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建丰现在不是很危险？”顾竹岐侧头去瞅自家老弟。
虽然不在口头上说,但是他觉得鬼灵很危险！
像是老弟上司那样讲究‘干净整洁’和‘遵守法律’的鬼，应该是很少的。
这样才符合他对鬼的认识。
更别说他也不是毫无根据乱说的，能拿着活人的气运和寿命来用,这个新的鬼灵怕不是什么好相与。
“放心,他没事，他可是大王的人。”顾竹峰悠悠然地说。
只要郑建丰不作死，让他平平安安地等到特异局的人过来帮忙还是不难的。
“这么自信啊？”其他顾竹岐想说的是他怎么这么信任那个鬼灵，但是想到现在老弟的一身本事都是那鬼教的，相信自己的‘老师’好像没什么问题。
“哼,那是当然。”顾竹峰回过神，看向屏幕。
瞬间他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那张僵硬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个表情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度,这让他瞬间变得有些滑稽。
靠！
他不就是专心跟老哥说了两句话,没顾得上操控触手注意郑建丰的行为吗？
郑建丰竟然就开始作死了？？！！
“怎么了？”顾竹岐也回头看向屏幕。
“我靠我靠！！！”顾竹岐那精英面皮瞬间破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他哪里来的铲子？！”
这怎么还亲自作死起来了！！！
一直看着屏幕的小灰＆女鬼：“……”
女鬼：“呃，他从墙角找的，这铲子应该是处理垃圾用的,刚才就在院子里。顾大哥和顾管事你们说话的时候,他就拿了铲子到了外面挖土。”
其实吧，女鬼也看不懂郑建丰的操作。
她要是能操纵整片土地的鬼灵，她肯定把工厂建在很深很深的地底啊。
这是能用铲子挖出来的吗？
肯定不能啊。
女鬼觉得自己变成鬼后变笨了，她实在想不出这种方法除了能够激怒鬼灵外，还能有其他作用吗？
顾竹峰＆顾竹岐：“……”
他们一时半会也没看懂。
郑建丰根本就不是个莽撞没有智商的人啊！
顾竹峰顾忌着老哥还在跟前不好跟顾竹峰直接交流。
一人一鬼只能继续往下看他要干什么。
郑建丰摸了一把铲子,一边沿着小路往山上走,一边用铲子试着土地的软硬程度。
手机被他挂在了上衣口袋里，他打开了视频功能,让高欣倾能够透过摄像头看到郑建丰的动作高欣倾也不懂郑建丰要干什么。
但是她可以直接问啊。
“郑叔，你这么找肯定是找不到玉石加工的地点，它，会把东西埋得很深的。”高欣倾有点沮丧，她和郑集辉这是什么运气啊，竟然能够遇到两个鬼灵。
近三百年都找不出比他们更倒霉的修士了吧？
“我不是要找到加工的地方。”郑建丰一边干活，一边解释道，“我就是想要看看周围的土地，顺便观察一下地形。”趁着现在他有鬼灵的保护。
鬼灵还算公正有礼貌，但是等特异局的人过来，他应该就不会提供太多的帮助了。
郑建丰得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出更多的准备。
听到郑建丰的解释，顾竹岐和顾竹峰都隐隐有些尴尬。
咳咳咳。
原来人家没有想要作死，只是在做‘大数据’研究。
顾竹峰默默啃起了小饼干。
顾竹岐默默嗑起了瓜子。
小灰和女鬼靠得更近了，呜呜呜，小傻瓜抱住彼此，他们还是看着就好。
果然不能小看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啊。
高欣倾接受了这种解释，正好等师叔他们来了，能多点信息，不会和无头苍蝇一样，她当然支持郑建丰。
郑建丰专心的拿着铲子沿着小道往上走。
这里跟迷山很不一样。
迷山会让人迷路，甚至都有灵异传说传出来，周围住的人基本上不会去迷山。
但是这里不同，山上的人气还真不弱。
这里人太多了。
除了山腰有工厂以外，周围的山地竟然有五个果园！
可是他翻看了周围的土地，别说肥沃了。
这里的土地甚至称不上贫瘠！
土质太差了。
靠山吃山也不该有那么多人种树。
养得活这么多东西吗？
刘家埠村的交通并不好，不然也不会一直没有修路，如果这些果园能够赚钱，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狭窄的土路。
“这里太正常了。”郑建丰低声嘟囔道。
按理说这里活人太多，应该不利于鬼的生存才对，有了人气，鬼的存在难度就大了，迷山周围的人为什么没被撤走不就是为了有些人气压住鬼灵的出世吗？
人气，人气啊。
这鬼灵弄那么多气运和寿命，难道它想要捏造出比那个司机更完美的人偶？！一个真正的人？！
郑建丰觉得自己这个猜想太可怕了，他没有敢继续往下想。
他手下的铲子下意识地往下一铲。
铲子砸到了某个坚硬圆润的东西。
郑建丰似有所感，他随手将铲子放到一边，蹲下身用双手去挖。
他挖出了一个倒扣着的碗。
这个碗很特别。
“没有上釉的陶碗。我只在博物馆见过。”郑建丰靠在土坡上，“这个碗碎了，没有上釉但是晚上有油脂的存在。应该是被用过的。”
“谁把这个垃圾丢到这里了，而且现在还有人用这种碗吗？”高欣倾也觉得这个碗怪怪的。
不像是工业产品。
“你说，那鬼灵网络技术是不是太好了。”郑建丰仔仔细细地将这个陶碗打量了一遍才开口。
“我也有这么疑问，总不能是这个鬼灵学习能力很强吧。”按照老弟的说法，特异局信息组的人竟然都不能找出他。这信息技术，都站在时代前沿了。
现在的鬼都这么时髦了吗？
“当然不可能啊！！！”顾竹峰炸毛。
他活着的时候脑子都没这么灵活，对了，还有那个想要吃掉他的破鬼灵，脑子也笨得很。
鬼灵怎么可能聪明。
“肯定有人帮他。鬼灵要是真那么聪明，你说他为什么发现不了郑建丰他们，他不可能比大王还厉害！”顾竹峰非常肯定。
这个‘美食’要是这么聪明，他根本护不住郑建丰才对。
“聪明不代表实力强啊，我就那小蒋做例子吧。她疯狂的时候，肯定比冷静的时候实力强。”顾竹岐平静地分析道。
突然被cue的女鬼。
虽然被叫小蒋她很高兴。
但是吧，大哥说的好像是自己越疯狂越厉害吧。
确定不是在阴阳怪气吗？
她忍不住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大王。
顾竹峰：“……”
大哥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但是顾竹峰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按照大哥你这么说，这个鬼灵你完全可以自己操控一个生产线，还能自己当技术人员，自己当客服，连控制下属都不用了，他还需要吃饭吗？”
对！就是这个！一般鬼灵是不会吃人类食物的。
他找到了大哥假设的漏洞，整只鬼都嘚瑟了。
“这个碗明显没用多少次就被丢了，不像是日常用的，要么是有人故意留下求救，要么是那鬼灵在尝试着当人。我倾向于后者，潘堂功不过是在经济问题上犯了错误，他就要让潘堂功生不如死还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要是真有人在他的山上做小动作，你猜他能让那人继续安稳工作吗？”
顾竹岐有理有据地反驳道。
顾竹峰：“……”
“不对，让他熬夜工作也是一种折磨啊。”顾竹峰干脆地说道。
拿着小鞭子，让那人头悬梁锥刺股干活，996呗。
顾竹岐：“……也有这种可能性。”
好吧，那个鬼灵到底是不是自己技术能力强，这一点并不能确定。
但是很快郑建丰就给了他们线索。
郑建丰开始刻意找生活垃圾，他找着找着他就发现这个碗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雕琢的有些粗糙的筷子。
材质摸起来很奇怪的布片。
半个鼠标。
……
这些不该出现在山上，因为这里很干净，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垃圾袋都没有。
怎么会有这么多零碎的生活垃圾。
“他很爱干净啊。”郑建丰忍不住评价道，“鬼灵好像都很爱干净。地下这样的内在区域，真的有活人在吗？”
顾竹峰嘀咕道：“这可不一样，那个鬼灵是容不下垃圾，自己……的老大是不愿意有尸骨在身上。”
他跟‘美食’可不一样，差别还是很大的。
“对啊，连垃圾都容不下，你说他为什么能容得下那么多人在他身上？”顾竹岐很好奇啊。
顾竹峰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是啊，连一点点垃圾都容不下，唯一能够容得下的垃圾还很有可能是那个鬼灵自己制造的。
那他怎么可能容下这么多人！
“为了模仿和替代！！”郑建丰突然开口道。
顾竹峰和顾竹岐对视一眼。
是啊，那个鬼灵想要伪装成人，他先得有足够的观察样本啊。
而且按照这鬼灵谨慎的性子。
如果他想要变成人，总该会选择熟悉的人。
他们明白了。
“郑建丰不知道这鬼灵想要伪装成人，他竟然能推理出来。”顾竹岐忍不住说，“大王这个墙角挖的好啊。迷山确实需要这么一个细心的，带脑子的人。”
顾竹峰：“……”
一时间不知道大哥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高欣倾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却是疑惑地问：“郑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你的同事历昌蓉去调差刘家埠村的所有村民，不对整个镇子都要筛查！不管是出去打工的，还是在村里的都仔仔细细地调查一遍！生活习惯突然有变化的人都筛选出来。”
让她帮忙找一找这里有没有什么人，突然有了变化。
而且，这样的人，会是仅仅只有一个吗？
还是有很多个？
突然，郑建丰想到那个行为举止没有任何问题的司机。
郑建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