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温格尔等着阿莱席德亚的回答。

  他手心发汗,嗓子发痒,内心拔凉。从始至终,温格尔都没有忘记过,阿莱席德亚犯下的罪行。

  这个雌虫在最辉煌的那一刻,背刺自己的国家。

  他抛弃了自己的种族,奔向了与其有世仇的寄生体一族。

  甚至,阿莱席德亚的父亲传言就是死在寄生体手中。

  温格尔是无法理解阿莱席德亚。他在短暂的半年中,深刻的理解到:不要妄图去理解这些雌虫们。

  作为一个雄虫,温格尔只需要保持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他不需要去深入、同情、叹息这些囚犯们。

  不值得。

  也没有必要冒着被同化、被污染的风险这么做。

  可温格尔有时候又感觉到,自己是时时刻刻在被这所监狱改造着。

  以前的他绝对没办法如此直接了当的质问阿莱席德亚。

  “……”阿莱席德亚张开嘴,想要为自己狡辩,可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握住温格尔的手。

  温格尔看见阿莱席德亚紧绷的背,以及自己用笔写下的阿莱西兽语遗嘱。他的目光落在肩胛下的空白下,随着那条笔直的黑线一直没入雌虫的尾椎中。

  温格尔记得自己并没有写完它。

  “回答我,好吗?”因为体弱,温格尔的语气再强硬也不是大声地嚷嚷,他总是病弱的,“阿莱席德亚你现在还是虫族……”

  阿莱席德亚打断了雄虫继续说下去。

  “我还是。”他将自己的脸贴在雄虫的手背上,闭上眼睛。那些挤满整个空间的精神触角像是云朵一样,一层一层地压下,他们叠加在阿莱席德亚的身上,无形的重量让雌虫产生了一种别样感受。

  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温格尔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还是虫族。小蝴蝶您相信我。”阿莱席德亚在脑海里疯狂构建一个全新的答案。

  他赌温格尔没有见过其他类似的案例。不然雄虫也不可能是在来到监狱之后,才清楚害死自己全家的罪魁祸首是寄生体——

  全然是之前被保护的太少,了解的也太少。

  阿莱席德亚在赌。

  他说道:“人总有点奇遇的。”

  至于相不相信那就是雄虫自己的事情了。

  他攀附上来,从蹲着的姿态变成了贴着温格尔的衣领,上半身压住了雄虫的动作。

  那双薄长又寡淡的唇色凑到了温格尔的下巴上,阿莱席德亚呼出的气息轻轻地落在雄虫的脸颊上。温格尔稍微低头就可以和这个混账来一次亲密接触。

  这是束巨都没有过的待遇。

  温格尔沉下眼,他内心仅有的一点不知所措,在想到那张破碎的全家福后,立刻烟消云散。

  他抓住了阿莱席德亚的头发,不做过多用力,却坚定地把这张贵气的脸从自己面前拽走。

  阿莱席德亚想要挣脱。

  “你敢动一下。”温格尔说道:“我保证你以后再也别想爬我的床。”

  “我可以不在床上。”阿莱席德亚悄悄眨眼,“束巨和沙曼云也没有在床上做过吧。”

  “给我理由。”温格尔把他拽开后,就松开手。

  “那些虚无缥缈的不用再提,直接告诉我。”

  “现在的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

  沙曼云在厨房里做汤羹。

  他一向是擅长厨艺的,做饭时切菜、剁肉、烹饪和尝味都会带给他别样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不过屠杀的快乐,在沙曼云看来却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种调味品。

  一直处于高(潮)地段的音乐,只会让人疲倦。

  锅盖被蒸汽顶开几个节拍,随后白色的烟雾从缝隙中钻出来,浓香和翻滚的汤汁一起出现在汤锅的边缘。沙曼云把准备好的调料品放进其中,勺子翻弄几下,任由汤品再焖一会儿。

  这是特地给雄虫做的。

  沙曼云不知道自己能为雄虫说什么知心话,做什么贴心事情。想来想去,除了杀人,他也只擅长这件事情了。

  甜品、汤品、各种口味的料理……

  沙曼云还没有成年前,就握住了菜刀,他不喜欢做其他的家务活,也就把这个工作一直霸占着。

  而每次家里来了客人,雄父都会上前请求沙曼云暗地做主厨,不至于让雌父那手拙劣的厨艺暴露出来。

  这让沙曼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有天赋的。

  他打开锅盖,就这浓香舀了一勺子尝味道。片刻后,沙曼云找出一个干净的碗,小心翼翼地把不能吃的香料挑出来。奶白色的汤汁中点缀着几块剔骨扒皮的食用肉,除此之外,连一点残渣都没有。

  沙曼云把碗边的汤渍擦拭干净,他找出更大的一个碗,盖在汤碗上,完全地覆盖住香气。

  雄虫在小雌虫上课的地方。

  要送汤,沙曼云必然是早就打听好的。他甚至额外准备了孩子的碗筷。从始至终,他希望雄虫的东西就是雄虫的,谁也不要与他分享。

  最好连孩子也不要。

  沙曼云期盼地结局是,他得到完整的温格尔。

  从身体到完整的情感,全部属于他沙曼云,在屠杀下他们两个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他端着碗,朝着预定的方向前进。前进的时候,他还遇到了束巨。这个笨蛋雌虫正在被卓旧拽着走。明明力气来说,束巨比卓旧还要强,可是面对不讲道理的文化流、氓,束巨毫无还手之力。

  “艹,老子不去老子不去。”束巨一边喊着,却一边跟着卓旧走。

  这个傻瓜是没有演技的。沙曼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真的身不由己。

  但他没有理由去拯救笨蛋。沙曼云朝自己的目的地继续走。直到卓旧在后面叫他,“沙曼云。”

  “有事?”

  卓旧显然是扛不住这个莽撞的雌虫,他索性一放手把束巨丢给自己的追随者们。“你是要去给雄虫送汤吗?”

  “嗯。”沙曼云怕去晚了,汤凉了,不想和卓旧多说话。

  “我建议你不要去。”卓旧诚恳地说道:“虎南还在教嘉虹,时间可能要更久一点。你去的话,雄虫……也许现在不方便呢?”

  沙曼云没有听进去。

  他反而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比起和这些笨蛋们一起,沙曼云还是喜欢和雄虫一对一的相处。他喜欢被自己注视着的雄虫,在那种独立的空间中,他可以对这只美丽又独一无二的雄虫做任何事情。

  “好的。”沙曼云嘴巴上这么回答着,脚坚定地前进。

  卓旧也不劝。

  “我们要去看看航空器。你感兴趣就一起来吧。”卓旧邀请道:“赌蛋计划和航空器计划并不冲突——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和普罗、克斯谈谈。”

  束巨被拖拽着,他打不过那么多人。

  在监狱里,除了专业技能外,他就是最菜的。

  不过喷子有嘴就行了。

  一串不堪入耳的脏话从束巨的嘴巴里弹射出来。搞得最后那帮追随者们都想要无视卓旧的命令,把这个喷粪嘴巴就地肢解。

  当然,沙曼云不在乎。

  他端着那碗汤,双手稳而平。沿着走廊的轴线,一直走,一直走,每一步都不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用尺子量都量不出毫厘之别。

  温格尔。

  他会喝光我的汤吗?沙曼云想道,他感觉到漆黑的走廊越来越亮,像太阳一样,随着目的地的影子逐渐清晰,浑身上下都暖烘烘起来。

  他会对我说“谢谢”吧,会和之前一样夸我做的“汤”好喝吧。沙曼云想到了那些中段的课程,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身体总会发痒。很长一段时间中,沙曼云错把这种反应当做过敏。不曾去寻找雄虫的夜晚,他就把这种内心波动当做病理性过敏。

  然而意识到这是种心理反应后,沙曼云试验过:他去掐死一个不认识的雌虫囚犯,去绑住他们的肢体然后狠狠地打爆他们的脑袋。

  他去发泄他的残暴,然后关注自己的手指甲有没有变脏变红。最后到没有办法的时候,他去找了雄虫,念看过的电影台词,掐住对方的脖子。

  沙曼云端着汤,此刻还会想着:我应该杀了他。

  可是什么让他停下来?

  他找了很久的答案,是因为孩子,是因为替代品,是因为一切没有到达他想要的灵(肉)巅峰。

  温格尔不爱他。

  可在他的生命中,温格尔是第一个企图用绳子捆绑住他的人。

  并且这只雄虫是成功的。

  沙曼云简单地归因到,“第一次情缘”上。

  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

  他就不应该纵容那根没有威慑力的绳子,温柔地束缚着自己。过了快两个月,沙曼云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可以进展到未成年不允许观看的地步,甚至一举攻下雄虫的第二次。

  “还是要杀了阿莱席德亚。”沙曼云设想:“阿莱席德亚如果没有突然出现,他和雄虫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样貌。”

  虽然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意义。

  一切都过去了。

  做多是,抽空宰了阿莱席德亚。

  那个已经不是虫族的变态玩意儿。

  沙曼云继续朝前走。过了这个拐角,他就要来到雄虫的面前,想到温格尔的样貌,沙曼云久违地弯了嘴角。

  此刻,他听到了粘稠的水声。

  雌虫的呜咽声,“唔——唔。”像是什么东西在被慢慢吞入,一点一点堵住了哭声、求饶声、甚至隐晦的挣扎。

  “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温格尔温柔的声音响起,”就从现在开始算起吧。”

  沙曼云一直都喜欢他的嗓音,可他反应太慢了,直到现在听到这段话,才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的。

  “又想要把雄虫的嗓子割下来呢。”沙曼云想到:“好像把他的嗓子做成哨子,可以亲吻,可以每天去接触,听他发出的声音。”

  他上前一步,看见了事情的全貌。

  阿莱席德亚赤着上半身,他跪坐在地上,背对着自己,双手抓着雄虫的裤子,几乎要把那条可怜的睡裤抓出个洞。雄虫解开了一点裤子,并没有褪下来。他衣冠整齐地坐在那里,眼睛里没有一点感情。

  好像是在做一件钱货两清的交易。

  阿莱席德亚努力地发出声音,他的口腔被塞得满当当地。因为第一次为雄虫做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这么做,他显得生疏而费力。就连舌头都不知道朝着哪里去舔,偏偏因为饥饿,他不得不去努力地让雄虫快乐。

  他提出了交易。

  终于,在艰难地交涉下,打动了雄虫。

  “唔。”阿莱席德亚终于忍不住,给自己喘口气,再大口呼吸之后又一次凑上去。

  腹部的饱足感并不是来自流质的食物,而是来源自雄虫的精神触角。他感觉到自己被不断地填满,从内到外,食物带来的充沛感让阿莱席德亚满足。

  他还想要再继续吃下去。

  就像是饥民会无休止地暴饮暴食,最终将自己撑死一般。

  那也是一种幸福。

  可惜,雄虫没有再给他机会了。

  温格尔伸出脚抵住了阿莱席德亚肩膀。

  “一次。”他对阿莱席德亚说道。

  阿莱席德亚不服气说道:“小蝴蝶,你都没有爽到吧。”他贴上来,企图更多地诱惑这位年轻雄虫,“第一次嘛,再试试看吧。束巨是不会这么做的。”

  温格尔站起来,整理衣物。

  他说道:“我说了,一次就是一次。这是极限,别想着在床上。”

  “小蝴蝶——”阿莱席德亚伸出手,企图抓住雄虫。他眉眼带着没有吃饱的不满,但更多是一种初尝欢愉后的亢奋和激动。

  温格尔拍掉了他的手。

  “以后别这么叫我。”雄虫看着阿莱席德亚的名字,“我和你没有那么的亲密。叫我温格尔,或者阁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天道好轮回】

  沙曼云和温格尔差点do时,阿莱席德亚偷窥。

  阿莱席德亚给温格尔口时,沙曼云目睹一切。

  ——*——

  番外等一下啊,我先搞另外一个3k!反正番外不花钱,你们可以明天回看。

  ——*——

  (四十一)

  幼崽温温想要大翅膀。

  他在全家最忙的时候,还非要缠着雄父温莱要看大翅膀。时常家里人就看见一个小跟屁虫吧唧吧唧追在温莱后面,暖糯糯地喊,“雄父,雄父。”

  偶尔温莱需要出个门,幼崽温温就眼巴巴趴在窗玻璃上,看着雄父坐上车远去。

  小雄虫小嘴一瘪呜呜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温温呜呜呜。”

  雄虫温莱哭笑不得,回家后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去哄自己哭闹的小雄虫。“温温不可以这样哦。”他和幼崽贴贴,陪这孩子玩贴纸和扮家家酒,“只有结婚才能看大翅膀。”

  幼崽可不懂什么结婚。

  小孩子就是眼馋雄父那对漂亮大翅膀。

  幼崽温温努力地发言,“那我也要,和雄父,结婚!”

  温莱快要笑疯了,他揉揉自己的幼崽,“不可以哦。温温是雄虫,雄父也是雄虫。雄虫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是,大哥哥上次,吃饭。”幼崽温温努力形容自己家大哥那场混乱的饭局,“都是,雌虫哥哥。为什么呀。”

  温莱笑容僵硬。

  他决定等雌君柯得回家,和雌君好好研讨一下老大的各种问题。

  “可是哥哥没有大翅膀对不对!”温莱只能赶快把幼崽搪塞过去,“只有雄虫才可以给雌虫看翅膀。”

  “那温温的翅膀呢?”雄虫幼崽好奇摸摸自己的背部。他小短手,手伸过去摸,背过去摸,趴在地上摸,踮起脚去摸。小雄虫抓了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翅膀。

  幼崽温温愣住了,“温温,没有大翅膀吗?”

  蝴蝶种雄虫确实幼年是没有翅膀的。

  但温莱知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他把幼崽抱过来,直白地告诉他,“等你有雌君了,有喜欢的雌虫了就有大翅膀了。”

  “真的吗?”

  温莱直言道:“到时候,温温就有大翅膀给雌君看了。他一定会开心的。”

  (这个事件是因,果是幼崽温温和少年甲竣第一次见面,在前面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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