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锦棠什么都写在脸上，苏缙云忍俊不禁：“抱歉，刘舰长，我逗你的。”
“啊？”刘锦棠一脸懵逼。
许渊好笑又宠溺地看了苏缙云一眼，对刘锦棠说道：“我以前那些事他都知道，就是……”
许渊看着刘锦棠，神色一言难尽：“你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帮我说好话，向他推销我的。”
说实话，许渊自己也很诧异。
他是什么德行，他的朋友们都知道，然而即便是林雅南他们，也只是害怕缙云利用他，刘锦棠是第一个担心他的臭脾气会影响到他和缙云感情的人。
“你说林雅南他们？”刘锦棠嗤了一声，“你们一群小屁孩，懂个屁！就你那个熊德行，有人愿意要你就不错了，你哪来的脸要求人家那么多？
而且你们也不想想咱们是干什么的，踏马的星舰飞一次边境都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刘锦棠在自己的脑袋上呼噜一下，神色微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借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年轻那会儿，也是有未婚妻的，两个人感情很好，任谁看了都羡慕不已，但眼看着就要结婚了，他接了一个任务，去了一趟前线，结果精神海受损，昏迷三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未婚妻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当时年轻气盛，去找他的未婚妻理论，但他未婚妻的一番哭诉让他哑口无言。
她说，精神海重度受损，能不能醒全靠天意，他幸运，只昏迷了三年，可如果他一直不醒呢？
对他来说，眼睛一闭再一睁，数十年的时光都像是白驹过隙，不过是眨眼之间，可清醒的人要怎么熬过一年连着一年的绝望？
她说感情越深，被留下的那个人就越痛苦，那种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熬得住的。
从那之后，刘锦棠再没谈过恋爱，他跟许渊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星舰上，只不过他比许渊低调，别人的注意力都被许渊引走，刘锦棠就不怎么显眼了。
许渊沉默了。
这就是元帅提议让他升职做军团长的时候他没有直接拒绝的原因。
苏缙云歪头看着许渊：“没关系，我的工作也不安全。”
刘锦棠回神：“哦，对，你是军校生，以后也是要参军的。”
苏缙云笑了笑，不置可否。
刘锦棠没认出他来，他就不说破了。
之后三个人聊着星际军的趣事，愉快地吃完了午饭，离开时，刘锦棠拉着许渊走在后面。
“你这男朋友，不是个善茬。”刘锦棠在许渊耳边小声提醒。
许渊挑眉：“你真没认出来？”
“什么？”刘锦棠有些懵。
许渊失笑：“三皇子，羲和集团总裁。”
刘锦棠：“……艹！你……你踏马事儿本来就多，怎么还往身上揽事儿呢？”
许渊眉眼微垂：“收拾一个跟收拾一群有什么区别？反正现在的局势就是打一个带一串。”
刘锦棠头疼：“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当你的舰长？”
许渊冷嗤一声：“枪打出头鸟。前几年一直说联邦要对帝国动手，他们才没动我，可联邦一直没动静，那群废物的心思就活络了。”
“艹！踏马的都是联邦派来的间谍吧？”刘锦棠骂骂咧咧。
联邦和帝国实力相当，现在就是谁先松懈谁就输了，联邦那边什么样他不太清楚，但帝国这边全踏马是拖后腿的，只有他们星际军在着急。
艹！
“你还是尽早归队吧，找个实习的理由把你家小朋友带上，离开帝都星，那群废物再想动你就不容易了。”
许渊含糊地嗯了一声。
刘锦棠还有公务在身，跟许渊聊完就归队了。
许渊和苏缙云去逛下一个景点，但许渊明显兴致不高，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抱歉。”晚餐的时候，许渊在不知道走神了多少次之后，愧疚地向苏缙云道歉。
明明是他缠着缙云出来旅游的，结果不在状态的也是他。
苏缙云笑了笑，并不介意：“没关系，寒假才刚刚开始，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想四处逛逛就四处逛逛，不想逛了就在酒店休息。”
许渊更愧疚了：“我这样是不是太扫兴了？”
“之前我工作忙的时候，一直都是你迁就我，现在我可以无条件地迁就你，”苏缙云坦诚地看着许渊，“当然，我更希望你能把烦心的事说给我听，或许我帮不上忙，但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一点。”
“你当然能帮得上忙……”许渊顿了顿，叹了口气，“等回酒店之后，我告诉你。”
“好。”
苏缙云也不催许渊，转而跟许渊聊起了这趟旅途，慢慢梳理在月琴星上的所见所闻，话题轻松不烧脑，让许渊的心情轻快了不少。
晚饭之后，两个人回到酒店，苏缙云没急着跟许渊谈话，反倒优哉游哉地去洗了个澡，然后又推许渊去洗澡。
等许渊洗完澡出来，苏缙云已经准备好了红酒，并对许渊发出了邀请。
“过来喝一杯吗？”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一隅，苏缙云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城市的灯光照不进这么高的楼层，只有清冷的月光落在苏缙云的身上，静谧，安宁。
许渊走过去，在苏缙云的对面坐下，端起红酒轻摇两下，慢慢抿了一口。
看了一眼对面的苏缙云，许渊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自暴自弃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军部那点儿事。”
苏缙云猜到了：“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许渊坦言：“我想除掉军部里的蛀虫，却不想影响到星际军。”
星际军是帝国抵御虫族和联邦的第一道盾牌，许渊拿自己的人头担保，只要帝国的星际军一乱，联邦必定趁虚而入。
联邦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了。
苏缙云在脑子里迅速盘了一遍军部的关系网：“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许渊喝一口酒，有些颓丧，“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家族支持，我只能凭实力做一个不服管教的刺头，在星际军中尽我所能，可如果说想拉谁下马，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总不能领着星际军的一帮兄弟起兵造反吧？”
许渊苦笑。
“然而军部被那些蛀虫搅得一团乱，地面部队受到影响，战斗力一年不如一年，再不想点办法，就真要影响到星际军了。”
苏缙云抿了口酒，没有说话。
许渊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也知道你有你的计划，我就是……中午跟刘锦棠聊过之后烦得慌。”
苏缙云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许渊疑惑。
苏缙云噙着笑看着许渊：“我就是觉得我男朋友果然是个好人。”
许渊嘴角一抽，故作委屈：“你取笑我！”
“我夸你呢。”苏缙云一脸无辜。
许渊叹了口气，须臾之后也笑了一下：“都怪你，整天忧国忧民，你影响到我了。”
苏缙云：……
他真没有那么忧国忧民，他只是太熟悉那个流程，一旦开始，就能丝滑得做到结束。
见苏缙云一脸无语，许渊就笑得更开心了：“以前有烦心事我都只能一个人憋着，现在竟然有男朋友哄我，真好。”
许渊支着脑袋，目光专注地看着对面的苏缙云，神色温柔：“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好？漂亮，有实力，还宠我，我可太幸福了。”
苏缙云翻了个白眼，摇头失笑。
房门突然被敲响，许渊和苏缙云面面相觑，然后许渊就起身去了门口。
打开门，许渊就看到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有事？”
酒店经理笑容可掬道：“抱歉打扰到您，但是酒店里有一位顾客失踪，而且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失踪的，酒店方面正在配合警方查找证据，现在需要核实客人的身份信息，希望您能配合一下。为表歉意，酒店会减免您一日的住宿费用。”
许渊神色微凛：“缙云，酒店要核实身份信息，你把光脑拿过来。”
“好。”苏缙云应了一声，找到两个人的光脑之后就拿到了门口。
许渊把两个光脑交给酒店经理，由酒店的工作人员扫描光脑背面的芯片来核实身份信息。
“酒店里有人失踪，可能跟你想查的那件事有关。”
许渊的话音刚落，酒店的工作人员就惊呼出声。
“许少将！”
许渊微微颔首，认领了身份：“稍等一会儿，我们换好衣服就到大堂去。”
苏缙云暂且不论，以许渊的身份，遇到这样的事不可能袖手旁观。
酒店经理大喜过望：“好好好，麻烦许少将了。”
许渊拿回光脑，关上门之后就跟苏缙云回卧室换了衣服，匆匆下到一楼大堂。
“呦，等你好久了。”刘锦棠靠在前台，幸灾乐祸地笑。
许渊懒得跟他废话：“什么情况？”
刘锦棠敛了笑，眉宇间多了几分冷意：“一对闺蜜出来旅游，住同一个大床房，但其中一个小姑娘昨天晚上出去蹦迪，今天晚上才回酒店，回来之后发现她闺蜜不在，信息不回，通讯也打不通。
小姑娘先是找了酒店前台，前台向上级汇报之后帮忙查了监控，发现小姑娘的闺蜜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但回房之后再没出来过，双方掰扯不清楚，就报警了。”
刘锦棠狐疑地看着许渊：“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才来月琴星旅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