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秋秋主动挂了电话，把她转账收下了。
苏团团知道，孙秋秋这个人，确实挺讲义气，但有时候也确实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她知道这次孙秋秋是生气了。
不过依照孙秋秋的脾气，过几天自己就消气了。
苏团团不太喜欢没有边界的友谊，关系再好，那该算清的地方也还是要算清楚的。
总不能每次都叫朋友吃亏。
《骄阳似火》开拍后，苏团团乔嫣然和白雪就正式在深城扎着了，三人在深城稳扎稳打一个月，元旦将近，墨苋打来电话。
“团团，元旦有安排么。”
墨苋新专辑还在筹备，估计明年夏天才会发行，这几天泡在录音室里，两人只有每天忙完了才互通一下消息。
苏团团刚好休息，拿了瓶苏打水喝，工作人员在说元旦节深城大桥有烟花表演，导演决定去蹭一下烟花秀，在那边拍几个新年镜头。
拍完不知道几点，白天应该也没什么时间。
“要拍戏。”
苏团团实话实说，“打工人哪有假期，拍完再休息。”
墨苋又不做声了，有人喊苏团团，苏团团应了声，“没事我先挂了，编剧老师找我。”
“等等！”
墨苋立马叫住她，“我1月17号在深城有音乐会，你要来看吗？”
苏团团想，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儿？
一个音乐会，她当然得去。
但她不想让墨苋知道。
她佯装不经意的，“得看到时候安排，再说吧。”
模棱两可的含糊回答，墨苋很失落“哦”了声，让她继续去忙，不还再骚扰。
一晃到了元旦当天，晚上有夜戏，几个主演都想着容光焕发迎接新年，便约着泡了个温泉，晚上好有精神拍戏，这一个月的拍摄下来，三人默契增加，关系比以前还要好，苏团团给孙秋秋发了元旦红包。
孙秋秋给她发表情包，“干什么/”
孙秋秋：“不是和别人打的火热么，你还有时间还想起我？”
苏团团：“是哦，我来抱大腿，17号听完音乐会，我有一个客串要加入，大概需要两天时间。”
孙秋秋：“so？”
苏团团：“到时候把你的剧本给我看，年后开工。”
那边沉默了好几秒。
然后孙秋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团团捂着耳朵接听，果然听到孙秋秋震耳欲聋的叫声，“啊啊啊！苏团团！我终于等到你！！！你终于要来演我的戏了！”
隔着电话苏团团都能想到孙秋秋那手舞足蹈的样儿。
苏团团服了这个老六。
“你别……”
孙秋秋：“我剧本还没改好，我现在再去看看，你放心，这半个月，我一定把它打磨到最佳状态！”
孙秋秋挂了电话。
白雪和乔嫣然面面相觑，又十分无奈。
“这孩子在圈子里没什么朋友也不是没有原因啊。”
白雪叹了声，“这疯样儿估计也只有团子能受得了。”
苏团团笑，泡在温泉里脸颊白里透红，“我连你都能忍，还有谁不能忍的。”
白雪：“……”
想打人。
乔嫣然乐得“噗嗤”一笑，她手机也震动了两下，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摁灭了手机，当没看见。
六点出发去拍摄现场，这个点大桥还没什么人，烟花表演秀不是每年都有，今年纯属是运气好赶上了，导演他们在外面布置场地和巡逻人员协商配合。
表演秀十一点五十才开始，得在这候到半夜，为了取到那一帧景象剧组是提前架好机器，铺好轨道，等会儿要提前让她们下去试一下。
毕竟烟花是蹭的，人家燃完了总不能再给你点一轮。
苏团团她们在车上斗地主，乔嫣然老输，输了几把，乔嫣然不干了，“过节呢，我这老是输牌，寓意不好，我不玩了。”
白雪瞪她，“就输十块钱，连杯奶茶都买不到，你看你抠搜的。”
苏团团笑，“那我请大家喝奶茶？让助理去买，这会儿人少，等会儿人就多起来了。”
乔嫣然戴着口罩和帽子，“那我和她们一起去，反正也没人会认出来。”
她一跑，白雪也就不玩了，收了牌点外卖，“那我点炸鸡，又脆又热乎的炸鸡，配上奶茶一起吃。”
这热量炸弹，女演员们倒不是特别在意。
偶尔这一顿，上镜也看不出什么。
苏团团觉得无聊，想下车走走，戴了耳机和口罩，因穿着平常倒没人注意到她来。
她戴的是墨苋给她的那个耳机，耳机里放着的，是墨苋为她写的歌。
她慢悠悠走到大桥边，看着远处船帆航行，大桥上灯还没亮，不少孩子在桥上跑来跑去，晚风吹拂，身后的商圈很热闹。
乔嫣然跟着助理排队，有人把助理误以为演员，拉着乔嫣然帮忙拍照。
灯火慢慢亮了起来，苏团团靠着栏杆，突然有些想家。
一年一岁，虽然只是元旦却也让她有些思乡。
以前她对父母没什么感觉，从小只会争吵的两个人，离婚后更是将她当成皮球踢来踢去，初中住校以后不用再忍受那些了，她连寒暑假都没回去过。
倒也没人关心。
两人各自成家，男方又娶了个小十几岁的小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女方嫁给了一个小官，兢兢业业给别人养女儿。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
也许是从小见多了所以对婚姻也不太有什么期望。
对男人没感觉对女人倒是容易上心。
穿书后她也曾经想过，她原来的身子怎么样了，她的父母会不会为她担心。
但后来又想，那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父亲唯一的联系就是伸手找她要钱，母亲更别提了，一心想让她带着继女出道，混娱乐圈。
她每次拒绝后总是想，长成那倭瓜样，不是说不能进娱乐圈，只是被保护那么好，能经得起娱乐圈的风浪么？
这些没人懂，她母亲只会责怪她自私。
这样一想苏团团便也不想家了。
有什么好想的呢。
要朋友没朋友，要爱人没爱人，要亲人……
算了，那也算不得什么亲人。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人影面目看不分明，大桥上点亮了灯，灯串亮得很高，看起来像一座高高的灯塔，一对老人笑着从她面前牵手走过，一个杵着拐杖，一个步子放缓。
苏团团摸出手机，给墨苋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十几秒才被接通，墨苋的声音带着惊喜，“团团？”
苏团团眯着眼，被风吹乱了发，“元旦快乐。”
墨苋很开心，“元旦快乐。”
耳机里似乎还带着电流，墨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团团，八点钟我要参加一个电台节目。”
苏团团“恩”了声，靠着栏杆，“然后呢。”
“电台节目在深城，这栋楼很高，我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深城大桥，虽然距离很远，但我看到那里灯亮了。”
墨苋雀跃的，“等会，我们可以看到同一个烟花秀。”
苏团团都没察觉自己笑了，发觉有人往她这边看，她才背过身，拢了拢脸上的口罩，发觉——
嘴角在过分地弯着。
苏团团报了个地址，墨苋没明白，“这是什么？”
苏团团笑容敛了敛，“酒店地址，拍完我告诉你，你过来，我们——”
她顿了顿，“和大家一起斗斗地主。”
挂了电话苏团团想，她难得给墨苋打电话，要不是打这一通电话，或许她也不知道墨苋在深城。
墨苋为什么来呢？
她姑且认为，是为了她而来吧。
……
烟花戏拍得很顺利，人潮拥挤，这边拍戏的有人围观，但也都知道，是正常程序。
苏团团她们几个回到车上歇着准备去酒店，道路堵得厉害，苏团团给墨苋发了收工消息，估计这回去得要到两点钟了。
塞车严重，她想让墨苋别来了，太晚见面了又怎样，怎么看都像是她在邀请墨苋做点其他的什么。
墨苋回复：“我在这里订了酒店，新年第一天，总要见你一面的。”
苏团团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白雪饿了，之前点的炸鸡冷了，奶茶也凉了，商家基本上都打样了，堵在路上白雪啃了口冷却的炸鸡，“饿死了，等会回去要不吃个火锅？吃完我明天睡饱了再起来。”
乔嫣然也赞成，“点火锅外卖也行，开一个房间吃，吃完我们都睡。”
苏团团迟疑了下，两人警觉地看向她。
苏团团：“能不能叫个朋友？”
……
火锅送到时几人也刚回酒店，连妆都没卸几人就围着烫火锅。
墨苋估计已经睡过一觉，穿着长袖T恤，狼尾长了一些，她短短束了个尾巴，给苏团团调料碗时，一小撮就滑到了耳边。
白雪和乔嫣然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苏团团开了瓶凉茶，把肉菜全都下锅，对上两人八卦的眼神。
“墨苋刚好在深城，我就请她来聚一下。”
苏团团漫不经心解释，白雪和乔嫣然跟商量好似的，长长“哦——”了一声。
声调还转了几回，墨苋只是笑，乖乖坐在苏团团旁边，胳膊一伸，取过她手中的碟子，帮忙干活儿。
白雪捅了捅乔嫣然胳膊，乔嫣然心领神会，两人跟亲友团似的，乔嫣然热络道，“苋神，你怎么也刚好在深城？你月末好像还有音乐会吧？年终活动这么多，你能忙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