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真正危险的时刻已经到来。
德空大袖一挥,武僧簇成一团,堵住各个出口。
“真正的内鬼?”德空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重重道:“你若说错一句话,休怪老衲掌下不容情。”
庾楼月冷汗滴落,回头看看林语尧,二人眼神相交、心连一起,庾楼月舒坦心胸,做好一切准备。
“真正的内鬼并不是德净师傅,而是另有其人!”
“谁?”德空斩钉截铁,一个字问出所有人心声。
庾楼月扫视众僧,每一个被其看到的僧人都不由得寒毛竖起,生怕被庾楼月指认,到时怕会哑口无言。
庾楼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它该停留的地方——智明身上。
“内鬼就是他,智明!”庾楼月手一伸,指住智明,郑重地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智明的身上,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除了不可思议意外还是不可思议,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庾楼月竟会指认智明为内鬼,要知道。智明可是德净的大弟子,纵使智明是内鬼,怕德净也脱不了干系!
“我?”智明装作不敢相信的样子,其实他早就知道庾楼月会指认他,只是此刻还不得不装作惊讶的样子。因为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时候,在智明看来,庾楼月是个信口胡诌的市侩之徒。自己是少林寺达摩院管事,两个人说出的话的重量不可等同,德空方丈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不会听一个无赖的胡言乱语。
“你说我是内鬼,可有凭证?”智明会这么问是自然的,换做谁都会这么问。
其他僧人也想知道,庾楼月是找到了铁的证据,还是随口瞎说。
庾楼月一笑而过,道:“不急,且听我将事情的经过慢慢道来。”
庾楼月理了理袖子,故意叫众僧干着急,众僧越是着急。越是会重视自己说的话,要是随随便便就把一切都说出来,这些愚昧的大和尚怕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跟不说没区别。
吊人胃口,也是有讲究的。
庾楼月也没叫众僧等太久,等得太久会激起众僧的愤怒,于把握人心一处,庾楼月掌握的火候甚好。
“众所周知,少林寺出了内鬼,将藏经阁内的秘籍盗取出去,用作他途。”
庾楼月走两步,再道:“不知大伙想过没有,少林寺藏经阁有众僧把守,日夜派人看护。寻常人等,根本进不了藏经阁,更别说盗取其中的秘籍了。”
众僧窃窃私语,都道说的是。
待到众人讨论渐熄,庾楼月才道:“能进藏经阁的只有方丈、看护藏经阁的弟子以及征得方丈同意的人。德空方丈一生无欲无求,视钱财如粪土,绝不可能是德空方丈自盗自捉,演的一出戏。”
众僧齐声说是,对于德空的为人修养,大伙还是深表敬佩的,绝不可能是方丈窃取的秘籍。
庾楼月接着道:“经过方丈允许的人也不可能窃取秘籍。因为方丈的不会随随便便让普通人进藏经阁游玩,能进去的都是方丈经过仔细思考,最后才同意的。况且这些人进得藏经阁后,还得在藏经阁看护僧人的陪同下看经书,根本没有下手的时间跟机会。”
庾楼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众僧,只见众僧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不奇怪,到了这个地步,既不是方丈也不是方丈允许的人偷得秘籍。那么只剩下一类人有机会跟时间下手,而且这类人几乎不会受到别人的怀疑,这类人便是看护藏经阁的少林弟子——达摩院弟子!
众僧不再说话,静静听庾楼月接下来的话。
“想必大家都猜到了,有能力偷取秘籍的只剩下看守藏经阁的僧人了,他们是监守自盗!”
“放屁!”胖子智善挥舞着禅杖砸向庾楼月,还没等禅杖落下,德空自后面一伸手。提住智善的腰带,往后一拉,智善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
智善一屁股坐在地上,憋屈道:“方丈为何阻我?且让我打死这个满口胡言的荒唐蛮子!”
德空回头一瞅智善,眼神里露出凌冽的杀气,吓得智善连爬带滚,退到众僧身后。
“请接着讲。”
德空双手伏在身后,让庾楼月继续说话。
庾楼月根本就不怕少林僧人的袭击,就算没有德空的出手相救,林语尧也必会保护他周全,所以庾楼月心里无忧,满脸的毫不在乎。
“那我就接着说了。”
庾楼月不退反进,往众僧靠近两步。
他这是要从气势上压倒少林众僧,先前被智善挥禅杖相打,折了些气势。若是害怕的往后退两步,虽可得到林语尧保护,安全无问题,可是会叫人打心底里瞧不起。
少林寺的大和尚都是习武之人,一向敬重勇敢之人,庾楼月不退反进,反而会叫少林众僧侧目相看。
况且德空亲自出手教训了智善,其他僧人也就有了底,不会随意挥棍打来。
庾楼月快口再道:“虽然知道了是达摩院弟子所为,但是达摩院弟子众多,要一个个查起来,破费时间,况且万一抓错了人可如何是好?”
“那你说该怎么办?”德空问道。
“本来是没什么办法的,可是事情突然有了变化,一切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