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贺山南没再开口让她滚经济舱去，也没答应她留下。
沈书砚壮着胆子坐着，反正扣安全带的时候，他也没不准。
飞机平稳飞行的时候，季舒从第二排过来，递给贺山南一个iPad，说是云城于家的资料。
说完之后，看了沈书砚一眼，才回了第二排。
沈书砚觉得季舒那个眼神里透露着些许的好奇，还有点不可思议，以及轻蔑。
大抵在说，她怎么能这么厚脸皮地追着贺山南不放。
沈书砚刚才回她的眼神也很直白，可她就是坐在贺山南旁边，他默许的。
估计给季舒气得够呛。
她想挑个合适的时机跟贺山南提改造的事儿，好半天也没见他放下iPad。
不知道是不是贺山南提前吩咐过，空姐没有在商务舱走动，也不过来派发餐食。
虽然飞机餐不好吃，但她中饭还没吃。
她打算去前面找空姐问问。
空姐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沈书砚大抵跟那位贺先生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说会立刻给她准备一份餐食送过去。
沈书砚道谢，想去卫生间洗个手。
等洗完手从里头打开门的时候，赫然发现贺山南站在门口。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便被男人挤着进了狭小逼仄的空间里。
飞机的卫生间本来就狭小，哪怕是商务座的，容纳两个人在里头都显得十分困难。
何况贺山南体型并不小，算是比较健硕的那一型，188的身高在卫生间里，仿佛还要低头。
沈书砚被困在简易洗手台与一堵人墙之间，进退不得。
咔哒一声，她听到贺山南锁门的声音。
再抬头时，目光撞进男人深谙的眸子里。
“南……南哥……”沈书砚喉间干涩。
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又在八千米高度的云层里，怎么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解衬衫纽扣。
他往前小半步，她下意识后退，后背便贴在了冰凉凉的镜子上。
沈书砚目光不自觉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他皮肤好，又很白，小腹的块状肌肉中和了这种白带来的柔和感。
沈书砚咽了咽口水，开口时没发觉声音都在颤，“南哥……这门应该……不隔音吧？”
男人衬衫纽扣解到一半，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捂着嘴。”
这怕是不行。
很难不发出声音。
“但是……”
“你都追飞机上来了，只过来给我换药啊？”他勾了下嘴角，衬衫纽扣也彻底解完。
沈书砚抿了抿唇，其实很难不看贺山南的身材，比那些男模硬练出来的好多了。
既然贺山南都先开口了，她便顺着他的话说：“就是城中区那个项目啊，晏谨之那边一直不动工，我也没办法开工，两三百万呢，不少了。南哥你都说以色侍人不能长久，那我这不是在努力养活自己吗？”
贺山南放在裤子纽扣上的手，顿了顿。
他看着沈书砚那双狐狸一般狡猾的眼，问：“给晏谨之当说客？”
“当然不是，我是坚决站在南哥这边的。”沈书砚说，“晏谨之说了，条件您开。”
“听着还挺大方。”贺山南嗤笑一声。
沈书砚觉得事情有转机，忙问：“那南哥你怎么想的呢？”
贺山南挑眉，“在想……我没带安全套进来。”
“……”她无语。
但这会儿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安不安全的问题了。
她知道贺山南不想跟她谈项目的事情。
他抬手，大拇指碾在她殷红的唇上，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非常明显地暗示她。
也不是没有跟他那样过，她也做好了找贺山南就有可能发生什么的准备。
只是在这个地方，用这种方式，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见她没答应，贺山南倒也没有勉强。
他往后退了些，并没将衬衫纽扣扣上，而是撕掉了伤口上的创口贴，贴上了新的。
好似，刚才解纽扣的动作，并不是为了跟她发生什么。
是她会错意？
又错过了一次他给的机会？
“南哥……”
贺山南熟稔地换上伤口贴，淡声说：“看来事态并不是很严重，所以不足以让你像三年前那样费尽心思地上我的床，使出浑身解数地睡服我。”
他刚才，果然是在试探她。
贺山南扣上纽扣，将衬衫下摆塞进裤腰里。
男人好整以暇，但仔细看的话，衬衫多少还是有点褶皱在的。
仿佛刚才在卫生间里的确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理了理衣领，说：“有点怀念又纯又浪的沈小姐了。”
探听到晏谨之那边的底牌之后，贺山南打开卫生间的门，潇洒走出。
老奸巨猾，虚晃一招，八百个心眼子！
她根本就不是这人的对手！
沈书砚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并未回贺山南旁边那个位置，而是拿上自己的包，去了她原本在经济舱的座位。
她得不到贺山南对房屋产权的松口，就没办法跟晏谨之开口。
晏谨之没有得到同等有价值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把可能危及到他的证据给她。
最糟糕的是，她泄露了晏谨之已经寸步难行的境地，贺山南只需要等，就能拖垮他。
飞机落地云城的时候，沈书砚都没心思下飞机，想赶紧回宋城告诉赵曼丽她也没办法了。
她在摆烂与再博一把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没托运行李，直接去了机场地下停车场打车走。
目的地自然是云城规格最高的五星级酒店，不用猜都知道贺山南肯定会住那边的总统套间。
只不过她在等滴滴司机来的时候，瞧见不远处私家车那边，有人来接贺山南他们一行人。
走在前头的，是个打扮得精致又洋气的女孩儿。
女孩儿一身奶白色香奶奶套装，露出一双笔直白净的长腿，手里拎着香奶奶秀款鸟笼包。
先前在飞机上的时候，她瞥见贺山南看云城于家资料的时候，滑到过这个女孩儿。
于家五小姐，于家老爷子老来得女，宠得不行。
要天上星星，她爹和她哥哥们能把月亮一道打包给她运回来。
那姑娘亲自来接贺山南，还来了个西方盛行的贴面礼。
沈书砚收回视线，瞥见了来接她的滴滴司机。
现在她心里是彻底没底了。