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缭绕的雾气带着清甜的香气,惨杂着酒味扑了墨尘一脸。
他趴在他怀中,不安分的小手,顺着男人身上盔甲往上,落在墨尘的俊脸上,看得痴迷。
“因为……你长得好看。”
墨尘的唇上扬起,他不喜欢别人评价他的长相,可对于杜清远的夸赞,他却一点都厌恶不起来。
见他笑了,还笑得如此勾人,杜清远鼻子微皱。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倒说说,我如何就败絮其中了?”墨尘将他拦腰抱起。
不会饮酒,还架不住劝酒的,真让人不放心。
杜清远靠在他的怀中,撅着唇。
“你就是败絮其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情……”他醉醺醺的,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
“你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都有王妃了,还想纳妾?”
墨尘噗嗤一笑,原来,他还在介意这件事情。
“不想让我纳妾,你何必将盛菱推给我。”
听到这里,杜清远炸了毛。
“我推给你,你就要?你不知道推开吗!”
墨尘抽了抽嘴角,见他气恼的瞪眼睛,好笑的摇头。
“好,以后你就算硬塞给我,我都不要。”
“你还想要以后?”
杜清远凑近他,眯着眼睛。
墨尘妥协,宠溺的道:
“没有以后,我只疼爱王妃一人。”
听到这里,怀中的人安静了下来,满足的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墨尘推开房门进去,将他放在床上,便听他嘴里又开始念叨。
“小美人……”
墨尘蹙眉,又是小美人。
凑近他耳边。
“小美人,是谁?”
床上的缩进被子里。“别人送的……”
“谁送的?”
“张大人和李大人……”
墨尘摸着下巴,循序渐进的追问:
“张大人和李大人是谁?”
杜清远闭着眼睛,呼吸渐沉。
“赵懿的人……”
墨尘的脸,沉了下去。
“你与赵懿是什么关系。”
“君臣……”
冷风涌入屋内,炉里的炭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墨尘立在床边,漆黑的双眸冷彻入骨。
……
清晨,小夜在院子里玩打雪仗,屋外笑声不断。
床上的人儿动了动,杜清远睁开眼睛,起身揉着发胀的额头,看着空荡荡的床和房间。
想起自己昨日醉酒,好像是墨尘带他回来的。
套上衣裳,披上披风,杜清远打开房门走出去。
见他醒来,小夜小跑着走了过来。
“清远,来和我玩打雪仗。”
见熊震天守在院外,杜清远牵着小夜走了过去。
“熊叔怎得一大早就守在这里?”
熊震天欲言又止。
“出事了?”杜清远疑惑。
熊震天点了点头。
“王爷一大清早就带着北屿军离开了,吩咐我留下保护好王妃。”
“走了?”
杜清远快步出了院子,到了别苑门口,骑上马背,催动马匹朝城门走去。
上了城楼,看向远处。
唯有白溏淉篜里雪茫茫和看不到尽头的脚印之外,便再无人烟。
“怎得如此匆忙。”
杜清远气喘吁吁的站在城楼上,口鼻间白雾缭绕。
“皇帝下达命令,让墨王即刻回城。”熊震天答道。
“这一去凶多吉少,或许是一番战乱,王爷吩咐我,保护王妃,守住凉城。”
杜清远看向远方,“他带着多少兵马。”
“北屿军二十万,凉城护城军十万,还有齐王的十万,一共四十万。”
杜清远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如此匆忙,连招呼都不打,便将他一人丢在这里,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已经准备好了,给他做军师,与他同进退。
却被他撂下了。
前世,墨尘在十八岁生辰的当天病逝,赵懿登上皇位。
重活一世,他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让杜家逃离这尔虞我诈的朝廷和太后的掌控。
他与武王约定保护墨尘,改变了墨尘病逝的命运。
直到现在杜清远才意识到,他改变的不止是他,或许还关乎到了赵懿,和整个南楚国的命运。
一切都在这一战后揭晓。
垂眸看着自己手心的雪花片。
“一切,会改变的,对吗?”
雪花融化在手心,化成水珠滴落在地上,融入雪里。
……
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南城而去,骑马在最前方的是墨尘,身后分别跟着重桑与白卓。
“王爷,真的不带上王妃?”白卓忍了一路,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墨尘抓着缰绳的手缩紧,周身肃冷,黑眸冷彻。
白卓和重桑对视一眼,没有再问。
墨尘紧抓着缰绳,催动马匹,加快了速度。
他为了一日,已经足足准备了八年。
他定要杀入皇宫,为父报仇。
手刃仇人!
至于杜清远,他会杀了赵懿,再回来接他。
……
杜清远站在城楼上,遥望远方,风起,雪花乱舞。
“王妃,回别苑去吧。”
杜清远最后看了一眼,转身下了城楼。
到了别院,仆从走过来,说来了客人。
杜清远前去厅房,便见桌前坐着一个男人,他容貌俊朗,眼眸犀利,身着素色长袍,头戴玉冠。
“齐王,您怎么来了。”
赵瑜看向杜清远。
“本王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在城楼上等着墨尘回来。”
杜清远走进去,坐在太师椅上,将手放在火炉上烤了烤。
“齐王不在咸安城镇守?”
“兵都被墨尘借走了,我若还留在咸安城,那不是等着青羽国来抓吗。”赵瑜笑道。
说起这个,杜清远疑惑。
“齐王不是将离允送回青羽国了吗,为何皇帝会翻脸抓你?”
“说来话长。”赵瑜放下茶杯。
杜清远看向他,想起了什么。
“和蓝千诡有关 ?”
蓝千诡亲口说,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出来的,那么,赵瑜被囚,想来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见赵瑜脸色难看,杜清远知道自己猜对了。
“齐王可知,澜沧。”杜清远试探性的问道。
赵瑜眸光闪烁,“知道一些。”
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赵瑜还年幼,却多少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瑜看向杜清远。
“你怎得忽然提起这个?”
“好奇而已。”
杜清远不着痕迹的将手放在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上。
这里面藏着,从邹蘅之那里得来的玉牌,而这枚玉牌便出自澜沧。
上次被擒魔教,杜清远发现蓝千诡甚至整个魔教都是澜沧的后人,他们对墨尘的敌意十分明显,更痛恨朝廷。
蓝千诡曾经与他说,是武王带兵杀来,让澜沧灭国,所以他们要报仇。
可他总觉,事情,并非他所说的那样,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杜清远问起,赵瑜想了想,说道:
“蓝千诡是武王捡回来的,并一直抚养着还认他作徒弟,自小和墨尘一起习武练功,后来,在蓝千诡八岁,也就是十二年前,也不知是谁,揭穿了他的身份,说他是澜沧国的人,他打伤了军中将士,还差点伤了墨尘,之后便一人离开。”
“你说得不对!”
小夜从柱子后走出来,瞪着赵瑜。
“是他们在利用尊主,想通过尊主的身份,得到澜沧的宝贝,尊主亲口与我说过的。”
赵瑜看向小夜,徒然站了起来。
“这孩子难道是!”
杜清远点了点头。
“还请齐王不要说出去。”
但凡与澜沧,哪怕只提一句都是死罪,更何况杜清远还藏着一个澜沧人。
赵瑜目光复杂的看向杜清远,意味深长的道:
“劝你少打听这些,知道得多了,并无益处,至于这孩子,还是早些送走为好。”
赵瑜说完走了出去,临到门口,看了一眼小夜,转身离开。
小夜走到杜清远身边,拉扯着他的衣裳,可怜巴巴的道:
“不要将我送走。”
杜清远揉了揉他乌黑的短发。
“好,不送。”
小夜开心的围着杜清远转圈。
“清远,咱们出去买冰糖葫芦吃好不好。”
杜清远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无事。
带着小夜出了别苑,却不知此刻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正落在他身上。
上了街,买了小夜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
二人正打算回去,忽的,一阵疾风吹过,小夜被人掳走。
“小夜!”
杜清远和熊震天追了过去将人堵在了巷子里。
捡起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杜清远看向巷子深处。
“有种出来!”
巷子深处,传来小夜的声音。
“清远,救我。”
杜清远走上前,一把暗器落在他脚边,他后退一步,便听里面传来森森冷笑。
“杜清远,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已完成任务回南城复命了,怎会落到这般下场!”
“你是谁?”
沙沙的脚步声后,一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他发髻凌乱,双眸赤红,是被墨尘砍去了一臂的林军卓。
“放了小夜。”杜清远看向他手里提着的小夜。
“让我放了可以,你过来,和他交换。”
“王妃,不可!”熊震天摇头。
“呜呜呜,清远救我……”
小夜哭出声来。
杜清远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王妃!”
熊震天想上前拉住,却为时已晚,林军卓将小夜丢了过去,一掌劈砍在杜清远的脖颈,扛着杜清远消失不见。
熊震天将小夜交给身侧的人,带着兵马,追了上去。
凉城郊外的一处的茅草屋里。
杜清远被捆绑在椅子上,昏迷了片刻便缓缓的醒来。
一睁开眼睛,便见面前站着一人。
“没想到,御林军将军,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杜清远认出了他来。
“我沦落至此,还不是拜你所赐!”林军卓一把扼住杜清远的下巴。
“我利用盛菱放走穆余破坏了墨尘的计划,原本一切都万无一失,可你却偏偏将棉服送来,还帮助墨尘得了凉城,惹得皇上大怒,对了,墨尘没告诉你吧。”
他冷笑着。
“什么?”
“你认为,墨尘谋反,皇上会饶了你们杜家?”
杜清远瞪大了眸子,墨尘若造反,留在南城的杜家便有危险。
皇帝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帮助了墨尘!
他挣扎着身上的绳索,满眼慌乱。
这一幕直让林军卓看得狰狞大笑。
“杜清远,当初你违背皇上送棉服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日呢。谋逆是诛九族的死罪?是你,害死了杜家,啧啧啧,罪恶滔天!”
杜清远的心咯噔一下,脑子里闪过前世血腥的画面,他定下心神,看着面目狰狞的林军卓。
“墨王会赢。”
“赢?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你当真以为朝廷会无兵可用?”
“你什么意思?”
见杜清远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林军卓擦拭着手里的剑。
“在你死之前,不妨告诉你,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墨尘入局的圈套,若不让他真的造反一次,太后要如何名正言顺的将兵符收回,如何让武王一脉覆灭,彻底控制南楚国?”
他森森冷笑,唇一张一和。
“只要杀了你,砍下你的头颅,我就可以回宫复命了,你放心,墨尘很快就会下来陪你!”
他抬起手中的剑,正要落下。
“嗤!”
一把剑从后背穿到胸前,口中鲜血流出,林军卓不可置信的回头,背后站着一个青衣男子。
“你是何人……”
“青衣门,刑昼。”
“嗤”剑拔出,林军卓倒在地上,抽搐着没了气息。
刑昼割开杜清远身上的绳索,一抱拳。
“主人,我来迟了。”
杜清远挣脱开身上的绳索,看向刑昼。
“我们得去一趟南城。”
……
第二日,天蒙蒙亮,远远的便能看到黑压压的军队逼近南城。
大胜而归本该享受百姓欢呼的北屿军,此刻面对的却是紧闭的城门。
南城大门戒备森严,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身着铠甲看向下方渐渐逼近的北屿军。
“他们来了。”
“咚咚咚咚……”
十二声战鼓响起。
墨尘抬手示意全军停下。
洪老将军站在城楼上,看向下方。
“你就是墨尘吧。”
墨尘一拱手。
“晚辈墨尘,见过洪老将军。”
在他面前,自称晚辈是对洪老将军的尊重。
这位老将军是武王也就是墨尘父王的恩师,他当之无愧受这一拜。
“自古英雄出少年,英雄亦有迷途时,现在放弃还来及得。”
墨尘的双眸毫无波动。
“本王就算死,也定要为父王,讨一个公道!”
声音在城门口回荡,一字一句尽显墨尘决绝之心。
他忍辱负重足足十年,这十年苟延残喘只为今日能一朝雪耻,报仇雪恨。
三言两语想劝他放弃。
等同于痴心妄想!
他们不是怕武王夺了皇位吗?
那他便来夺!
洪老将军沉沉的叹了口气。
“只要你放弃攻城,我可以和皇上力保你,你还是那个掌管北屿军的墨王,生死都在一念之间,年轻人,莫要冲动行事。”
“老将军是父王恩师,墨尘极为敬重,若寻常事,老将军要训要教导,墨尘定当洗耳恭听,无不恭敬,可您若要阻挡我进城……”
他拔出剑,直指向他。
“便是敌人!”
洪老将军见他执意要战,无话可说。
“摆阵!”
他话音一落,士兵涌出,在城门口摆下阵型。
墨尘举起手中的剑。
“破阵!”
“杀!”
喊杀声四起,北屿军势如破竹,冲杀而去。
对方使用的龟甲阵,以防为守,攻守兼备,是洪老将军惯用的阵法之一。
墨尘儿时听父王提起过此阵法。
想要破除阵型,唯有进入阵内,从内击破。
墨尘飞身一跃,进入阵中,企图破阵。
“太天真了。”
洪老将军冷笑。
这阵法早已不是当初的阵法,岂能再留有破绽。
就在墨尘冲入阵中的一瞬,一道道铁索袭来,缠绕住墨尘控制住他的行动,锋利的长矛对着他刺去。
墨尘冷喝一声,运足内力,只听咔咔几声,铁索断裂,手中长剑闪过,下来长矛被砍成两截。
洪老将军眼里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就在墨尘砍断长矛之后,空中这一张大网对着他落下。
墨尘飞身一跃,企图越出阵法,却被遁甲所困,下一刻巨网落下,将墨尘困在其中。
洪老将军一脸得意,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墨尘,这一战便结束了。
正当这是,有黑衣人从地底钻出,地面忽然坍塌,墨尘从网中挣脱,龟甲阵露出一个破绽。
重桑带着兵马杀入,打乱阵法。
洪老将军瞪大了眸子。
“怎么会这样!”
墨尘手持长剑,长驱直入,下一刻,一把剑,抵在了洪老将军的脖子上。
“打开城门,让你的兵马撤退。”
洪老将军眯着眼睛,片刻哈哈哈大笑。
“从地下破阵,妙,绝妙!”
他自认龟甲阵无懈可击,却没想到被墨尘给一招破解。
“你破了我的阵法,我理应为你打开城门,可就算你过了我这关,也未必能过得了其他的。”
“墨尘自有打算,还请师祖成全。”
一声师祖,让洪老怔住,苦笑着叹了口气。
“罢了。”
一扬手,下令开城门。
墨尘撤下剑坐回马匹带着大军进入城门。
眼看着墨尘和他的军队入城,洪老身侧的副将问道:
“咱们这样放水,会不会太明显了一些?”
“我早些年欠了太后的恩情,她让我出战也不好拒绝,可这孩子是小武的独子,我还能真杀了他不成,再说了,他破了龟甲阵,本就赢了我。”
“……”
说完,洪老看向墨尘离开的背影。
“这副倔强的样子,和他的父亲,还真像。”
“将军您看,那是什么?”
远处一个黑点越来越近,定睛看去,却两个人快马加鞭而来,这二人,一人身着白色长袍,一人身着青色劲装。
马蹄声越来越近,杜清远看向四周。
“我来晚了。”
催动马匹,朝南城内而去,刚要进去,便被人挡住了去路。
“什么人!”
“我是杜清远,放我进去。”
城楼上,洪老只觉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娃娃是什么人?”
“回将军,是墨王妃。”
洪老这才想起,见他在城楼下,不肯离去。
“让他上来吧。”
城门打开,杜清远与刑昼一并上了城楼。
见一位身着铠甲的老者,杜清远便知他是洪老将军,躬身一揖。
“晚辈见过将军。”
洪老看向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墨尘。”
“找墨尘作甚?”他问道。
杜清远看向他,眸光坚定。
“阻止他。”
“为何要阻止他,如你所见,他已经赢了,并成功的进入城内。”
“不,他败了。”
杜清远紧攥着拳头。
“这是圈套。”
洪老愣住,却见杜清远一拱手。
“还请将军放我进去。”
“既然知道是圈套,那你可知,进去便等同于送死,不怕吗?”
“恳请将军放行!”
杜清远躬身一叩,态度诚恳,语气倔强。
洪老背过身去。
“这里没来过什么人。”
杜清远脸上一喜。
“多谢!”
说完,带着刑昼朝南城内走去。
见他们走远,洪老背过身来。
“小武眼光不错,这媳妇没选错。”
副将:“……”
“我家孙儿和他差不多大,要不,也给他选一个?”
某处,正在练功的某孙儿,猛地一个寒颤!
……
墨尘带着大军进入城内,曾经热闹非凡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南城恍若一座死城一般寂静无声,唯有马蹄走过和刀剑碰触盔甲的声音。
墨尘骑马在前,眸子扫过四周,催动着马匹。
“王爷,这里有些蹊跷。”白卓说道。
重桑的手放在剑柄上,时刻戒备。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进入南城之后,有无数的箭正对准他们的头颅。
只等墨尘到了攻击范围,万箭齐发,四十万大军便成为肉靶。
“墨尘!”
清亮的声音响起,墨尘勒住缰绳,朝后看去,便见杜清远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墨尘跃下马背,抓住杜清远的胳膊。
“你怎么来了?”
“你不能进去!”杜清远气焦急的说道。
墨尘冷冷的看着他。
“你从凉城跑来,是为了阻止本王?”
杜清远顾不得说其他。“这是一个陷阱,若你去了会全军覆没!”
墨尘心中怒意翻滚,脸上浮上冰霜。
“好一个全军覆没,杜清远,本王很好奇,赵懿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尽心的为他卖命!”
杜清远只觉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亲口说出,你与赵懿是君臣!”
杜清远正要说什么,忽得瞳孔缩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的将墨尘推开。
“小心!”
嗤!
刹刻间,一支箭射入杜清远的胸口。
墨尘瞪大了眸子。
“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