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杜清远直接了当的拒绝。
屋内的烛火无风自动,四周温度骤降,墨尘拳头缩紧,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漆黑的瞳眸迅速冷却成冰。
“杜清远,你莫不是以为,为本王寻到药材,本王便会对你感激涕零,任由你在王府肆意而为?”
烛火熄灭,他整个人陷入黑暗中,月色下,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泛着幽幽寒芒。
杜清远顿觉不爽,这什么意思?自己怎么就肆意而为了?
“墨尘,这段日子,我自认为了王府,为了你墨尘仁至义尽了,我从未想过让你对我感激涕零,也没想过在王府肆意而为,丁亦是我的朋友,因为我他失去了栖身之所,若要将他赶走,你得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否则,你便连同我,一并赶走!”
杜清远紧攥着拳头,不惧的对上他那双冷意蚀骨的黑眸。
二人就这般剑拔弩张的对视着,谁都不肯退步。
墨尘袖中的手在颤抖,眸里怒火灭了又起。
他是他的朋友,他失去了栖身之所。
与他墨尘何干!
“你想离开王府?就立刻滚!”
手指指向外面,冷漠无情。
这是要赶他走?
杜清远不住的点头,手指指向他动了几次,红了眼眶。
“好,我走!”
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谁要伺候谁伺候。
杜清远气愤的转身,心中下定决心,关于杜家的未来他会再想办法。
和武王的约定。
作废!
脚迈出门口,月色下他眸里水雾缭绕,心头弥漫的是墨尘,墨尘,墨尘。
这该死的墨尘!
不知好歹!
臭脾气!
死病秧子!
不伺候你!!
谁稀罕留在这里?
走就走!
再也不会回来……
脚迈出,泪水滴落,满腔的愤怒和委屈。
前世哪怕被砍头都没这般哭过。
却在,脚迈出的一瞬,手臂被男人一把抓住。
他身子僵住,眸子瞪大。
“杜清远!”
骤然,男人用力拽着他,撞入他的胸膛,就这般,从后面紧紧的拥着他。
乌云撤去,月色皎洁如镜,暖风起吹动纱帘,朦胧了眸里的寒意……
“你赢了。”
……
晨曦。
阿宝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伺候杜清远,便见杜清远大清早便哼着小调儿,容光焕发。
“少爷,有什么开心的事?”
拧干了帕子递给他。
杜清远接过手帕,擦了擦脸。
想起昨夜。
“杜清远,你赢了,要将他留下就留下,以后王府你想如何便如何,可以肆意而为,可以无法无天……”
一想起,杜清远嘴角便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算那小子识趣。
看在他那么诚恳的份上,不走了,不走了。
嘿嘿嘿。
算算日子,明日是他生辰了吧,去给张罗一下生辰宴。
得办的热热闹闹的才行。
洗漱完毕打开房门,就见墨尘正坐在厅房里,似乎是在等他。
杜清远今日心情好,走过去,伸出手。
“今日天气不错,王爷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墨尘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眸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暗色。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
杜清远的本意是想搀扶着他,可怎的就变成了这个男人走在前,他跟他后面,被他牵着?
院外,桃花早已凋零,桃树上树叶茂密,树枝上能看到刚冒头的小毛桃儿。
二人并排在院子里走着,明明和以前的几次散步一样,没什么不同。
可被他这般牵着手,却还是头一次。
望着那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照得耀眼,漆黑的瞳眸到了日光下如黑珍珠一般明亮。
那对因为生病而苍白的唇比之以前多了一丝血色。
杜清远一脸欣慰。
这感觉,像是自己栽了一盆娇贵脆弱即将死去的花,奇迹的复活了。
“本王脸上有东西?”
他转眸,望着那对他笑的男人,眸里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嗯,有东西。”杜清远一脸笃定。
“什么。”墨尘伸手触碰着自己的脸。
“别动。”杜清远叫住他。
墨尘滞住,便见那双茶色的眸子晶莹闪烁,笑得眉眼弯弯。
“王爷的脸上都是福气。”
墨尘一脸古怪。
“这可都是我带给你的,我是你的福星~”
杜清远无比自豪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墨尘被他给逗乐了,跟着他一并,笑了起来。
这一笑,只让正修剪花枝的丫鬟看傻了眼。
这是他们那阴鸷古怪冰冷漠然的王爷吗?
“小杜。”
人还未到,声音便远远的传来。
“今日咱们要去哪里?”
他从拐角走出,当看到墨尘和杜清远站起一起,并手牵手之后,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要走,却被杜清远叫住。
“丁亦。”
丁亦转身,挠了挠头,浑身不自在。
杜清远松开墨尘,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到了墨尘身边。
“王爷,他是丁亦,我的朋友。”
丁亦来王府,他应当介绍给墨尘,毕竟这是他的王府,虽说昨日墨尘说出那番话妥协,可杜清远也不是不知趣的人。
人对他好,他便会对人更好。
墨尘尊重他,他自然也会去尊重他。
他的介绍,墨尘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双眸子凝在杜清远抓着丁亦的那只手上。
眉头不悦的皱起。
“草民丁亦,叩见墨王爷。”
丁亦做了个揖,恭敬一叩。
墨尘冷冷的看着他,半点让他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清远说让你留在王府,你觉得呢?”
丁亦心思细腻,怎听不出他这番话的意思。
这是要赶他走。
心中很不爽。
“我觉得,留在王府挺好的。”
也不管墨尘是否让他起来,自己直起腰,不惧的对上他的眸子,在他那渐冷的目光下,一把揽住杜清远的肩膀。
“小杜,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转身哼着小调离开。
墨尘袖中的拳头缩紧,脸色愈发难看。
杜清远见丁亦离开,转眸看向墨尘,见脸色不好。
“我扶你回去。”
搀扶着墨尘回到房间,一边走一边说。
“丁亦他就那脾气,嘴巴不乖,可心眼不坏,若相处时间久了,你或许也会喜欢上他。”
前面几句,墨尘都没听进去,可后面那一句中的‘也’墨尘却听到的心窝窝里。
只让那本就阴郁的脸,更加阴沉。
杜清远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临到门口,交代小德子。
“好好照顾王爷,我出去一趟。”
小德子应了一声,正准备进屋,刚到门口,便吓得折返回来。
只因为王爷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眸子,太过吓人。
……
另外一边。
杜清远带着阿宝和丁亦一并出了王府,去准备明日墨尘生日的各种事宜。
前世是太后下旨给墨尘办的生辰宴,将满朝文武家的年轻晚辈都请来替他祝生,隆重是隆重,却过于嘈杂。
以他对墨尘的了解,他更喜欢清静。
因此,杜清远没打算大张旗鼓的广发邀请函,去请那些个,墨尘根本就不熟悉的人。
他打算在东院办一桌精致美味,又不失格调的宴席。
首先,那冷清清的屋子得好好装饰一下,里面灰蒙蒙的纱帘得换个颜色。
什么颜色好呢?
“少爷要给王爷办生辰宴,怎的还瞒着王爷。”
阿宝疑惑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吧,王妃这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丁亦调侃道。
杜清远一头黑线,显然丁亦和阿宝都误会了他的意思。
墨尘的生日宴很重要。
这关乎到他的性命,杜清远必须得亲力亲为,不告诉墨尘杜清远也有自己的想法。
墨尘身子刚康复,需要静养。
再者,墨尘只需要好好的待在王府,平安度过这个生日,让他提着的心落回肚子。
杜清远便谢天谢地了。
至于丁亦说的给他惊喜。
他一把年纪了,还给什么惊喜,别给他惊吓就行。
不过,丁亦说起这个,杜清远倒是想起来了。
“丁亦,以后你好好和王爷说话,他是病人,可莫要气着他了。”
丁亦撇了撇嘴。“我看,他根本就没病。”
杜清远顿住脚,两手叉腰的看向他,郑重其事。
“他的命对我而言很重要,不能出现半丝马虎。”
丁亦翻了个白眼。“得了,等我找到地方,就搬出去住。”
见他走远,杜清远无奈,这执拗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丁亦越想越气,越走越快。
“他很重要,我这个朋友就不重要了吗?”
抬脚踢飞一枚石子,抬眸便见那枚被他踢飞的石子,正被赵懿抓在手心。
“你是丁亦。”
丁亦后退一步,想逃走,却被堵住去路。
……
与此同时,杜清远见丁亦走远,叹了口气。
“这一个个的,怎么的都发起糊涂气来了。”
顿觉头大。
“少爷,咱们还去不去布庄了。”
“去。”
他带了一件墨尘的衣裳,准备照着尺寸给他定做一件衣裳,算是生辰礼物了。
与阿宝一并去了布庄,选中一匹玄色暗纹的布匹,定好款式之后,交付了银子,让他明日准时送到府上来。
将宴会所需的都选上,天色便已经暗下。
正准备回王府,却被人堵住了去路。
“我家主人请您喝茶。”
杜清远皱眉。
“没空。”
绕过他正准备走,就在经过的马车的时候,不经意瞧见马车里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丁亦。
“请吧,杜公子。”
……
德景楼茶馆二楼雅间。
杜清远走了进去,冷冷的看着此刻正坐在矮桌前,淡然饮茶的赵懿。
“放了丁亦。”
赵懿轻吐出一口气,顿时口鼻间茶香四溢。
“坐下来,陪我喝茶。”
“我很忙,没空也没心思。”
赵懿勾起唇角,这笑容轻柔似风,若让寻常人瞧见了,定觉这男人俊朗非凡温柔体贴。
可杜清远却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嘴上笑得越开心,手段便越残忍。
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坐在他对面。
“三皇子有话直说便是,没必要用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
“若不用些手段,你会坐在这里?”他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比你烹的茶味道差点,品品看。”
杜清远皱眉,并不接茶。
赵懿的手僵住,却也不恼,淡然的将茶方才茶几上。
“杜清远,我很欣赏你。”
“你嫁给墨尘无非是为了保住杜家,以你的聪明才智,应当明白什么叫做,良禽择木而栖,太后大势已去,墨尘不过是的没用的病秧子,你应该另谋高就,而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我。”
听他说起这些,杜清远不免想起以前。
“你这个庸才,若非有杜家,你认为你会坐上丞相的位置?废物,废物!”
他将他连夜整理的好奏折统统甩在他头上。
“皇上,这件事情本就不好办,若再去……”
“这是你的事情,身为丞相难道还要事事让朕来办!”
“是,皇上。”
……
“我可以帮你,帮助杜家。”
这声音将杜清远的思绪拉回,对上他真诚的目光,杜清远只觉这话,可笑至极。
帮他?
以为他还会再信?
“三皇子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太子最近风头正起,你怕了吧。”
杜清远满目讥讽。
赵懿被杜清远戳到了痛处,脸色冷了下去。
原本,他已掌控好了朝堂局势,瓦解太子也只在朝夕之间。
岂料,昨日开始,太子忽然变被动为主动,雷厉风行的开始查办朝中臣子。
且查办的人,都是他手下的干将。
在朝中为官,多数身上都有污点,出淤泥而不染的几乎没有。
若再任由他这般查下去,对他极其不利。
以他对赵曲良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想出这种法子对付他。
于是,他派人调查得知太子去过杜清远的白雪阁。
他料定,是杜清远在暗处帮他。
杜清远能如此通透的了解朝廷局势,能让赵曲良反败为胜,将他逼到这般处境,是个人才。
要成大业,必须尽可能多的拥有他这样的人才。
因此,赵懿心中起了拉拢之意。
现在,被杜清远这般戳破,赵懿脸色难看的片刻,转而恢复成了和煦的微笑。
“杜公子何不考虑一下。”
“先将我的朋友放了。”
赵懿扬手,侍卫将丁亦押上来,杜清远上前替他松绑,看了一眼赵懿之后,带着他一并出了景德楼。
目送他走远,周锐安上前。
“主子就这么让他走了?”
赵懿摇动折扇。
“狩猎的乐趣,是因为猎物难驯,若轻而易举,那和家畜有什么区别。越烈的马,越有价值,你我现在要做的是等待时机,找准机会击溃他的防御,待他乱了阵脚,便是套上枷锁之时。”
他眯着眼睛,看着杜清远离开的方向,邹蘅之手里的那样东西,说不定也在他手中……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杜清远这个人,他要定了!
……
出了景德楼,杜清远看向丁亦,那目光直让丁亦心里发虚。
“对不起。”
杜清远气急败坏,本想说他几句,他怎么和个孩子一般不懂事,这种时候,负气离开他知道有多危险吗。
可当看到那张年轻稚嫩的脸时,这才想起,他不过十五六岁而已。
自己糊涂了,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和他一同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丁大人。
“没伤到哪里吧。”
丁亦摇头。
“没有。”
“咱们回去吧。”
见丁亦闷闷不乐的,杜清远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
“大小子了,要哭就痛快哭。”
“谁哭,我没哭,你看我眼睛,干的!”
杜清远噗嗤笑出声来,丁亦这才发觉自己被他耍了,却也跟着他一并笑了起来。
这笑容,很纯粹很纯粹。
直让此刻站在远处屋顶上的男人,看的入神。
杜清远,你能对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这般笑,可面对他的时候呢。
那眼神像极了他在冷宫里看到离允时的眼神。
那是同情。
所以,杜清远呐,你一直在同情本王吗?
心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这火焰灼烧着他心,红了他的眼眶。
少年人总是冲动,墨尘亦是如此。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飞身从屋顶跃下,快速掠过,将那本和丁亦笑得开心的男人拦腰抱起。
杜清远被这忽然起来的举动给吓得怔住,风呼呼的吹过脸颊,下方是丁亦着急追赶的样子,抬眸便对上男人漆黑的面具。
“夜无尘?”
男人进入被官府查封的黑雪阁,将杜清远重重的丢到大床上。
杜清远吃痛一声,正想骂人,男人便狠狠的抓住他的胳膊按在后背。
杜清远趴在被褥上,身子被压着动弹不得。
“夜无尘,你放开我!”
墨尘眸色冰冷,脑子充斥的唯有那个纯粹美好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那笑容太过美好,以至于他觉得灼眼,想要毁掉。
他的唇从冷漠的抿紧,变成残忍的上扬。
“你不是说我是采花贼吗,今日便采上一朵。”
杜清远瞪大了眸子,还不待反应,身上一凉,下一刻……
……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晕了过去。
墨尘坐在床边,整个人陷在阴影里,他摘下脸上的面具,明明是他在泄愤,却摆出一副失落的模样。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胸口这个位置,很难受。
比毒发的时候,还要难受……
……
“走开!”
杜清远惊醒过来,手一阵乱打。
坐直了身子却发觉自己正躺在王府东院的床上。
是在做梦?
掀开被褥下了床,杜清远才察觉自己身上的衣裳没换,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被夜无尘给!
掀开衣裳看了片刻,杜清远松了口气,自己那个时候,貌似是大喊大叫,气血上涌晕过去了,真够窝囊的。
嗓子有些干灼,杜清远到厅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下去,便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那身形是,墨尘?
他疑惑的走过去,他一身黑衣,墨发轻垂,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和疏离。
“王爷还不睡?”
他转眸看向他,见他醒了,眸里闪烁着什么。
“杜清远,以后王府里,你想如何便如何,没有人再和你怄气了。”
杜清远只觉他莫名其妙,怎么总是说起这个话题,搞得好像生死离别似得。
等等,生死离别?
杜清远猛然想起,明日是墨尘的生辰。
他走上前,轻声询问。
“王爷为何说起这个?”
对上杜清远担忧的眸子,墨尘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杜清远立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心中总觉不安。
翌日,天刚亮,杜清远起了床,开始准备张罗墨尘的生辰宴。
今日他这一天都不打算出门,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专心留在王府给他过生。
他得好好看着他,免得出现意外。
在房门口等了片刻,墨尘还未起床。
杜清远每年过生日,娘都会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墨尘自小没了娘一定许久没吃了。
杜清远今日便亲自下厨做一碗长寿面给他吃。
如此想着,倒不急着叫他起床了。
去了厨房,找了一包面,和面揉面擀面切面,这一幕让阿宝看傻了眼。
自家少爷,什么时候学会做面了?
这手艺赶上大厨了。
东院昏暗的房间里,墨尘身着一袭黑衣立在窗口,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墨尘的计划,是在生辰日诈死,再以夜无尘的身份开始他的复仇。
这是墨尘很久以前便制定的计划,并为此筹划已久。
可若他‘死’了,杜清远怎么办。
这一点,墨尘可考虑清楚了?
墨尘长吐出一口浊气,他闭上眼睛,窝囊王爷,他做够了。
打开瓷瓶,正要仰头将假死药喝下,便听外面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圣旨到!”
杜清远刚将面条做好,正准备给墨尘送去,见宣旨太监朝东院走去,杜清远如护鸡仔的老母鸡一般挡在东院门口。
“王爷身子抱恙,我乃墨王妃,我替他接旨。”
宣旨公公点了点头,打开圣旨开始宣读。
“今日乃墨王生辰,朕特在宫中为墨王设下生辰宴,以慰藉武王在天之灵……”
杜清远两手接过圣旨。
“谢皇上隆恩。”
宣旨太监离开,杜清远看着手里的圣旨皱着眉头。
这分明不怀好意。
墨尘不能去!
“阿宝,准备衣裳。”
“公子莫非你打算去赴宴?”
“王爷身子不好不能去,只能我去一趟,看能否应付过去。”
“可是。”
“快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