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温格尔不会再和任何人谈起监狱的生活,他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但监控室的人们需要撬开他的嘴巴。

  “我希望你们清楚的认识到,雄虫积分不仅仅带有政(治)属性,他还是在市面上流通的货币。”穿西装的雌虫强调道:“1877万积分给如此年轻的雄虫,造成任何后果谁来负责?谁来保证这笔积分来源的正当性?”

  蝶族长老会的人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恶意揣测一位受害者的原因吗?”

  实际上,他们都清楚这中间有猫腻。

  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温格尔坐在灰色小房子外喝了口热茶。他眼角是红色的,唇角是白色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他的头发上,温格尔很容易想起自己醒过来第一天去洗手间时,照镜子的那一刻。

  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变了。

  他的头发长到了肩胛骨和腰之间的位置,全白了。

  “温格尔阁下。”军雌走过来,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对他说道:“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下面两位,我将陪您一起进去。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您及时告知我。”

  这次,他们没有提前告知温格尔,他要去见谁。温格尔照旧穿过黑漆漆的走廊。他感觉听见很轻的咀嚼声音,斯文又克制,光是响动就让人猜测声音的制造者并不会粗鲁,每一口都咬了十二下才咽下去

  卓旧在那里。

  温格尔心想道,忽然不太愿意继续走。而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军雄,用手抵住他的背,小心翼翼却不容反抗地推着他走。

  如出一辙的窗口、铁栏杆和铁丝网。

  卓旧穿着厚厚的拘束服,双手有限的活动着。负责看管的军雌给他一把硬纸叉子,卓旧就用这个破玩意一口一口吃着蔬菜沙拉。

  上面没有一点糖分,没有任何酱汁,更不可能存在任何肉类。每一个沙拉都像是归类好一般,装在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格子里。

  “卓旧……”军雌刚刚张口,卓旧看了他一眼,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温格尔看着他一点一点吃完沙拉,一片叶子都没有留下来,只觉得自己的背酸疼又僵硬,断裂的翅膀再次隐隐作疼。

  卓旧说道:“他们说,有人要来看我。”他放下叉子,把盘子和叉子收拾地整整齐齐,叠在边上,“我想只能是您了,阁下。”

  温格尔几欲逃走。可他背后的军雄不容拒绝地压着他的肩膀。

  监控后的人已经不再把期望放在温格尔身上,他们认为如果雄虫依旧使用哭泣的招式,找到这件事情里真正的漏洞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们要主动出击,找到整个越狱团队中的聪明人,向他们虚拟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军雌说道:“吃得怎么样?”

  “还可以。”卓旧敲敲桌子,说道:“希望你长话短说,我要休息了。”

  军雌和军雄警惕地交换一个眼神。军雄脸色凶悍,声音凶悍起来,他从温格尔身后走出来,一脚踹在铁栅栏上把整个□□设备吵得尖叫。

  “休息?你还想要休息?”军雄说道:“温格尔阁下,已经把你强(暴)他的事情交代了。”

  温格尔脸色一变,他遏制住自己想要抓住东西的本能。那双美丽的双瞳死死地看着卓旧,随后和对待前两位一样慢慢地溢出了泪水。

  军雄不住得冷嘲热讽,他们把之前的文件袋打开给卓旧看。

  “这是你的笔迹没有错吧。”

  “是的。”

  里面有卓旧的草稿纸、军雌拍摄的照片。照片里是写满了算法和诡异图案的墙壁。温格尔甚至看见了自己和嘉虹一起画的那面墙。他们在那面墙上画了蓝蓝的天、大大的太阳、手牵手的一家人和高高的风筝。

  “你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军雄询问道:“你多久之前就开始策划这件事情了?”

  卓旧挺直腰杆,露出笑容,“你是在问哪一件事情呢?”他看了一眼雄虫,“是我越狱这件事情,还是我欺负温格尔阁下这件事情。”

  他不住地微笑,低语之中让人倍感亲切。

  军雄打开了拘束环,温格尔看见剧烈的电流从卓旧的身上窜起。他们互相望着,像是海平面上寂静的孤岛。电流声、呵斥声和卓旧的笑声交织成一片。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卓旧说道:“这或许关系到你们的职务,更深的一些东西——有人想问问我怎么出来,又怎么被抓住。”

  渐渐地,温格尔呼吸的间隙收紧。

  “他们认为我是失败者。”卓旧重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他侧首做思考的状态,“过去、现在、将来。呵,真的很有趣。”电流声中,卓旧的声调居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调。

  军雄努力把开关往上调整,发现自己怎么都按不上去,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电击打开到最大。

  “温格尔阁下,我没想到他能活下来。”卓旧说道:“我承认我犯下的所有罪行,我承认是我把他从高空丢下来,我也承认是我带领所有人对他施展了暴行。”

  “你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情感,对吗?”

  卓旧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年轻人。你在侮辱我吗?”

  他说完这句话,透过两根铁栏杆看见温格尔的眼泪掉下来,慢慢地,持续地划出了另外一道监狱。

  监控摄像头悄悄扭转头,对准了他和温格尔的脸颊。

  “纸条游戏是什么?”

  “一种赌(博)。”

  “你在墙上写什么?”

  “数学。”

  “这些纸片上画了什么?”

  “一些速写,我已经忘记了。”卓旧挥挥手,把这些垃圾吹到地上,“你们最好找到一些关键性的东西。”

  那些纸片轻而易举地掉在温格尔脚边。温格尔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卓旧给监狱所有人画的全家福。那些小小的半个巴掌大的纸片,卓旧曾经无数次拿到他面前,对他说,三个孩子要怎么站,而四个雌虫谁在前面,谁在后面。

  温格尔记得自己总是不说话,而其余三个雌虫吵吵闹闹,连同孩子们也好奇起这份独一无二的全家福布局。

  “卓旧,你看着办吧。”温格尔总是说,“等你画好了,我再看看吧。”

  可温格尔到现在才知道。

  卓旧的草稿,永远都是草稿。只有模糊的轮廓,依稀可以辨别出束巨在哪,阿莱席德亚站在后面,沙曼云在一侧,卓旧抱着孩子。

  “你一直在敲手指,这是什么意思?”

  卓旧说道:“你可以当做是个密码。”

  “密码?”军雌激动起来。

  “没有意义的东西。”卓旧一直在笑,他像是遛狗一样逗弄这些审问者,“需要我在桌子上给你弹奏一首曲子吗?”

  但军雄又吼起来,说你是个囚犯,老实一点。他们已经掌握了他最后的底牌,再也不会有人来拯救卓旧了。温格尔才发现靠墙的一边还站着一个军雄,他们互相相望着。

  卓旧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坐在椅子上,掌握了整个对话的主动权,反而像是真正的审问者。

  紧接着,靠墙站的那位军雄把温格尔从里面带出来。

  骤然,外面的光线刺得温格尔流眼泪。灰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军雄摘下帽子透透气,给温格尔一张纸巾,“听说,你和他住了三年?”

  温格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谢过对方的纸巾,将眼泪吸干。

  “真厉害。”军雄掏出一根烟,说道:“我不能离开太久……但不得不说,你能活着,真厉害。”

  温格尔站着不动,带着一种为难的、不自然的微笑。

  他的记忆里闪过一件事。那是他们在玩纸条游戏,温格尔输了好几个晚上,委屈地掉眼泪。卓旧笑着过来抽他的纸条,被温格尔生气地推搡了两下。四个雌虫把温格尔弄得伤心不已。

  “你们那么厉害,还联合起来欺负我。”

  “阁下。那是他们欺负你。”卓旧努力把躲在被子里的温格尔捞出来,“天地良心,我可以没有这么做。”

  温格尔才不管,他说道:“走开,你都没有帮我。”

  卓旧哄了半天,都没有把雄虫哄开心,无奈地将脸贴在被子上,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床板。“听到了吗?”

  “什么?”

  卓旧又敲了几下,笑道:“听到了吗?”

  “你敲这个干什么。”

  “以后,他们再诈你,我就这么做。”卓旧指尖敲敲床板,敲敲自己的大腿,“好不好?别哭啦。”

  “真的吗?”

  “真的。”

  温格尔输怕了。

  那些他从来不接受喜欢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在现在,这件事情都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一边随另外一位军雌走向最后一件灰屋子。

  不该有任何的夸张描述,可他最让自己难受的,依旧是自己有一些怀念监狱里的事情。

  例如,束巨一身温热的奶香,卓旧点名非要吃的草莓,沙曼云身上的绳结,阿莱席德亚嘴角的污渍。温格尔想象着他们把自己退下来的那一刻,身体被风撕开的时刻,才能从中脱离出。

  这样子,他才能提醒自己真正的死了一回。

  “到了。”军雌给温格尔开门,两人一起进去。

  桌子上放着红酒。阿莱席德亚无疑是四个人中最会享受的,他根本不像是个囚徒。□□着上背,对温格尔笑笑,接着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瞧瞧,有朝一日,我还能见着卖了我的人。”阿莱席德亚摇晃着空荡的酒杯,自嘲道:“小蝴蝶,好久不见啊。”

  自由的时光只持续了几个月。然后,阿莱席德亚又恢复到了囚徒的身份。他等待着每日的食物或军雌的来访。其余的时间,他都在蓄力准备最后一击。

  因为,他坚信温格尔会来。

  *

  “如果我有消息举报,我会被假释吗?”

  “那的看你举报的内容。”军雌说道:“我们需要确定信息的准确性。”

  “那就是不能假释。”阿莱席德亚眯起眼睛。

  军雌否认道:“不不不,这不是我能判定的事情。我是军部所属的,你的事情是法……”他的话头忽然刹住,在意识到自己被阿莱席德亚下套之后,军雌面容变得严峻。

  阿莱席德亚也不在意。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某方面,他和卓旧是一样危险的人。他们危险性并不在于荒野之中,而是他们的社会性让他们具有常人无法比拟的杀伤力。

  “我常常想,在死之前喝上一杯酒,再睡一次雄虫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阿莱席德亚说道:“可我现在多了一个小小的心愿,死之前让我知道我的背上写了什么吧。”

  军雌看向温格尔。温格尔则说道:“遗书。”

  “我想知道内容。小蝴蝶,监狱太无聊了。我除了抬头看看天花板还能做什么?久而久之,当然会想起背后还有一篇文章。这可是无聊的消遣。”

  军雌对遗书不好奇,因为他们已经拍照和出版社的翻译人才对照过了。

  那确实是遗书。

  不过一般地说,很少会有人把遗书写到雌虫的背上罢了。

  “再说。”军雌说道:“阿莱席德亚,你还记得自己是在哪里降落的吗?”

  阿莱席德亚张张口,他看着军雌,选择躺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铁链限制了距离,吱吱呀呀叫,阿莱席德亚不得不把腿放下来。他装作回忆的样子说道,“你去过了卓旧那边。”

  这话是对温格尔说的。

  阿莱席德亚继续说道:“小蝴蝶。他一向对你很好。玩纸条的时候也是,我总看见他让着你。实际上,他早就想要睡你了。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温格尔摇摇头。他终于鼓起勇气,嗓子还带着哭腔,“你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阿莱席德亚消磨时光一样,反过来解释道:“我想知道,这话总有人愿意爱听的。如果卓旧说了,我得换一套说辞。”

  “什么话?”

  “爱你?或者恨你?”阿莱席德亚说道:“一定有人猜测,我们对雄虫的态度。他们觉得你是因为外貌活下来,或者因为外界的价值活下来……对挺对的。我一直觉得你就只值得这些。”

  温格尔想到他们四个,不仅和自己过去所认识的所有雌虫做了一个对比。他想来想去,最后一切都变成了戴遗苏亚山监狱里那一束明晃晃的阳光。

  “说起降落的地点。”阿莱席德亚顿了顿,“就是我写给你的那些。我认栽,是我被美色迷惑,我太轻视雄虫了。”

  监控室,穿西装的雌虫站起来愤怒地踹凳子。

  他指着监控屏幕上的阿莱席德亚发泄自己所有的不满,“他在说谎,他们实际上降落的坐标和温格尔提供的坐标,想差了足足两个星系。他们就是共犯,我们已经掌握了最充足的证据,这就是!这就是!”

  “那你得让四个人中的一个承认。”蝶族长老会的人摊开手,“这算什么证据。或许,搜查队刚好路过时撞上了。这也是天大的功劳,怎么就不可以算是温格尔的?”

  穿西装的雌虫差点把报告书砸在蝶族长老会的脸上,“几个月的时差,几个月的时差?你是觉得所有人是傻子吗?”随后,他拽起有线电话,拨通了监控里的座机,“让他招,有我们担保。”

  束巨一问三不知,沙曼云就是个疯子。

  卓旧完全是个油盐不进的硬骨头。

  想要阻止温格尔拿走1877万积分,唯有利用阿莱席德亚。

  “我要想想。”阿莱席德亚沉思片刻后,说道:“再来一瓶酒。”

  军雌叫同伴送来了好烟,递给了阿莱席德亚,看着这只雌虫把酒放在唇边,慢慢品尝。他们问道:“想到什么了吗?”

  阿莱席德亚惊讶地说道:“我已经想完了:再要一瓶酒。”

  他不是傻子。

  卓旧也不是。他们降落没多久,就被人抄底。来这里之前,他们被关在更加狭窄的屋子里,身上佩戴了拘束环。口袋里所有的东西,不论和温格尔有没有关系,都被收缴干净。阿莱席德亚被拽过去用铁丝球刷背,一天他去了八次澡堂,压在沐浴头上疯狂地冲刷。

  可又确实没有人逼迫他们。

  “上面可以给你自由。”军雌挂掉电话,说道:“只要你愿意说出幕后的真凶。”

  “小蝴蝶会进去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莱席德亚咂嘴,“那我不说了。”

  他看着面前军雌暴怒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他用力地捶打桌子,把桌面敲出碎片,“小蝴蝶、小蝴蝶,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吗?”

  这个时候,他已经说不出一个温柔的词汇了。

  阿莱席德亚把脸贴在铁链上,他一字一句说道:“我看上去像个傻子吗?我这辈子都出不去……卖不卖你都一样,我这辈子都出不去。卓旧那个疯子也是,他也是。”

  雌虫的声音像是诅咒,在屋子里萦绕,“既然如此,你要好好活着。我要你永远记住我们,你永远也忘不了我们——我、卓旧、沙曼云还有那个笨蛋——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是踩着我们的骨头上去的!你这辈子忘了谁,忘了那个甲竣,你都不能忘我们!你不能!”

  全部的问题,似乎都是在消磨时光。

  温格尔和军雌走出灰色屋子时,他头顶着刺眼的阳光。每一片云,每一根草,草叶上蒸发干的水迹都被照的有迹可循。远处蔚蓝而宁静的天空和碧绿色的草地树林相互交织。

  “温格尔阁下。”军雌说道:“有人来接您了。”

  他们向前走。

  磅——

  似乎是枪声从灰色的平房中传出,飞鸟从树林中密密麻麻地跃出来,穿越了大半个天空。

  温格尔脊背僵硬,他脚步缓慢了一些。

  可随后,他听见军雌的声音问道:“怎么了?温格尔阁下。”

  监控摄像头再次对准了他。

  “我的脚有点疼。”温格尔说道:“抱歉。我想走慢点。”

  话音刚落。

  磅——

  “我问了送温格尔阁下来的熊指导。”穿军装的雌虫提起了这个话题,很莫名其妙,“我问他有没有还记不记三年前的情况。”

  磅——

  “熊指导告诉我。温格尔阁下选择了四个雌虫后,问了一件事情。”

  “他问每一个雌虫名字后的数字是什么?”

  “熊指导说。”军雌笑道:“那是把雌虫赎出来所需要的积分数。”

  束巨,300万。

  卓旧,1514万。

  沙曼云,780万。

  阿莱席德亚,1160万。

  磅——

  监控室所有的屏幕都放着雄虫那张美丽脆弱的面容。他们无限地放大温格尔脸上每一个动作,手指的蜷缩、眼睑的颤动、身形的摇晃、短促的呼吸——任何一个缺陷都可以。

  只要抓住一个小小的缺陷,他们总有理由将其无限放大,最终攻破这个雄虫的心理防线。

  可温格尔走得很稳。

  他的手指放松,眼睑因为太阳光的照射微微眯起,身形虽然慢却稳定的前行,呼吸也足够的平稳,好像那四声枪声对他毫无影响。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可不可以接受这个结局。接下来是番外了,大家可以点喜欢的番外了。我大概16号申请完结,接下来几天,会一边写番外,一边检查前面的bug和错字。

  最后,感谢阅读,感谢陪伴。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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