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路婳浓可惜的摇头，“恐怕不行，元旦学校放假了，我得回家。”
米来失落。
路婳浓又说：“但是，圣诞节有时间，”她顿了一下，接着补充：“没安排。”
要是米来真的长了尾巴，恐怕现在尾巴根儿都要被自己给摇断了。
“圣诞节那天周天，咱们出校玩儿？”
“你能申请假条？”路婳浓反问。
米来拍胸脯道：“我能翻墙。”
路婳浓笑着点头，“行，怎么都行。”
米来又仰头小声问她：“叫上小白和周州，你也问问曾晓宇？”
路婳浓手摸向练习册，听见她的话，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敲键盘的曾晓宇。
俯下身，双臂环在米来肩上，练习册书脊铬在米来脸边，她唇贴近米来耳边轻声问：“你也叫游宁学姐了？”
米来摇头，嘴里喃喃自语：“得记得买个圣诞果给她。”
“怎么？”路婳浓直起身，靠在桌边，手拎着练习册垂在身体一侧。
“学姐要带我玩儿，但小白他们和学姐也不熟，”米来低下头按了几下键盘，接着说道：“学姐对我好，我不能当白眼儿狼啊。”
路婳浓靠过去用手拍了拍米来的脸，“这么乖啊。”
！
“啥？”米来瞪圆了眼睛问。
“没什么，就是有时候觉得你有点儿像没人要的小狗。”
“褒义贬义？”
“当然是，褒义。”路婳浓理直气壮的回答。
路婳浓抬腿走到曾晓宇床边，用手里的练习册戳了戳曾晓宇的床边，“晓宇，你圣诞节想出去玩吗？”
曾晓宇转头：“去哪玩儿？”
路婳浓用练习册指向米来，“问她。”
米来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个圈儿，又眨眨眼，还是没吭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路婳浓转回来，替她答了：“吃饭，吃完饭去江边，在公路大桥上看看冰雕雪雕夜景什么的。”
“听着真的很无聊，”曾晓宇欠欠的朝路婳浓笑，又话锋一转：“但我去。”
路婳浓面无表情的点头。
曾晓宇立刻不干了，她几下从梯子上迈下来，“哦，这世界上就米来能得到您路大小姐的笑脸儿，是吧？”边说边挠她的痒痒肉。
路婳浓被挠得咯咯笑，“不是，不是，咱们两个还计较那些？你还不了解我嘛？我对谁都没好脸。”
米来坐在原地，抿着唇看向路婳浓桌上已经做过的卷子们。
她伸出手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字，看着眼晕。
起身，“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的痒痒肉战争作罢，一起看向她。
路婳浓站起身，用手拨了拨自己闹乱的头发，快步走到米来身边问她：“走了？”
“嗯。”米来笑着朝她点头，想要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
房间静默了几秒，路婳浓又抬起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儿。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她没走，路婳浓也没开口留。
曾晓宇站在椅子上，率先打破了冰点，“诶，米来，我可没和你抢路婳浓啊。挺高的个子，怎么心眼儿这么窄？”
有那么明显？
米来手足无措的看向路婳浓。
路婳浓则是轻松的呼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向米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她玩的好吗？”
不知道。
难道不是好学生们间的惺惺相惜？
“因为她有什么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心里有什么话也都会直白的说出来，让我很轻松，不用费心去猜。”
这话。
米来问她：“我让你猜了，还是让你累了？”
路婳浓鼻尖轻哼，“米来，你现在说这话就不白眼儿狼了？”
米来后退了一步，背正好靠在门上贴着的穿衣镜上，冰凉。
曾晓宇就地坐在桌上，瞟米来那像受了多大伤害的脸。
她说：“米来，没人给你说路婳浓初中是什么样的吧？我给你讲讲。”
米来看向曾晓宇，她不想听，但脚却挪不动。
“她啊，冷面冰山和她比都算热乎的东西了。上课学校，放学回家，两点一线，不会社交也不会笑。
我可是用三年热乎乎的真诚，硬生生敲开了她的壳。重新遇见你，她爱笑多了，也愿意出门动动了，是好事。
但是我就是觉得吧，没见过让路婳浓心甘情愿吃瘪还要上赶着的人，这好容易碰到了一定得把该说的话通通告诉你。
她要考清北，除了学生会的事，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了吧？你朋友多，这个学姐，那个同学的，她可再没别的朋友了。”
路婳浓靠回桌边，看了一眼曾晓宇笑了，“你行了，知道你好心了啊，还扮上白脸了，大牺牲啊。”
曾晓宇怒起嘴，“我说的正在兴头上呢，打断我的情绪你，我接不上了，再也不要管你了。”
爬上床后，还是心软说了一句：“米来，我就一句话的意思，趁着她还愿意对你好，长嘴就要说，别偷着耍小脾气。”
米来惯常会顺杆儿爬。
她转头看路婳浓，还要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问她：“你，你想吃雪糕吗？”
以求得神仙大人的心软原谅。
路婳浓抱起手臂，沉默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把紧张兮兮的她一下子扯到自己身边，还伸出手胡噜了一把她的头，“诶呦，可怜劲儿的。这么可爱干嘛啊？以后咱们不理她了。”
曾晓宇坐在床上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最后米来还是顶着雪出去买了小布丁。
又别别扭扭的走到曾晓宇床前，仰起头问她：“你吃吗？雪糕，小布丁。”
曾晓宇占着高地，笑着也胡噜了一把她的头，“吃。”
台阶下来了，气氛稍显融洽。
路婳浓整理了一下米来被弄乱的头发，诚心向她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啊，刚才的事。”
米来更惶恐了，“我当然没有，你才是别生我的气。”
“真乖。”路婳浓一笑，小圆脸就显得人特别甜。
“来，做题吧。”又不甜了。
“什么题？”
“不陪我去大学了？”
“这…陪。”
这个公式，那个算法，一团乱麻。
米来人笨，用心脑子也不进东西。
她觉得这对她来说肯定算得上舍命陪君子了。
做了一半儿数学卷子，她趴在桌上，向路婳浓求饶：“清北附近就没有别的大学了吗？”
路婳浓还真的想了想，“传媒大，民族大…不对，你得走职业，应该去体院儿。”
“那你帮我查查，体院儿到清北怎么去？要多久。”
路婳浓真的放下了手里的练习册，用手机认真查了路线。
“一个半小时，倒三趟地铁，步行八分钟到公交站。再坐五站公交，大约十二分钟。”
米来坐起身，念着数数：“一个半就是九十，再加八，加十二，一百一，不到两个小时诶。”
路婳浓却有些犯难，“好麻烦。”
“没事，我愿意麻烦，再麻烦也没有做题麻烦。”米来特别满足。
路婳浓却不赞同。
“要不，在，中间，”
“什么？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路婳浓接着赞扬了她一句：“你语文真的挺好的，你只要能保证文化课成绩有三百九，我就能放心了。”
“三百九啊，我期中才考了二百三。”米来相当沮丧。
显然，不懂人间疾苦的是曾晓宇，她特别惊讶的问米来：“二百三？七百五十分的选择题全蒙c，语文和文科大题再编一编，也不能才考二百多分吧？”
“嗯，我语文九十二，其他所有加起来一共一百三十八分儿，没有你一科高呢。”
“那确实偏科的有点太严重了哈——”曾晓宇缩回脖子，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路婳浓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事儿，还有两年呢，不用急。”
米来没急。
她急的是，圣诞节送路婳浓什么礼物。
一共就两个狐朋狗友，下课时都被她烦的够呛。
周州：“当然是巧克力，纵享丝滑，就买那个心形盒子的。”
白宇赢抬眼：“对，给嫂子当然得送甜的了。”
“什么狗屁嫂子？你到底狗嘴里会不会吐象牙？”
周州捡到乐了，“哈哈哈，别说，年级倒数傻子和年级第一冰山，有点儿好磕。”
“呸，路婳浓长成那样，软萌软萌的，你怎么说出的冰山这么个形容词？”米来相当不认可。
周州和白宇赢相视一笑，“你是被她泡进蜜罐子里养的，当然感受不到冷气了。”
“就是，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看到神仙大人的笑模样。”白宇赢边摆弄手机边接上话题。
米来听他们这么说，当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白眼狼儿。
班级后门被人敲了两下，坐在后门边的米来抬头，正好看到游宁。
游宁脸上一喜，“你就坐这啊？我记得你不是靠窗吗？”
“哦，这不轮换吗？不知道有什么好轮的。学姐有事？”
白宇赢站起身，把凳子让给了游宁，“学姐坐。”
“米来说你们圣诞节有安排了，我室友又有约会，就想着问问你们能不能加我一个。”
周州瞬间领悟，闭嘴将头扭到一边，选择明哲保身不淌这趟浑水。
米来见周州这样，又把求助的眼光射向白宇赢。
白宇赢大大方方的点头：“好啊，人多热闹。”
米来眼前一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路婳浓。
她总觉得这事不太妥当，又不知道哪里不妥当。
游宁笑着把手里一塑料袋的饮料顺势放到米来桌上，“你们分着喝啊，我先走了，快打铃了。”
白宇赢从米来身后打开塑料袋，拿了一瓶罐装咖啡，又递给周州一瓶奶茶。
“快接着，出卖大米色相换来的，肯定好喝。”
米来迷茫的抬起头，“你小子最近说话越来越扯了。”
白宇赢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米来，“你就听哥的就完事了。”
周州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斥白宇赢：“那你怪不地道的，喝人家的，还不帮人家。”
米来完全听不懂他们俩的加密对话，上课铃响，她就把这事暂时给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