一会儿打算怎么惩罚我啊?会很凶吗?你有「作案工具」吗?会花样吗?”
米来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心痒痒。
即使刚刚才把自己送上云端。
她突然渴望路婳浓向她湿漉漉的求饶。
米来从浴缸里站起身,开了外放,把手机重新搁置在台面上。
她套上浴袍,系浴袍带子的时候回她:“路老板既然有特殊要求,小的一定照办。给楼下打个电话就是了,酒店什么没有?”
米来穿好浴袍,拿起手机走出浴室。
又压低了嗓音问路婳浓:“你今天穿的什么?穿多了布料我可不碰你。”
路婳浓立刻翘起二郎腿,哼唧着埋怨她:“你别说了,好烦,我现在走不了。”
米来笑出声,继续勾她,“我看酒店这落地窗不错,还有栏杆儿,一会儿就在窗前做吧,怎么样?反正天黑了,没人看得到。”
路婳浓换了一条腿翘,她手懒洋洋的支在脸侧,重重的对着话筒「哼」了一声,“我挂了,再听你说孟ꔷ浪话,我就走不回去了。”
米来笑着看了一眼回到主界面的屏幕。
她直接给戴南打电话,“戴南,我现在在金喜路这边的酒店,你让前台给我送一套衣服,快点儿,衬衫就行。”又回手看了一眼房卡,“2809号房。”
戴南办事速度。
刚挂了电话,没二十分钟,就有工作人员敲门。
她打开门,别着大堂经理胸牌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垂头双手递过来一个无logo的纸袋子,“米总。”
米来接了纸袋低头翻了翻,那外套上还带着标签,现买的。
里头还贴心地放着各种型号的一次性内ꔷ衣裤。
她抬眼,问他:“楼下的晚宴什么时候结束?”
大堂经理双手垂在裤襟前侧,“往常都是到凌晨后。”
他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来路员工入职之前都被总公司hr总管训过:“报告工作时只讲重点,千万别说废话,尤其是当你面对米总的时候。”
米来抖了抖手里的衬衫,又问他:“这层都是下面人订的吗?”
“是的,米总,还有二十七层二十九层,咱们一共提供了三层。”
米来点了点头,“行,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星。您叫我小林就好。”
米来笑了一下,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辛苦了,小星。”
林星受宠若惊的摆手,“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您按铃就好。”
等人关了门,米来脱了身上的浴袍。
低头穿裤子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短一截的裤脚,用手机拍了照发给周州,【看姐这大长腿。】
周州自打毕了业就跟着她爸学投资。
两百万的起始资金,到了今年还剩十八万。
周州回:【滚。】
米来继续劝她,【你就来b城和我混得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两口。】
周州:【不食嗟来之食。】又跟了一个狂揍她的表情包。
米来笑着放下手机,把衬衫上的标签随手扯掉。
周州不来也好。
她套好了那件黑衬衫,用手里的旧簪子绑好了半干半湿的头发。
打开房门时,她发现特意被安排在这儿的工作人员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米来又低头看自己,还是不知道刘都安为啥要给她编那么一个吓人的人设。
这整个来路的员工都被他洗脑过,说她是通过不正当不合法的渠道发的家,手里的人ꔷ命都有一个排球队了。
米来无奈的把房卡揣进裤袋,路过那工作人员是低声说:“别守在这儿,该干嘛干嘛去。”
那小年轻战战兢兢的点了头,垂着手快步溜了。
米来乘电梯下楼,到晚宴大厅入口时,有人伸出手拦了她,“这位女士您好,”
身边立刻冲出来一个人,把那人的白手套一把推走,“米总,这边。”
戴白手套的迎宾立刻垂下头。
这就是为什么米来不愿意下基层的原因,自己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
一旦她下了基层,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能让她吓的少活几年。
米来还是笑,她跟在穿着职业套裙的人身后走进宴会厅。
工作人员把她带进去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米来快速环视了一圈儿宴会厅,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台上讲话,就是没看到路婳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